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开始猜想，这两人会不会是什么塑料朋友关系了。
对于一个厨师来讲，“工业化”这种词简直就像是在侮辱他们的专业。
在他们猜测脑补时，大上祝善已经叫来了服务生，看样子他准备问问为什么会这样。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看去，只见那名服务生一脸为难，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额头上的冷汗和还在颤抖的手指，脸上的为难此刻倒像是演出来的一样了。
大上祝善虽然有个美食家的名号，但也是一名侦探，观察力还是有的。他自然注意到了服务生的不自然，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客人，那个……”服务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他看上去已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了，“我们会为您更换餐品。”
“到底出了什么事？”大上祝善皱起眉，说道，“你要想清楚，在宴会开场前发现隐患，总比真的开宴了再出事要好。”
赤司征十郎看到服务生脸上的动摇，说道：“这位先生和今天的主厨交情很好，而且是一位侦探，有什么不对告诉他无妨。”
大概真的是因为侦探是个很受欢迎的职业，服务生听到大上祝善的侦探身份后似乎放松了一些。他看了眼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身上穿的礼服，自然看得出他们大概是哪家的少爷小姐，于是便在大上祝善耳边捂嘴小声说了些什么。
[惊慌的服务生：我们今天一直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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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沃尔什先生，知道用上了紧急呼叫器才发现他被锁在冷冻室里，不久前才把人救出来……]
阿淳的影子也“游”了过来，山元淳小声跟赤司征十郎说道：“……看来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的耳机里也很快传来了此处的情报，不过这个时候，那位沃尔什·艾迪先生是真的已经没救了。
赤司征十郎顿时觉得不妙，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意外，过早地吸引警方的目光总是不好。而且，现在看来，眼前这个侦探知道了这件事，怕是这件案子很难会悄无声息了。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带着山元淳走开一点，说道：“让影子回去吧，如果大上祝善准备插手的话，盯着一下那边吧。”
山元淳看着大上祝善似乎正在和那名服务生了解情况，便让影子“游”回了灯上，时刻关注着那边两人的动向。
不久，宾客逐渐都来齐了，随着灯光的逐渐变暗，主持人上台，按照规定好的流程开始了今日的演讲。
山元淳注意到大上祝善蹑手蹑脚的和那名服务生出了侧门，和赤司征十郎确认情况后，就把影子放过去了。
“这样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吗？”山元淳看着台上主持人在熟练地活跃气氛，低声问道。
“没事，我留了后手。”赤司征十郎小声回应道。
他当然不可能只靠着山元淳留意今天宴会各处的动静。拜吉泽真理子高超的黑客技术，从下午今天开始，整个酒店的监.控都是他们的眼睛。
那位倒霉的厨师如果晚一些别锁到冷冻室里，说不定还有救。
赤司征十郎看着影子沿着吊灯贴在天花板上，途中路过了一个伪装成墨色宝石的监.控镜头，悄无声息地也跟着那离开的两个人钻了出去。
他接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捏了捏待在内衬上的袖口，小型耳机里便传来了来自安原英辅的应答：
“30秒没有发现镜头前的异常，磁场无移动。”
看来，影子确实不能被电子设备发现，连周身的磁场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几个目标还在原地，正在接近他们。”安原英辅还在还在汇报目前的情况。
赤司征十郎往窗边走了走，见四周除了山元淳外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他说道，这才低声说道：“小心行事，不要撞上警察。”
“收到。”
第142章 她可以去趟北海道
“那么, 等开始讲演之后，就……”
“咚！啪！”
“啊！”
还没等赤司征十郎推进下一步的行动, 宴会现场的突发事件直接引起了小范围的骚乱。
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现场的动静，两人很快就找到事发的源头——一盏掉落的水晶吊灯。
赤司征十郎还隐约看到了几块掉落的碎片，偶尔还会折射出光亮。
而且，事情好像还没有那么简单——
“吞口先生！”
“他被砸到了！”
“啊！我的肩膀！”
离坠落的水晶灯较近的方向开始传出了这些话来。
听到这些零碎话语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还带有些震惊。
原以为宴会开始前出现了命案就已经对计划产生不必要的影响了，但没想到更重量级的事情还在后边。出事的竟然还会有一名政府官员！更不妙的是，他们还打算借这位吞口重彦的势来对付枡山宪三。
现在人出事了，这也太凑巧了。
山元淳小声道：“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赤司征十郎也怀疑过，但仔细想了想己方的计划如果真的泄密了，此时出事的就不会是吞口重彦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真正重要的事务还完好无损，便稍稍安心了些。
他冲山元淳轻轻摇了摇头，侧身隐晦地指向了站在旁边正拿着手帕擦汗的枡山宪三, 他此时的反应很像一个被吓到了的上了年纪的正常老人。
山元淳读懂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在赤司与他的人取得联系的时候, 她便盯着枡山宪三和其周围的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正好，不远处有人因为这次突发意外扭了脚, 她便顺势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那位女士, 起身时，正好挡住了枡山宪三往这边看的视角。
“您还好吗？是扭伤了吗？”山元淳关心起这位女士来。
一听有人受伤了，负责宴会的主办方酒卷昭式的儿子也有些慌了, 陪在他身边的曲田先生更是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就是要先把事情像厨师那事一样定义成意外后再压下来, 他按住正准备再次报警的酒卷先生，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副手疏通疏通保安队。他打算先让他们原先备下的急救员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事，实在没必要再闹上报纸，再说了，东家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台下出了乱子，台上的主持人滨合先生也称得上对得起自己的职业，立马安抚起了现场的各位来宾，在看到曲田先生暗搓搓给他打的手势，心中一默，没有明说不让来宾们报警，只让大家远离现场：
