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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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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比较困难,我们需要自己上去才行。”

    沈白乖乖地说:“哦。”

    那一定要爬很久的山吧。

    沈白想了想,趁着副官赶路小声说:“我昨晚就想问了,副官还要管挑军团长落在酒水里的头发呀?”

    那威姿埃特想当他的副官……他岂不是每天都要注意一些,好让那名看上去就蛮贵气的少年少收拾一些芝麻大的事情?

    副官眉头一抽。

    “不,当然不……只是他不会喝醉,但他的头发会。他的头发和他是两个生物,那些发丝能动用精神力的。”副官单手抱着沈白,眯着眼睛抬头瞧了瞧庞然巍峨的雪山,眼睛在几个容易攻入的定点处停了一会。

    副官一边打量,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上一次他的头发泡在酒中一夜,醒来时身边除了床,整栋钟塔都成了废墟,几个将军沉着脸守在他身边,见他醒了,拔剑就砍。”

    沈白也跟着眼角一抽:“啊,伯恩也是吗?”

    副官嗤笑一声:“伯恩砍得最狠了。”

    他说完低头亲了亲沈白:“宝宝,帮我拔一下剑。”

    沈白趴在副官怀中,抿着唇像毛毛虫一样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慢慢拔出来剑递给他。

    副官抬手便将到手的剑掷了出去,沈白睁大眼睛:“欸!我的剑!”

    副官扬起一个微笑。

    虫族幼崽的一个天性:只要他经手过的东西,无论时间长短都有“责任感”。

    沈白转过身摇晃副官:“啊!你扔剑做什么!那可是你的剑!”

    副官耸了耸肩。

    下一刻,粉碎性的石块与雪腾飞,沈白感觉自己猛地飞到半空中,随后又落到一处狭窄的地方。

    他的半句大喊卡在喉咙中。

    沈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副官正踩着刚刚扔出去的大剑。

    沈白低下头看了一眼。

    那柄剑刚好卡在一个能够支撑得住两人体重的地方。

    脚下足以摔死十个人的高度另飞机都变成了蚂蚁大的小点,宛如万丈深渊。

    沈白默默抱紧副官。

    “……所以你刚才看的那个位置是这个用处?”沈白颤巍巍地询问。

    “宝宝真聪明。”副官低笑了一下,“坐稳了,下一趟空中蹦极开始——”

    沈白又一次发出尖锐爆鸣。

    宛如小鸟般的爆鸣声在空旷雪原出现了七次,他终于被放到了早已等在基地的修怀中。

    沈白此时已经不想去试图理解修为何会先他们一步抵达基地了,他抑郁地趴在修怀中奄奄一息。

    无声跟上来的人类士兵们沉默地分散到各处。

    修低头亲了亲沈白的头发:“回神。怎么样?”

    沈白冷漠地道:“要死了。”

    修静静打量了一会沈白,紧紧抱住他,似乎十分庆幸:“看样子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沈白见不到的背后,他的十指都在细微颤抖。

    不是最坏的结果!?他被吓成能够这样了,还想怎么样?

    沈白无比恼怒地抓了抓修的衣服。

    军团长又亲了亲沈白,闭着眼睛等待了一会,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轻描淡写地转移了幼崽的注意力:“瞧。我们最初的基地,与地下建筑一模一样。”

    沈白有气无力地随着军团长掰住小脸的动作看向他的前方。

    几乎与地下相同的格局在他眼前展现,只是几乎看不到士兵,就连训练场也钟塔也十分齐全。

    沈白随意扫了一眼,突然发现了什么。

    这里依然是露天的,这意味着曾经虫族每一天都在面对如此寒冷的北境。

    沈白微微睁大眼。

    修淡淡地道:“我们从世界意识的对立面诞生,至死我们也只会残存于北境的风雪中。”

    “人类士兵进入军团之后,我们才慢慢从地上转为地下。每一个士兵都会在正式服役之前抵达这里,我想你应该比他们来的更早。”

    “啊……”

    夹杂着雪与冰刃的风刮向沈白裹着精神力的手,小孩微微睁大眼,看着小小的雪粒在逼近它的一瞬息融化。

    “尽管我们不需要平衡,但也并不想要一个充满战火的世界,于是我们与人类之间达成了一个平衡。”

    沈白沉默了一会,困惑地道:“可军团依然是虫族掌控……”

    修似乎笑了一下。

    “只要军团还是我掌控,这个平衡就会一直存在——即便人类不清楚,但虫族清楚。”

    沈白轻声道:“为什么?”

