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问过几句话就做了结语,“爸爸,你看过妈妈也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和靳延明早就到了。”
蒋佩群现在还没醒,沈建中刚刚也只被允许探视了几分钟。
听到女儿要来,沈建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等听到靳延同行倒是迟疑了几分,“靳延只是送你还是?”
“我陪着欢欢,我请了两周假。”靳延适时开口,“叔叔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欢欢的。”
沈建中在此刻还没感受到那句“一个女婿半个儿”的俗语,但等靳延到了乌市把母女俩所有的一切都打点得好好的时候,他第一次对一个小辈产生了可以依靠的安心感。
特|务归案,沈建中也终于找到给妻子守夜的机会。他在新省可以说是举足轻重,更何况蒋佩群这次是为公受伤,乌市的所有医疗资源都毫不保留地向她倾斜了过来。
经过一周多的治疗,蒋佩群已经好了很多,今天还被允许下床走动了。
沈建中知道妻子爱洁,但又害羞,这段时间无论部队再忙,每天也会抽时间过来帮她擦洗身子。
这会儿,沈建中把蒋佩群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洗好晾好,才坐回床边,语重心长,“佩群,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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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咱们俩,我也就不说那些官话了。以后还望你不要再拿自己身子冒险了,你都不知道我赶过来看见你一身都是血,有多害怕,只恨不得是我躺在那里才好!”
说起这个,蒋佩群也有些心虚,她惯常是把这句叮嘱挂在嘴边的,丈夫一直好好的,自己却好吧,这次也确实是她冲动。
蒋佩群诚恳复盘,“我看那小姑娘和欢欢一样大,心里一急,就没发现他们还带着枪。”
想起醒来时女儿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蒋佩群也觉得后怕,“我下次不会这样冲动了,建中,我昏过去之前真是怕死了,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我妈,更放心不下欢欢。”
“一想到欢欢还没有十九岁,我就觉得我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于是我拼命想睁眼,还好”
沈建中握住妻子的手,又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泪,顺势提起两人年轻时的誓言,“想的全是女儿,你别忘了答应过我要陪我活到八十岁的。”
蒋佩群知道沈建中只是缓和气氛,并不是真的和女儿吃醋,便笑着紧了紧他的手,“我记得的,我们要在院子里种四季的树,还要在廊下放两张摇摇椅。”
“佩姐。”沈建中几乎是叹出的这一声。
在这个夜深人静、只有彼此的夜晚,他终于表现出了不该出现在父亲、首长身上、但可以出现在妻子面前的脆弱。
蒋佩群摸了摸他的发顶,感受到手心逐渐晕开的泪,心酸、感动、后怕、不悔,种种情绪也跟着涌了上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缓了好久,蒋佩群才忽然开口,“今天卢芬来看我,又感慨了好几次你找了个好女婿。”
说起这个,沈建中也不扭捏,靳延的表现确实没一处可以挑剔的,自己那点对他的不满早就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消弭了。
面对自己妻子,他也不再掩饰心中的自得,轻哼,“老方也这么说。让他成天得意他儿子多,儿子再多也还不是抵不过我这一个好女婿。”
“别理他。”提到这人,蒋佩群的眉毛蹙紧了几分,“我就没见过这么重男轻女的人,合该把这一点也纳进你们的考核里才对。”
沈建中听她声音里带着怒气,生怕蒋佩群因此动气累及恢复,赶紧拐了个话题,“老靳两夫妻都是很内敛的性子,生出来的儿子却截然相反。”
说到这个,沈建中又觉得有些气不顺,“我看他和欢欢亲近得很啊,不就刚订了个婚吗?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什么亲近。”蒋佩群吓了一跳,她这两天看两个孩子倒是没什么逾矩的地方呀,难道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沈建中轻咳一声,“那天我去机场接他们,当着和我的面呢,手还一直牵着,咱们那个年龄”
关心则乱,蒋佩群听到这儿才意识到沈建中大概只是夸大其词,要是靳延真过分了,沈建中怕是第一个要收拾靳延的,怎么又会对他赞不绝口?
