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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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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在公堂上包庇唐柱之事对他心有不满。

    “季娘子何出此言?”陈密致皱眉。

    “知州大人身为一州之长,更是咱们崇州的父母官,就像方才曹默所言,人在做天在看,崇州这几年被您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不知您高高在上的背后可有做出亏心之事呢?”季蕴心中坦荡,她直视着陈密致,郎声道。

    陈密致脸色微沉,他的眸光闪了闪。

    季蕴虽回崇州不久,但她还是发觉崇州早就不如从前曹松在位时那般,表面上依旧是一派祥和,但背地里她早就发觉季家税赋比从前增加不少,对比从前的税赋以及她查阅了季家在各州县的生意,遂崇州这些多缴的税赋是进了谁的口袋呢?

    细细思之,一切不言而喻。

    “不知各位,可还曾记得上一任知州曹松吗?”季蕴转身,她正色道。

    话音刚落,台下的百姓都愣住了。

    “自然记得,曹大人当真仁德啊,当年我家田地被恶霸抢占,是曹大人教训了那群恶霸,并将田地归还,若没有曹大人,就不会今日的我啊。”一位身穿锦袍的百姓哽咽道。

    “曹大人仁怀治下,那些年家中松快,每年都有余粮,可自从曹大人被罢官,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已是捉襟见肘了。”一位农户今日来赶早集,听闻曹殊比试,故留特意下观看。

    ……

    季蕴的话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不由得怀念曹松的好来。

    “是啊。”季蕴提高生意,神色悲戚道,“曾经对你们有恩的曹松大人被罢官后,身患顽疾,前些日子抱憾离世,你们可晓得?”

    台下的百姓骤然得知曹松离世,开始悲痛哭泣起来。

    “如今曹大人之子曹殊,他赢得比试的魁首,却被小人存心诬陷,我想说的是,这还有天理吗,你们忍心看着他从此被冠上抄袭之名吗?”季蕴指着跪在地上,身姿板正的曹殊,大声道。

    “蕴娘……”曹殊抬头,他怔怔地注视着季蕴,温和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台下的百姓们自然不忍心,纷纷出言要求陈密致查清楚,还曹殊的清白。

    “来人,请季娘子下去。”陈密致已经忍了季蕴许久,他冷声道。

    “不用麻烦,我自己会走。”季蕴转身,她有骨气地直视着陈密致,勾唇道,“只是民女还有一句话要说,方才大人不过是看了曹默的纹样就认定曹殊抄袭,会不会太过武断了?”

    “拖下去。”陈密致别过眼,吩咐道。

    衙役得了命令,便要上前来押季蕴下去。

    季蕴甩开衙役的桎梏,她看向陈密致,冷声道:“看来民女说中大人的痛楚了,下去之前,民女要告知大人真相,曹默的证据并非是他自己的,而是曹殊所画,他前几日潜入曹殊家中,将曹殊的纹样偷走,为陷害曹殊不择手段。”

    “你胡诌什么呢?”曹默眼见季蕴说出实情,气急败坏道。

    “还不快押下去!”陈密致站起身来,怒道。

    季蕴被衙役押下比试台,她豪不胆怯地瞪着陈密致。

    云儿立时奔过去,她上下打量着季蕴,神色关切地询问季蕴可有受伤。

    季蕴摇头,低声安抚云儿。

    曹殊目光担忧地注视着她,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攥紧衣袍,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曹承被衙役拦在比试台下,瞧着季蕴英勇的模样,如今他是彻底明白曹殊为何会喜欢她了。

    曹望颇为感动,他眼中闪着泪光。

    “大人,季娘子方才所言曹默偷了曹殊的纹样,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郑铭问道。

    陈密致沉着脸,一言不发。

    “想必台下的百姓都听见了,毕竟此次比试不是小事,而是东京看中咱们州下达的,若是放任此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有辱大人的名声?”郑铭劝道。

