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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思远人(一)
曹殊微微侧目, 便见深色的染液泼在了比试台上,一片狼籍。
他冷眼注视曹默片刻,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即淡淡地抽回目光。
这一幕落在曹默的眼中, 他愈发肯定曹殊是在故意在嘲讽他。
台下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 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曹默握紧刻刀,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心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令他痛苦不堪。
比试暂停片刻, 比试台上的染液被前来小厮迅速清扫干净。
“肃静。”裁判官轻咳几声,他在台中站定,大声道,“比试继续!”
言罢, 他敲响手中铜锣,发出一声巨响,如雷贯耳。
台下的百姓们登时安静下来,气氛再次变得严峻起来。
比试台上的选手纷纷埋头, 各自继续手中的一道道繁琐的工序。
季蕴敛眸, 她面上浮现出几分担忧,心中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云儿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情绪, 便出言安抚着她,柔声道:“娘子,没事的,您莫要担心。”
季蕴闻见云儿安慰她,她转头看向云儿, 嘴角挤出一丝笑来,强烈的不安却涌上心头。
主仆二人一同看向比试台时,台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比试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位选手都竭尽所能地刻画着手中的花版纸,为获得最后的魁首不遗余力,无言的博弈,令众人的情绪都紧绷着。
曹殊右手握住刻刀,在刻花版时从左至右,因刀的起点在左,而收刀的点在右,所以如此这般便于掌握握刀的走向与刻版时的力度。
其余选手紧赶慢赶地开始刻花版,他们一言不发,只是专心致志地握住刻刀,好似身临在残酷的战场上,他们以刻刀为利器,花版纸则是敌人,刀剑无眼,只需对准所谓的敌人,将图案顺利完整地刻完。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曹殊淡然自若,他率先放下刻刀,他的刻板上镂空花型已是刻得差不多,只剩一些零碎的细节,接下来则是要围绕着分布在鸿雁的翅膀上的圆点来刻。
铳子在药斑布刻版时必不可缺,遂当遇到圆点形状时,则选择使用圆口铳子。
曹殊修长的手拿起铳子,将花版纸置于木垫上,他左右紧握铳子,铳子则是垂直地按在圆点上,右手持木槌对准铳子的上端轻轻地敲击一至两下,待铳子成功穿过花版纸即可。
他目不转睛地手握木槌对准铳子敲击时,小心地控制着手中力度,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曹默刻版不久,但他时刻关注着曹殊的进度,神色愈发慌乱,手中的刻刀在刻图案时也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他面上难掩焦急,额头上已满是汗水,也顾不得擦拭。
曹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妒嫉,充满了对曹殊才华的不满和怨恨,恨不得要将他摧毁。
这时,曹殊似有似感,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曹默。
他眼眸波澜不惊,似乎从未将曹默这个对手放在眼里,对他而言,曹默的近来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曹默咬牙,他瞧着曹殊面无表情的脸,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恨意,在今日彻彻底底暴露出来。
曹殊见曹默面带怨恨的神情,他忽而勾唇,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随即迅速移开,仿佛不值一提一般。
可恶!
