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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34(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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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让我早点结婚,生小孩,不是正好各种意义上摆脱我这个包袱吗?”

    对面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忍不住抬眼观察他,以为自己这段不满的言论即将引来又一次的针锋相对。

    却没想到,男人只是很平静地掀起眼帘,跟对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我的包袱?”

    他的反问自然到如同下意识。

    周予然尚未能从昨晚两人的对立场景里切换过来,讷然了半响,才闷声问:“那我是我的什么?”

    如同只是一场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

    像只即将过河的小马,面对眼前湍急的河流,不知道水线深浅,却仍有非过河不可的决心。

    谢洵之下意识的张唇,却被很认真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提前截断。

    “谢洵之,”周予然深吸气,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好好想。”

    谢洵之静静地看着脸上审慎的忐忑——提着一口气,紧张得不敢呼吸。

    薄软的淡粉色唇瓣,柔软的,却抿得很紧,扣在叶片上的手指早已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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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太久没说话,久到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已经浮出了很淡很淡的雾气。

    他错开跟对视的目光。

    茶案上还有尚未喝完的茶盏里,还有浅浅的余渍,倒影出他微垂的眼睫,和金丝边眼镜后一双寡淡到没有情绪的眼睛。

    “是我不由自主就会在乎情绪,担心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的人。”022

    谢洵之既然道歉,周予然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有台阶还不肯往下走的坏小孩。

    短时间内不用再去担心叶兆言会骑到自己头上撒野,实在让心情好了不少。

    偶尔也会想,谢洵之是真的只是在替自己出头,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有点想自作多情,但又怕想多了失望。

    毕竟,他平时装得实在太好,在没有神助攻的前提下,根本无从下手。

    “偷吃”的意外,他过激的反应也不过只是让窥见不太真切的一角——就算想用“叔侄”关系来解释,也未必行不通。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无人再去提及那个晚上发生的脱轨,就像三年前的雨夜,兴冲冲的告白,也似乎从未发生过。

    在经历过几次不确定的失败后,痛定思痛,决定循序渐进——走一步看一步。

    晚餐照例是清淡的三菜一汤,方宁有事请了短假,宋公馆的锅铲,就被交到了谢洵之的手上。

    以蒸煮清炒为主的晚餐,清蒸的鲈鱼,浓汤的狮子头,荷塘小炒里的每一根荷兰豆上,都冒着很健康的油晕。

    煲了三个小时的莲藕排骨汤,从盅盖被掀开的瞬间,浓香四溢。

    得益于宋家从小严苛的教养,谢洵之用餐的习惯很好,食不言寝不语,就连筷子也很少碰到餐盘,发出吵闹的叮叮当当声。

    但即使有,也无人听见。

    因为周予然全程小嘴叭叭,会跟他讲自己的朋友,广播剧底下偏激的评论,也会跟他分享学校里授课的老师又参加了市里的某个课题,在选择优秀的学生做课题的助手。

    每一个话题,谢洵之都会认真听,他很少发表正面或负面的观点,更多是以一个相对中立的态度,表达自己的意见,整个状态从容平和,情绪稳定。

    只有在苦恼的时候,会放下筷子,告诉,要如何一步一步跟老师沟通,才能争取到那个课题出赛的机会。

    他开始重新在的生命里,扮演一个循循善诱的领航者,相比那些被他严苛冷待的下属,这种绝无仅有的细心和耐心,会给周予然一种错觉,仿佛再努力,再主动一些,就能摘到这轮天边月。

    吃完晚饭后的半小时,谢洵之会在整理餐具的间隙,听国际时政新报。

    周予然洗完澡抱着布偶娃娃下楼。

    当前的时局新闻刚好播到尾声。

    谢洵之的目光从刚刚洗好的松软乌发,移到身上那套新买的睡衣上,很平静地抬眸问:“怎么还不去睡觉?”

    同居的这段时间,在晚上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过分暴露着装,每一套换洗的睡衣,都将“保守”两个字贯彻到底,以照顾他敏感的神经。

    周予然抱着棉娃娃坐到旁边:“这才几点?”

