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伸出手,他环住了隋瑛的腰。
隋瑛亲吻着他的额头,鼻梁,又探寻到他的唇,他们相拥在一起,吻得满满当当。隋瑛搂住林清细瘦的腰,感受他并不屈服的骨骼,一寸又一寸,他将他压在身下。
眼泪就像雨滴似的,随吻一路游弋。
林清死死地抱住隋瑛,低声啜泣着。
“别害怕,别害怕……”隋瑛将他抱入怀中,两人蜷缩到了墙角,就像对抗这尘世一般,在那支樱花下,隋瑛不住抚摸他的头,像宽慰小孩似的哄着:“哥哥在这里,别害怕……”
林清破出哭声,“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是我留不住你!我留不住你!”
“不,哥哥,哥哥……”
“别害怕,晚儿,别害怕……”隋瑛不住地亲吻,可他自己却止不住地发抖。他叫林清别害怕,可这一次,害怕的却是他。
林清摇头,“我不害怕,可你呢?”
突然间,林清感受到这幅坚不可摧的身躯猛地颤动起来,他听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的哭声。
隋瑛垂首,眼泪在他脸上就像山间的溪流,他从未如此无助,几乎要撕扯自己的头发,双拳紧握,狠狠捶打在地。
他不堪说,他不敢说。
他隋瑛,从未如此恐惧过,从未如此绝望过。
可这一回,他瞥见了命运的注定,他窥探到了林清的决心,他知道,这已无法更改,这是他们最后的使命。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梦他松后追冠冕,是……
他们什么都没做, 隋瑛只是握住林清的手腕,花了很长时间,才感受到他微弱的脉搏。
在自己怀里, 林清干净、漂亮,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梁, 近乎透明的皮肤。他苍白,像云一样。他怕风,因为风一来,他就散了,他一散, 这尘世就再也无他了。
就如天空留不住云,隋遇安也留不住林安晚了。
着悲伤太过浓郁,到了极处,反倒不复存在。浅浅的呼吸交织着, 时而喝一口酒,时而说两句话,时而笑一笑, 时而哭一哭。
林清仰头,亮晶晶的眼里, 是隋瑛受尽苦难后的怆然面容。
“哥哥?”
“嗯?”
“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隋瑛笑着,在林清唇上吻了吻:“别担心,以后咱们就在这里见面。没有人会怀疑的。”
林清听话地点了点头, 毕竟不会有人会认为, 隋瑛会出现在妓院这样的地方。
人们只会揣测林清在与哪位达官贵人见面,在这里挥金如土,盘算着如何, 谋划着如何盘剥民生。
林清往隋瑛怀里缩,他恨不得坍缩为多年的那个孩子,在隋瑛怀里牙牙学语,跟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书。
可是一路走来,走到如今,他林安晚,该有的有了,该失去的也失去了,似乎什么都够了。
低头,隋瑛依旧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林清无奈叹息,拎着隋瑛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左心口。
“瞧,它还在跳动呢,今夜,他是为你跳动的。”
“那就和我在这里过夜罢。”
“好啊。”林清转了个身,搂住隋瑛的脖颈,这人哭过之后,通红着眼,却依旧那样温柔。他想,隋瑛怎么就这样了解他呢?他可是什么都没问,自己也是什么都没说呢。
林清歪着头笑,此际,他的双眼笑成月牙儿,比他当初想要留下的月儿更美。大概人在最后时刻都会接近最本真的自我,他纯情而天真地笑着,没有半分遗憾,也没有什么悲伤。
只是隋瑛的心,阵痛不停。
搂了林清的腰,他把他抱起来,绕过屏风,轻轻放在了榻上。
“真软,真舒服,我还没来过妓院呢!”林清像个孩子似的,在床上颤啊颤的。
“我也是,头一回来。”隋瑛笑着脱衣。
“花了不少钱罢?这样大的一间雅间,吃了酒,方才还有那几个女子作陪?”