但蒋佩群这些天也体味出来了沈意欢对靳延的依赖,以及两个孩子的亲近。她是过来人,哪怕交代过女儿,也总是担心他们年轻会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
更何况患难见真情,蒋佩群本就对靳延满意,心中那点忧虑迟疑,也早就因为这两次相处彻底消弭了。
于是她看了眼丈夫,主动提了出来,“建中,等明年天气暖和些了,我们回北城给两个孩子把婚礼办了吧。”
第63章 第 63 章 要亲口问她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老丈人却截然相反,是鸡蛋里挑骨头,怎么看怎么不欢喜。
沈建中也不能免俗, 虽然这段日子他已经对靳延改观不少, 但听见妻子这话还是猛地站起了身,“这怎么能行?!”
“哪里不行?”蒋佩群抬眸, 态度很平和,这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从前你说的那些问题,什么岁数大、看起来有些桀骜、怕是不会照顾人, 这些话前些日子你不都自己推翻了吗。”
沈建中哪里知道那些不假思索的夫妻夜话会让妻子动了嫁女的心思, 这会儿就有些悔不当初,于是便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起靳延身上还会有什么能动摇妻子决定的缺点。
夫妻几十载,蒋佩群只看沈建中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催,好整以暇地等待沈建中给出的答案。要是真能想出些什么别的,也算是女儿的福气。
蒋佩群之所以做下这个决定,最关键的原因, 不是这一年多里靳延一直为沈意欢和他们家鞍前马后, 也不是因为靳延本人的优秀和家世的出众,更不是为了大院里有些人嘴里的那句“想借姻亲和靳家捆绑”的酸话。
她之所以下定决心将女儿托付给靳延,只是因为她察觉了靳延为沈意欢做的改变。
改变可远比付出更难能可贵、更深刻。
况且,蒋佩群和沈建中患难与共, 夫妻数十年感情一直很好, 她对爱情和婚姻都有自己的见解。
蒋佩群非常清楚:爱并没有公平可言。恋人之间,爱得更深的那个往往都是感情里被支配、更危险的下位者。
靳延是这段感情里的低位,这是蒋佩群很早就看出来的。
靳延是自愿且清醒地做了这段感情里的下位者, 这是蒋佩群在观察小情侣的相处时逐渐加深的认知。
而她也清楚,丈夫沈建中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这才是他这段时间态度越来越和缓的原因。要是女儿和靳延反过来,无论靳延有多好,他也只会焦虑、后怕、警惕。
果然,沈建中沉默了好一会儿,也只说了句,“欢欢还是太小了点,至少要二十吧。”
蒋佩群知道丈夫这其实是同意了,笑着示意他坐下来,“既然都做了决定,又何必纠结那一年半载的时间。”
靳延可不知道还有这个惊喜等着他,他来乌市这一趟也绝不是为了博取未来岳父岳母的好感。他只是不想沈意欢被困在北城郁郁寡欢,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来这边冒险而已。
所以当蒋佩群和他说起这个的时候,他惊喜得仿若目睹了一场花开。但很快,他就想起了沈意欢的那些忧虑和自己已经许下的诺言。
而听蒋佩群的意思,这个决定并不是出自沈意欢。
该怎么说呢?靳延的心脏还在因为刚刚的那句话而欢喜得剧烈跳动,却不得不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尽量妥善地拒绝。
他既不能让沈建中夫妻以为自己不积极,也不能自作主张地公开沈意欢对婚姻的顾虑。
“你还不愿意了?”沈建中本来就不太乐意,见靳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反倒是一脸迟疑和无措,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
靳延正想否定,蒋佩群却先开了口,“小延,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不是在怕欢欢不同意?”
怕丈夫为此芥蒂,蒋佩群干脆放开了说,“还是欢欢在你面前说过不想结婚的话?”
