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推门而出,她已换上碧青色折枝罗褙子,长辫斜梳,簪几支珠钗,灵秀清丽。
清秋不见人王恒,疑道:“二哥哥,常也呢?”
付高越只如实说,清秋一时犯难,她不清楚王恒会问师无涯什么,但她大抵能猜到师无涯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要说她从前如何如何的喜欢他,又做了些什么,师无涯惯会拆她的台,清秋习以为常,只是王恒会如何想呢,清秋心中没底。
前几日她与王恒游西湖时,王恒温声问她:“倘若师郎君回头,清秋你会回头吗?”
当日她站在西湖边,只觉西湖水太过清澈,仿佛能见到它的底,就像王恒问出的话,其中的意味何其明显。
王恒曾经分明与她说过不在意师无涯的存在,可到头来,还是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即使如此,清秋仍坚定地回他:“我不会。”
清秋失神地想着,付高越见她发愣,正欲开口,却见院外绿柳正候着他,付高越思索再三,皱眉道:“清秋,王恒自有打算不必忧心,师无涯再不济也不会说出些什么荒唐的话。”
清秋回神,淡然道:“我没担心什么,二哥哥去忙吧。”
闻言,付高越眼含笑意地去迎绿柳,清秋绿柳满面春风,脸颊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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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眉梢添了些许风韵,忽觉不安。
绿柳打小跟着她,她们一同长大,付高越时常照拂绿柳,与她玩笑,可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如今乍一见绿柳羞怯的模样,清秋心有不安。
元智见人都散了,便要带瞳瞳去寻云露,清秋颔首让他去。
——
月初西边,盛民巷小溪边,茶楼食肆挂起大红灯笼,小贩吆喝起来,街头闹巷,二人并肩同行,看似如知交好友,实则让过路人不寒而栗。
师无涯目光游离在街旁小摊,盯着恍然而过的花灯、钗环、面具,王恒久不开口,师无涯也不问。
良久,二人行至西湖边的茶楼旁,王恒倏然停步,淡声道:“师三郎,在下想请你喝盏茶。”
师无涯收回视线,打量着王恒,语调散漫,不以为意地道:“茶有什么好喝的,王郎君不如让我请你吃杯酒?”
师无涯望向不远处的飞云楼,见他踌躇,师无涯眼底划过一丝轻慢。
“王郎君连杯酒都不敢同我吃,还想与我说些什么?”师无涯眉眼之间尽是轻蔑之意,目光并不凌厉,反倒从容淡漠。
王恒眸光一沉,自是不肯落后,道:“有何不可。”
二人先后踏入飞云楼,楼内笙歌四起,热闹非凡,宋嫂引师无涯和王恒上二楼雅间,听闻二人要十坛酒,宋嫂欢喜着送了一道名菜,西湖醋鱼。
师无涯见那道酱色草鱼,眸光忽闪,似笑非笑地道:“王郎君,这是杭州名菜,可要试试?”
白磁盘中摆着一尾清蒸白鱼,淋有棕红酱汁,看着毫无食欲。
王恒眸光一扫,漠然不语。
师无涯挑眉,道:“王郎君连杭州名菜都不愿尝尝?清秋可是最爱这道菜,不试试?”
提及清秋,王恒目光松动,夹了一小块鱼肉,还未入口,就觉其腥酸异常,仿佛那鱼的一生就在眼前闪过。
师无涯见他踟蹰不下口的模样,顿觉畅快,这比他在渭州以少胜多更为高兴。
王恒轻抿一口,心口直犯恶心,连带着肺腑都像是沾了腥臭味,恨不能即刻呕出来,王恒墨眉紧蹙,下意识去拿就近的酒坛。
师无涯摁着酒坛,笑道:“王郎君,你还未咽下去,清秋幼时最爱吃这西湖醋鱼,你可晓得?”
