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敏敏,你变了。”
宜阳看向她,“嗯?”
“变得好厉害。”
叶秋水倾身抱住她,“和我当初认识的你完全不一样,很耀眼,让我动容,让我想一直追随你。”
宜阳也揽住她,“我们不是说好要共勉,你也在成长,我自然也在成长,你是人人称颂的小叶大人,那我自然也要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储君呀。”
叶秋水在东宫说了许久的话,宜阳要学许多东西,储君闲暇的时间很少,没多久,宜阳就要去看经史了。
叶秋水也到了要回家的时候,她的行囊不多,挂在马鞍边,闹市里不能骑马,叶秋水牵着小白走进巷子,步伐越来越慢。
和以前一样,檐下挂着照明的灯笼,她的行程太突然,叶秋水不知道江泠有没有听说过她回京的消息,因为想起先前的不欢而散,所以越靠近家门越觉得近乡情怯。
家中仆人先听到声音,冲出来,见到是她,先是怔愣,接着扬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惊喜:“姑娘!”
声音招来其他下人,大家都涌出来,有的帮叶秋水牵马,有的帮忙搬下行李,巷子里一下子就拥挤起来了,叶秋水被簇拥着跨过门槛。
一个消瘦的身影突然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
欢声笑语停下来,叶秋水寻着动静看过去,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不远处,即便看不清他的神色,叶秋水也能察觉到他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裹挟着浓厚的情绪,如沸腾滚烫的开水。
江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听到下人们呼唤的时候他便冲了出来,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地跑到前厅,发现真的是她时,他脚下却倏然停住,怕是幻觉,他一过去,会打破此刻和乐融融的气氛,她也跟着消失不见。
叶秋水嘴角的笑意落下了,站了片刻,才轻声道:“兄长。”
黑影似乎颤动了一下,接着,一步一顿地走下台阶,从阴影里走到灯光下。
江泠好像又瘦了许多,但其实,单看身形,江泠比在西北时要健壮一些,叶秋水说不上来,这种“瘦”并无身体上的孱弱,而是一种精神的凋败,他看着,好像苍老许多。
江泠慢慢地走到她身前,沉默,失声一般,许久,他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赐婚
笑容僵硬, 勉强,江泠在尽力地摆出最好的状态面对她,但是许多时候, 总觉得力不从心,神经紧绷着, 怕一时不慎,眼底的情意会泄露出来。
叶秋水点点头, 心里
有些尴尬,明明不久前还疾言厉色地表示自己不会回京, 又突然出现, 更何况她还说了伤人的话。
“殿下要成婚了, 我……是回来祝贺她的。”
叶秋水解释道, 告诉江泠原因,她是为了敏敏回来,并不是巴巴地非要凑上前。
江泠淡淡笑了, “好。”
他猜到是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储君的事,她根本不会回来。
江晖姗姗来迟,官家去年登基,今年为招揽人才开设恩科,江晖留下来准备今年春的考试, 方才正在房间里背书, 听到外面的动静,赶忙冲出来。
廊下, 江泠与叶秋水对立着,谁都不说话,看上去好像不熟悉似的, 下人们将行囊先摆了进去,江晖看了眼江泠那闷葫芦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上前扬声打破静谧,说道:“叶妹妹回来了,怎么都站在这儿不动,进去啊,虽然开春了,但夜里也冷得很。”
叶秋水看向他,“五哥。”
江晖笑了笑,招呼她进门,“赶了许久的路,得好好休息,多亏了三哥,他每天都让下人打扫你的屋子,今早还将被褥捧出去晒过,熏了香,可舒服了,你进去就能躺下休息。”
叶秋水愣了愣,江晖又接着说:“他对我可没这么细致,都是弟弟妹妹,怎么还厚此薄彼呢,我那屋子就是长虫子了三哥都不会管的。”
说完,一看旁边的江泠还是不说话,江晖支起手肘拱了拱,“是不是?”