靳延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没什么意外的,知女莫若母,更何况沈意欢和蒋佩群感情这样好。
但他也并不准备自作主张地替沈意欢在她的父母面前说出她的心思,那该是她自己决定要不要言明的,便只说,“欢欢年纪小,我和欢欢还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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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件事。”
闻言,沈建中心里还是不顺,但蒋佩群已经暗暗瞪了他好几眼,他只能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蒋佩群也没有非要一个肯定,女儿不想表露的想法她装作不知不代表真的就不知道,只是愿意成全罢了。
于是她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们是未婚夫妻,你先说说你的意思,欢欢那里我自然会和她说。”
靳延这次没再犹豫,“我以欢欢的意见为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伯父伯母,在决定追求欢欢之前,我就慎重考虑过我和欢欢的年龄差。伯父伯母不用因为体贴我到了适婚年龄而”
蒋佩群哪能听不出他在为自己女儿可能的拒绝铺垫,心中熨帖,“好,我知道了。”
沈建中闻言眉眼也放松了些,这些日子的相处自然不会没有任何成效。沈建中坐在这儿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是愿意让靳延当他宝贝女儿的丈夫的。
因为有这一遭,靳延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他不知道蒋佩群会怎么和沈意欢说,更不知道沈意欢会给出什么答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但无论他有多忐忑、有多着急,蒋佩群却一直都没有单独留下沈意欢过,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连沈建中的态度看起来也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
要不是靳延早上偷偷掐过自己手心,还记得那股清晰的刺痛的话,他这会儿大概就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混淆了梦和现实了
终于,在靳延和沈意欢离开病房前,蒋佩群开了口,“建中,靳延后天就要走了,正好你明天有空,就在家里请回客吧,带靳延正式认识一下院里那些人。”
这个院里说的是新省军区家属院,靳延作为首长家的未来姑爷,又是第一次来这边,要不是蒋佩群还在住院,这一场宴早就该办了。
沈建中看了眼靳延,虽还有些牙酸,却也应得痛快,“好。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费心了。”
但蒋佩群还是里里外外叮嘱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沈意欢,“至于欢欢,你明天还是来医院陪我吧。这段时间匆匆忙忙的,咱们娘俩还没好好说过话。”
沈意欢当然不会拒绝,她亲昵地靠在蒋佩群的床边,“那我今晚也陪妈妈睡吧。”
“那还是算了。”碍于胸口有伤不能像以前那样抚摸女儿的脸,蒋佩群只能疼惜地看着她,“你这段时间也累坏了吧,回去就要上班了,这两天好好休息。”
沈意欢这段时间也守过夜,但都是有护工或者靳延陪着一起的。事关蒋佩群,她并不会在这种事上逞强。
“好吧。”沈意欢应下,又和蒋佩群腻歪了一会儿,才跟着靳延离开。
虽然军区医院离家属院特别近,虽然沈家现在也是单独的院子,但因为家里没安排保姆,沈建中要是守夜靳延和沈意欢就要变成单独同住了,所以靳延是被安排住在招待所里的。
沈意欢当然是住在家里,她虽没来过乌市的家,但她的卧室蒋佩群一直都有在打扫。
平常两人从医院出来,靳延都先会把沈意欢送到小院门口,今晚也不例外。
为了避嫌,靳延是从不在沈建中不在家的时候进院子的,但今天,靳延却拉住了沈意欢的手,眼里有很明显的踌躇,“欢欢。”
蒋佩群恢复得很好,父母爱人在侧的沈意欢心情自然也很好,语气轻快地问,“怎么啦?”
新省已经入冬了,太阳下山后尤其冷,沈意欢的整张脸几乎都包在围巾里,愈发显得她肌肤胜雪、可怜可爱。
但凌冽的寒风还是激得她不停眨眼,靳延挪了挪身子,彻底将风口挡住风口。
靳延其实已经纠结了很久了,在蒋佩群说会问沈意欢以后,他就陷入了这股情绪里,期待又忐忑,却也有迟疑。
迟疑的地方在于,他无法确定自己要不要亲口问婚期。
靳延几乎纠结了一整天,直到在几息前才终于做了决定。他要问,这个问题必须由他亲口问她。
所以靳延这会儿其实还挺庆幸的,蒋佩群没有选在今晚和沈意欢聊,他还来得及亲口问她。
开口前,靳延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天气冷,基本没有人会在外面逗留,一眼望过去就只剩各家透出的暖黄的光,但竟然也很好地中和了冬季的冷清。
靳延莫名有些好笑,回忆他和沈意欢感情的每一个节点,表白在喝醉的晚上、互通心意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约定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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