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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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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琼战功卓著善于把握大局,又与胡人交手数次,对他们的路数十分熟悉,是统帅的不二人选,却被先帝拒绝了,因为周琼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老臣,还是完全的太子党,又出身寒门,虽然太.祖和昭文太子已经辞世,可皇孙姜淮还在,出于种种思量和考虑,先帝并没有用他,反而以周琼年事已高,让他安享晚年,兵不血刃地夺走了他手里的兵权。

    后来先帝启用了他还是淮阴王时就跟在他手下的王熷为大将军,率兵十万与胡人交战,然而此战结果可谓惨烈!胡人虽没能入侵中原,可太.祖历经万险才夺回来的三座城池又重新落回胡人手中,那十万将士更是用血肉之躯才堪堪阻挡了胡人的马蹄。

    这一战让刚从战乱中喘息过来的梁国再次元气大伤,不过胡族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损失惨重,看到大梁的士兵如此不畏死,轻易不敢再南下,如此,周边暂时安稳了几年。

    这些军队都是太.祖和昭文太子亲自磨炼出来的,以将士们的战斗力是不该打得如此惨烈的,只怪先帝用错了主帅,王熷徒有虚名,实际上并未真正打过几场漂亮的胜战,更不要说与胡人交手的经验,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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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打成这样似乎也是注定的。

    当时朝中许多太.祖旧部对先帝的做法颇有微词,甚至怀疑先帝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担起这个位置,主少国疑,可如果皇帝自己怀着私心,又当如何?

    先帝急需一套能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班底帮他坐稳来之不易的皇位,于是开始重用士族打压寒门,随着他登基日久,朝堂上终于没了寒门庶族的立足之地。

    他重用士族稳固了自己的皇位,却给大梁江山植入了一株无可挽救的病毒,病毒得到滋养,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宿主,直到将这具庞大的躯体啃噬殆尽,自己最终也随之消亡。

    此时的大梁,内里的血肉早被啃食干净,只剩一层薄而脆弱的皮在支撑着,今后随便一个小小的风吹雨打便能捅破这层完美的表象,可梁帝现在却不得不用尽一切办法维持着这层皮,于是他只能跟自己看不上的胡人结盟,还不得不小心讨好,这让他无比憋屈又愤怒。

    姜从珚并不关心梁帝的心情如何,她偶尔回望着身后绵延不绝的队伍,长长的睫羽垂下,在眼底洒下小片阴影,挡住了其中的思量——她要把那些匠人和物资掌控在自己手中。

    然而这些人跟着送嫁队伍一起走,却不代表她这个作为象征意义的和亲公主有资格插手其中。

    不急,慢慢来。

    姜从珚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的同时在心底慢慢盘算起来。

    第一天离京,队伍本就出发得晚,人员庞杂,行进速度又极慢,直到日头西落,在天际洒下一大片瑰丽的晚霞,层林尽染,倦鸟归巢,才堪堪走了二十里抵达长安城外的一处驿馆。

    驿馆靠近长安,建得虽较别处的大些,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这将近两千人的队伍。

    谢绍先派出一支小队检查了驿馆各处,然后在出入口留下人手守卫,将公主车架迎进去,安顿好后,才领着其余旅贲兵士在附近安营扎寨。

    姜从珚这才发现,谢绍居然还是个“熟人”,那晚夜宴上借剑的就是他。

    不知

    道这算不算某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姜从珚想。

    拓跋骁进城时只带了一百铁骑,实则城外还留守了五百精锐。

    他是鲜卑王,一境之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取他性命,不说远的,就说乌达鞮侯,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怎么杀他。

    拓跋骁虽自持武力强悍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不会狂妄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在万军之中全身而退。从鲜卑入大梁,中间要经过一段羌和羯的交接地,群山绵延,地形狭长又颇为险峻,是埋伏的好位置。拓跋骁出使时选了六百精骑,他自信只带这几百人便无人能要得了自己的命。

    长安城是国都,梁帝格外提防拓跋骁,他便只带了一百人进城,余下都安置在了城外。

    谢绍看到这五百铁骑出现的时候,心头着实一震,无需交手,单看他们身上的杀气腾腾的气势便能判断出梁国的兵士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他们强健的体格和胯.下胜出中原不少的骏马。

