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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快艇驶过若狭湾登上美国岛，陆生加奈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静。
太安静了，就连渡口的工作人员都不在，整个岛有种空无一人的感觉。浓郁的咒力残秽就像道标直指山上。
陆生加奈：“……不妙啊。”
禅院直哉“哼”了一声，率先走在前面，“怕的话，还是回家生孩子吧。陆生加奈。”
陆生加奈无语了，“我说，你们禅院家的人，对女人，是不是脑子里只有那点废料。”
禅院直哉这个一级咒术师既然愿意在前面开路，陆生加奈也不和他抢。反正她的目标是让特警们适应咒灵。
在没有有效方法对付高等级咒灵前，未来的公安四课目标是能自行解决二级及以下咒灵。
咒术师人手常年不足，一旦公安四课能解决二级及以下咒灵，那么咒术高专的孩子们就不需要出任务了。
不过，这就又会挤压低等级咒术师的生存空间。
这有点像改革转型期，曾经纺织机器冲击传统家庭作坊的时候，大量纺织家庭陷入了无法养活的自己，只能卖劳动力进工厂的境地。
当然，陆生加奈不会让低等级咒术师真的没饭吃，到时候逼他们只能接高等级咒灵的击杀任务，那是纯送他们去死。
公安四课更多的存在价值是和咒术总监部谈判，还有打破咒术总监部对咒术师人才垄断。
现在低级咒术师对普通人官方招募还处于不信任阶段，他们更多还是依附咒术总监部，或者流浪成诅咒师。
在低等级咒术师看来，普通人官方就是一群连咒灵都杀不了看不见的人，招他们进去，他们出任务有极大的危险性。因为官方对咒灵等级的衡量不像咒术总监会判断那么专业。虽然咒术总监会判断错误的时候也时常发生，但……咒术师还是更相信同类。
这种人才垄断困境是个体不同和对咒灵环境造成的。
一旦公安四课可以安全击杀咒灵，那么低等级咒术师自然就会放心一些接受招募。
咒术总监部太封闭和傲慢了。哪怕对政府高层，他们也一副，我们是专业的，你们根本不懂，也没办法懂，总之只需要拨款付钱就可以的样子。
如果他们真的是很健康的人才结构，那普通人官方高层只管拿钱也没什么。但，现实是，他们不是。
三大家族掌控话语权，咒术总监部对不同派系迫害没有下限，甚至会波及到未成年咒术师。咒术师常年殉职，对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咒术师不够重视，这种畸形的生态环境，陆生加奈觉得她需要敲开他们的门，让他们意识到，改革势在必行。
普通人和咒术师的相处，早就不能是过去的模式了。
陆生加奈未来理想的队伍配置是，一个专业咒术师，加两个普通人咒具使。三个人（成年人）一起去任务，和过去咒术师单独出任务（有些时候甚至是未成年单独任务）相比，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她最理想的状态是，国内咒灵爆发水平和国外持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岛上诡异的情况。
当一行人来到咒力残秽最浓郁的山脚，陆生加奈看了眼朝仓阳菜在他们出发前发给她的地形图。
“再往上就是美国神社了。神社的主持姓岛袋……美国岛的人鱼传说说起来也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岛袋美琴，又被尊称命様，现年125岁。传说她长寿就是因为吃了人鱼肉……这个传说是最近流传出来的……我很怀疑这是当地政府为了大力发展旅游业搞的噱头。”
走在前面的禅院直哉冷哼一声，“非术师就知道作死。”
陆生加奈无语：“普通人又不知道有咒灵这种东西，谁能想到自己搞的噱头也能生成咒灵呢。”
“一般这种短时间信仰生出的咒灵都比较弱小，顶多也就一级。”
禅院直哉非常嚣张的说，“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脸色一变。
禅院直哉猛地回头：“加奈，退出去！”
事实上，他的警告已经晚了。
巨大的生得领域以神社为中心，笼罩了整个山头。
陆生加奈在陷入生得领域的一瞬间，仿佛听见了大海，还有鱼尾摆动的声音。
“生得领域……直哉少爷，看来已经晚了呢。”
本来周围都是树木，山脚是村落。生得领域一开，他们本来碧蓝如洗的天空昏暗下来，眼前只有一座山，周围的景色变成了沙滩。