曹默气得脖子涨红,他的目光犹如利刃,恨不得剜了曹殊。
对于曹默的愤怒,曹殊没有再看他一眼,待圆点悉数铳制毕,继续下一道工序。
药斑布在构思之初,讲究的是整体,但最终是否能够呈现饱满流畅的图案,纹样,刻版,刮浆以及染色这些工序都尤为重要。
曹殊前两道工序已完成,接下来的便是要刮浆了。
刮浆之前,他在桌案上寻了鹅卵石,再将浆刻好的花版纸反面轻轻打磨平整,在后续刮浆时染浆能够更好地覆盖住镂空的图案。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刷子,稍微蘸取适当的桐油在花版纸上反复地刷,桐油适中,能够充分渗透其中。
桐油刷毕,曹殊拿起先前静置在一旁的胚布,慢慢地平铺在桌案上。
胚布置于最底层,待花版纸晾晒片刻后,再将其放在胚布之上。
染液在比试之前便就调好,大多选用黏度正好,浆调得越透,浆料的黏性就越好。
曹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他拿起平口刮刀,蘸取白色的浆料,手微微倾斜下来,再快速地在版面上刮下。
他戴着攀膊,袖口卷起,露出雪白的手腕。
曹殊用力刮浆时,手腕上脉络分明似是含着蓬勃的青筋,从上至下,快速且稳,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优雅从容,令人赏心悦目。
刮过三次后,浆料已是平均地布满在镂空的图案上,并且每处的细枝末节均完整地覆盖到。
曹殊在刮浆之前,他已掌握好力度,虽因断手荒废三年,但从第一轮比试过后,他已反复制作多次,如今能灵活地控制刮浆的力度。
刮完浆后,接着要进行收浆了。
曹殊掀起花版纸,颇为小心地捻起花版纸的一角,随即缓慢地掀开来,另一只手则是紧按住胚布,防止花版纸刮蹭到胚布上。
花版纸成功掀开,他迅速将其放入清水之中,如此刮奖这层工序成功结束了。
曹殊仔细地打量着印有图案的胚布,没有放过任何的一处细节,所幸未有瑕疵,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比试台上的亭檐外置着晾布架,现下虽是秋日了,但凉风送爽,浆料干得还算快。
曹殊踱步至晾布架前,将方才的刮浆布安稳地置在架上。
他转身时,目光直直地看向季蕴,眼底泛着柔光。
季蕴眉眼含笑,颔首示之。
晾晒刮奖布时,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移动一下竹竿上的位置,以防刮浆布上的浆脱落。
曹殊抽回目光,静静地候着。
就在他等候的时候,其余几位选手已刮浆完毕,纷纷走至晾布架旁,晾晒刮浆布。
曹默眼前陈思文等人走至晾布架前晾晒,他站起身,仓促地拿起平口刮刀,匆匆地刮着。
过了半晌,他终于刮完,疾步走至晾布架前。
可其余二人均挂满了,唯有曹殊身旁的晾布架有空余,曹默只能走到曹殊的身旁。
他假装不经意地瞥向曹殊的刮浆布,便见上面的图案醇厚,排列匀称,极具美感,虽未经染色这道工序,但隐约有不俗之感。
曹默攥紧拳头,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冷静下来,可浓烈的嫉妒的情绪源源不断地积聚在一处,他的眼前开始一片空白。
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他多么努力,总是赶不上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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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凭什么!
只有毁了它,这样……
曹默气得头脑发昏,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恶念,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扶住晒布架,对着曹殊的刮浆布缓缓地伸手。
他要毁了它!
就在他即将要触碰之际,他下意识地张嘴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曹默的手猛地被攥住了,他仓皇地转过头,曹殊微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
曹殊用力地攥着曹默的手,冷声逼问道:“你要做甚?”
曹默脸上的笑骤然消失,他慢慢地清醒过来,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差点犯浑,要当着崇州百姓的面毁掉曹殊的刮浆布。
“你放开!”他恼羞成怒,想要甩开曹殊的手。
曹殊并没有松开他,他漆黑的眼眸染上一层寒冷,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的心思,只是你当众这般做后,可有想到后果?”
“我……”曹默闻言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急忙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裁判官见状,走上前来询问。
“无事。”曹殊微微一笑道,“惊动大人,属实失礼了。”
言罢,曹殊立即松开曹默。
裁判官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曹默,低声警告几句后抬脚走上比试台。
曹默遭裁判官当众训斥,他脸上血色尽失,嘴唇紧抿,面目逐渐狰狞起来,略显扭曲。
都是曹殊,都是他……
曹默喘着粗气,他狠狠地瞪向一旁的曹殊,眼里凶光毕露。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无情了。
不管今日能不能赢曹殊,哪怕是同归于尽,他都在所不惜!
