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掌心,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方才重新睁开了紧闭的眼。
红烛轻曳,倒映于女子眼眸之中,如若游曳寒夜中的几尾锦鲤,推开一片温柔光海。
窗棂之外,天却已是大亮了。
她仍坐在那香案之前,周遭一切如常,棺盖严密合闭,亦未曾被人打开过。
她身体逐渐脱力,伏于跪垫之上,借着一侧男人的力道方才稳住身形。一边怔愣地垂首,目光落于自己整洁的缌麻丧服之上。
果真是梦啊……
这是他第几次入她梦来了。
“可是太过疲惫,方才于祠堂睡着了?”
闻人珏低语,修长手指扯过系带,动作温柔地为她系结。
“今日是头七,你无需再为他守夜,不若回房休息罢?一会儿我命人煮些安神汤药送入你屋中,喝过再睡,今夜便不会梦魇了。”
一行人回到兰泽后,他便若突然转了性子一般,收起了昔日矜傲难驯的风流姿态,变得愈发知冷知热,温柔体贴。
从头至尾,他皆在有意无意地效仿着她那逝去的亡夫,将自己傲骨悉数打碎,一点点重塑成那所厌恶之人的模样。
这很难,可他还是愿意去做,且心无怨悔。
因而这几日,即便是所恶之人的灵堂,他亦来的极为勤快,全然一副执意要陪她送走亡夫魂魄,之后便接手她的模样。
季书瑜垂下眼眸,还仍未从上一场梦中回过神来,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方才哑声回道:“多谢,但不必劳烦了。”
“你已连守了几日,回屋休息,若是不安,此地由我替你守。”
闻人珏神情几度变幻,眼底闪过些许晦暗之色,却仍是于她跟前极力维持着温柔笑意,执意将她于跪垫搀扶起身。
直待被半强制地带离了祠堂,重新立于那片晴朗日空之下,季书瑜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惊觉自己四肢百骸都已为凉意所浸染,肌肤覆有细汗,便若当真才经历了一场情事般,通身俱是黏腻湿软之感。
心下惶惑,她唇色发白,愈想愈觉荒唐,回首望向堂间,半晌没作声。
见她久久地愣怔不语,若被魇狠了一般,闻人珏眼眸微动,目光也跟着落于堂间香案上,逐一扫过焚香明烛,酒肴祭物,神情晦暗。
“走罢?”他抬掌落于她脊背处安抚,以为她仍是不舍离开,稍作斟酌,方才继续劝言。
“今夜头七,死者魂魄将会返家,你我皆需回避。不然教魂魄瞧见,恐会令他
记挂,故而不能顺利进入轮回,再世为人。”
季书瑜似乎隐隐被说动,目光略显空洞,僵硬地颔首,“嗯。”
耳边声音温柔,言道:“先去更衣洗浴。”
苦熬几日,她的身子已确实撑不住了。
会做那般怪诞的梦,也许她真该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了。
季书瑜收回目光,不再回头,抬步越过门槛,往外头走去。
寝院距灵堂并不遥远。
盥洗室内,水汽已是氤氲弥漫。
直待身体一点点浸入热汤之中,肌肤为热水所包绕,那股无孔不入的寒凉之感方才逐渐褪去。
她喟叹一声,启唇轻轻吐出口浊气。
抬手心不在焉地濯洗着肌肤,一边于脑海间回顾着几日以来的跌宕起伏,蓦地觉着无比疲惫。
水波柔柔浮动,全身俱是暖融融的。瞌睡之意逐渐被兰香之气勾出,她思绪愈发昏沉。
不若就在这休息会儿罢……
暂不返回那间室内,不去面对那张枕过数次的床榻。
今夜,除却所有杂念,不去回想那个人的身影,就这般好好地休息一下罢?
香室温柔,雾气氤氲。
她再是抗不过困意,感受着暖意,将身体复往水中沉浸些许,长睫轻颤,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82章 薄情寡义 “吾妻薄情寡义,谋杀亲夫………
又是梦。
方才那场梦境, 似乎再一次重复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细作她薄情冷心》 80-84(第3/8页)
大掌轻抚上她颈项,落于耳侧的声线倍显幽凉。
他气息冰冷,淡笑道:“梅薛温……唔, 他亦是夫人的入幕之宾么?”
她通身如坠冰窖,粉唇启张, 却是一个字也难吐出。
不, 不是。
然不论作何解释, 他必然不肯再信任于她,一如她曾经质疑他那般, 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身体紧密相缠,她无法克制地动了情, 然思绪却是茫然, 眼神空洞, 几乎觉不出半分缠绵之欢愉。
为何会成这般……
那事发生并非是她所愿,可确确实实是她的筹谋将他置于了死地。
时光无法回溯。如今,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摆脱这缠绕于心头, 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梦魇?
