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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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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的院子原本杂草丛生,昨日隋瑛都仔细地锄了,显露出原本整齐青石石砖。殿内香炉早已锈迹斑斑,香火的灰烬早已堆积成小山。主神像的颜料褪色,几乎看不清神祇的面容,神龛的木料也因为潮湿而发黑、腐朽。墙上的书法和挂轴被岁月侵蚀,字迹模糊,几乎无法辨认。

    隋瑛又踱步至回廊,回廊四周木柱已经腐朽,墙上壁画也是斑驳不堪,回廊中散落着几张破旧的石桌石凳,偶尔有几片花叶随风落在其上。几只初春的鸟儿偶尔在此徘徊,轻盈地越动来去。

    隋瑛仔仔细细地打扫,尽力不去想此际林清正遭受的痛楚。熬过了这痛,才有好起来的希望。

    不过片时,就听厨房里说药熬好了,隋瑛便去取药,来到偏房里,却见林清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只是瞧他那濡湿的头发,眼角的泪水,毋宁说是痛晕过去的。

    轻声叫醒林清,喂他喝了药。因为疼痛,林清汗湿了长衫,隋瑛怕他犯伤寒,便去烧了炉子,打来热水,在傍晚时分把他放进了浴桶里。

    自从林清出事后,夜夜都是他服侍沐浴的。一张柔软手帕湿了水,小心翼翼地游走在那遍布鞭痕、烙伤的身体上。血痂脱落,在清瘦的身体上留下永久的印记。这些印记见一次,就叫隋瑛痛一次。

    指尖轻拂在一道心口间被烙铁烙出的伤痕时,隋瑛不禁想,在这里,该有多痛。

    林清好似感知到他的悲伤,便从水中抬手,轻抚住他的手指。

    “已经不疼了。”他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于水汽氤氲中看向隋瑛,“早就不疼了。”

    隋瑛恍神过来,挤出笑容,“不疼就好,这些疤,会慢慢变淡的。”

    “嗯。”

    林清垂首,黑发缭绕于水间,他的神色恬淡。他并不指望这些可怖的伤痕能够消失,或许它们将会伴随他终身,叫他记得那暗无天日的绝望时分,同时也叫他记得,自己的意志是如何支撑自己走出死亡的。

    他还能走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呢。

    只是隋瑛很无助,很难过。他知道这外面的皮肉虽好了,可心底的伤,要怎么好起来呢?

    他夜里还是会做噩梦,双手胡乱挥舞,惊叫连连,不言语,只是发出凄厉的叫喊和哭声。隋瑛不得不把他抱在怀里哄上好一阵子才能让他安静下来,若是不管不顾,又得犯起那惊厥的病症来。

    每一回他困囿噩梦,流泪却不仅仅是他一人。

    可这些时日,隋瑛从不叫林清见到他的眼泪。他不希望林清见到,因为他是不会说谎的,他知道自己的谎言拙劣,每当林清问起他,你当日的调查如何?他只能用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是没有什么着落来搪塞。

    可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

    他的晚儿,太聪明了。

    可是聪明,却是叫他发现,他父亲是真的造了反,只是为了巩固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的皇位,甚至不惜送上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却独独把他留在这世间受苦的吗?

    倘若上天有情,何苦让他知晓这一无情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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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有水雾,林清瞧不见隋瑛发红的眼眶,一会儿他把他从桶里抱了起来,擦干了身子,又给他换上干净的棉衣。

    “这里条件太差,夜里又冷,可不能再让你睡草席了。”一边给林清脸上抹香膏,隋瑛笑着说。

    “你把我当个小孩子了。”热水将林清的脸蛋蒸得红扑扑的。

    “我情愿你是个小孩。”

    隋瑛捏了捏林清的脸,转身出门去寻棉被了。峰顶夜间水汽大,云雾后,昨日夜里,林清在他怀里直打颤,今日可不能叫他再受冻。

    “许是要在这里住上好一段时日,得把这里好生打扫布置一番,叫你也住的舒服些。我看那道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这道观被他料得破落得很。哎,想不到我隋遇安读了十几年的书,做了十年的官儿,如今在这里南明峰上南明观里当起扫地僧来了。”隋瑛打趣道,想逗林清开心。他动作利索,又是铺棉被,又是擦拭靠窗的一套桌椅,还从韩枫被过来的包袱中拿出一套茶具,擦干净了摆在桌上。

