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久, 仔细眼睛不舒服。奴才令人做些清淡的小菜, 您且吃点东西吧?”
楚煜鸢“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戌时已过, 江一晨并没有回来, 看来是不打算回来用膳了。
他放下书,才察觉到眼睛酸涩,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今日本想让内阁众人见一见秦彦秋,可沐首辅好巧不巧感染风寒, 连累六部中的三部尚书一同病倒,于是秦彦秋之事只能暂且作罢。
楚煜鸢本想看看奏折, 然而内阁并未送过来,他差人去问, 答曰内阁众位大人暂离,朝中暂且无事, 不便打扰陛下。
这话有一定的道, 内阁及六部日常循章办事,奏章并不事事需要皇帝御笔朱批, 但沐文曜显然是因着“神人传法”之事给他警告,否则若是皇位上坐的是那位雄才大略的太祖皇帝, 内阁又岂敢轻忽?
楚煜鸢对此心知肚明。
沐文曜受太后这个妹妹的影响,多少有点迷信鬼神,沐文轩谣言传得太成功,导致他堂堂首辅现在也有些忌惮,在大朝会前, 也只能动动这种手段恶心一番了。
总归现在急的不是他,待到三日后的大朝会上,这一局的胜负自然会见分晓。
“咦?”一个奇特的声音唤回了楚煜鸢的注意力,他的目光落到了御案边缘上空漂浮的圆球身上。
010正在扫描一本放在沐太傅《时策卷三》之旁的蓝色封皮小册子。
楚煜鸢怔了怔,自从登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本小册子了。
包括一旁的《时策卷三》。
沐太傅三朝帝师,桃李天下,品行无可指摘,老太傅逝去之前,凝结毕生经验给年幼的太子留下了九卷《时策》,算是全了对皇家的一片忠心。
而他刚走,沐太后就以思念父亲为由,收走了《时策》。
楚煜鸢只偷偷摸摸地留下了一本,便是这本自己手抄的《卷三》,这些年他早就倒背如流,登基之后有了紫宸宫这个栖息之地,就吩咐苏姜将书籍连同那本小册子一起封在了书箱底部。
苏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丝面进来,看见楚煜鸢对着小册子发呆,顿时笑道:“今日天气晴好,奴才变差人晒晒书本,恰好看到陛下手记,怕宫人不懂事玷污陛下圣迹,奴才这才将它放到御书房内,还望陛下恕奴才自作主张之罪。”
楚煜鸢并未在意,示意苏姜将碗放下,本想让他把这小册子收走,可看到一旁的系统,想起了身上绑定的这个任务,手在蓝色的封皮上摩挲了许久之后,还是翻开了一页。
他幼年时显得有些稚嫩的字迹映入眼前。
“佑盛十六年,六月二十三”
“江秾说若有言不能对他人说,那便写下来说与自己听。可我亦不知道能写什么。”
“佑盛十六年,六月二十四”
“无话可写。”
“佑盛十六年,六月二十五”
“无话可写。”
“佑盛十六年,六月二十六”
“江秾说喜怒哀乐为人之常情,我便是放声大笑也不会有损储君威严……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亦是有些高兴。”
……
“佑盛十六年,六月三十”
“江秾从宫外带了松鹤楼的梅花酥,可非要我叫兄长,否则便不予我,当真可恶!他都从来不称呼我太子殿下!”
“哼,迟早有天必要他规规矩矩地唤我殿下!”
“佑盛十六年,七月三”
“江秾分明言行无状被我抓到了,可他不仅不请罪还叫我小殿下!他好大的胆子!”