江泠抬起目光,看上去有些恍惚,顺着话说:“嗯……你的屋子陈设没有动过,东西都还放在那儿,去休息吧。”
“好。”
她走进庭院,江泠才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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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初醒一样,看向她,问道:“吃过饭了吗?”
叶秋水如实答道:“还没有。”
刚进城就去皇宫拜见官家,之后又陪敏敏说了会儿话,出宫后去铺子里看了一圈,伙计们见到她都很欣喜,大家围在一起说话,胡娘子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关心许久。
再回到家中时已是夜晚,江泠一问,她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下人说:“灶台还温着,我去给姑娘下碗面吃。”
叶秋水轻笑,“好,多谢。”
她绕过长廊,进了后院,环顾四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回家,对家中的一些陈设有些陌生,好像和她走之前不太一样。
原本摆放在厅堂的花瓶不见了,换成了其他东西,仔细一看,她以前最喜欢坐的藤椅一角还多了好几个磕痕,像是被人打砸过。
叶秋水心中奇怪,环视一圈,刚打算要问的时候,下人端着面过来了,她便将这件事放在一旁。
江泠坐在不远处,他沉闷无话,就这么看着她,叶秋水坐立难安,吃面吃得都不痛快,江泠意识到了,依旧一言不发,沉默着站起身离开。
等她填饱肚子,回到住处,推开门,离开一年多,屋中却闻不到一丝霉味,被褥晾晒过,还熏了香,帐中暖融融的,柜子里的衣服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就好像一直有人住着一样。
叶秋水摸了摸桌椅,发现她以前缠着江泠索要的妆奁还摆在那儿,里面的首饰好像少了一些,她皱了皱眉,再细看,妆奁和以前不太一样,好像更精致了一些,漆面也新。
叶秋水不解地翻看,总觉得家中很奇怪,虽然尽力保持着过去的模样,但许多陈设都变了。
不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叶秋水想了想,拧着的眉心松开,这个院子原本就是江泠的私产,以前她帮他管理内院事务,可是以后又不是,这间院子如何布置,发生什么变化,同她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没多久,这里会住进真正的女主人,叶秋水下次回京,就没有可以驻足的地方了。
她合上妆奁,心绪复杂地洗漱,准备去榻上休息。
门外的回廊上静悄悄的,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很明显。
叶秋水解开衣带的动作停住,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前停下了,可是并没有人敲门。
江泠站在门外,抬手,想要敲门,指节叩上门扉的时候又顿住。
他有些问题想要问她,虽然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仿佛只有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才会真正死心一样。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门扉上,日思夜想的人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障。
江泠垂下手,站了一会儿,转身。
门忽然拉开。
“兄长。”
他的身影僵住。
叶秋水看着他越来越清瘦的背影,心口像是被什么按了按,说出来的话也被磨平了棱角,柔和的话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听。
“你要保重身体。”
即便以后没有瓜葛了,叶秋水也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要记得吃饭,别总是忙起公务来不顾身体。”
以前他一心放在公务上,经常忘了吃饭,有时候也只是糊弄地啃两口干粮,不好好休息,生病了也会强撑着去上值。
叶秋水在的时候,还会提醒他,按着他让他睡觉吃饭,可是她不在,没有人会提醒江泠,毕竟如他当初所言“哥哥不会陪你一辈子”,那自然,叶秋水也不能陪他一辈子,在他真正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成家前,叶秋水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
背对着她的男人静默而立,袍袖下的手握紧了,许久,他“嗯”了一声。
明明是叮嘱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进耳朵里,却莫名有一种告别的意味。
江泠很想问她,这次回来可不可以留下,可不可以不分开。
可是他问不出来,他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不想将最后一丝体面也耗尽。