    8点不到,躺床上也是玩手机。

    看他调节目,跳入下一个卫视平台的新闻里。

    控制了距离,不过分靠近,也不过分远离,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他能闻见,那股熟悉的甜荔香中,混着淡淡的奶香,是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弥散的香味让人有短暂心驰神往的晕眩。

    谢洵之起身去厨房洗了樱桃,冲刷到指尖的凉水,给入夏的夜晚降了温。

    玻璃果盘放到茶几上的时候,少女整个人的坐姿已经无聊到东倒西歪,霸占了一大半他原本坐着的位置。

    “还有什么事?”

    不喜欢看这些枯燥的演播节目,对这些无聊的、事不关己的新闻,向来也没什么耐心。

    周予然这才有些为难对他举起手里的毛绒玩偶——粉红色的背带格子裙,在腰部开了线。

    “要补这个。”

    谢洵之看着早有准备地从枕头底下摸出针线包,顿时有些头疼:“我不如等方宁回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

    针线不比做饭。

    后者可以熟能生巧,而前者,在他有限的29岁生涯中,几乎没有训练的机会——除了小学五年级的那次手工课。

    周予然:“可我明天就要带妲己出门拍照,我们都约好了各自带各自的娃娃,如果妲己穿破破烂烂的裙子出门,我会被嘲笑的。”

    在巨大的年龄鸿沟下,谢洵之有时候的确不太能理解们这个年纪的喜好和兴趣——会给不能开口说话的毛绒玩具取专有的名字,也会煞有其事地在咖啡厅里,给这些小东西点上一杯属于它们的热可可。

    谢洵之不理解,但不代表他不会选择尊重。

    皱着眉接过半个小臂长的狐狸玩偶,背带裙的腰带开了线,露出裙子底下毛绒绒的狐狸腿。

    周予然跪在沙发上靠过来,下巴都快杵到他肩膀,问:“容易补么?”

    荔枝的甜香伴着轻柔的呼吸,像春风拂过他耳廓,微麻的痒意里,是漏了半拍的心跳。

    他不是专业的裁缝,当然不能通过检查线头就判断是否能补到天衣无缝。

    “得试试看。”

    他比细心,在繁琐的事情也更有耐心,能说出“试试看”这三个字,多半就是“没问题”。

    小学五年级有手工课,男生缝沙包,女生做布偶。

    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会用旧毛毯做小布偶,会用爸爸的牛仔裤做帆布包,们甚至会用去年秋天的银杏叶做书包上的布贴。

    可周予然会什么呢?

    周予然只会在给妈妈扫墓的时候,一边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哭,一边在烧给妈妈的纸钱里,夹带自己的愿望卡片。

    希望妈妈在天有灵,可以保佑在手工课作业截止之前,获得一张心灵手巧的体验卡。

    结果当天晚上,没有收获到对应的技能体验卡,反而在月光里,收获了一个年仅19岁的男妈妈。

    刚念大一的谢洵之,在一盏护眼的台灯下,一边抿着唇一边专注翻看手工书,将“现学现用”四个字践行到底。

    而还在读小学的周予然,则抱着给对方买的薰衣草安抚小熊,坐在旁边,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

    事关小侄女在学校里的尊严之战,万能的小叔叔必须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和准备——

    也难怪之前会喜欢他。

    雏鸟情结也好,慕强心理也罢。

    “谢洵之”这三个字,是人生路上,面对任何困难时的通行证。

    曾经跟卞思妤提过这件小事,当时的好友露出相当不能置信的表情,感慨说果然人不可貌相,堂堂君豫的集团总裁居然私底下这么有人夫感。

    当时翻了个白眼,心想泡不到的人夫,算什么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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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像以前一样,我替我穿针对吧?”