“是啊,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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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我付钱,如今我是大宁朝的头号贪官。”林清漫不经心地举起胳膊,隋瑛为他宽衣,只剩一件轻衫后,林清打了个冷噤,连忙把自己裹进了被窝里。他如今不能受凉,他不想在隋瑛面前吐血。
隋瑛自后抱住了他,将他带进自己炽热的胸膛里。林清宽慰地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
咫尺距离,鼻尖都快碰到一起。林清抬手,将隋瑛眼角渗出的泪水抹去。
“一路上辛苦了罢?”
“还好,我行礼少,走得很快。”
“韩枫跟着你,真是受累了。”
“是啊,常觉得对不起他。”
“唉,我林府的那座宅院现下是私产,日后我不在了,便折价卖了,给韩枫置办一个宅子,其余的钱就给椿儿当本钱,他想做生意。”
话刚说完,隋瑛便抬起胳膊,挡住了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两行热泪便顺着面颊流进他的鬓角。林清见状连忙抬手去擦,歉疚地说:“好哥哥,我再也不说了。”
隋瑛隐忍地啜泣,随即放下手,背过头去洗了洗鼻子,又摇摇头后挤出一个笑容来,音色快活地对林清说:“晚儿,找个时间去踏青,春天了,咱们偷偷去。”
林清点头,笑着说:“好,给王朗扫一扫墓,这两年我一直都没去。”
隋瑛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我把你送我的九霄环佩背着,给你弹琴。”
“好啊!哥哥多弹!上次你自己谱的曲,可好听!想好叫什么名字没?”
“不知道,总之是弹给你听的。”
林清脸上掠过一抹羞赧,平生第一次有人为他谱曲,他的思绪飘向广西的山林,还有南明峰那一夜的云雾缭绕,喃喃道:“还记得那一回,我手脚俱废,在南明峰,千余级台阶,你生生地背了我一夜。”
“记得。”
“后来你躺在床上,开心地说,如若不入仕,许是归隐哪座山林,就此闲云野鹤,不闻窗外事了。”
“如今也想,只是与你一同,哪里都好。”
林清含笑,温言娓娓:“我最近在读稼轩的词,你知道,他是我素来最爱的。有这么一句——‘相思苦,君与我同心。鱼没雁沉沉。是梦他松后追冠冕,是化为鹤后去山林。对西风,怅望,到如今。’这其中有这样一个典故,丁固初为尚书,梦松树生其腹上,松字,‘十八公也’,后丁固果为三公之首。”
林清抬眼,“可稼轩又问,是化为鹤后去山林?瞧,真真地似你我如今一般,高官显爵,位极人臣。可是何人又知晓,你我心中只有彼此,若非命运使然,只恨不得生了双翅膀,化鹤而去。所以,依我看,你为我谱的那首曲子,就叫‘梦松逐鹤’。”
隋瑛问:“何以用‘逐’这个字眼呢?”
林清莞尔,将脸埋在隋瑛心口:“因为哥哥说过,要觅一座山,那么晚儿定当追逐哥哥而去。这些年来总是你追着我,也该换我追你一回。”
“好。那我就先化为一只野鹤,等你这只仙鹤来追,好不好?”
“好,好得不得了,你可一定要等我,我会飞快些。”
林清低声地笑着,笑红了脸,又仰首在隋瑛唇上啄了啄,笑意越发浓厚,隋瑛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现下就带了这人飞走,离这顺天城远远的,远到消失,远到再也不被看见。
整整一夜两人都舍不得睡,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迷迷糊糊中林清自己脱了内衫,攀到了隋瑛身上。好似这事在半睡半醒间就开始,于梦中,他们不是在妓院的床榻,而是在广西的乡野,在一片青青草地上。林清被搂于臂膀之间,黑发散落,在水田上划来划去,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林清听到,好多人在笑,就像他红纱盖头的那一个傍晚,晚霞漫天,溪畔的妇人打趣他,就连放牛的童子都来看他的好戏。
他既害羞,又幸福,他知道自己在隋瑛的怀中不必担心跌落到水田里去,他也知道,隋瑛的温柔只会让他在云层间一层一层向上攀登。他与他就像那一日天空中交织在一起的轻纱,缠绵悱恻,不肯罢休。
然后这事在梦里结束,他嘴角挂着餍足的笑容。他不再害怕他人对他的目光,也不再害羞,他林安晚赤忱地面对这一切,他爱隋瑛爱得光明敞亮。
不知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地醒来,身上红痕斑驳,隋瑛的臂膀依旧环着他。
“醒了?”隋瑛的双眸很明亮,林清在其中看到了一个惺忪慵懒的自己。
“你没睡吗?”他哑着嗓子问。
“睡了,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林清打了个哈欠,被窝里他赤条条的,刚一靠近隋瑛,又羞得往后缩了缩,他想到了什么,眼珠子灵动一转,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大概伤心了许久,关于皇后的事。”
“嗯,”隋瑛黯然,“一路上,心里闷得慌,竟是谁都护不了。”
“不,哥哥,皇后她还活着。”
隋瑛双眸遽然睁大:“当真?”
