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如盖,遮天蔽日,火烧不动,刀砍不动,若是外人近身,光是那树上万千藤条就足以绞人致死,娘娘宁愿放着万灵洞里头的人也不用,也要拿咱们的命去冒险,怎么说呢?咱们还是只能恨自己生错了地方,只能被拿来当棋子。”
这一次,江祁山没有阻拦,他并不完全认可江燕燕的话,可局势如此,他们的确是棋子,可不是被迫的,是心甘情愿地当棋子。
金瑶知道,虽然江祁山日常忠厚老实,貌似是被江燕燕吃死了,可三个人中能做决定的还是他,金瑶只对着江祁山说道:“你们得弄清楚,我并非是拿你们的命去开玩笑,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是一场交换,或者可以说是一场生意,我本也不需要替你们其中一人去除诅咒,你们既受苦这么多年,应该也寻访了不少能人,他们有一个敢替你们去除诅咒的吗?有能力的也没这个胆子,这天底下,不怕昆仑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可是敢明面刚的,只有我吧。”
金瑶忽而停下脚步,十分正式:“既是不想,那你们打道回去,也还来得及。”她有意无意地意指江燕燕,“免得,到了铜皮树底下害怕了,可就晚了。”
江燕燕冷哼了一声,说到底,她不过是说的气话,她必然不会被拿来开启铜皮古树的,她斜眼瞧了一眼海迟,海迟闷不吭声,他一路都是如此,就跟个无底洞似的,投个石头子儿进去都听不到半点儿声响。
前头雨雾蒙蒙,淅淅索索的雨滴声逐渐清晰,应该是在下雨。
金瑶等人早有准备,宋戈从背包里掏出了两件一次性的塑料雨衣,其实这雨衣在山下游客中心也有的卖,毕竟山里头下雨是常事儿,有人还专门奔着在长白看雨景来的,可宋戈还是亲自带着,他总觉得,自己提前备好的和临时买的,含义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总归是掏出来有种自豪感。
金瑶就此站定,也不乱动,乖乖地让宋戈给自己套雨衣,宋戈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低头就低头。
江燕燕越看心里头越不利爽,她狠狠地把雨衣扣子一压,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瑶娘娘,也真够双标的,跟自己一边儿的就宠着照顾着,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不跟自己一边儿的就冷嘲热讽的。”
江祁山正低头理帽子,提示了一句:“家主不也是这样吗?你若不是江家人,若不是他心疼你,会答应这趟活?会让娘娘帮你解除诅咒?你别忘了,家主自己也是凤骨,每天也得扯下鸟羽,他连自己不管了,就管你,还不够宠着你吗?”
江燕燕像是憋了许久,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不是想宠着我,他只是想弥补罢了。”
“江燕燕!”江祁山第一次严呵江燕燕这位小祖宗。
江燕燕还是不解气,继续埋怨:“之前那女的为了他死了,他后悔,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之前那位,他对我好,就是想对之前那位好,那位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真是不知道那位有什么好,我听说,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小姐罢了。”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
金瑶和宋戈都忍不住回头看,海迟面无表情地轻轻拧动着手腕,而江燕燕直接被海迟一巴掌扇到了地上,江祁山没有去扶他,反倒是回头劝海迟:“她被宠坏了,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就是,何必打她。”
江燕燕以手撑地,半懵半呆,自下往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个个都像是在看笑话,她受不了了,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把眼泪一忍再忍,忍得喉咙酸酸的,心也跟着酸酸的,她手指尖一抬,想要找海迟理论,海迟却只瞪了她一眼,那目光就像剜肉的刀子似的,吓得江燕燕不敢吭声。
金瑶小声对着宋戈嘀咕:“瞧见了吧,一物降一物,江燕燕能在江祁山面前如此放肆,那是因为海迟没出手呢。”
宋戈用余光扫了一眼海迟:“可他终究是要被牺牲的那个,从结局上来说,江燕燕可比他好太多了。”
