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时候骨头都没得留给你,你竟然还傻呵呵的,人家都从家族除名了, 你还心心念念个什么劲, 蠢东西。”
江晖捂着脑袋,被骂得心烦, 实在说不过他们。
他将笔一丢,带着书童偷偷来到江宅附近,临走前, 江晖还将书袋里攒着的零钱全都拿出来了。
“三哥,这是我前几日买书买笔剩下来的钱,你都拿着。”
江晖翻出书袋,递给江泠。
“不必。”
江泠推拒道:“你自己收好,以免回去不好交代。”
要是被四叔与婶母知道江晖私底下偷偷来找他,怕是又要被骂。
江晖讪讪,收回手。
“那三哥,你……”
江晖挠了挠头,他看了一眼站在江泠身旁的女孩,“你和她一起离开吗?”
他倒是不明白,翻墙的情谊有这么深厚吗,江晖可还记得,一年多前,这个丫头是如何嚣张,偷了孙仲言的钱袋子,还不肯认错,张牙舞爪,揪坏了他们好多人的头发。
又瘦又小,尖嘴獠牙,像只猴子。
可现在,她穿得干干净净,面色红润,两颗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转,圆脸肉嘟嘟的,看着与从前截然不同,十分娇憨,又透着机灵。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造成这样的变化,而三哥那么古板严肃的人,竟然会和一个小贼走得那么近,他不是应该最讨厌这种人吗?
江晖想了想,得出结论,“她是你的丫鬟吗?”
怎知江泠摇头,“不是。”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晖竟觉得他似乎笑了一下,“是妹妹。”
江晖:“啊……”
他说完“妹妹”两个字,江晖明显地感觉到一旁的小姑娘似乎更得意了,高高扬起下巴。
“好了,五郎,你早些回府吧。”
要是长辈们发现他不在,还偷溜出府,估计他要被关禁闭。
江晖还是有些怕他爹娘的,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道:“那三哥……我走了,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一定要告诉我,我……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我一定给你想办法。
江泠颔首,“好。”
……
江泠的书很多,搬离江公宅后,厚重的箱子将叶家的屋子堆得满满的。
叶家穷,本来屋子便又矮又小,这下更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
江宅的地契被族人收回后,江大伯让人将垣墙筑高几倍,刷上棕油,使其无法攀爬,江泠刚搬走,他就打算将宅子卖出去。
江大爷做得很绝,他理直气壮,既然江泠不再是他们族中的人,那么也不别怪他冷血无情,不给他留活路。
江泠常吃的药都带在身边,他现在还不能自己走路,站不了多久就会痛得跌倒,他还有一些压岁钱,想等腿稍微好一些,就出去找事情做。
山上的书院,给一点束脩,可以有一间山舍住,是个很不错的去处。
不过在腿能走之前,江泠只能住在叶家。
前日去江家老宅寻叶秋水时,强撑着站立了太久,腿股处刚愈合的伤口崩裂,江泠又要养许久的伤。
万幸的是当时备好的药足够多,还能撑许久。
叶秋水扶着江泠来到北坊,巷子里站着许多探头探脑的人。
这么久来,曲州江氏闹出的事情百姓们都听说过。
江家三郎是个刻薄寡恩的性子,逼死父亲,气走母亲后,又与族人起了龃龉,被赶出江家,他无依无靠,又有腿疾,只有叶秋水这个傻子才会把他带回家。
叶秋水无视邻里的冷嘲热讽,扶着江泠,低声道:“哥哥,前面有台阶,慢一些。”
江泠撑着手杖,慢吞吞地抬起腿,艰难地跨过去。
只走几步路,他便已冷汗淋漓。
周围的窃窃私语,他都听在耳朵里。
以往听到的,多是赞美之语。
如今完全反过来。
江泠跨过门槛,院外还有人探头张望。
“东门街的小官人居然跑来我们北坊了,稀奇哦。”
“什么小官人呀,他是被族里赶出来,没地可去啦!丧家之犬!”
“什么人才会被家族赶出?”
“自然是不仁不义之人了,你没听说过他爹干的那些事吗?”
“瞧着画似的郎君,竟然表里不一。”
这些话,江泠都听习惯了,他置若罔闻,叶秋水也不理会,扶着他进屋,关上门,隔绝掉那些窥探的眼睛与吵闹的声音。
“哥哥,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这是柴房,这是灶台,这里以前是鸡圈,不过后来鸡都被我爹吃了,我也没有钱再买小鸡崽,所以这一片就空下来啦。”
叶秋水拉着他坐在窗户边,伸手指着外面,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院子里的布局。
叶家院子很小,屋里能落脚的地方也很少,不像江公宅,地上都铺着青石砖,洒扫得很干净,北坊的穷人家铺不起砖头,有的屋舍甚至是用茅草搭建,脚下都是泥,一下雨,地面泥泞,会弄脏鞋袜。
江泠刚走进没多久,缎面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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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蹭脏了。
他环视四周。
其实叶秋水住的地方还没以前江公宅中供丫鬟睡觉的地方敞亮宽大。
但叶秋水很兴奋,拉着他各种介绍,院前还有一小块菜圃,不过现在光秃秃的。
“我娘以前
养鸡养鸭,还种了许多菜,夏天的时候,整面墙上都爬满了花,可好看了。”
小小的院子中,可以看出以前的痕迹,叶秋水的阿娘,是个很勤劳,厉害的女子,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叶秋水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也是可以经常吃到肉的。
如果不是叶大迷上赌钱,将家中积蓄全都赌光的话。
“不过我娘走后,就没人打理啦,我也不会这些,所以都空着了。”
叶秋水眼底闪过落寞。
但她很快又笑起来,拉着江泠去灶台旁,搬开砖石,给他看她以前藏钱的地方。
“嘿嘿,我爹从来不做饭,他不知道这里居然藏着钱,我聪明吧,一直没有被他发现。”
江泠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嗯,很聪明。”
叶秋水听了便笑。
“好啦,就是这些。”
院子太小,几句话就可以介绍完,叶秋水伸手比划,“没有你家那么……那么大,你不要嫌弃。”
他曾经的家中,小桥流水,蔚然秀丽,只是现在筑起高墙,再也看不到了。
“不会的。”
江泠轻声道,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叶秋水转过身,不知想起什么,从书箱里搬出几本书,放在江泠膝头。
“哥哥,你先在这里看书,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江泠点点头,“嗯。”
她叮嘱完,推开门。
叶秋水径直冲出去,弯腰,在泥地上抓起一把沙土。
院子外,有几人正嘀嘀咕咕,添油加醋地说着江家发生的事情。
叶秋水猛地拉开门,照着这群人的脸一把抛洒手中的沙砾。
“哎哟!”