王恒抬眸看他,把手抽回,喉结滚动,生生咽下鱼肉。
“师三郎,我不晓得,但这些用不着你来说。”王恒口齿生津,连连下咽,唇齿被鱼肉得激麻木。
师无涯拎过酒坛,倒上一碗,复又给王恒倒满。
王恒盯着满当当的瓷碗,酒香四溢,但他京中所饮的酒不过一小杯,从未像现在这般斟满一碗,在王恒失神的片刻里,师无涯痛快饮下一碗。
雅间扑满酒气,菱花窗外洒进点点月光,师无涯生得风流,饮酒之态格外肆意,王恒不屑于他武夫行径,紧蹙着眉。
半晌,师无涯又倒上一碗酒,挑衅笑道:“王恒,我和清秋十二年的情谊,你喝十二碗酒,我把她从前的一切都告诉你。”
王恒倏然抬眸,纤长的眼睫轻快地扑闪,向来温和文雅的人,如清泉般澄澈的眼眸竟生出许多怨怼。
师无涯和清秋无法消弭的十二年,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倘若他能知晓清秋的一切,那么他和清秋是否就不会再有隔阂。
思及此,王恒猛然起身,沉声道:“当真?”
师无涯知道像王恒这样的贵公子,顶多喝上几杯,要他喝十二碗酒,定会醉得不省人事,到那时他便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关于他不在的两年里发生了什么。
清秋为何会和他定亲,又为何会对他言笑宴宴。
“当真。”师无涯拎起一坛酒,酒坛尚未开封,师无涯挑眉推给他,“王恒,待你喝完十二碗酒,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一个问题一碗酒,你想知道的,想问的,知无不言。”
“可若你未能喝下,我便有话问你,你敢喝吗?”
秋风透过菱花窗灌进雅间,凉薄的风吹动衣袍幕帘,幽幽暖香被酒气冲开。
师无涯只手撑着下颚,看着王恒一碗又一碗的往下灌,酒液顺着他的脖颈留下,他肤白似玉,几碗酒下肚,已闷得脸色通红。
王恒动作极快,他不敢停,若是停下便会吐出来,喝到第七碗时,王恒已觉那酒液如同白水,他的胃里全是酒水,一股恶心胀痛感直冲鼻腔。
他想吐,吐出胃里所有的酒液。
师无涯由最初闲散的姿态变得紧张,见他要吐,忙补上一句:“吐了就不做数了,王恒你想知道酒全喝下去。”
王恒眼尾泛红,眼中生出红血丝,意识恍惚,一阵天旋地转,他晃了晃头,看清师无涯的神情,师无涯在嘲讽挑衅他。
王恒紧紧捂着口鼻,身上的墨香被冲淡,全是酒腥气。
这片刻,王恒有些恍惚,他在做什么,曾经他引以为傲,被人称赞的君子之风不见了,只剩下争强好胜,善妒下劣。
师无涯挑眉道:“喝不了就不必勉强。”
王恒缓缓抬眸,深吸口气,复又倒出一碗酒,一声不响地往喉咙里灌。
师无涯眉头紧蹙,生出几分慌乱,汴京的世家贵族并不嗜酒,酒楼里的酒虽是清酒,可十二碗下去足足有一坛半。
王恒忍着腹痛,双眸紧闭,举起碗闷下去,酒液洒在他的衣裳上,透出水痕。
第43章 “常也,你醉了。”……
师无涯看着他灌下五碗酒, 王恒眉眼泛着不正常的红,那是被呛的,被闷的。
王恒几度作呕, 却又立即捂紧口鼻, 好一阵他才缓过劲来, 他双眸混沌,说话断断续续。
“师无涯,你不要食言, 你与清秋的十二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王恒跌坐在椅上, 强撑着身子, 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师无涯只喝了一碗酒,此刻正惆怅地盯着他,王恒的目光混沌有力, 而师无涯却清明低落。
师无涯从未想过王恒能喝下十二碗酒,他也从没想过把他和清秋的十二年告诉给外人, 可王恒坚持喝下十二碗酒。
“我不想告诉你。”师无涯直言不讳,声音凉薄不羁。
闻言,王恒登时拍案起身, 指着师无涯, 气道:“你骗我,师无涯枉你是个将军,竟如此不守诺言, 非君子行径。”
师无涯不疾不徐地起身,轻拍袖口,掸开衣裳灰尘,“我没想骗你, 你喝了十二碗酒本该告诉你的,可是十二年的一晚上说不完。”
“你喝了十二碗酒,我赔你两坛,我只回答你想知道的事。”
师无涯举坛往喉咙里灌,王恒讶然,武将在军中饮酒是常事,可一坛一坛地灌他却是头一次见,师无涯一刻不歇,将两坛酒饮尽。
酒劲上来,王恒忽觉脑海混沌,白花花的一片,轻纱幕帘在不断地摇晃旋转,窗外的半弯明月也落进水里。
师无涯放慢饮酒的速度,余光瞥向王恒,见他双眸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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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是酒劲上来了。
待到两坛饮尽,师无涯眼神仍旧清明,他坐至王恒身边,嫌弃地推了推。
“你喝多了,就当你不想问了。”师无涯狡黠一笑,双手扶起他,问道:“你与清秋是如何相识的,她为何要与你定亲?你当真喜欢你?你为何要娶她?”