    “大人,您万万不能轻信季蕴所说的,她和曹殊早就有私情,定然帮着曹殊说话的啊。”曹默神色焦急,惴惴不安道。

    “你休要攀蔑娘子!”云儿气得大喊道。

    陈密致未看曹默一眼,他冷声道:“曹殊,曹默偷了你的纹样,当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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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草民的确丢失样稿,不过不能确定是曹默偷的,不知大人可否将证据给草民看上一眼?”曹殊抬头,眸色愈浓。

    “不可!”曹默面色微变,严词拒绝。

    “你这般激动,是怕我毁了证据不成?”曹殊淡淡地睨着曹默,嗓音中浸着寒意,反问道,“当着各位大人的面,我岂敢,还是说,你,不敢给我看。”

    第95章 第 95 章 思远人(五)

    季蕴被衙役阻拦无法, 她瞧着比试台上曹殊和曹默二人针锋相对,有来有往,一个是淡定从容, 另一个却是心急如焚。

    “季娘子, 知州大人有令, 你不能上去, 请待在此处。”衙役知晓季蕴的身份, 并没有为难于她, 只是面无表情道。

    她眉头久久无法舒展,目光担忧地望着曹殊, 心中惶惶不安。

    “娘子, 曹郎君定会逢凶化吉的。”云儿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欲言又止道。

    季蕴明亮的眼中噙着泪光,她面上抿起一丝浅笑,轻声道:“你说得对。”

    云儿见她面上的笑略微僵硬, 暗自叹了一声。

    比试台上,曹殊冷声道:“当着诸位大人的面,我岂敢,还是说你是贼喊捉贼, 不敢给我看?”

    “我……”曹默一噎, 他先前嚣张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咬牙争辩道, “你激我,我才不会上当。”

    “看来你的确不敢。”曹殊眉眼柔和,微微一笑。

    “我有何不敢的?”曹默眼中燃烧着怒火,虚张声势道,“我是怕你满嘴胡言, 颠倒是非黑白,你休要再往我身上泼脏水了,早早认罪伏法才是啊。”

    “既族兄如此言说,我自然没什么顾忌的了。”曹殊抬头,他漆黑的眼眸看向陈密致,作揖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还请大人恩准。”

    陈密致闻言脸色凝重起来,他沉思片刻,迟迟不做回应。

    “大人,不可啊。”曹默神色愈发焦急,他大声道,“曹殊定然不安好心,大人不能将证据给他看啊。”

    “族兄莫非是心虚了?”曹殊瞥了曹默一眼,反问道。

    “心虚……可,可笑!”曹默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该心虚的人是你。”

    “我没有抄袭,心中坦荡,何来心虚一说呢?”曹殊瞧着曹默着急的姿态,勾唇道。

    “你……”曹默恨恨地瞪着曹殊,“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

    “族兄的证据是如何来的你自己心知肚明,你现下千方百计阻扰我看证据,难道这证据其实根本就是伪证?”曹殊眼神平静无波,面上淡然一笑,随即意味深长道。

    话音刚落,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底下的百姓们半信半疑,不知是该信曹殊,还是该信曹默。

    人群中传来曹承充满怒气的声音,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曹平川,你处心积虑诬告,怎么连证据都不给看,做贼心虚了?”

    “这也太奇怪了,就是证据看上一眼又何妨呢?”有百姓附和道。

    “说不准他的证据真的是伪证……”

    “这……”一位官员见场上吵得不可开交,他面露犹豫地起身,询问,“大人,现下若不拿出证据,实在无法平定民心,不如……”

    陈密致脸色阴沉,冷冷地瞥了那位官员一眼。

    官员察言观色片刻,他见陈密致不言,便自觉地坐了回去。

    “你没有任何凭证,又如何说我的证据是伪证?”曹默被戳穿后,他的面上带着愠怒,气急败坏道。

    “我现下当然没有,待我看过族兄的证据才能知晓,若你能证明这证据是你自己画的,我自没什么好说的了。”曹殊微微侧头,他的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语气淡淡道。

    “大人,情势严峻,不能再拖了。”郑铭打量着陈密致迟迟不应,在一旁提醒道。

    陈密致讪讪地咳了几声,他替自己找补道:“你也说情势严峻,此次药斑布比试并非寻常比试,事关崇州的名誉,本官应当思虑清楚。”