暗蓝色的大海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
禅院直哉的脸色难看极了，这是生得领域，能开出这个的至少是个特级。
他不过才一级咒术师，特级……看来要拼命了。
陆生加奈转头冷静地对好奇四处张望的诸伏景光还有六名特警说：“这里是生得领域，和领域展开不一样，生得领域没有必中之类的效果，怎么说呢，用游戏术语来说，我们更像进入了一个小型幻境。”
禅院直哉冷哼：“陆生加奈，现在可没时间教学了。”
陆生加奈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通常生得领域只有特级咒灵才有，我们的敌人远比我以为的要强大的多……各位，抱歉，大家可能要一起殉职了。”
禅院直哉：“……”
特警们自从跟着陆生加奈就写好了遗书。
一位手拿长刀的特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室长大人，我们早就有过这种觉悟了。就是……未来大家（外面的普通人要想继续陆生室长的意志）可能要更艰难了。”
另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一巴掌拍了对方的后脑勺一下，“说什么话呢，真担心外面的人，那就努力活下去啊。”
这是个特警老油条，名字叫三浦世川。陆生加奈记得这人说过，他申请过来纯是因为陆生加奈这个部门的工资高。
“三浦君，抱歉了。”
高工资就拿了两年，很可能没办法继续拿下去了。
三浦挠了挠头，“室长大人，别这么早丧气啊。我们这一路，不都是带着随时会死的觉悟才往前冲的吗？我可还记得当年你拿着他们咒术界历年死亡的未成年咒术师数据，和我们说，不能让我们的安全靠未成年们的命来铺路呢，现实又不是少年Jump漫画。”
“对啊。哪有不拼一下就认命的，反正都会死，大不了拼了。”
“室长大人，两年了，也不能总让我们看你一个女性冲在前面啊，我们这些男人很羞愧的。”
“喂，吉良，你在瞧不起室长大人吗？”
“哪有！我很欣赏的好吧。如果可以，室长大人，安全出去的话，能和我结婚吗？”
“吉良你小子在说什么啊！”X5
五位特警想都没想的就把口出狂言的吉良给围殴了。
吉良在围攻下，发出夸张又搞怪的叫声。
“噗！”
陆生加奈忍不住被逗笑了，她转过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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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抱歉。”
诸伏景光摇头，他把玩了下手里的咒具匕首（陆生加奈给的），“能和你一起，我很开心。”
眼看陆生加奈一群人气氛一点都不低迷，反而毫不怕死，勇往直前，完全颠覆了禅院直哉对非术师普通人的印象。
他烦躁地撇了撇嘴。
在他的印象里，非术师都是一群贪婪怕死的家伙，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有着各种阴暗负面情绪，才生出了那么多咒灵。
就是一群生产垃圾的家伙。
陆生加奈是非术师，她那张脸蛋确实漂亮，加上陆生家四百年的底蕴，让他觉得，还算能看。
“哼！说的好听。”
真死到临头，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丑态。
“我不会救你们。”
陆生加奈耸了耸肩，“别这样说，要想逃出这个生得领域，大家最好团结。而且，你知道出口在哪吗？”
禅院直哉：“……”
陆生加奈仰头看向山上，要论神社等产土神信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直觉，出口就在山上的神社。
“我们上山吧。”
陆生加奈率先领着一群人往上走。
越过禅院直哉的时候，禅院直哉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上前。
先让那些普通人当炮灰试探一下这里也不错。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禅院直哉，“加奈，那位小少爷不怎么靠谱啊。”
陆生加奈对此毫不意外，“咒术师和普通人毕竟不是同类。”
陆生加奈笑了一声，“很多人其实都不理解，既然咒术师是专业祓除咒灵的，我们完全交给咒术师不就好了，专业人做专业事。事实上，一旦遇见咒术师和大量普通人同时陷入危险的情况，咒术师的第一原则是保全自己。”
