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赵良行知道他们心里有怨,也并未当真计较,赶紧把人往外打发:“下回老夫可不敢帮你瞒了,快回去吧。”
“你说的不对。”
正当几人呵欠连天地准备离开时,却听方才反驳他们的那少年又一次开口。
几人整理衣衫的动作停住。
被所有人的视线围住,丁顺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鼓起平生的勇气大声道:“打仗,打仗不是为了耍威风的!”
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几人愣了一愣,嗤笑出声。
刚想反问。
门外,一阵肃杀的脚步声忽然逼近。
不过眨眼,身穿甲胄的士兵便齐齐包绕住军医处。门口,两列士兵一字排开,长矛立地,面目森然。
方才醉酒的几个士兵面色惨白地对视一眼。
他们犯了事,即便要军法处置,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李明夷看向赵良行,而对方的脸上也颇有怀疑。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之时,只听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伴着衣甲碰撞的冰冷声响,穿过列队的士兵,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径直站定在门口。
“本将奉杨相之命,整顿军中尸餐素位、玩忽职守之风,以肃军纪、正军纲。”
来人的目光冷锐地扫过几个衣衫不整、神情不安的士兵,最终落在赵良行的身上。
“军医长赵良行,治病无能,未能解元帅之疾,延误潼关战机。本将代杨相令,即刻压入监牢,等候处置。”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谁也没想到这人气焰冲天地赶来,目标竟然是一贯与人为善的赵良行。
午后日光倦懒,屋檐上蝉躁声声。
来人肃杀的面庞映照在两列兵刃的冷光之中,却是寒意厉厉。
李明夷瞳孔微微聚缩,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这人,正是一个时辰前才见过的杨党将领杜乾运。
赵良行也是一脸的愕然,丝毫没想到祸事就这样临头,甚至有些莫名其妙:“老夫的确无能,不能解将军之疾,此事我亦深感其愧。可中风之病发自脑府,除非华佗在世,实在无人能解啊。”
亦有胆大的帮腔:“杨相不是也请了举国名医来诊治,仍是一无所获。此事全归罪于赵公,是否太过偏颇?”
闻言,杜乾运慢条斯理地转动目光:“杨相请来的医者本非军医,乃是宾客。尔等食军之奉,无能便是渎职。”
他的视线微妙地定格在李明夷沉然不语的脸上。
“不过本将也想再请教李郎一次,将军之疾,究竟能否治疗?”
第64章 手术有两种
话至此处, 图穷匕见。
闷热的空气在士兵围堵的房间中缓缓滚动,压得众人呼吸困顿。到这一刻,众人皆心知肚明——这位杜将军哪里是来正军纪的, 分明是借着杨相的名号在潼关军中找场子来了!
方才还酒醉耍疯的小兵,脸上醉意褪去,皱眉想说什么:“将军, 这里……”
“敢问将军, 人为何需要治疗?”
反驳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刚才以苦参折腾他们的医者以平徐的口吻反问对方。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让杜乾运志表情滞了一瞬。
这还需要问?
他目含深意地逼视过去, 一语双关地道:“人有疾,需除去病灶, 才能康复如初。便如国有难, 需平定反叛, 才能国泰民安。先生为医,而杨公为相,这个道理当彼此贯通。”
这话说得煞有介事。
李明夷亦颔首赞同,却没有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那么以将军之见,如果国中有难,邻国来指点退敌, 可以相信吗?”
此话一出,本来浮动的热风忽然停下, 整个房间中顿时静如死水。
谁都知道杜乾运来意不善,可如此直白地揭穿他的意图, 这位李郎当真不要命了?
杜乾运扶着腰后的刀,眉峰慢慢压下:“你敢质疑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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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夷仍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 坦然与之对视:“相者治国,必然不肯让外人评议。我为医者,治病的关窍亦不能向旁人透露,还请将军谅解。”
话音刚落,便听咯噔一声,杜乾运指节被握得作响,攥在手里的刀柄如实质化的怒意,险些就要出鞘。
一个小小的医者,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
他出将数十年,还无人敢在他面前耍这个脾气。
“看来先生的确只会为医,不懂为人。”杜乾运冷笑一声,松开手掌,没有直接发作,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面色沉郁的赵良行,“也罢,军有军法,不可与民相争。赵公,请吧!”
两个持刀的士兵立即上前,就要去拿赵良行。
可两人脚步才刚一动,便被两抹森然的寒光拦住。
吐得一脸惨白的潼关士兵,拔着刀抵在赵良行的身前,因为酒精的作用,手臂还有些发抖。
但那一张张还未散去颓靡的脸却毫无畏缩之意,迷醉的双眼霎时变得冷锐而清醒。
“将军当我们潼关军是什么人!”
岂容一个外人在此撒野,欺凌一个老弱军医?
见他们竟敢对自己拔刀,杜乾运目光跳动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们是反了吗!本将乃代杨相行监军事……”
“那将军便来错了地方!我们嗝……”
为首拔刀的士兵正锵然开口打断杜乾运的话,苦涩的味道忽然滚上口舌。他喉咙一滚,竟对着竖目圆瞪的杜乾运长长嗝出一股酒气。
恶臭袭面,杜乾运额角一抽,马上就想骂人。
那人擦了擦口角,打量对方渐渐气急的表情,好笑地拉开嘴角。
许是喝多了酒。
又也许是那股不平的怨气积压了太久。
他冷笑面对着身份比自己高出好几衔的将军,严正了神情,一字一顿清楚告诉对方:“我们这里只有帅令,没有相令。”
“是,是啊!要想拿人,请出军令!”其余战战兢兢的军医们,见这些士兵都挺身而出,也悄悄捡起砸药的榔头,握着治伤的小刀,站在他们的背后。
重重的身影叠在眼前,卧在病床上的少年目光闪动不已,像是不解,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赵良行亦挺直背脊,庄肃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看来哥舒将军确乎老矣,治下实在不力。”
见众人居然胆敢抵抗,杜乾运冰冷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这些身份低微、却敢叫嚣的面孔,怒意慢慢积蓄至顶点:“本将今日就代行军令!再不后退者,按军法论处,各领五十大棍。”
五十大棍,和处决无异。
这根本就是以势压人!
