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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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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宁绥偏着脑袋,亮出自己的动脉:

    “好啊,那你杀了我吧。”

    “怎么跟块滚刀肉一样……”夷微蹙着眉头发牢骚,气息听得出凌乱。两个人尴尬地相对无言,宁绥心一横,又一次欺身靠近,吻住他的唇。

    然而,这一次,夷微没有消极抵抗,而是粗暴地将他的两手反剪到背后,用一只手控制住,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反守为攻。宁绥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每一下啃/咬、吸/吮。柔软的舌头袭进口腔,完全无视了他的挣扎,强迫他配合所有的攻掠。

    怪异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抵触这种粗暴的强制,反倒很喜欢。

    目的达到了。宁绥餍足地舔舔嘴唇,眼中含着得逞一样的笑。

    夷微两颊潮红,他烦躁地重新扎了下头发,没好气道:

    “回家。”

    第34章 溺情 亲吻我,揉碎我,和我一起抛下所……

    宁绥是被夷微横抱着回家的,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向夷微索吻,索不到就耍赖皮继续。夷微原本一直在躲避,可也不是次次都躲得掉, 最后也不再反抗,任凭他在自己脸上、颈间留下印记。

    “怎么会这样呢?”宁绥自己也在想,“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好在凌晨的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路人,两人影响市容的举动没被其他人目睹。耳鬓厮磨着回了家, 夷微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蹲了下去,宁绥立刻伸手要拦他。

    “换鞋。”夷微无奈道。

    宁绥悻悻地缩回手。

    被抱回了卧室,宁绥还不打算放过他, 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认真道:

    “我得去洗个澡。”

    “你现在的样子, 能自己洗澡?”

    话已出口,夷微就算后悔也来不及撤回了, 他懊恼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宁绥狡黠一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不能, 你帮帮我。”

    这个要求太无理了,宁绥本来也没指望他会答应。不料, 夷微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不由分说地再次抱起他,径直进了浴室。

    衣衫被利落地褪下, 水流从花洒倾泻而出, 整个浴室都渐渐笼罩在一片蒙蒙的水雾之中。不断升高的温度融化了残余的理智,连同落在身上的水滴都变得粘腻。

    亲吻我,揉碎我,和我一起抛下所有无稽的规则, 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然后相拥着跌落。

    “阿绥……”夷微同他十指相扣,在他耳边呓语,“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也回不去了。”

    *

    “他到底怎么回事?”

    折腾了半宿,宁绥裹着毯子,愤懑不平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夷微真的只是帮他洗了个澡,手法跟公共浴池里的搓澡大爷没什么两样。

    而且,面对宁绥被流水打湿的成熟的胴体,这位大哥的意志力始终稳如泰山,甚至连一点基本的致敬都没有。

    焚枝还是不够适合他,他更应该去玩狙。

    即便是神,他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神话里写了那么多神仙下凡与人欢爱的故事。宁绥不愿质疑自己的吸引力,那就只能质疑一点:

    “他不会是……不行吧……”

    比起夷微为什么那么镇静,他更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情动至此,有如被欲望控制了七窍,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虽然没有过亲密关系,但倾慕一类的情感他同样经历过,一直以来向往的也是那种从“我喜欢你”开始的,简单却细水长流的感情。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才是‘喜欢’的本质吗?”

    他开始有些厌恶自己,为什么连这点欲望都藏不住,肆无忌惮地发泄出去,对方还不肯接受。可他又忍不住回味那些有来有往的缠绵,回味夷微每一次接下他的吻后,迷离又畏怯的眼神。

    “他肯定接受不了。”宁绥胡乱地想,“那他为什么要对我……”

    醉意没有允许他内耗太久,很快将他拉入梦乡。宁绥一觉睡到临近中午,醒来后也不敢走出卧室,提心吊胆地躺了一个小时。

    “这是你家,宁绥,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他坐了起来,“这是你家!”