“我骂他目无规矩,他竟然说他年长,唤我小殿下才是世间规矩,可恶!天下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佑盛十六年,七月四”
“苏姜说他教不了江秾规矩,苏姜真没用。”
“佑盛十六年,七月五”
“江秾从宫外带了狸儿果,据说乃是风靡玉京城的美食。确实很好吃,暂且原谅他。”
“佑盛十六年,七月十一”
“孟太傅上书参我无心学业,皇后便罚我跪书弟子规,如今父皇不朝政,沐家越来越猖狂了。”
“腿很痛,睡不着。”
“江秾不在。”
“有点生气。”
【墨痕】
“江秾回来了!他给我擦了药,擦上之后就不疼了,当真神奇。这就是江湖人的手段吗?”
“佑盛十六年,七月十二”
“孟太傅昨日留宿青楼未带银钱,被龟公赤身裸体地扔了出来,哈哈,今日朝会,沐文曜的脸色可当真好看。”
“可除了他,朝中竟然数位大员同他一般荒唐,沐文曜保下了十之五六。”
“为何沐文曜偏偏是老师嫡子,如此行事,当真将老师身前清名败了个干净!”
“佑盛十六年,七月十三”
“孟太傅之事竟然是江秾弄的!他跟我讨赏,我把母妃留给我的玉佩给了他。”
“江秾笑得好开心,哼,算他识货。”
……
“佑盛十七年,七月二十”
“江秾说带我出宫,可皇后突然驾临东宫,还好没发现他。但也无法出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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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高兴。”
“江秾哄我说日后他答应我的事情若没做到,那就记在我的手记中,日后讨要回来。既然他这般说,那我便记下来了。”
……
“佑盛十七年,七月二十”
“兄长欠了我出宫二十次,糖葫芦十串,松鹤楼鹤舞筵席三次,上元灯花三次……”
“佑盛十七年,七月二十一”
“将兄长的欠账告诉他,他说我骗人,不可能欠这么多,可恶,我一国储君从不骗人!”
“佑盛十七年,七月二十二”
“糖葫芦划掉一串,虽然兄长认为给苏姜的那串也算,哼,那当然不算。”
……
“佑盛十九年,腊月二十三”
“已经数日未曾见到父皇了,只是听闻太医说情况不佳。兄长说他可以求神农谷的神医帮忙,可天高路远不说,我现在也根本进不了紫宸殿。”
“一国储君,堂堂太子,竟然连探视皇帝的权力都没有,当真可笑。”
“兄长为我煮了腊八粥,我喝完了。可他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佑盛二十年,正月十五”
“江秾出宫了。”
“我送他的玉佩碎了。”
……
“了”字拖了一个长长的尾巴,纸张皱起,氤氲着墨迹。
“陛下?”
楚煜鸢长睫一颤,有点恍惚地抬起头,苏姜满是担心的脸出现在眼前:“陛下,这鸡丝面凉了可不就不好吃了,您先吃点吧。”
楚煜鸢木然地放下手记,接过面碗缓慢吃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过去,明明是吃惯了的口味,他现在竟然觉得味道太过寡淡,莫名嘴馋起酥香咸脆的狸儿果来。
但他面色平静地吃完了面,没让任何人看出来异样,待苏姜将碗碟收拾下去后,令人掌灯。
紫宸宫入夜之后少见的灯火通明起来。
于是江一晨回宫之时,哪怕身法卓绝也被逮到了一个影子,好在现在楚煜鸢已不完全是沐太后手中提线傀儡,起码紫宸宫中禁军侍卫都是从沐文轩亲兵中甄选出来的心腹。于是差点闹起来的“皇上遇刺”变成了新官上任。
江一晨在入宫第二天后,正式领了禁军暗卫统领一职。
只是这官职虽说听上去唬人,事实上只是给了他一个宫中行走的资格而已,先不说楚朝武官之升降任免均需通过沐文曜掌管的兵部,就说楚煜鸢根本没有暗卫这种东西。
随着武学衰微,能训练出来的身负内力的暗卫一个比一个精贵,都在沐文轩的西北三军旗下听用,主要用来防备西北的戎族。
沐大将军倒是想给皇帝几个,但楚煜鸢仗着自己目前是唯一的嫡皇子,沐太后专权却不敢废帝弑君,因而只要了普通护卫保卫紫宸宫。
好在江一晨显然也不在乎这些虚职。
他只是态度随和地和紫宸宫的侍卫统领打了个招呼,就面色如常地进了内殿。
楚煜鸢披着一件薄披风坐在桌旁,平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江少侠可曾用膳?”