陡然剑拔弩张的空气中,杜乾运目光徐徐转动,落在李明夷隐忍不言的脸上。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你错了。
在这乱世之中,人人生来就有高低之分。有人位高权重,有人命如草芥。他要维护一人,就得害死无数的人。
杜乾运慢条斯理地摸索着刀柄,等着对方给自己下跪求饶。
噔。
噔噔。
一触即发的危机关头,门外却忽然响起切切的马蹄声,守在外头的士兵惊呼一声“田将军”,却立刻被出鞘的刃声打断。
瞬间的寂静之后,杜乾运倏然回头。
本该在外训军的田良丘正扶刀站在门口,明亮的衣甲上折出熠熠日光。在他身后,数百士兵重重围拢,兵刃齐齐向前刺出。
“你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杜乾运立刻瞪大了眼,“本将乃杨相使!”
田良丘肃然凝视着他,缓缓开口:“军中只有将军,没有宰相。”
这话,由一个小兵说出口也就罢了。
可他田良丘敢说出口,就是要逆杨相的令,要和圣意对抗!
“你糊涂!”面对重重的兵刃,杜乾运不禁冷汗涔涔而下,抢声先发制人,“哥舒将军重疾不得出兵,本将奉杨相令整肃军纪,以图大局。阁下素来是明白人,切莫因小失大,毁了一身清誉!”
他捏着一手的汗,昂首回视对方。
田良丘与他也算老相识,所以此人的脾性他很清楚。
哥舒翰瘫痪在床,他却无撺掇权位之意,是无野心;东都唾手可得,他亦不敢出兵抗燕,是无胆识。从军半生,只能为人副手,绝无掀翻风云的本事。
面对这个一向温和内敛的老朋友,杜乾运可以肯定对方只是虚张声势。
田良丘淡淡地看他一眼。
呼——啦。
热风忽然涌起,吹得刀剑战战。映在上面杜乾运紧张的面容,神情亦有一瞬的晃动。
难道……
“元帅有令。”回旋的风潮中,田良丘昂首而立,姿态没有一分的动摇。他沉肃、坚毅的目光转动,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
“即刻备军,东出抗燕。”
就在杜乾运还愕然之际,刚刚宣布完这个惊天消息的田良丘拔出长刀,刀刃直指身前之人的咽喉。
“扰乱军纪,动我军心者——斩无赦!”
杜乾运颤抖垂下双眼,看着映在上面自己的脸,难以置信。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可军营岂是讲理的地方,一旦哥舒翰决意出兵,短期之内,别说是杨国忠,就是皇帝也绝不会随意向他翻脸。刚刚他用来威压这些士卒、军医的招数,现在竟全数回报到自己身上了。
此等军令,绝非一日之间促成。
田良丘是故意等着他大闹一场,以作示威的靶子!
杜乾运喉结滚动,惊愕地抬眸。辩解之语还未出口,便见对方慢慢抽回手,收了刀。
正当他以为田良丘打算就此为止时。
那张素来温和的脸上却掠过一抹沉重的肃杀。
“押下去,即刻处斩。”
说罢,田良丘扶刀转身,看向面如纸色、战战兢兢的几百灞上士兵。眼神亦褪去凶煞,回复温和。
“你们都是灞上的士卒,从将而行,本将相信这不是你们的本意。眼下燕敌在前,切莫忘记刀刃该对向何人。”
本以为大祸临头的士兵,根本没想到刚刚杀伐果断的将军并未直接严刑施以惩戒,甚至肯以好言相劝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兵,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谁起了个头,大喊一声“愿追随将军”,只听哐当的声响落地,几百士兵一齐放下了长矛。
田良丘颔了颔首,将目光转向房中。
握着兵刃、榔头和小刀的众人万万没料到事情急转,余悸之下,亦感到一股股热血冲上头颅。
他们终于可以出兵对燕。
那些流过的血,终于可以血债血偿!
无声的激昂中,李明夷安静地看向被崇敬的目光所簇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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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一瞬,无数的身影在他身上重叠。
有决胜千里的郭子仪。
也有屈从忍耐的郭纳。
还有那个被刀刃横穿、未肯倒下的青年。
而田良丘只是压下刀柄,带上已经被无数刀刃锁喉的杜乾运,转身迈入热烈的日光中。
杜乾运被问斩在三军之前。
这个消息和哥舒翰决定出兵的军令一起传遍了整个潼关,并以百里加急的速度递往朝廷。就如杜乾运生前所预料的一般,不管是皇帝还是宰相,在盛大的斗志中,谁也没有在乎一个小小的地方将军的死活。
所有人的目光,现在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种无需言语的期盼,跟着大批粮草一同来到潼关。
是夜。
传令官再次来到军医处,请李明夷到大帐中。
“去吧。”赵良行仿佛明白了什么,接过他手中的药舂,“田将军不会强人所难的。”
李明夷点点头。
军令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医者可以改变的,但于他而言,那不是将军,而是自己的病人,没什么值得畏惧的。
跟着传令官,很快便见到了忙碌中的田良丘。
全军整装待发,哥舒翰又卧床不起,几乎所有的事务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也让他脸上添了抹不常见的疲态。
见李明夷来,他放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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