    而他率领的旅贲卫,平日里只在长安城附近做些护送、维持治安这样的琐事,根本没有真正上过战场。

    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说天与地,起码是狼王和家犬的区别。

    他的心霎时凝重起来,若果有一天与拓跋骁成为了敌人的话……

    谢绍赶紧打住这个可怕的想法,只是思绪却不由自主飘过去,连安营扎寨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驿站外,整片营寨分成了三处,鲜卑骑兵一处,旅贲营一处,工匠和送嫁人员一处,他们泾渭分明,谁也不想靠近谁。

    人多事杂,又没有个能统领所有人的主事人,第一天扎寨,光是为了抢好位置就爆发了不少口角,还好没打起来,吵吵嚷嚷,终究还是安顿下来了。

    坐了一整日马车,终于可以歇息,即便姜从珚定力极好,此刻也忍不住长松一口气。

    身上的嫁衣和头饰沉重得简直有些过分,她为了这一国公主的威仪,还得时刻挺着脊背保持仪态,一整日下来,身体都僵硬了,尤其是膝盖,整条腿都麻木了,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被兕子搀着才勉强能下车。

    要是再这么来一天,姜从珚觉得别说改变历史了,她恐怕先噶了。

    若澜心疼坏了,忙让侍女将驿舍打扫干净铺好床被,又用铜盆端来温水,亲自给她解发换衣。

    姜从珚连坐着都费劲,歪着身体靠在她身上,若澜怜惜地摸摸她的发顶,轻手轻脚地拆下繁复的发饰。

    姜从珚的随嫁人员中,除了皇帝赐下的十二个宫女和十二个内侍外,还有二十来个她自己从凉州带来的仆人。

    这些仆人基本都是凉州人,他们大多是家臣的家眷,少部分是失亲的孤儿,在姜从珚小的时候便被选到她身边伺候,多年下来,忠心耿耿。

    这一次北去鲜卑,姜从珚也问过他们的想法,大多都自愿随她而去,只有极少数舍不得离开家人,便被她安排回凉州了,余下一部分则留在长安照看产业和楚王府,同时也是探听长安的消息,免得她离开之后两眼一黑。

    因还不熟悉,若澜并不使唤那些宫女内侍,只让平日在屋内伺候的两个侍女阿椿和阿榧近身服侍。

    条件简陋,不方便沐浴,姜从珚便只用温水净了面,擦了擦身,换了身舒适的衣裳,长发解开全都披散于身后,及至臀腿,乌黑油亮,像一段极具光泽的丝绸缎带。

    三月的夜晚尚有些寒凉,夜空下的月色似凝成了霜,吸上一口凉意浸入肺腑,若澜阖上窗户,免得自家女郎受凉。

    姜从珚洗漱后,兕子正好端来一碗放了石蜜的小米粥,熬得香软甜口,还冒着腾腾热气,姜从珚吃了大半碗,总算舒坦些了,然后又用青盐洁了齿,准备上床睡觉时,门口突然传来些许争吵。

    “王,女郎已经、已经歇下了,您明日再来可、可好?”

    第27章 二十七章 他的影子已将她完全吞没,仿……

    阿椿守在门口, 瞧着气势汹汹的漠北王,小腿忍不住打起了颤,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尽管害怕到脱力, 她也尽职尽责地挡在门口。

    她不知道这么晚了漠北王来找公主干什么, 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骁还没开口, 他身后的侍卫先不干了,铜铃般的圆目一瞪, 用不太地道的汉语大声驳她:“我们王亲自愿意过来已经你们的荣幸了,你竟然敢将王拦在外面?你们的公主现在已经是王的人了, 等什么明天, 王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快点开门!”

    他不由分说就要推开侍女强行闯进来, 阿椿被吼得差点哭起来, 却在此时, 里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阿椿, 请漠北王进来吧。”

    阿椿心中不安,却不得不退身让步, 任由拓跋骁推门而入。

    他身后的侍从下意识要跟进去,拓跋脚步微顿,侧过身,廊下烛光映衬中越发危险的青碧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阿隆心底一颤, 便明白过来自己不该进去,抬到空中的脚立马缩回门外, 跟阿椿一起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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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椿见此, 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漠北王就算了,你一个侍从还想闯进女郎的寝居, 哼!

    阿隆想发作,可一想到王在里面,不敢打扰,便只能忍下这个汉女不满的目光,气愤地偏过头看向另一边屋廊,哼!