    修淡淡地说:“我是人类和虫族的孩子。”

    “我的母亲。”修平静地说,“她是个人类,第一个出现在军团的人类。”

    “可是……”

    沈白犹豫了一会,微微回头看向那一侧与军官说话的副官,才用手挡住脸颊说:“可是副官是……”

    “可他是我母亲的父亲,他是纯种虫族,为何我的母亲是人类?”

    沈白还没说完的话止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修理了理沈白吹起来的头发,眼神平淡到近乎冷漠。

    他似乎已经习惯接下来的情绪波动,连脱口而出的话都不那么像讲述自己的故事。

    军团长稍微沉思了一会,仿佛在组织简短的语言:“很简单,她是我的副官收养的孩子,也是虫族收养的第一个人类孩子。”

    “那时候的世界血性尚存。她没有通过第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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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第一届;没有通过军团选拔,她不甘心。从第三区背着三百个馒头,顶着北境从未停止的风雪爬到了基地。”

    “这就是我的母亲……抵达北境的过程。”

    修瞥了一眼怀中的幼崽。

    幼崽的瞳孔放大,眼中涌出对某种强大意志的倾慕。

    “后来呢?”沈白攥着修的衣服,情不自禁地催促道。

    军团长停顿了一会,似乎拿捏住了什么般微微眯了眯眼睛:“倘若你明早肯上理论课……”

    沈白定定地看着修一眼,突然嗷呜一口咬住他的一块脸肉。

    面无表情的修:“……”

    军团长冷漠无情的脸上被涂了一小块口水,罪魁祸首愤愤松开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上!快说!”

    远处假装正与副官交谈的人类中级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咬住脸颊的军团长。

    他面部痉挛地看了看往日连背影都透露出神意的、高高在上的军团长,又看了看那个窝在军团长怀中啃了军团长一口的孩子。

    军团长此时的背影都仿佛充满了某种微妙而欢喜的气泡,将两人完整地包裹在一方旁人无法插足的天地中。

    他微微低着头,黑绸缎般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他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男人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怀中小小一团幼崽。

    他往日连偶尔勾起的笑容都似是带着嘲讽,可如今竟然真的透露出一些极为浅淡的温和。

    “将、将军……”人类军官抖着嗓音颤巍巍指了指军团长怀中的孩子:“啊?啊?啊?”

    他几乎被吓到了。

    这是他们的军团长?

    那个一剑能把他挑到天上去的,一张口不是嘲讽就是冷笑的军团长?

    那个似乎没有个人情感的、终日坐在大厦顶部操控世界脉络的神明?

    他隐隐约约从那夜被下了最高紧急截停令的狂欢中知晓了“那个使虫族陷入一片混乱的幼崽”,可……

    可对面那个身边飘着粉花的军团长绝对是假货吧?

    副官的回应十分冷漠。

    他瞥了一眼仿佛十分冷漠的修,轻哼了一声:“他爽着呢,别管他。”

    人类军官忍不住又啊了一声。

    他的冷汗都快要流到脚下了:“将军,这个让我听到不太好吧。”

    副官忍耐住翻白眼的冲动,打量了一下自己和沈白的距离,才慢吞吞摸出一根细烟点上:“是呢,我做好本次任务结束后废弃你的决定了,动作快点。”

    军官深吸一口气,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冰晶被狂风刮着打在脸上,擦过细细的伤痕,冰冷的霜气立刻盘踞在伤口上,细细密密的冻伤疼痛浸入骨髓。

