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以救治疫病,此话当真么?”
楚明熙不卑不亢地迎着他的目光:“前辈一试便知。”
这话听着恭敬, 却透着十足的自信。
余下的几位大夫表情几经变换。
他们委实信不过眼前这位楚大夫,可心里仍是对她的那张药方子升出些许希冀。
秦大夫才来不久,自是不知道什么,而他们前两日便已听闻,楚大夫前些日子就是用那张药方在湖州医好了几位染了时疫的病人。
眼下江州病况严重,他们每日被官府逼得焦头烂额,正苦于想不出什么妙法子来,而今有人主动将药方送上门来,且那药方还曾救治过几例病人,不用白不用。
倘若那药方当真有用,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无用或事后闹出什么祸事来,于他们也没什么大碍,大可将责任尽数推到楚大夫身上,让她一人担下所有罪责。一旦江州疫病之事得以解决,朝廷论功行赏,他们这拨人跟在后头,多多少少总能捞些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容玘半眯起眸子,脸色微沉。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并不信任明熙。
不信任她,偏又对她存了利用的心思。
相处数载,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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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清楚明熙的为人和医术。
江州情形危急,若非他一早就下令封了城门,恐怕城中的百姓和官员早就寻了机会逃去了别处。唯有明熙,非但没逃,还专程送了药方过来。
她心系那些得了病的百姓。她是个至纯至善之人,心中没有旁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救治病人。
容玘收回思绪,冷冽的眉眼扫过在场的众人,肃容吩咐道:“先按着这药方子煎药,将药给那些病人送去服下。另外,待病人服下药后,需时刻留意着,一旦有任何情况,速速过来回报。”
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此次又是皇上亲命派来江州处理政务的,在场无一人敢不从,心中虽仍是有些不服气楚明熙,也只得诺诺应下。
众人又与容玘就时疫一事商议了片刻,见容玘无其他事要叮嘱,纷纷起身去忙碌各自手中的事。
楚明熙站起身来便欲告辞,没赏给他半个眼角。
容玘适时出声将她喊住:“明熙!”
楚明熙行至门前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迈步走到她面前的容玘,恭恭敬敬地道:“殿下有何吩咐?”
她的目光一如往日的纯净澄澈,此刻与他对视时却似结了层冰霜,其间望不见半点昔日的柔情。
他登时噎住。
眼前的她太过陌生,让他习惯不了。
嘴唇翕动,欲要说句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她说。
想说,他们不信任她的药方,不过是对她持有世俗的那些偏见;
更想说,纵然旁人都质疑她的医术,他都不会对她存有半点置疑。
满腔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一句:“你不必在意他们的态度,我相信你的药方定能救治好那些病人。”
楚明熙神色疏离地“嗯”了一声。
此次来江州虽算是冲动之举,但来之前她便猜到会面临这样的情形。
外祖父从前便多次教导过她,任何事都没有人的性命和康健重要。既然学了医,就该拼尽全力医治好病人。
她不过是被几位大夫质疑医术,与那些染了疫病的病人相比,这又算是什么呢?