    他站在门前,接连几个深呼吸,挺胸抬头雄赳赳走出卧室。夷微看上去全无异样,仍旧是那副处处贤惠周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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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

    两个人坐在餐桌两边,心照不宣地对昨晚发生的事闭口不谈。终于,夷微主动打破沉默:

    “那个……阿绥。”

    宁绥直接打断了他,念经一样吐出在心里编排好几遍的话:

    “昨天的事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我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一定要怪我我也没办法亲都亲了大不了赔你点钱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做错了事会承担。我承认我对你有点龌龊的心思你觉得恶心也很正常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我不强留你你可以自行离开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这一长串一口气说下来,宁绥憋得脸通红,差点背过气去。

    闻言,夷微挑了挑眉,垂眼把话里的信息全部消化之后,才说:

    “我想说的是,以后我们还是尽量用电子设备交流吧,非必要不要用神识传音了。”

    “为什么?”

    “咳……不稳定。”夷微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我的肉身这次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会影响通讯质量。”

    宁绥略一沉思,严肃道:“解决觋先生之后,我们先回北帝派师门,之后我要跟你一起去一次蠡罗山。”

    “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带你一起回去的。”夷微斩钉截铁地拒绝。他站起来,背身冷冷说道: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让步,只有这件事,不可能。”

    “其他事情?”宁绥很难不多想,“……什么事情?”

    如果是以前,宁绥绝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两个人在彼此坦诚相见交颈厮磨之后还能做普通朋友,但这件事确确实实落在了他自己身上。他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没有冷战,却也无法更进一步。夷微似乎根本不打算提及那天晚上的种种,但也看不出抗拒,冷静得仿佛那一切从未发生过,都是宁绥的一场幻想。

    他最讨厌这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状态,哪怕知道两个人之间有如天壤之别,宁绥也想揪着夷微的领子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这一份心意。

    “……你就这么不想直面我的感情吗?”

    宁绥望着夷微逃也似地回房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想要狠狠地发泄心中的怨愤,于是,他狠狠地删除了当初在电影院发出的那条朋友圈。

    感情这种事,自己想再多也只是钻死胡同,有时候也该和别人聊聊,换个思路。可要是跟师父师兄说自己差点和捡来的野男人擦枪走火,宁绥又实在抹不开面。思来想去,思想素质开放到能迅速接受这件事诡谲走向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谁了。

    然而,他忐忑地用断发召唤来祈,旁敲侧击地将事情透露给对方之后,祈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

    “操。”

    那副面具上的笑脸都充斥着杀意。

    “他睡了吗?”祈亮出扇子,咬牙切齿,“吾必杀之,吾必杀之!今天一定要跟他决出个胜负,谁给他胆子拱我家的白菜?西王母吗?”

    “哥,算了算了,是白菜去拱的人家。”宁绥拉住他,“你打不过他,把他惹急了,我也拦不住。”

    连拖带拽地把祈控制住,宁绥连忙换了个话题:“我交给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那老头已经很久没现身了,我也摸不清他在干什么,看样子是攀上高枝了。”

    “那两条龙的底细你清楚吗?”

    “他叫溯光,他的妹妹叫墨玉,都是来自不周山的龙族,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但必须承认,或许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俩都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祈这次没有三缄其口,“实话实话,我本想借由你找出关于吾主的真相,但从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那么做了,我开始理解大鸟的举动了。”

    他似乎无比疲惫,把脑袋抵在宁绥的肩上,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语气却深沉坚定:“放弃吧,小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恩怨,不应该落在你的肩上,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就不爱听你们老家伙说话。”宁绥选择一意孤行。他望了望窗外,道:“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吧,外面在下雨,天亮以后再走——瞽呢?”

    “我在这里,你脑子里还在想他?”祈半开玩笑道,“他躲在地下洞窟修他那把琵琶呢,前两天不小心摔坏了。”

    “坏了就换一把呗,我出钱。那处洞窟是你们的地盘?怎么会被觋先生占去?”