“我骗你不成?她诞下了皇帝,皇帝许了她自由。不过,这是秘密。”林清狡黠地笑,隋瑛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如此,如此便是太好了!今儿那样的女子,不该困于深宫。不过,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是陛下的意思。”
林清暧昧地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在隋瑛怀里翻了个身,说:“他做这事,没有与我商量,可见他早已有自己的决断,他在帝位上第一次忤逆了我,这是他的进步。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哥哥,他会的,如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清打了个哈欠,迷糊糊地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话音未落,又沉沉睡去。
一个回笼觉过后,天刚蒙蒙亮,一辆便轿打南风楼后面悄然离开,林清从榻上支撑起酸软的身姿,差老鸨唤了几名女子过来,服侍他穿衣沐浴。
林清心情极好,出手很大方,赏了几碇银子后,他吩咐下回这间雅间就给他留着,另外,对他来了,见了谁,做了什么事,守口如瓶,否则南风楼也别开了。
老鸨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直犯嘀咕,心道整夜也没能把手底下的姑娘送进去,这俩爷们倒是自己过了一夜。另外一人还神秘得很,出手倒是大方,只是见人就戴上一顶笠帽,压低了帽檐,连面容都看不清。
回林府的软轿上,林清收敛起不可一世的贪官模样,陷入沉静,含笑回味着昨夜,他就知道,隋瑛会懂他。
可一想到隋瑛这样懂他,就忍不住鼻头发酸。
“好难啊,哥哥,好难啊……”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代替他去吧,你代替……
隋瑛回来后的第一次朝会, 萧慎望着他不负清隽的沧桑面容,眼里微不可查地掠过一抹神伤。
龙椅上,萧慎移开目光, 平静说:“众爱卿平身。”
隋瑛起身时,萧慎连忙将目光挪向了一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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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的面色很不好看,他隐忍的嫉恨在隋瑛出现后快要不能隐藏。
隋瑛倒也不负众望, 单刀直入,上来就提出了官员任用存在问题,接着,便说起针对程菽的一系列暗杀事件。
“先是死了学生,后又是自己受了重伤。”隋瑛说, 这件事如果不得到妥善解决,那么大宁朝官员将人人自危。另外还有最近坊间传言齐桓、林清等人与各路藩王相交甚切,如今变法才刚刚开始,不和这些人拉开距离, 日后还怎么进行下去?
接着,隋瑛救命人拿来益州这一年收缴的税银,当着众臣的面开始一一清点, 然后和过往几年进行对比。他冷笑地看向齐桓,一字一句地说:“竟然区别不大呢。”
齐桓也不退让, 冷眼瞥向隋瑛,道:“变法若是一年两年就有效果,天下也就没什么难事了。”
“非也, 推行全国耗时漫长, 可在这试点地区,就是要快速出效果。”
大概也只有隋瑛才能这样雷厉风行,此话一出, 众臣都看向萧慎,萧慎则问隋瑛,他是否有什么方案。
隋瑛扬起嘴角,说:“臣这回是打益州路过的,那边是什么状况臣都看在眼底,可是臣着急回京复命,没能做详细调研,臣推举吏部侍郎方徊作为钦差,去往益州实地调查。”
方徊在身后惊诧了一瞬,赶忙从群臣中走出,跪在殿中。
“臣愿为陛下、为宁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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