    “明儿给你泡茶喝。”

    “你这样对我,我以后拿什么报答你。”

    “若不是怕搅扰了这清净地,今夜就叫你报答。”

    隋瑛坏笑地朝林清眨了眨眼,林清的脸又是一红,低声嘟囔:“你只会想那档子事。”

    “索性我是想也不是,不想也不是?”隋瑛放下手中的活儿,扑过来抱了林清滚躺在床上,“真累,可也是真开心。你我这一生怕是很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光了。”

    “你喜欢这样的?”林清靠在隋瑛的臂弯,问。

    “喜欢,若不是少时在心中埋下了为生民立命之志向,许是早就辞官归隐,避世绝俗,于这山间闲云野鹤,不闻窗外事了。”

    林清笑了笑,“那好,等你志向实现,我大宁朝国本安定,繁荣富庶时刻,你若是下定决定找一座山,我便跟着你去一座山。”

    “真的?”隋瑛撑起身子,眼底盛着惊讶的欣喜。

    “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不嫁你,却比嫁你更甚。你去哪里,我自然去哪里。”林清柔柔地笑,点在隋瑛胸口上,“只是彼时隋相公也不要嫌弃安晚是个麻烦包袱呀。”

    “怎么会!”隋瑛抓了林清的手,激动道:“日日为你梳头,夜夜为你沐浴!小林相公可别嫌弃我已不是隋大人。”

    相顾一笑,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情深誓言磐如金。

    第94章 第九十三章 把你那程大圣人玩弄于鼓掌……

    只是这治疗过程不亚于再一次的受刑, 道人用针狠辣凌厉,每回林清都是痛得满头大汗,粗气直喘。那熬的汤药也是奇苦, 不知是用了些什么药材。若不是身边有隋瑛好生照料,林清只觉得自己又身在诏狱当中了。

    舍忧道人也是无不管不顾,隋瑛央求了好几次叫他下手轻些, 他却执拗得胡子翘了翘,说爱治不治,南明观里不欢迎人,也从不留人。

    到了这时,林清总会朝隋瑛摇头, 说自己能忍。

    可何以忍得?那腿脚、臂膀、手腕遍布银针,根根都像扎在了命穴里。好的时候林清也只是隐忍地呻吟几声,不好时刻便是直接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

    有一回, 隋瑛刚打好汤药过来,便见道人一针下去,林清浑身直颤, 脸色瞬间煞白,咿呀地喊了一声, 便是头颅后仰,晕倒在床上。

    “怎的这么不经扎?”道人皱眉摇头。

    隋瑛伫立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是再也按捺不住, 放了药碗, 径直走向那舍忧道人,望着他嘴唇直哆嗦,若不是这人真是在治病, 他早就忍不住拳头了。

    “你做甚?”道人疑惑地望他。

    隋瑛百般纠结,最终咬牙,直直跪了下去。

    “倘若能有别的法子,还请先生莫要让他受这等罪,他实在是受了太多苦,我不忍心见他日日如此!”

    舍忧道人恍然,摇头道,“你用你的双膝求他好,却也只能求他一时好。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比你要明白这个道。”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隋瑛难过地问。

    “你起来罢。”舍忧道人对隋瑛道:“玉石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自当润养万物,有人给你取了表字在山,也有人赐你表字遇安,你倒是明白过,现下却也是变得愚鲁了。”

    “您,您这是何意?”

    “你一路走来,看那万物凋敝,民生凄凉,天下苍生何不受苦?你有入世之才,有挽大厦将倾之能,却耽于一点小情小爱。所谓一叶障目,你看不清了。”

    舍忧道人一边说,便走过他,来到庭院中。

    “可是先生,二十多年前,可是因您我才得以与他相识,您曾经说,有玉才护得他周全,我如此护他,不过也是顺应天命而已。”隋瑛追了上去,争辩道。

    舍忧道人幽幽地看了一眼隋瑛,“所以,你还自诩为玉吗?所谓天命,还得在各自的本命上。你如今,已经失了光华了。”

    隋瑛哑然,只见舍忧道人环顾被他打扫得明净的廊柱与大殿。

    “天雨大,不润无根草;道法宽,要度有心人…… 玉在山而林木润,这山上,可不只一棵树,一片林…… ”