身后的门重新合上了,走廊里再次沦为漆黑一片,江泠抬起头,看了看皎洁的月色,心里很空,在她关心他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欣喜,会沉沦在她的温柔中,越沉溺,越贪心,想要更多。
知道她可能喜欢上了别人,那种幽愤,嫉妒的心占据了他的胸腔,见到她,这种情绪愈来愈浓,渴求她的目光能永远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胡来,握紧拳头,慢慢走出长廊。
几日后,是东宫大喜的日子,普天同庆,东宫二人乘坐的华盖宝车壮观宏丽,无数百姓拥挤在御前街前,抬头张望,皇家婚事,光是随行的内侍女官都有上百人,文武百官驻足在太和殿前,礼官宣读祝文,待储君二人在宗庙跪拜完祖宗后,再回宫面见圣上。
一套流程礼官早已演示了五六遍,从纳彩到请期一步都不准出差错。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件大喜事,街头巷尾,场馆酒楼,人人都在谈论。
叶秋水也在女官行列,陪宜阳在东宫等候,迎驸马入门。
驸马高大英俊,宜阳人虽娇小,可二人站在一起时,被仰视的那个人仍是宜阳,叶秋水走上前,匏瓜一分为二,画上喜庆的颜色、吉纹,宫女倒上合卺酒,叶秋水捧着托盘,送到二人面前,喝了合卺酒,礼就成了,女官,宫女,内侍们纷纷离开。
叶秋水心里为宜阳高兴,东宫设宴,许多官员与女眷都来参加了,今日的祝文是江泠写的,宴席上,不少人围着他夸赞,曾几何时,每逢宴席,诗会,江泠永远是那个被人忽略在角落的人,可是如今,即便他什么也没说,即便他依旧冷冰冰的,也会被围簇在中间恭维。
叶秋水笑容轻轻,小时候吃不饱饭,寒冷中互相依偎取暖,好像已经是上辈
子的事情了,六岁的叶秋水和十二岁的江泠,你们会料想到十几年后,人生完全不同吗?
薛琅难得回京,从前的狐朋狗友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他被灌了许多酒,脸都有些红了。
不知道和人做了什么赌注,被他们推着,摇摇晃晃地跑到叶秋水面前,说自己骨头痛。
叶秋水立刻正色起来,“哪里骨头痛?”
薛琅甩出一条胳膊,叶秋水低下头,摸了摸他的骨头,关节正常,没有错位,没有断裂,她神情严肃,“具体是哪里?是骨头里面痛,还是外面?是阵痛,还是一簇一簇的疼?”
薛琅胡乱地回答。
叶秋水听着觉得不对劲,“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薛琅说:“骨头痛呀。”
“骨头怎么会痛呢。”叶秋水皱了皱眉,“我摸着没有什么毛病。”
“里面好像长了东西。”
“什么?”
叶秋水紧张起来,寻思是不是薛琅上次受伤,有箭头或是刀剑的碎片陷在肉里,没有取出来,随着血液的流动,卡进关节里去了。
她当即站起,“去找个偏殿,我给你看看。”
“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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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琅又突然拉住她,“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
薛琅嘴巴如同被黏住了一样,瓮声瓮气,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是……我想你,想进了骨子里。”
叶秋水:“……”
不远处,偷窥的狐朋狗友们爆发出大笑。
她沉下脸,松开按在薛琅腕上的手,见她生气了,薛琅顿时慌了,连忙拉住她,“别走别走,我错了,都是他们非叫我说的,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舞剑,在巴掌大的小鼓上舞剑,你看不看?”
叶秋水抽身离去的步伐顿住,转过身来,屈服于好奇之下,“看……”
薛琅扬起唇,恰好一段歌舞停了,他喝了两口酒,随便从侍卫腰间抽了一把剑,舞女们将手鼓放在地上。
身着劲装的少年身姿矫健地站在鼓上,衣角随风轻轻摆动,仿佛是即将展翅高飞的苍鹰的羽翼。他的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双明亮而坚毅的眼眸,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薛琅缓缓抽出手中的宝剑,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好似秋水破冰而出,乐师见状,默契地奏起《相和歌》,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皆向他看去,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宝剑便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仿佛是在向这天地宣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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