“——请大家给急救员先生稍微让一些空间。”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毕竟，他控制不了有人报警，他也没有这个立场让其他人放弃求助警察。
“啪。”
备用电源开启，在场的各位更能看清宴会现在的情况了，看到有人受伤甚至可能会因此遭到生命威胁，大家不可能这么放心。
他默默走到舞台边缘，借着骤然亮起的灯光，看了看同在边边角角的那些服务生，有几个刚刚急匆匆进了大厅。
果然，有那么两三个人已经拿出手机向外传递信息了，他甚至还觉得会有人用上无线耳机这种东西，就比如那个在与他们说话的侦探，大上祝善先生，他看上去还不打算放过沃尔什出的意外。
这场追忆会一点都不简单。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他绝对不会来趟这一趟浑水。
滨合先生想到他接到邀请之后找他谈话的两拨人，心情复杂地看向了天花板，原本吊着水晶吊灯的位置空空如也，底座与天花板焊接的位置空出了一个大洞。
[天花板的漏洞：原本这里有一个水晶吊灯，连接吊灯的几根电线被切断，看起来并不像是意外。]
得到了不同寻常的消息，赤司征十郎收回了视线，一边走向吞口重彦所在的方向，一边思考接下来这件事该如何利用。
山元淳见赤司征十郎往这边走了，便三言两语结束了与那位女士的对话，最后隐秘地看了眼枡山宪三才往赤司这边走来。
“他大概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山元淳小声说道。
赤司征十郎对自己的小伙伴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觉得意外，就算不特意从乌丸集团那边打探消息，只稍微留意些最近社交动向的人都能感觉到乌丸集团和吞口重彦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现在吞口重彦突然遭遇意外，还是在与乌丸集团有密切联系的主场出的事，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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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主要贸易伙伴的枡山宪三自然会收到不少怀疑。当然，如果不是乌丸集团向来的霸道作风和不折手段的名声，大家不会这么快就联想这么多。
所以，像乌丸集团还在用这种直接的武力威胁已经不合时宜了，而且他们长久以来对这种简单直接的行为方式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如今也只能吞下当初不用心筹谋的后果。
赤司征十郎仔细分析乌丸集团的性质特点，再结合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教导，对以往那些明里暗里的经营和手段都有些了新的认识。
他正捉摸着，便听到刚到场的急救员声音凝重地说道：“抱歉，吞口先生已经不行了，请节哀。”
急救员的这番定论引发了一阵低声的讨论，主办方和枡山宪三更是脸色难看。前者可能是真的恨不得现在立刻晕过去，后者大概是为了贴合人设排除嫌疑而演出来的。
赤司征十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看到吞口重彦时[注释]便提示过他[3分钟内不到医院进行救治就会死亡]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里距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即使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在3分钟之内感到，而急救员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救治，吞口重彦肯定是撑不到那时候了。
而且……
赤司征十郎从手机后台关闭了查找电子地图的窗口，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米花中央医院，诚本集团虽然倒下了，但残余势力还没有全部被清除干净，真送过去了，恐怕也是会凶多吉少。
不说其他，就看这后续的布置，就知道吞口重彦的遭遇不会是意外，说不定这次就是乌丸集团丢给那个黑衣组织的任务。
赤司征十郎理了理袖口，这一场平平无奇的追悼会竟然直接碰上了两起事关人命的案子，这是他无论怎样也预料不到的。
“警察大概快来了，我们还要继续吗？”山元淳显然也觉得他们今天遭遇到意外很糟心，轻声问了问接下来的打算。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宴会中某个不太起眼的人影，小声道：“让他以嫌疑人的身份通过警方转交吧。”这话不仅是在回答山元淳，还顺便联系了安原英辅让他改变一下计划细节。
山元淳顿了顿，又问道：“通过警方太冒险了。”在她看来，这有点像自交把柄，他们对付武内家要用上的一些药物资料还是不要和警方有所比较好。
赤司征十郎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便说道：“安原有分寸。”他手里无论是有关APTX4869和初版银色子弹的资料，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山元淳对他们身边的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秘书还是很信任的，闻言便点了点头，只希望到时候做任务的人能随机应变，别再出什么意外了才好。
“酒店里还有其他可疑的人吗？”赤司征十郎发现影子回来了，便开口问道。他认为，这种暗杀任务，乌丸集团不会只派一个明面上有身份不方便行动的人单独执行。按理说，他该有一个同伴才对。
山元淳轻轻皱起了眉，说道：“没有什么有明显不对的人。但是，在熄灯之后，影子在走廊里曾经听到过一段手机铃声，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是通过电子远程联系的？”赤司征十郎猜想道。
安原英辅听到了他的话，立马联系了吉泽真理子那边进行排查筛选。
赤司征十郎见山元淳还在回想，心中闪过一个猜想，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大致的音调吗？”
山元淳点了点头，她不想暴露自己看了看周围，和赤司征十郎又离人群挪远了点，这才小声哼出那段旋律。
这段旋律只是短短几个音，却一下子就将他的记忆唤醒了。
年幼时的经历、一年前在音乐厅时的擦肩而过，都是这段简单的旋律让他浑身警惕起来。
他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有关这段旋律的事情，在一旁按照记忆哼出曲调的山元淳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她捏着赤司袖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有些微微发白。显然，她大概也回想起了什么。
看着因为一段旋律的再现而沉默下来的两人，贝尔摩德浅浅笑了笑。
原来如此，看来当年那件蠢事的影响至今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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