    “那里是我们处决斗氏罪人的地方,渐渐无人可杀之后便荒废了,手上总沾血,我俩也烦。也许他是被丢进去之后没断气,就躲在那里养伤了吧,你也知道,那里都是吾主的气息,特别滋补。如果不是他主动跳出来,我还真记不得自己杀没杀过这个人。”

    这话说得,真叫人毛骨悚然,宁绥想。原来洞窟里的骨头是这么来的,可那三个意欲袭击夷微的尸傀,又是怎么回事呢?

    “尸傀?还是三个?”祈也大惑不解,“我们是正规组织,不干那个缺德事,不是我们做的,用孩子献祭也不是我们做的。你们人族自己捅出的篓子,别什么都赖给吾主。”

    宁绥暗暗记下了这一异样。他把床让给了祈,自己打了个地铺。祈觉得好笑,一手支颐,问:

    “你不会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还是怕大鸟看见了误会咱俩的关系?”

    “他?”宁绥冷哼一声,“他可不在乎。”

    祈转了转眼睛,猜测说:“有没有可能,他是害羞呢?他老巢可是蠡罗山,那里可不是什么大城市,被他锁了那么久,思想很封闭的。”

    “害羞,害羞他也不能……”宁绥实在难以启齿。祈早已看透,轻笑道:

    “你应该知道,肉身有三尸吧?三尸主欲念,他现在只是没有三尸的一缕神识,自然无欲。”

    确实,自他们认识以来,夷微向来都是没什么欲求的样子。一直不肯吃东西,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呢?

    宁绥的眼里重新焕发光彩。

    “只是个猜测而已。看得出来,你确实很喜欢他。”祈唇边扬起一抹笑。他把脸埋进宁绥的枕头里,合上眼睛,自语道:

    “……儿大不中留咯。”

    第35章 同衾 夷微分辨着他的呼吸声,确认已经……

    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祈很快便沉沉睡去。宁绥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手机备忘录将几起案件的信息一一排布出来,试图从中找出些许端倪。

    支教大学生韩士诚误闯入蠡罗山, 发现与世隔绝的文明,并带出了邪神钩皇菩萨的神像,引来觋先生的觊觎,因而丧命, 随后进行研究的学者们也相继死于非命。得到神像后,觋先生仿着蠡罗山的习俗,诱使鬼迷心窍的商人单磊为自己搜罗幼童献祭续命,制造了儿童连环失踪案。

    但很明显, 白青青以及乔兆兴的死与韩士诚、庞净秋都不同,他们不是被钩皇的怨念折磨而死的, 是另一支势力的手笔。宁绥把怀疑投向了溯光,如果觋先生是溯光的一枚棋子, 他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勾结在一起?

    应泊一直在跟进案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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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并实时同步给宁绥。据他在公安和市检的人脉透露, 单磊自从上次离开派出所后便不知所踪。宁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公司的对接人员,对方却表示不影响公司运行, 后续活动依然会如期举行。

    “老板都跑了, 还有心情去海边玩。”宁绥默默嘲讽。

    此行不仅是出游,也是一次秘密探查。以防万一, 宁绥在行李箱的底部塞了一沓符咒和几样法器, 昭暝剑放在了衣物的上面。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之下,乔嘉禾终于同意了跟他们一起出游。宁绥邀请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希望能带她出门散散心。

    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三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登上了前往东疆海滩的班车。

    望海市位于平原九河下梢,东侧临海,但往往用来航运,旅游业并不算发达,很少会有外地游客专程来到这里看海。宁绥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泼洒进来,让他忽而很想小憩一会儿。

    自他十年前揣着师父师兄的谆谆叮嘱,独自坐火车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好像一直都没抽出时间触摸过这里的一砖一瓦。大学时为了省钱,个性还闷,四年都是深居简出;工作后忙于办案与应酬,忙忙碌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又一年。虽然户口和经常居所地都在望海市,但他和这座城市都没有给彼此留下多少痕迹,仿佛只是各自历程中的过客,我不要记住你,你也不必记住我。

    究其原因,还是这片土地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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