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也仍旧在那儿,稳定,但……”
廖庭迟疑了一下,似乎像是有些犹豫该如何形容。
殷容开口道:“它们在那儿安定了下来。我想它们更像是在等待什么,它们没有向人类世界扩张领地,但它们确实多了一些陌生的信号波动。”
一旦殷容恢复了清醒,殷屿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母亲的另一面模样。
殷容看向殷屿,她温声道:“带我们去见老孟吧,好久没见面了,我们有很多得聊呢。”
第 174 章 开局第一百七十四天
开局第一百七十四天·【第二更】
廖庭和殷容起初还不知道殷屿身上发生了什么,直到孟霄要求殷屿参与到会议中来。
“你需要这些地点。”孟霄看向殷屿,将所有的数据备份都传给了殷屿一份,“需要给你派一支队伍一起过去吗?”
殷屿很快明白过来孟霄的意思,他微颔首直接道:“不必,我自己去更好。”
廖庭和殷容都是一愣:“什么意思?”
孟霄见状微微皱眉问殷屿:“你还没有告诉他们?”
“……忘记了。”殷屿略微抿了抿嘴唇,贺连洲难得一见地在殷屿身上看到了一丝局促,或者说是不知所措。
“诶小伙子,外机箱在这个窗户底下呢,不在那儿!”大婶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贺连洲下意识看过去:“好,马上来。”
他应了一声,又转去看窗户那边。
女人的面孔消失了,茶色的窗户玻璃看去一片是模糊的暗沉。
贺连洲收回视线,微长的眼睫垂下,若有所思地抿直唇线。
“空调在这儿,机箱在窗户下面。”大婶指给贺连洲看。
贺连洲微点头,装模作样地在空调前后打量。
“不用拆开看么?”大婶手里拿着螺丝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贺连洲。
“……不用,我听听它内部的声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贺连洲婉拒了大婶手里的起子,一本正经地糊弄道。
大婶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
贺连洲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布局,随后将对着床头、挤在空调旁边的试衣镜重新挪了下位置,美名其曰是“散热不行”。
镜子对床头,大忌。
既容易冲撞煞气,也容易在起夜的时候惊到人。人受惊时,元魂动荡,最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
“大婶,能给我纸笔么?我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到时候再有问题的话,你们自己也能先临时应付一下。”贺连洲问道。
“哦,行啊!小伙子又俊又细心,真好。”大婶一听,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立马去拿了纸笔过来。
贺连洲趴在桌子上写,大婶则去了厨房里。
没人在边上看着正好,贺连洲闭眼轻念:“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他蓦地睁开眼,神情庄重,执笔在白纸上一气呵成。
符成,黑色墨水在白纸上显出一缕紫金暗光,紫气东来,旋即又隐了下去。
贺连洲将符纸折成小三角包,放置在床头犄角旮旯的暗处。
做完这些,大婶也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洗了个苹果给贺连洲,“辛苦了呀,吃个苹果吧。”
“客气了。”贺连洲笑笑,没有接过,他很快转移开话题,没有让对方觉得尴尬不妥,他问道,“你知道隔壁那户住的是什么人吗?”
他指了指方才在窗户那儿看见的女人方向。
大婶闻言,脸色稍微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摇头,放下了苹果说道,“我们都没怎么和那户人家说过话,我只有一次开门倒垃圾的时候遇见过里面的人,房间里都是一股馊味,恶心得不得了,都不知道那屋里的人怎么住得下去。”
“你见到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贺连洲问。
“当然是男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像野人似的。那天夜里突然停电,我们都跑出来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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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他没出来,他家里还点着蜡烛呢。”大婶又说道。
“我们都在说,不知道隔壁那屋是不是什么逃犯逃到这儿来掩人耳目的。”大婶用手掩着嘴小声说,“之前方家媳妇还在说呢,半夜三更还听见那屋子里传来有人在哭,你说渗人不渗人?会不会是什么绑架犯,把人藏在屋里了?”
贺连洲笑笑没有搭话,大婶的丈夫咳嗽了一声,轻斥道:“瞎说什么呢!人家在这里住了三四年了,家里是做生意的,底下那个奶茶铺子就是他开的。”
大婶捂嘴倒吸口气:“就是底下那个贵死人的奶茶店?一杯便宜的奶茶就是我一个月工钱!这么有钱,住我们这儿干嘛……”
“上回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特意和我打了招呼,说前两天奶茶捂馊了,有股怪味,打扰到邻居不好意思呢。人家就是不修边幅了点,你少和那些妇人编排人家。”
“哦……”大婶撇撇嘴。
“那我就先离开了,空调没什么大毛病,照我现在这么放着就没问题,注意事项在纸上。”贺连洲往门口走。
“好嘞,辛苦了哈,小伙子下楼小心点,我们这楼梯的灯时好时坏的。”大婶把贺连洲送到门口,热心地叮嘱。
她关上门,回到屋里,就看见自家老伴朝自己翻了个白眼:“看到年轻小帅伙子就殷勤。”
“不然我当初怎么追得上你?”大婶笑骂了一句,捶了老伴一记爱的老拳,然后去看桌上贺连洲留下的注意事项。
白纸中间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有问题强制关机后重启
大婶觉得这一行字除了漂亮得不像是个检修工能写出来的外,挺糊弄人的。
贺连洲表示,基本没什么问题是强制关机后重启解决不了的,再严重点的,那他也解决不了哈。
就如同大婶说的,他们这幢老楼里的灯,确实时好时坏的,贺连洲没走两步,刚走到隔壁那扇门前,走廊里的灯就灭了。
贺连洲停下脚步,他右手边的纱门里传出细细的响声,像是女人的啜泣。
贺连洲犹豫间,纱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开,向外开出一个人的宽窄空隙,像是在邀请贺连洲进去。