    拓跋骁踏进室内,随意扫了一眼,微躬着头穿过外间对他而言有些低矮的悬垂着的幔帐出现在姜从珚面前。

    驿站的屋舍窄小,夜色深浓,屋内只燃着两盏微弱的油灯堪堪照亮房间里的轮廓,他高大的身形往那儿一杵便像面墙一样挡住大半光亮,愈发衬得空间幽暗逼仄起来,带来无声的压迫。

    若澜和兕子心里均有些紧张,不知道拓跋骁这么晚来找女郎要干什么。兕子年纪轻还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单纯有点担心,若澜经历的事多,便忍不住发散起来,三更半夜,一个男人主动闯进女郎屋里,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更不要说他还是个有前科的人。

    很快,这份担心成了真。

    拓跋骁长臂一挥,指着若澜和兕子,毫不在意地命令:“你们出去。”

    他姿态理所应当得好像这是他的地盘上。

    两人均不愿动,眼神落在女郎身上。

    姜从珚原在床上坐着,见拓跋骁进来后便起身,此时正立在床边。

    她一身素白的细绸寝衣,乌发披散在身后,拓跋骁来得突然没来得及换衣裳,只在外面披了那件狐狸毛斗篷,斗篷雪白银亮,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一抔洁白的雪色,清冷之中带着高不可攀的圣洁。

    姜从珚感受到拓跋骁说一不二的强势,想了想,朝二人点点头,“你们去屋外守着吧。”

    若澜和兕子只好怀着满肚子的担忧慢慢退出去,临走前还忍不住悄悄看了拓跋骁一眼,暗中祈祷他过来只是说两句话就走。

    房间里只剩下拓跋骁和姜从珚两人。

    姜从珚环顾一眼,上前两步,一手拢着宽大飘逸的衣袖,从案上又拿起一盏刚熄掉的矮脚青铜灯台,借着旁边燃烧的油灯点亮,多了一团火,室内瞬间明亮许多,瞧着也没那么压抑了。

    她虽披着厚实的狐狸毛斗篷,可体态纤柔,身姿轻如柳絮,像一道轻风吹进了拓跋骁的心里,从衣袖里露出的一双白玉似的纤手更叫他看得目不转睛。

    无论什么事,哪怕最寻常不过的动作,由她做来都格外赏心悦目,一举一动仿佛画儿一样。

    “漠北王请坐。”姜从珚展开右手,做邀请姿势,“驿舍简陋,还请漠北王见谅。”

    拓跋骁却没坐,反而逼近两步,高大的体格完全抵在了少女面前,姜从珚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几案,根本无处可躲,只得往后仰了仰脖子拉开距离。

    修长纤细的白颈,宛如一支雪玉花茎,叫人妄想攀折。

    地上,他的影子已将她完全吞没,仿佛一只狰狞巨兽。

    突然,他伸出手,撩起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在鼻间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有种沁人心脾的安宁意味,拓跋骁微眯起碧眸。

    姜从珚在他伸过手来时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却没躲过,平静的眸色有一瞬间破裂,很快她又镇定起来,看着拓跋骁问:“漠北王深夜来访,想必是有要事要告知于我。”

    她岔开话题,试图地拉回两人间越来越暧昧的气氛,可男人却不吃她这一套。

    他居高临下,将她刚才的表现尽收眼底,自然没错过她短暂的惊慌,她心里明明是紧张的,面上却说着一本正经的话,这让他觉得很有趣。

    拓跋骁摩挲着指尖柔软顺滑的秀发,觉得不够,这么简单的触碰根本填不满他心里的欲壑,他想起那夜掌心触碰过的细软腰肢,软得没骨头似的,这些时日以来他回味过不止一次,又想起白日间她明艳动人的模样,那般娇艳可亲。

    现在她就在自己面前,拓跋骁不作他想,长臂一捞一收,便再次将眼前的美人儿圈进自己怀里。

    “王!”

    姜从珚着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眸,惯来沉静的表情被彻底打碎,下意识曲起胳膊想要抵住男人的动作。

    别说拓跋骁常年征战,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力有千钧,便是光看二人的体型,他的胳膊几乎比她大腿还粗,她也不可能撼动他分毫,甚至于,她这点微弱的反抗,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撩拨。

    姜从珚被他以一种绝对的、不可抗拒的姿势纳入怀中,上半身被迫跟他贴到一起,雪白的侧脸就靠在他胸前,耳边传来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却振得她的心也难受起来,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让她呼吸困难。

    拓跋骁搂着怀里的娇躯,低头看到她一截柔嫩纤细、却在昏黄的烛光中白得耀眼的脖颈,一下撞到他心头,让他瞬间身体发紧,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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