“自然。”江一晨随口达到,然后伸手将一个油纸包放在了他面前,“本应戌时回宫,有事耽误了一下,算是给陛下的赔罪。”
楚煜鸢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
他沉默一会,近乎小心地拆开油纸包,里面滚了五个圆溜溜的芝麻球,正是玉京城内颇受欢迎的狸儿果。
殿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半晌,见他仍端坐不动,江一晨疑惑道:“出了何事?莫非陛下已经不爱吃了?”
“不……”楚煜鸢猝然回神,稍显狼狈地回应,“只是……”
只是江一晨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民间的食物了。
江一晨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这是南市坊间生意最好的一家,回宫之前刚买的,最好趁热吃。要不要让苏公公给你备上鸡汤?”
声音平静温和。
楚煜鸢有点惊疑不定。
江一晨出宫一趟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刚见面的时那股子针锋相对的怨气悄然消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楚煜鸢无从得知。
宫外的信息她本就没有多少可供信任的来源,多数是靠沐文轩给他传递,可如今沐大将军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朝会和远行做准备,自然没空来给他带消息。
楚煜鸢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尤其是……刚刚从过去亲密无间的回忆中抽离出来,面对江一晨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的温和,他更是有些进退失据,犹豫半天后,他终于开口:“……多谢,卿有心了。”
此话一出,江一晨忍不住就是一声嗤笑,方才平和的气质彷佛是错觉,他再次披上那副看楚煜鸢不太顺眼的表情,语调阴阳怪气的:“陛下不必客气,臣分内之事而已。”
楚煜鸢被这个“臣”字刺了一下,手指蜷了蜷。
他又想到了佑盛二十年的正月,父皇逝世,他在东宫等来了沐太后,拿着已经碎裂的玉佩,质问他为何藏了一个包含祸心的护卫。
他头一次不管不顾地忤逆那个女人,跑出东宫,只见死伤惨重的宫中禁军,彼时的禁军统领跪在他面前,控诉江一晨强闯宫禁试图离宫,遭到阻拦后不仅不束手就擒,还仗着武艺高强打死打伤了诸多卫士,而后强行离开了。
楚煜鸢抬起了头,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江一晨和五年前相比,除了气质更为潇洒一些,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此时看过来琥珀色眼睛里有些讥诮。
楚煜鸢突然就觉得难以忍受。
当年明明是他不管不顾要离开,如今也是他不管不顾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凭什么他还这么对自己?!
他有种说不清到不明的委屈,可又在手足无措中沉入了内心深处。
江一晨语毕,只见楚煜鸢半垂眼帘,周身气质更加沉凝,哪怕未着朝服冕旒,也有种端坐高台不喜不悲的漠然。
他没能在那双平静的眼瞳中找到任何熟悉的影子。
江一晨恍然觉得。
时隔五年,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只剩下不伦不类的君臣关系了。
第47章 第9章 漠北
“是不是只要小皇帝随便说两句委屈, 就能把你哄回去?”
江一念的话犹在耳前,江一晨却有点想笑。
自己大师姐还真的杞人忧天,殊不知小皇帝甚至连假言哄他都不愿意。
拿他当臣子当的可顺手了, 半点不觉得自己当初有什么不对。
哪怕今日他在宫外哄好了自己, 决心就算为了不皇位易主天下大乱,在楚煜鸢彻底掌权之前暂且放下过去护他周全, 可面对楚煜鸢这漠然的样子, 到底十分不好受。
殿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楚煜鸢正在犹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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