    说罢,道人抚须,扬长而去。隋瑛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当然知晓道人所指为何,他身居庙堂之上,不专心专意为民求份,反而囿于个人情爱,离了要职。道人虽居深山,却也只大宁朝百姓皆苦,北有异族时刻来犯,流民不断,南有土匪遍地,烧杀抢掠。官吏腐败,财政匮乏,军备疲软,民生凋敝……

    隋瑛苦笑一声,只觉涩然。

    回到偏房内,他拿起帕子,揩拭床上人额间的汗水。

    在如此痛苦的治疗和细致的照顾中,倏忽间一月过去。

    某一日,林清醒来见屋内无人,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便自顾自地下了床。许是方才睡醒头脑混沌,直到走到了门口,林清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靠双脚走过来的!回头看,这一回他不仅站起来了,还走了五六步的距离!

    林清大喜过望,连忙扶着门框换隋瑛,隋瑛正在后院劈柴,见林清站在门边,身边无人,便也意识到了什么,惊诧得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可是自己走过来的?可是!?”

    “是!是我自己走过来的!”林清双手摁在隋瑛肩膀上,只见眼前人欢呼阵阵。

    “太好了!太好了!今儿个夜里我给那舍忧磕头去!”隋瑛大笑,抱着林清像是发了疯一般,又是亲又是转圈的,林清鲜少见隋瑛如此激动。

    “你再转,我要晕头了!”

    “瞧我,一身的汗和木屑,莫不是脏了你!”

    “情愿你脏我。”林清在隋瑛脸上亲了一口,响亮得很。

    山中岁月倏忽而去,针灸由最开始的疼痛万分,到后来的微微刺痛,再到如今的酥麻,林清也便由最开始的五六步,到可以被隋瑛搀扶着在院内缓慢踱步,眼见着他一日比一日好,隋瑛的心便是一日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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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轻快。两人时常促膝长谈,却在有关林可言一事上保持了不约而同的沉默。

    林清也并非没有问过,可隋瑛总说,他能力有限,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林清便收了声,也没提及在诏狱里张邈对他说过的话。

    也许罢,林清想,可他不相信,他也不愿意逼迫隋瑛,非叫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所不愿意说的,是他心上的伤口,在他伤口上撒盐,林清做不到。

    可林清却察觉了他心中的隐忧,有时便催促他回京里去,在其位谋其职,不可耽误公务。好在偶尔萧慎会来探望,这期间隋瑛便也放心回京。只是大多时刻,隋瑛都待在这深山里,陪伴他逐渐走向好转。

    一日,隋瑛正握着林清的手,帮他稳定住颤抖在纸上写字时,就听见宁静道观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欢笑。两人循声望向窗外,只见习习夏风中,现出一抹水红身影,宋步苒犹若一只蝴蝶飞向了道观,在她身后,程菽从浓郁绿荫中现身。

    ——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要喝水!”宋步苒走到一名直喘气的女人边,拿了水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程菽见她没个名门闺秀的模样,摇头叹气,眼中却是爱怜。

    那女人赫然是东州从妓院里逃出来的女子,如今看来是在宋府做工了。

    “小姐,慢点喝,别呛着。”女人顾不得自己累,拿了手帕给宋步苒擦嘴。

    “陨霜!”隋瑛从偏房里快步走出,“怎到这里来了?”

    “自然来看你和见善。”程菽额间冒着层细细密密的汗,笑得却如清风拂面。

    林清站在门口,遥遥向程菽颔首,算是行礼。

    “可是能站了?”程菽讶异地问。

    “何止?还能走了!”隋瑛既是兴奋又是骄傲。

    “这真真是……造化。”

    程菽此次前来,一时尽朋友之谊来探望,二则是上回隋瑛回京,将路途上的所见所闻都悉数告诉了程菽。程菽也是惊讶,一向富庶的宁中居然也堕入贫困之境,且他在阁内根本都没有看到过折子。

    虽然只是一个县,但也一个县也是有几万余名百姓。两人一见面,闲聊了几阵,就去道观后的庭院里喝茶商讨国事了。程菽偶尔会让宋步苒在一旁听,有些时候,他却觉得一些事情还是莫要让这小姑娘知道为好。

    毕竟兴改革的苗头若是走漏风声,容易被既得利益团体群起而攻之,成为众矢之的后,有些事也是容易中道崩卒了。

    程菽和隋瑛在讨论时,宋步苒则在道观里四处乱窜,撞见舍忧道人就说叫人给自己算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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