季蕴盯着曹默扭曲的神情,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起来,生怕曹默做出什么事来。
曹殊察觉到季蕴的不安,他唇角噙起温和的笑意,张嘴无声道:“不要替我担心,我有分寸。”
季蕴读懂他的安抚,她的眉头蹙起。
半晌,曹殊见刮浆布晾晒得差不多时,伸手用指盖轻轻压印一下刮浆布,只见浆面上并无印痕,已经彻底干透。
他收下刮浆布,独自回到比试台上。
不远处晾布架旁的陈思文,自然目睹方才曹默的所作所为,他向来欺软怕硬,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想要离曹默远一点,曹殊走回桌案前,看向旁边的染缸。
第92章 第 92 章 思远人(二)
待一切准备就绪, 再染色之前,曹殊松开手中的刮浆布,随后缓缓地将其放在清水中浸泡片刻, 直至浆发软后才可下缸染色。
竹篮挂在缸口, 他将浸泡好的浆布置于竹篮之中, 以防浆布沉入缸底, 泛起灰脚, 影响最后的染色, 而药斑布的染色是力求上色均匀的,反之则前功尽弃。
曹殊伸手取下竹篮, 他拎其置于缸口, 小心翼翼地下缸,染缸中靛蓝色的染液很快便将浆布完全没入。
一鼓作气地下缸后,他见浆布在染液中沉淀,便松了一口气。
染色时不能急切, 就在曹殊耐心等候的时候,其余选手的刮浆布晾晒至差不多,便纷纷走至比试台上,加入染色这个繁琐的工序之中, 唯有曹默还站在晾布架前。
曹默已经无法冷静下来, 他的太阳穴砰砰乱跳。
他眉头紧皱,回头看向比试台上的曹殊已在染色, 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但晾布架上的刮浆布还半湿着,并未彻底晒干,只能干等着。
半晌, 曹殊低头观察着染缸中的浆布,他忖度一会儿,便拿起竹竿伸进染缸之中,颇为小心地挑起浆布出来透风。
透风过后,则是再次将浆布放进染缸中继续染色。
曹默的刮浆布好不容易晾晒干,他急忙从架上取了下来,匆匆地走上比试台,路过曹殊的染缸之时,他的眼底闪过强烈的恨意。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开始准备染色,动手时动静十分大,惹得其余选手纷纷侧目。
云儿方才离去,她前往附近的茶楼买了一些茶水和果子,买完之后艰难地穿过人群,走至季蕴的身旁。
“娘子,奴婢回来了,快用些罢。”她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季蕴的面前,笑道。
季蕴收回视线,她在台下坐了快半日,的确是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
“奴婢不过离开一会儿,曹郎君都在染色了?”云儿回头去看,诧异道。
季蕴咬了一口果子,她的脸色缓和不少,颔首道:“有一会儿了,你走后不久便就开始了。”
云儿闻言弯唇,她由衷地为曹殊感到高兴。
“你也用一些。”季蕴轻声道。
“奴婢还不饿,您先用。”云儿摇头,笑道。
比试台上,曹殊如此反复六七次后,染布就可出染缸了,他手握竹竿挑起竹篮中的染布,此时原本白色的胚布现下已经染成了浓厚的靛蓝色。
待染布挑出后,他先将其置在染缸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沥干,浸透染布的染液正不停往下滴,发出清脆的响声。
曹默闻见声响,他觉得格外刺耳,咬牙挑出自己的浆布观察。
然而他的浆布才刚下染缸不久,染液并没有完全浸透其中,颜色较为浅淡,浮于浆布的表面。
待到染布不再滴水后,即是沥干了。
曹殊挑着染布疾步走至晾布架前,将染布挑放在架上,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捻起染布的四角对齐,横跨两杆。
已至午时,正午的日光照了下来,带来一丝温暖之意。
曹殊手持竹竿,站在晾布架下等待,他面容温和,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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