    那一夜狂欢过后,尽管虫族被严令叫停了夜间活动,但他依然能在建筑群中一些瑰丽的、不属于军营的东西。

    他当然不会认为军团突然决定改变居住环境。

    自他加入军团之后的两百年的观察,事实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身外之物不太在意。

    虫族不需要在意。至于人类,大多更在意自己与自己背后家族、家乡、组织的利益。

    每一天、每一天,军营中都会出现的、曾经没有的东西,便成为了他们隐晦观察的重点事物。

    他可以肯定,那些多出来的东西与本身物欲极低的虫族毫无关系,绝对都是为了现在这位被军团长抱在怀中的孩子准备的。

    其中最为显眼的一处,当属绝大多数人都注意到的那一处花园。

    人类才会在意的景色被完整地抬到本应属于机械与纪律的军营中。

    他去看过一次,它被建在军营最不起眼但最为肥沃的边角。

    那片土地上遍布着大片大片的蒲公英、紫鸢尾、粉绣球与夜来香,反季节盛开的梅树与樱花将数百公里染成雪粉,满山白玉翡翠中点缀着绿山茶与零星点点的桂花。

    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

    他想,这或许是他小时候梦到过的那个名为爱的礼物。

    他还注意到了训练场走廊中央新铺设的金边红毯、环绕着悬浮在训练场周围的数千万间中控台走廊多了一副又一副巨幅壁画,每一幅壁画之下又多了不高的猩红狭柜,无鞘的长剑架在特质的刀架之上。

    那些拿世界意识开刃的无主佩剑锋利到可怕,未曾被主人驯服的暴虐杀气能将人的骨头撕碎,以至于另某些新兵不得不绕着它们走。

    这些东西,据说是因为那个孩子不喜欢玩剑,虫族士兵为了让他哪天心血来潮,哪怕多挥一次剑而到处放置的。

    甚至于他偶然路过第一钟楼久久不曾点燃灶火的“公共食堂”——除了少许新兵,大家早已在数百年的时光中消磨了对食物的兴趣,除非是稀奇东西——瞥到了接近地核深度才会存活的烈日巨枪虾。

    他又又又震惊了一下。

    这东西似乎是远古两个物种的结合体,很弱,但极为会躲,速度能比全力爆发的T0级隐形战斗机都要快,至少绝大多数高级军官都追不上。

    鬼知道上一次缴获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他也没吃过两次。

    但那名虫族厨师却嫌弃地瞥了一眼十米多长的枪虾,砍刀一劈一挥,只削下来大约半个手掌大小被腹部甲壳包裹着的雪白软肉。

    随后一脚踹开可怜的、完整的龙虾,连带着带倒了一排座椅,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似乎打算就此弃用,只为他们的幼崽用最珍贵的一点。

    军官:“……”

    厨师扭头看见了军官。

    军官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幼崽的每一餐、每一餐中的每一份菜品,每一份菜品中的每一种配菜,都需要如此珍惜地挑选的话,一餐究竟要耗费多少能堆满一个房屋的金银。

    倘若是一个月呢、一年呢?

    心中这么想着,他表面上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壳上印着脚印的枪虾。

    厨师瞥了一眼他。

    军官又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厨师发出一声嗤笑,将藤壶中心一粒小小的软肉挑出来。

    ……当天他拖回去两只红润泛光大钳子,受到了整层钟楼的热烈欢迎。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看着凑到一起欢呼着叉起虾肉的同伴。

    看似大方分享、自己一份不取全部贡献给同伴的军官受到了所有人的赞美。

    吃吧,吃吧。

    军官瘫着脸想,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在食堂那边吃比枪虾还要少见的冰流藤壶吃顶了,一点也吃不下了才不动餐具的。

    他注视着属于他派系的同伴们,面上带着微笑,不动声色却无比肯定地将沈白的地位从“谨慎对待”提到了“最谨慎对待”。

    那时候窗外模拟的天气与现在的风雪别无二致,但军官彼时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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