王恒只觉天旋地转,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呢喃,问他为什么喜欢清秋,问他清秋为何要与他定亲
好多的问题交织在他的脑海中,像是打翻规整的香料,香气缠绕,他分不清是何种味道占了上风,亦不知道先回答那一个问题。
师无涯一个劲地追问,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恒手中乏力,全靠师无涯撑着,他迷蒙地看着师无涯,朦胧之间他好像看见清秋在对他笑,问他为何喜欢她。
王恒回味着这个问题,唇瓣轻弯,双眸盛满柔情,他轻笑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付家的谢师宴我初见你,春日胜景无数,繁花不尽,你站在春色当中胜春色三分。”
他对清秋的感情就是如此清晰明了,世上最难说通的情字,仿佛在那一眼里,他就看到了情字的百般注解。
师无涯听他语调松快,尽是温柔之意,他不知不觉地捏紧了王恒的肩膀,恨不能掐断他的肩颈,剜出他的骨血。
饶是如此想,他却不能这样做,师无涯稍稍松了力度。
“那她呢,她喜欢你吗?你们怎么认识的?”师无涯深吐口气,目光阴狠,像是在面对战场上的贼首。
王恒顿了顿,似是陷入沉思,不过片刻,王恒眸中笑意尽敛,转而蒙上一层雾霭。
“清秋,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对不对。”王恒倏然抬手,抓着师无涯的双肩,笑得格外苦涩。
师无涯不言语,他等着王恒再说些别的话出来。
他还未等到王恒的下半句,师无涯便见他眼泪扑簌,竟显失意。
见王恒怅然,师无涯心头陡然畅快,只仍由他哭诉,“清秋,你对我究竟有几分的真心?为何要在定亲前回杭州,为什么——”
他的后半句话还未落地,雅间忽地敞开,恰此时,秋风钻入雅间,搅散浓重的酒气。
师无涯猝然抬眸,望向屏风后缓缓而来的身影,她如落叶般轻薄,瘦得令人心疼,那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
清秋撩开幕帘,酒气裹着凉风窜进鼻腔,王恒按着师无涯的肩,师无涯则坐在一旁冷脸看她。
“师无涯,你和常也有话说也不必叫他和这么多的酒,常也酒量不佳,你伤着他了如何办?”清秋气得柳眉倒竖,目光瞪向师无涯。
师无涯怔在原地,正欲开口解释,却听王恒倏然出声,“清秋,我想与你成婚,做世上一对壁人,举案齐眉,白首不离——”
清秋微怔,他从不曾听王恒说如此肉麻的话,在她眼中,王恒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观墨,带郎君回宅子,让云露去煮醒酒汤。”清秋忙吩咐道。
观墨见自家公子醉得不省人事,一时惊诧,忙听清秋的话,扶起王恒回宅中。
待观墨走后,清秋眸光一凛,冷然望向师无涯,“常也有什么话是需要喝醉了说,师无涯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师无涯眼尾泛红,面上薄薄一层红晕,他眸光清亮,可又带了醉意,显得格外朦胧,与西湖水中的那轮弯月一样。
清秋道:“常也是我的未婚夫,请师将军离他远些,从前的那些事,常也若要过问,我自会告诉他,师将军想说的,会说的,我都知道。”
语罢,清秋看向窗外的明月,轻叹一声,“日后我盼着师将军得遇良人,切莫再记着姐姐,又或是将我看作姐姐,天色已晚,我先回了。”
师无涯眸光轻颤,沉声道:“不是这样的,很多事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呢?”清秋问道。
师无涯正欲开口,清秋却将他的话打散,“是怎样又重要吗?过去的事已成长江东水,再回不来,解释也不过是告诉我那长江水流经何处,毫无意义,没有意义的话师将军就别说了吧。”
清秋不欲再听师无涯说话,转身离开,师无涯胸口生疼,那抹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好似再也不会回来。
他从前怎么就没想过要将她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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