墙角正在做贼张望的孩子被撒了一脸沙子。
“走开!要是谁觉得自己的舌头很多余,不如割下来喂猪!少在这里嚼舌根。”
叶秋水挥舞拳头,模样十分凶狠。
她打人很疼,北坊的孩子们都被她打过,揪住头发,扇得鼻青脸肿。
院外围着的人哄散逃走。
叶秋水哼一声,拍拍手,关上门,插上门闩。
她回到家中,发现江泠并没有看书,他在整理被褥。
不过这些事情他以前没做过,有点笨手笨脚。
“哥哥,你在做什么?”
“打地铺。”
叶家有两间屋子,后来叶大赌钱,债主拆走床铺抵债,只有一张可以睡人。
以前叶秋水一直睡在柴房中,夜里总是有老鼠爬来爬去,叶大死后,她搬到这里。
江泠在书箱上铺上被褥,他打算睡在这上面,等腿稍微好去,就去山上找一个书院,但是不知道书院会不会收他这个学生。
“为什么要铺被褥,你睡在这里啊。”
叶秋水拍拍床榻,示意。
江泠看着她,“那你呢?”
“我也睡在这里啊。”
叶秋水很纳罕,这有什么好问的。
江泠抿了抿唇,“这不合礼。”
“什么意思?我娘以前天天抱着我睡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脸上满是困惑。
不睡在床上睡在哪里,书箱上?江泠这么爱书吗?睡觉也要和书靠在一起?
怪不得读书那么厉害,睡在书堆里原来会变聪明。
江泠说:“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啊?”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江泠语塞,不知道怎么解释。
叶秋水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别。
没有人教过她。
江泠正在思考要怎么教她,一旁的叶秋水却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不知道自己怎么琢磨的,蹦起来往书箱上一躺,傻笑说:“嘿嘿,我知道了,我要睡在这里,这样我就不用天天背书了。”
学识不得自己钻进脑子里来?多省事!
第37章 胆小 “哥哥 你胆子好小哦。”……
江泠将她拉起来, “不行,书箱太硌了。”
叶秋水坐在上面,认真道:“可是躺在上面可以变聪明。”
江泠愣了愣, 这是什么说法?
他问道:“此话从何而讲?”
叶秋水把她的猜想告诉他。
江泠听完,无奈地笑了, 解释道:“睡在书堆里不会变聪明,书上的知识可不会自己钻进脑袋里, 况且,你本来就很聪明, 无需钻研这些。”
他拉叶秋水起身。
叶秋水“哦”了一声, 又纳闷道:”可是你为什么要睡在书箱上面?”
“因为男女有别。”江泠指了指她, 又指了指自己, “你是小娘子,不能与男子走得太近,若是对方有坏心思, 你自己会受伤, 所以,你要警惕你遇到的所有男人,这样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知道吗?”
叶秋水呆呆问道:“和哥哥也不行吗?”
江泠摇头。
“可是哥哥不是坏人呀。”
“书上说,男女七岁不同席, 不是坏人也不行, 而且你怎么就能断言我不是坏人?”
叶秋水嘀咕道:“我就是知道,哼, 什么破书,胡说八道。”
江泠转身,继续铺褥子。
“书箱很硌的。”
叶秋水说:“你腿伤还没有好, 躺在上面不舒服。”
“没事。”
江泠手上动作没有停。
叶秋水沉思一番,忽然上前,抱住被褥,“既然你说男女有别,那我就睡书箱,你的腿还没有好,怎么能躺在这么硌人的地方,你去榻上。”
江泠态度坚决,“不行。”
叶秋水盯着他,眼珠转了转,霎时有水汽氤氲,“好嘛,我知道了。”
她嘴角一垮,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就是嫌弃我,你嘴上说着将我当妹妹,只是哄我的,你嫌弃我家床榻不干净,又破又小,呜呜……”
叶秋水哭起来,抬手抹眼泪,还不忘从指间缝隙里瞟一眼江泠的反应。
他听后果然慌了,连忙伸手,拉她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张了张嘴,笨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叶秋水哭得越来越大声,“你以前住大房子,怎么可能会喜欢这里,你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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