她又不傻,她当然看得出来,方才那几人当中,还有人对她存了利用之心。假使她给的药方能救治好病人,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乃至惹出什么事来,他们便大可躲在后头,将她推出去担责。
她的医术自然还有很多需要精进的地方,但她相信她研制出来的那张药方子,对疫病是有用的,最糟的情形,也就是没法快速地医治好病人。
病人染上疫病具体有多长时日,江州又到底有多少人染上了时疫,这些都是变数,但无论如何,只要能让病人恢复康健,或单单能让他们病情缓解,为他们多争取些时间也是好的。
她来江州,是为了江州的百姓和湖州的百姓做打算,又何必与方才那几位大夫争一时意气。
她仰起眸子看着他,语气冷静自持:“民女只做民女该做的,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旁的自是不会去在意。”
“你能这么想便好。”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民女这便忙去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欲要再出言挽留她,声音却似哽在了喉咙里。
过了片刻,方才道:“一切多加小心。”
她颔首应下,向他行了一礼,脚步打了个转离开了。
身影消失,屋里却余下了一股他早已闻惯了的药香。
初遇明熙时,他双目失明,以为李泰请来的是位擅长治疗眼疾的男大夫,后来还是李泰跟他提起,顾大夫此次来府上为他医治
眼疾,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外孙女楚明熙。
他眼盲数年,深知医术了得的大夫多少都有些怪脾气在身上,将外孙女带着身边也不算什么大事,横竖不过是多一副碗筷,多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的小事罢了,只要她不惹事不连累到他,不到他面前扰了他清静便可。
那时候明熙性子害羞又胆怯,鲜少在他面前说话,便是偶尔想要跟他说什么,也大都是叫顾大夫出面跟他交谈。若非他耳尖,时常还能听到她的些微动静,几乎就要忘了府上还住着这么一位姑娘。
他从李泰口中得知,明熙自小便在顾大夫身边钻研医术,此次跟着顾大夫来他府上,帮了顾大夫不少的忙。
那时他不能视物,并不清楚她为医好他的眼疾究竟做了多少事。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他喝下的那一碗碗汤药,皆是她蹲在药炉前细心煎好的。
后来他跟明熙略微相熟了些,许是没了刚在府里住下时的生疏,明熙才敢时不时跟他说上两句话,她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候只是默默专心做她的事,不敢轻易打扰到他。
再后来,他的眼疾终于有了起色,模模糊糊能看见一道道影子。
眼盲多年,那是他头一回有了希冀,认为他的眼疾有望被治好。
那日,他被人揭下蒙在眼前的白纱,道出他已能看到眼前的影子,顾大夫和李泰喜出望外,他瞥见有个身形娇小纤细的人儿就站在不远处。
自从那年不能视物,他的耳力就逐渐变得格外敏锐,远非寻常人能比。
得知他能瞧见影子,他听到明熙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声,透着说不尽的欣喜和满足。
他知道发出声音的人是她。
因为整个府里,能跟着顾大夫进出他房间的女子,唯有明熙一人。
他嘴角不由弯起一个弧度。
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平日里再如何畏惧他、再如何克制守礼,见他病情骤然有了好转,终究还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
那时候他只顾着自己的眼疾能尽快医治好,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留意明熙的异样,他甚至单纯地以为,她是位医者,得知她病人的病情有了好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后来顾大夫意外逝世,他深感不安,不确定他的眼疾能否被完全医好。
他想过要不要再多给些酬劳,说服明熙继续留在府上为他治病。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明熙就主动跑来跟他说,他若是信任她的医术,她愿意留下来继续为他医治眼疾。
他自是同意了。
她虽不是顾大夫,但既然是顾大夫的外孙女,又得了顾大夫的真传,由她来医治,总归比旁人要多几分把握。
在她的医治下,他的病情一日日好转起来。
人果然是贪婪的,他分明已眼盲数年,在李泰寻到顾大夫之前,他甚至已没了念想,认为此生都不能视物,只能如个瞎子一般虚度残生。靠着顾大夫和明熙的医术,他的眼疾已经好了许多,他却反倒有些心急起来,恨不能次日就能眼疾痊愈。
再后来他从下人口中得知,她竟孤身一人去了山上,只是为了帮他寻找一种世间难寻的稀有草药。
他被吓得不轻,怎么都没料到她那样一个胆小又乖巧的姑娘,竟会有胆气一人去山上采药,去之前还瞒住了所有人。若非她一夜不归,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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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那两个贴身丫鬟也不至于敢违抗她的命令,跑来向李泰禀明了此事。
也是在那一天,他头一回醒悟到,明熙对他生了爱慕之心,先前她总不敢跟他多言,与他交谈时,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羞意。
并非是她对他这个二皇子心生敬畏,而是因为她心悦他,不敢轻易叫他察觉到她对他的心思。
她只是一位大夫,若非因为在意他,并没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病人,她又怎会甘愿犯险亲自上山采药?