修长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 逼迫女子回头。
二人目光相对,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她眼神无波, 不再觉得讶异。
男人神情隐没于暗中, 叫人辨不清其眼底神情, 只闻耳畔声线幽凉, 嗤笑道:“鱼儿不若再仔细辨认一番,吾到底是谁?”
她思绪浑浊,几乎无法进行思考。
是谁。
梅薛温?
亦或闻人策?
眼角蓦然落下两行清泪, 她愈想愈是疲惫,缓缓合上眼。
不论此人到底是何种身份,但有一事却是绝对错不了的。
鸦黑睫羽轻颤,却是带着一种几欲赴死的决心徐徐扭过身来,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将唇凑上。
“你是我的夫。”
不论梅薛温,亦或闻人策,唯一不会错的,便是他们皆同她拜过天地。
他们都曾是她的夫婿。
她紧闭着双眼,敏锐地察觉到身上桎梏在逐渐褪去。
耳畔清净,似终于停止了那若永无休止的诘问。
寒风轻拂过面庞,她静静地等待一波情潮淡去,方才吐出口长气,头脑昏沉,脱力地往地面软倒。
然回过神,身下传来的冰冷触感,却蓦地叫她一惊。
不对……她方才不是于梦魇中醒来了么。
可这儿,似乎并不是盥洗室。
身体不知为何有些发麻,她艰难睁开眼,却见视野间一片漆黑,室中火烛俱灭,阴风于耳畔呼啸而过好似厉鬼哭嚎。
长甲刺入掌心,传来尖锐痛感。
她面上神情愈发莫测,带着些许茫然之色,待适应黑暗后,方才缓缓抬首。
入目是一片为风吹动的白缦。
她好似,又再一次回到了白日那间祠堂之中。
然与上一段梦有所不同的是——
她如今,正赤身裸体地躺于那只楠木棺椁当中!
嗅觉逐渐恢复,鼻间传来一阵熟悉的糜烂麝气。她心蓦地先一步开始狂跳,若有所感般,艰难地侧首望去。
身侧卧有一人,衣衫半褪,以手支颐正静静地注视着她。月华流转,投射于其人面容之上,映照出一双暗沉似深渊的寒眸。
男人唇边噙笑,熟悉的上挑弧度正与香案上那块灵牌的主人别无二致。
却是她那死了几日的夫婿。
心若擂鼓,她唇不自觉地启合,一时失声。
“闻人策……”
没有衣物作阻隔,那只寒凉大掌环上美人纤腰,覆于她体肤肆意游走着。
男人终于开口,徐徐言道:“鱼儿滑不留手,实在叫人好找。”
亲昵之言黏腻于齿间,一如往日抚触她鬓角时那般温柔,带着些许缠绵情意,似春水般潺潺不歇。
然同时,头顶半掩的棺盖却在逐渐合拢,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目露惊恐,不禁出声:“你做什么……”
男人语气诡谲,低低发笑:“嘘,堂间尚且坐着闻人氏的列祖列宗,鱼儿此言之意,莫不是也想叫他们一睹你我欢好时的模样么?”
她身形蓦地僵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周遭太暗,她无法视物,更不敢大口喘息,只是拘谨地缩于棺椁一侧,极力想同他保持着距离。
然男人却是不肯依她,行动自若,缓缓动作起来。
“……”
无需目视,她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双修长漂亮的手,肤质白皙似玉,曾无数次于夜间为她拨弦抚琴,哄她入睡。而其手背青筋绷紧,指尖轻挑时的模样,亦最是好看。
然现下,那触感却不断往下游走,逐渐深陷入一片湿热软肉之中,漫不经心地于人脑海中拨动着欲弦。
琮琤交错之声不绝,无声无息,却几乎叫她震耳欲聋,浑身禁不住地软颤发抖。
她咬唇无言,染有丹蔻的长甲却是深深陷入掌心,刺痛感不断地提醒着,眼下情形皆非是梦魇。
这回,他是真的‘寻’上她了。
那声音主人似是能窥探她心中所思,薄唇贴吻上她小巧耳垂,以森寒不似活人的气息吞吐着缱绻遐思。
“吾妻薄情寡义,谋杀亲夫,吾此次还魂而来,本意是想领鱼儿同下幽冥地府作伴去的……”
他声音喑哑,微扬起下颚,瞳色极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身前女子的面容,指腹抚上她唇角处,温柔流连。
“只是如今瞧着夫人这般可怜,倒是叫人好生怜惜……然死罪可免,活罪却难赦,又不知鱼儿欲以何为筹码,回报吾往日所投喂的‘饵食’呢?”
筹码?饵食?
季书瑜茫然。
那话音似细沙于风中飘散,窄小空间又恢复至一片寂静。
耳侧回响着一片绵密吱咕水声。
&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