诸伏景光一愣，他过去一直以为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是咒术界的第一准则。要不然那位名叫夏油杰的特级也不至于那么逆反，然后叛逃。
第一原则居然是保护自己吗？
“很意外吗？其实这并不意外吧。没有人必须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有这种觉悟精神反而难能可贵。我不想普通人永远是被放弃的一批，虽然也有那种冒着生命危险拯救普通人的咒术师……但通常那种都好人不长命。”
“在遇见二级以上的咒灵，对咒术师而言，普通人通常都是拖累呢。”
“所以，与其指望禅院直哉，不如指望我们自己。”
诸伏景光沉思了几秒：“既然保护普通人不是必须的……那位夏油同学，直接像九十九由基一样不接任务不就好了。我记得你说过，九十九小姐虽然是特级，但常年国外，从来不接咒术总监部的任务。”
陆生加奈摸了摸鼻子：“谁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偏激的啊。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未成年出去任务，在心智未成熟的阶段见到太多的残酷，直接承受不住了吧。”
从杀死自己的父母那一步走错后，他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并且坚信自己是对的。
“好了，别聊了，我们的敌人来了。”
只见一只丑陋的人鱼形生物在空中盘旋着。
那只人鱼的上半身有点像丧尸化，手臂，脸庞，身体都如同半腐烂一般，下半身鱼尾则坑坑洼洼，就像被一口一口咬掉了肉。
而人鱼的正下方，正是一座神社。
神社的广场堆积着大量血肉模糊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鱼腥味在风中吹来，特警之一的吉良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只人鱼好丑！”
陆生加奈仰头看着天空中漂浮的人鱼，牙疼了，糟糕的情况出现了，现在他们没有适合对空的武器。
“三浦，用你那个咒具绳索，找机会把这玩意从空中拖下来！”
三浦比了个OK的手势，“交给我吧，室长大人。”
三浦的咒具武器是绳索，这玩意是用好几具尸体的筋加皮肤头发编出来的。
第一次拿到的时候，他恶心的差点扔掉。
一声刺耳的尖啸，神社头顶的人鱼咒灵下一秒就闪现在他们身边。
生死危机训练出的条件反射，陆生加奈只来得及举起咒具手杖阻挡。
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把陆生加奈击飞，撞折了两根树木才停下。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那个人鱼会攻击其他人的时候，那条人鱼再次冲向了陆生加奈。
“加奈！”
诸伏景光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前所未有的，普通人的无助。
他想帮助加奈，但他根本就来不及过去，跟不上那个人鱼怪物的速度。
这只咒灵和上一次他见到那只“妈妈”咒灵，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陆生加奈只来得及再次举起咒具手杖格挡。
感谢祖先，这个咒具手杖虽然在攻击力上远不如特级咒具游云之类的，但在防御力和硬度上，没得说。
当初它设计之初就是为了陆生家一位不是咒术师的结界术天才。陆生家许多藏书笔记都是由那位天才记录。
“真是，盯准了我吗？”
陆生加奈抹了下嘴角渗出的血迹，她对一旁的禅院直哉大喊，“趁着我吸引它的注意力祓除它！”
“是因为吃了人鱼肉的长寿婆是女性，所以盯准了我？”
陆生加奈脸上露出疯狂，“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来吧。”
“禅院，你的术式是投射咒法吧！定住它！”
“哼！不用你教！”
禅院直哉盯着不断戏耍攻击陆生加奈的人鱼咒灵，该死，首先他得碰到这个咒灵啊，否则他的术式没办法发动。
陆生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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