他扯出苦涩的一笑,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真是奇怪,时隔几年,他居然还能清晰地记得她当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第43章 第肆拾叁章 复发
江州闹起时疫的消息, 最终还是通过容玘派出去的信差上报给了朝廷。
京城那边得了消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前往江州调查大坝决堤一事,不成想江州在水患之后又爆发了疫病, 太子殿下已下令封了城门,不仅是江州的官员和百姓,就连太子殿下自己,也被困在江州城中走不出来。
时疫一事也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皇后攥紧手中的帕子, 脸色苍白如纸,身边服侍的单嬷嬷捧着茶盏上前几步, 道:“娘娘, 先喝杯热茶罢。”
皇后咬住唇,偏头看着单嬷嬷:“单嬷嬷,你说玘儿的命怎么就如此坎坷?当初他才不过几岁,就被送去北国当了质子,过了整整八年才回了京城。前脚才被皇上封为太子,后脚就瞎了双眼去了南边养病。
“后来他治好眼疾, 本宫总以为他往后定会顺顺利利的,怎又在江州遭了难。本宫在后宫多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万一他也被染上了,本宫……”
单嬷嬷忙宽慰道:“娘娘,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何况江州那边已过去了好些大夫, 谅必再过不久就能研制出良方救治疫病。”
皇后却听不进她的劝,起身去了御书房找皇上说话。
皇上抬眸看着立在书案前的皇后:“皇后这会儿怎么想着过来了?”
“皇上,玘儿一日不离开江州, 臣妾一日不得安宁。臣妾斗胆,想求皇上能把玘儿早日召回京城,另外派个人过去处理要事。”
皇上淡淡抿了口茶,神情难辨。
他将茶盏搁回桌案上,不疾不徐地道:“原来皇后也知道朕派玘儿过去是为了处理要事。”
皇后眉头凛然一蹙:“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能体恤臣妾的爱子之心。臣妾只有玘儿一个儿子,江州情况危急,臣妾实在不忍见到玘儿有丝毫的闪失啊。”
“皇后,你有爱子之心,朕亦有,可你当知道,此举不妥。你求朕遣了旁人去江州,此话说得轻巧,你放眼整个朝廷,除了玘儿,朕又能放心派哪个过去替朕处理政务?”
他从桌后站起身来,负手踱步,来回走动。
“眼下江州都已知晓太子殿下去了江州,贸然换了个人去江州,在江州百姓的心中必会引起慌乱。时疫当前,人人谈之色变,人心本就容易乱,倘若在这时候朝廷竟还做出一心只想着保住皇子、由着他们自生自灭的举动,换作你是江州的百姓,你又当如何作想?”
此次因着水患连连的缘故,致使大坝决堤,他本就对江州的官府起了猜忌,疑心他们勾结奸商中饱私囊,而今江州又闹起时疫,若有人借机暗中煽动当地的百姓对朝廷起了异心,简直是易如反掌。
唯有太子替他守住江州,与江州的百姓共度难关,江州的百姓才会相信朝廷、相信他这位皇帝。
皇后与他夫妻多年,哪会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脸色立时白得不剩半点血色。
如此狠心绝情的丈夫和父亲,只让人觉得心寒。
皇上的心中只有他的江山社稷,为了保住他的江山,被牺牲的那个人永远是她的玘儿。
假使玘儿不幸丢了性命,皇上并不会损失什么,自是还有别的儿子能继承他的皇位。而她,却只有玘儿这么一个儿子。
当初玘儿被送去北国当了八年的质子,说到底还是因为大梁无能、这个皇帝无能!
旧仇新仇一起涌上心头,皇后没了平素的温婉和顺,愤恨地望着皇上,已到唇边的话语冲口而出:“皇上总是说一切当以江山社稷为重。是不是在皇上眼里,为了江山,玘儿就该被牺牲掉?就如当年玘儿被送去北国当质子,大梁屡屡战败,就该拿玘儿去讨好北国。至于玘儿在北国是否受了苦楚,没人会去在意,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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