金瑶一副冷眼旁观的语气道:“这可说不定,海迟是个狠角色,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你是说……。”宋戈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可没说,”俩人没把话说透,不过似乎都知道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金瑶微微昂头,“我不管这些事,无论他们内部怎么斗,我只需要他们兑现承诺,替我开门就行,当年万灵洞的小少主借了我的山神铃铛,曾约定,用完之后会放在万灵洞莲花山的莲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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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虽然没办法和她联系,也不方便和她联系,可我能感受到,我和我的铃铛距离越来越近了,待我取到铃铛之日,就是玄女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之时。”
第95章 第9章 百妖横行,这铜皮树上时常挂满……
二道白河镇,玻璃栈桥。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丁文嘉靠着栏杆,嘴巴干涩,干裂的嘴皮翘得老高,她熟稔地从包里摸出一管唇膏,揭开盖子,轻轻拧开,酷似民国时期上海太太一般优哉游哉地绘着唇边,十九块九包邮还送个化妆镜的唇膏被她涂出了YSL的腔调。
没办法,她紧张啊,貌似坦然,可她内心在突突直跳,她这个人,甚少说谎,素来都是直来直去,没有锻炼过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的人说起谎来,总是会担心自己不够周全,好在丁文嘉脑子快,一边编纂着金瑶压迫自己的“事实”一边去探眼前这小姑娘的反应。
人家貌似没有起疑,偶到高潮,竟还同情起丁文嘉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丁文嘉想着这下总是可以问了,用秘密交换秘密,这不是女孩子最擅长的交友方式么。
“我没名字。”这小姑娘的回答挺让人意外的,她生怕丁文嘉不信似的,还追补上一句,“我也没爹没娘。”
“谁把你养大的?”丁文嘉之前虽然听说过祝棉的事儿,可知道得并不详细,只晓得在屯昌星星民宿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不是人,是一截鹿角,来接她回家的女人是收养了她的好心人,丁文嘉寻思着,这能和金瑶扯上关系的多半也不是人,莫非和祝棉一样?
“养大是什么意思?”这姑娘倒是奇怪,“我生来就是这么大。”
丁文嘉微微出神,用手勉强比划着,手掌贴着腰际,模仿孩童的身高:“咱们小时候,不都这么点儿大吗?然后慢慢长个儿,从小孩变成了大人,从小个子变成了大个子。”
“我不是。”这姑娘摇头,“我一醒来就是这么大,我姐姐说看到我的时候我就这么大,我没有当过小孩子,我一睁眼就是大人。”
丁文嘉咋舌:“真惨啊,都没当过孩子。”
不过……
“姐姐?”丁文嘉眉眼一亮,不过她强忍着心中好奇,貌似随意地问,“你既然有姐姐,那应该就是姐姐养大的吧。”
这姑娘摇头:“不是,也不是我亲姐。”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忽而闭嘴,嘴唇都要抿到嗓子眼里去了,只改口说,“你既也如此恨金瑶,倒不如与我们一块儿,我们跟了她许久,虽然这女人狡猾多变,一路都在施障眼法,可我姐姐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已经算好了,他们下午必然是要进长白山的,傍晚的时候,长白会下雨,那时候,她要去的地方就能进去了,她想用江家人的命去开门,过程中必然松懈,到时候,你与我们联手,杀她个措手不及,你的仇能报了,我姐姐的病也能治好了。”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可从头到尾也没说她自己是谁,她姐姐是谁。
“你就叫我小山好了。”这姑娘像是随口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小山?”丁文嘉跟着嘀咕了一声,“哪个山?姗姗来迟的姗?还是珊瑚的姗?”
这姑娘昂头,眼里充满里的自傲和期许:“山,山峰的山,定山者的山。”
***
“真大啊。”
江祁山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树冠和交缠横贯的树枝,一树抵一城,这树也太大了,就算一个枝丫上站一个人,他们江海两家的人也站不满啊。
树下,厚厚的青苔犹如棉被,裹覆着树根的泥土和岩石,从青苔里滋长出的藤蔓像是给铜皮铁树织就了一层墨绿色衣裳,将它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在冬风里扯着大衣领口迈步前行的老人。
的确是老人,这树很老了,金瑶刚当上昆仑山神的时候,它就长在那儿了,长了许多年,又被她带来了长白,守着长白。
五个人,站在树下。四个人瞪大了眼,只有金瑶不动声色。
雨水滴滴答答地滴在树叶上、青苔上,还有金瑶雨衣帽檐的边缘,她跟着微微抬头,只看了一眼,就对着江祁山道:“动手吧。”继而转头对宋戈说,“他们江家身上的神兽骨虽然资历久,足以以假乱真,可过了这么些年,神树的本事也见长,待会儿你紧紧地跟着我,等着开门的那个人被藤条绞死了,你我可都进不去了。”
“死”之一字,宋戈像是已经从金瑶嘴里听惯了。
江祁山望了一眼海迟,点点头道:“就当为了你家五姑娘。”
海迟没有犹豫。
只有宋戈微微侧头问金瑶:“这又是什么意思?海家那位五小姐,不是已经去世好久了吗?”