    叔侄的默契,源自那个学期的手工课。

    本来,如果不是因为谢洵之中度近视的话,本来这种琐碎的杂活,理论上按他的性格,也会一并承包。

    “好。”

    谢洵之捻了粒樱桃点头应允,然后看在针线盒里挑挑拣拣完之后,轻车熟路开始穿针引线。

    冷藏在冰箱里的莓果带着一丝冻牙的冷意,暗红色的果皮咬开,甜润的汁水化解了夏夜里不具名的燥热。

    “我也要吃。”

    周予然一头捏着针,一头捻着线,很自然地仰起脸看他。

    樱桃上的水渍顺着指关节溜到腕骨,凉意瞬间被体温蒸发。

    谢洵之沉默了两秒,语声平静:“自己拿。”

    周予然:“这种时候我容易出手汗,我又不是不知道。”

    樱桃有水,即使擦干净了,也会增加皮肤的湿度,一旦起了捏不稳针的头,连拧在手里的线,都会跟着发抖。

    “谢洵之,”用膝盖撞了他一下,撒娇似的催促都带着点小小的不耐烦,“快点,早点弄完,我等会还要上楼打电话。”

    最近跟人煲电话粥。

    到晚上11点,路过房间时,还能听到里面有笑声。

    只是像以前一样,举手之劳,细心的、万能的叔叔随手照顾一下侄女的需求。

    只是想吃樱桃。

    所以,他没必要为几粒樱桃介怀,也没必要在意在那些笑声里被不经意漏出口的名字。

    谢洵之抬手,从果盘里捏了颗樱桃,喂给正专心致志盘腿穿针的周予然,很自然地问:“最近都在聊什么,能打那么久的电话?”

    带了细梗的樱桃,令他的手指完全不会触碰到柔软的唇。

    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叔侄之间的友善,发乎情,止乎礼——他克制地、绝对不会主动触碰到。

    “也没什么,就是大家在约时间,明年就毕业了,最后一个国庆,计划去哪里玩一下。”

    “哪些人?”

    “社团里的咯,上学期公演存了不少钱,大四好多人都去实习了,很难再凑不到一起了,就当是一次团建了。”

    “打算去哪里?”

    第二颗带梗的樱桃被喂到嘴里。

    “周榕说。”

    饱满的果肉被咬开,于口腔里炸开的汁水让来不及吞咽,暗红色的果汁液体就从嘴角溢了出来。

    不多。

    只是生来唇红齿白,唇角染上任何颜色,都会让本就精致的五官,平添靡丽的诱色。

    因为急着要跟他说话,囫囵地将咬碎的果肉吞下去,就着脚边的垃圾桶吐掉果核,注意力却仍放在眼前的针线上。

    “可以去周边的度假村住几个晚上,白天可以打球赛艇,晚上可以篝火唱歌。”

    身边没动静。

    目光却胶滞。

    周予然后知后觉,穿针引线的手一顿,侧眸,眨着漂亮的小鹿眼,天真无邪,很自然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谢洵之垂眸,捻了粒带梗的樱桃发呆,半响,轻笑。

    “我担心我看不清。”

    樱桃喂给。

    丰沛的汁水再次染上的唇瓣。

    “那又没什么,都是朋友。”

    周予然应得不以为意。

    “真看不见,他们也会帮我的。”

    谢洵之问:“那我想去吗?”

    周予然眼睛亮亮的,好奇而忐忑地征求他意见:“可以吗?”

    回答的,是被摁到唇角的柔软纸巾。

    薄软白透的纸张很快就被溢在唇边鲜红的汁液染色。

    纸巾再柔软,也绝非完全光滑,擦拭过娇嫩的皮肤时,能明显感受到纸张表面细微的粗糙颗粒,正在的唇角来回摁压、摩挲。

    尤其是,捏着纸张的人,摁在唇角的力度,还在加重。

    饱满的指腹隔着薄软的纸巾,也有炙人的热度。

    即使他动作和目光都很自然,依旧能感受到,自己柔软的唇角,正在他的指下,感受一场不具名的惩罚。

    轻微的麻痒疼痛,让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很快,疼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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