“这都不进,未免太不给人面子。”贺连洲自言自语地笑了一声,抬脚跨门里。
先前大婶所说的酸臭味大概是已经散掉了,屋子里并没有特别浓郁的酸臭气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像是有人刚烧了菜炖了汤。
贺连洲走进房间,和隔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布局,只不过明显看起来要空荡不少,零星一点的家具。
更关键的是,贺连洲没有看见人。
就好像,刚才他看见的那个贴着窗户的女人,是凭空出现的。
贺连洲在屋里转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他皱着眉头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浴室那儿忽然传来了水声。
他抿了抿嘴,转身走向浴室。
浴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见浴缸里头的情景,洗手池的水龙头拧到了最大出水口,滚烫的热水刷刷地冲下,飞快在镜子上染上一层白茫茫的热气。
贺连洲捏了一张纸巾,谨慎地关上水龙头。
水声并没有停下,他目光转向被浴帘拉拢的浴缸那儿,水声哗啦啦地冲刷着耳膜,除此之外却是一片完完全全的静谧。
贺连洲慢慢靠近,手伸向浴帘,犹豫了几秒后,猛地一把拉开。
淋蓬头往下浇着滚烫的热水,浴缸里没有人,只有一罐不大不小的土红色瓦罐。
贺连洲拧起眉头,关上水,看着那只土红色的瓦罐,像是盯着什么阶级敌人似的。
他蹲下身,闻见了一股先前刚进门时闻见的饭菜香味,只不过这会儿这股味道更加浓郁且目标清晰了而已。
扣在瓦罐上的盖子被揭开,一股肉香扑鼻。
贺连洲往里头看去,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他找到取暖器的开关,啪地一声打开,头顶四只小太阳全开,登时照得浴室亮堂极了。
而贺连洲也完全看清了瓦罐里的东西。
他先看见了一只眼珠子浮在汤水上,然后又看见在一团纠结的肉里,有一只短小的手,手掌向上,掌心泛着紫红色。
贺连洲感到胃里一阵翻贺倒海,他猛地将盖子放回去,迅速起身。
然而就在他一个转身的时候,他几乎和一个女人面贴着面。
这个女人就是之前他在窗户那儿看见的。
“这是我的孩子,你看见了吗?”女人的脸无限放大在贺连洲面前,她嘴唇一张一合,酸臭的口气从她的口腔里喷出,像是三四天没有刷过牙了一样。
贺连洲屏住了呼吸没有出声。
女人绕过贺连洲,弯腰捧起浴缸里的瓦罐,姿势温柔得就像是抱着一个孩子。
“你是段费的妻子?”
女人抱着瓦罐的背影一顿,随后猛地转过身看向贺连洲,眼神凶狠。
“不要提他!”
贺连洲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发现女人有任何攻击的意向,他微微松下肩膀,缓声说道:“好,不提他。”
他视线落在女人怀里的瓦罐上:“那么你说这是你的孩子?它却在一个瓦罐里?”
还被煮熟了。
贺连洲闻见空气里荡开的肉香,觉得喉口一阵干涩恶心。
“我要把它重新带回来。”女人眼里扬起一抹坚定和快乐。
贺连洲顿了顿:“青乌告诉你这么做的?”
女人摸着小腹,抱着瓦罐点头:“他说会把我的孩子带回来的。”
贺连洲看出女人是完全自愿地留在这里,穿着一身已经变得皱巴、满是脏污的连衣裙,头发打着一缕一缕的结,乌黑出油,看起来尽管无比狼狈——却是自愿的。
女人抱着瓦罐走出浴室,她走进厨房,把冰箱推开到一边,露出一个一人宽窄的门洞,她弯腰走进去。
贺连洲微讶异地看着眼前这房间里藏着的暗门,难怪刚才他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跟着进去了,暗门里的世界更小、更脏、更乱,空气闷热又夹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异味。
女人把瓦罐放在桌子上,然后便一眨不眨地盯着痴痴地看。
就算贺连洲未经允许跟进来了,她也没有任何表示。
贺连洲扫了一眼周围,看见一个乱糟糟的梳妆台,台上有许多化妆品和首饰,不过看起来已经有很久没人使用过了,瓶瓶罐罐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贺连洲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想起隔壁大婶的丈夫提过,这人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四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这样一个暗间,总不见得是为了段费妻子而准备的。
他抬脚走向梳妆台,却没想到段费妻子反应极大:“不!别过去!青乌会生气的!”
贺连洲挑起眉头,那他更要过去了。
他走进梳妆台,靠近了看,最明显的就是梳妆台上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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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她很漂亮是不是?”冷不丁地,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段费的妻子害怕地抱紧瓦罐缩到角落里去。
贺连洲看过去,微点头附和了一句:“很漂亮。”
也很眼熟。
电视台播报那件性侵犯被反杀的案子时候,死者性侵犯被打了马赛克,而自卫的受害者却直接被放在了新闻上,那个女孩就是照片里的人。
贺连洲同时想起来,他在查旧新闻的时候,看见当年的新闻播报,播报主持人就是现在的台长马国容。
“我就是你们要寻找的。”殷屿轻声说道,他视线落回正在播放的视频上。
而殷容和廖庭则下意识地随着殷屿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画面中,百米巨浪涌上,殷屿、三艘远洋舰,都被海怪高举过浪尖,十数头海兽以殷屿为首散开在身后,隐隐蓄势待发。
当殷屿拨下潜艇上的小小绿植投入海中,一大片绿色的藤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在海面上疯狂生长、蔓延。
而随着殷屿的令下,远洋舰被海怪丢出数百米远,犹如小小的石头不费吹灰之力。
……
殷容和廖庭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唯一的念头——
殷屿是这些怪物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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