“死得不利索呗。”金瑶轻声说,“当年她替江家当家的那位挡了天雷,魂被劈没了,虽然把坟头迁到了一块儿风水宝地,可没办法超生转世,江家人信这一套信得很深,连带着海家也笃定这投生转世的说法,请了人,做了法,可那位还是不得安生,最后被请去的一个人师父说,这位是心有不甘,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她安生投胎去。”
“什么办法?”
金瑶扭头,一字一句:“把她的坟头,迁进江家的祖坟。”
宋戈心头猛跌了一下,心想这倒也是位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当年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挡了这么大一道劫难,死后还记挂着她,不过是迁个坟头的事儿罢了,江家人承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多半也会点头同意。
金瑶像是能听到宋戈的心里话似的,忽而冷笑几声,才说;“知恩图报?”
金瑶语气略带戏谑:“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似的,江家家主倒是想要答应,和他背后一群族老不答应啊,他们那些老顽固,本就不想和一个不入流的海家扯上关系,你可能不知道,海家的老祖宗,只是江家的一个奴仆罢了,所以江家那群老匹夫,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只提出,想多给海家补贴一些钱财,如果海家不要现金,给一栋楼也行的。”
“一栋楼?”宋戈忍不住重复了一下,“栋”这个量词不是很多见。
金瑶微微皱眉:“挺贵的,什么C什么BD的一栋楼。”
宋戈听明白了:“所以海家这次是为了让海家五小姐的坟头迁进入,让她安心,才牺牲了这个叫海迟的?”
“我也不知道叫不叫牺牲,”金瑶看着慢慢往前走的海迟,眼睛忍不住眨了两下,“对于他们来说,活着也未必是件好事,可是又不敢死,若能找到一个名正言顺,还能在家族史上流芳千古的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换做过去,宋戈可能不大适应金瑶这种蔑视生命甚至向往死亡的态度,宋戈是受苦受难长大的,他都没觉得活着烦人,况且,他没死过,没经历过的事儿,他不敢说好,金瑶的思路总是与他不同。
宋戈还在沉思,金瑶恍然又说了一句:“其实挺好,一个人如果有了比生死更重要的事儿去做,便什么都不怕了,不似我,我可是太惜命了。”
说话间,地面似猛地动了一下,像是地震。
宋戈定睛朝前看,只看着前头的海迟几乎已经快贴到了铜皮古树的树皮上,他双手举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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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掌合十,双膝跪地,虔诚犹如祭祀,说着宋戈听不懂的怪话。
这些话像是咒语,越说宋戈感觉脚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蠕动,他还算是淡定的,倒是江祁山和江燕燕,各自抽出了自己防身的东西,江祁山眼神停留在江燕燕手里的龙泉短刃上,猛地又是一颤,江祁山收回眼神,掩护着江燕燕半蹲下,嘴里提醒:“怕不是条大地龙。”
“什么地龙,不过是这树的跟罢了。”纵是脚下动弹得厉害,可金瑶还似站在平地似的,一边解说,“估摸着是太多年没有神兽从这儿进去过了,这老家伙也忒激动了。”
金瑶抬头,看着那游蛇般爬满树干的藤条开始慢慢松散,像是女孩子轻轻褪下的长裙,褐色的藤枝抽拉摩擦,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藤条想要做什么,可金瑶知道。
金瑶提醒了一句:“检验没过关,铜皮古树要开始杀人了,待会儿你们都往后退,我要硬闯了。”
江燕燕被江祁山护在怀里,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那海迟呢?”
金瑶看着她:“会死。”
“你不救他?”江燕燕音调都有些变了。
“我为何要救他?”
“你是神。”
“我是神我就要救他?”
江燕燕狠狠啐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神的心肠都好,你们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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