    “大人英明。”郑铭立即起身,恭维道。

    其他官员见状,他们纷纷起身奉承陈密致,异口同声道:“大人实乃英明,我等佩服。”

    陈密致脸色缓和不少,他的目光落在曹殊身上,面上假笑道:“曹殊,你要求看证据可以,不过你若无法证据是伪证的话,可知下场是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关切之意,实则是威胁。

    “草民知道。”曹殊抬头,他眸色幽深,没有丝毫的胆怯,沉声道,“无论结果如何,草民都愿意承受。”

    “大人,不能给他看啊,大人您……”曹默一听慌了,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声道,“住嘴!” 曹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郑铭大声打断了。

    陈密致瞧着曹默自乱阵脚的模样,脸色愈发阴沉。

    “知州大人尚未定夺,你一介草民,竟敢抢先阻止?”郑铭看不惯曹默,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

    曹默吓得脸一白,想说的话登时噎在喉咙里。

    “算了。”陈密致听得心累不已,他扶额,摆了摆手道。

    “大人不同你计较了,你还不赶快谢恩?”郑铭闻言,冷声道。

    “是,草民谢过大人。”曹默垂头,惴惴不安道。

    郑铭冷哼一声后,这才作罢。

    “来人。”陈密致抬手,他低声吩咐衙役将证据递给曹殊,询问,“曹殊,你可想好了?”

    曹殊颔首:“若草民拿不出证据,但凭大人处置。”

    衙役得了命令,拿着证据走至曹殊的面前。

    这一刻,场上立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集在曹殊的身上,针落可闻。

    曹殊掀起眼帘,他漆黑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证据,映入眼帘的是四君子的纹样。

    片刻后,他垂眸,低声道:“回大人,草民看完了。”

    陈密致瞥了衙役一眼,衙役立即颔首,将证据收拾妥帖,退了下去。

    “你可看出什么了?”郑铭关心则乱,迫不及待地询问。

    曹殊面色如常,他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曹默神情有些僵硬,他的心瞬间七上八下,眼珠快速转动着,手紧紧抓着衣袍。

    “为何不答话?”陈密致没有耐心等待,直接问道。

    曹殊闻言缓缓抬头,他目光沉沉,弯唇道:“回大人,草民只是在思考该如何说。”

    陈密致皱眉道:“本官没有耐心同你耗,你速速说来。”

    “大人,不知曹默今日的药斑布可在?”曹殊淡然地与陈密致对视,他笑意微敛道。

    “你什么意思?”陈密致不解。

    “曹默先前说证据是他所画的纹样,不如现下就将他今日的药斑布以及证据放在一处对比一番,您就明白一切了。”曹殊神情耐人寻味,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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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些话是要讲究证据的!”曹默颇为恼怒道,“曹殊,你刚刚当众说拿不出证据来就要随大人处置,你现下看完了,不说证据在何处,反而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分明是在拖延时辰。”

    “是啊,证据呢?”陈密致冷声道。

    “回大人的话,证据就在曹默的证据里面。”曹殊不卑不亢道。

    “荒谬。”曹默咬牙道。

    “你怕不是在开玩笑的罢?”郑铭有些不大相信道。

    “草民是认真的。”曹殊语气坚定道。

    郑铭看向陈密致,低声劝道:“大人,如今都已到了这般田地,不如就应了曹殊所言。”

    “不行,草民不同意!”曹默反应激烈,严词拒绝道。 陈密致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明说拒绝,只好点头同意了。

    衙役将曹默的证据,以及曹殊和曹默二人今日的药斑布,小心翼翼地各自放在陈密致面前的桌案上,映入眼帘的是曹默的证据,虽是样稿,但线条明晰,图案丰富饱满,对比曹默的药斑布,当真是天上地下,俨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一位官员略微迟疑道。

    “证据的纹样和曹默今日所画的纹样,我瞧着怎么不太一样啊。”另一位官员窃窃私语道。

    “言之有理,证据上的纹样倒是和曹殊的画风相仿……”郑铭越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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