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对立,他依旧觉得季瑛说的很对,但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让秦桑芷产生太多的怀疑。依着他此前的性子,他绝不会允许对少年泼脏水的事情发生。
季瑛当然也心知肚明,清流世家不会允许他这种身份玷污秦桑芷的清名。
“我想秦公子大概只是说错了。”
耐不住性子的文人拥簇立刻起身反驳:“至于清酒烈酒之说,更是无稽之谈。秦公子目睹旁人宴饮,心生感触,岂非自然。尔等……季大人自然不会懂。”
最后这句话说的鄙薄,原本的称谓大概是“蛇鼠之辈”,好在文生虽然鲁直,却不愚蠢,没在季瑛面前说出这个称呼来。
季瑛却对着他笑意更浓烈,那笑容中有阴毒的部分,看的那个文生不寒而栗,觉得冻到指尖,心想果然是奸佞,不知会被如何报复。
秦桑芷此时也回过神来,倨傲地站在殿中:
“我说的是‘常王’,岂是‘成王’?只是方才兴起,我又说的模糊,各位听错了而已。”
形势完全向着秦桑芷一方倒去,季瑛仍旧漠然站着,深紫色的官袍像是凝固的累累鲜血,承受着人们恶意攻歼的目光,并为自己树立更多敌人,在身上招惹更多骂名。
没人要他坐下,他似乎就要固执地一直站立着,等待着更多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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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意见纷涌而上。
楚怀存轻声开口,声音清冷,然而却一字千钧,
“季大人也听到了,误会而已,若要计较,岂非有伤品行?”
楚相在朝中的风光无两,他给这件事定了性,便是要彻底揭过的意思。秦桑芷的眼皮微微一动,听见楚怀存为他说话,少年如有所感,吝啬地给了楚相一个眼神,示意坚冰融化,他如今终于愿意再和楚怀存有所来往。
可是季瑛似乎并不愿意那么听话。
两人坐的极近,广袖长袍下,布料在动作中轻柔地贴合在一起。楚怀存将手藏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拉了季瑛一把,对方的手腕在被他触碰到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间,差点将惊诧的眼神投向他,连脉搏都乱了几分。
楚怀存的手指修长,如玉石般冰冷有力,是握过剑的手。
季瑛只是眼神复杂而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侧过头不去看他,却老老实实地被他拽着往下,沉默地坐在了坐席上。
他在碰到椅子时似乎低声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楚怀存疑心是“我哪有什么品行”,但又不知自己有没有听错。
没有人看清这两个本该水火不容的人,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这么一次短暂的肢体相触。
季瑛坐下时对着自己跳的有点异常的心脏这么说,就连人都睡过了,这算什么。何况他只是为了不让秦桑芷为难,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说服他的心跳。
楚怀存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就放开了按在他手腕上的手。
楚相神情仍旧如冰雪一般,连唇色也是浅淡的。他就像从来没有做过多余的事情,沉静而威势极重地压摄着整个朝政。唯独他的手冰凉,直到放开后仍旧在季瑛的身上清晰地留下感知,像是一个徽记。
对他来说,方才的动作确实没有什么特别。
他不喜欢与旁人近身,但只是伸手把人拉下来,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亲近。况且虽然无奈,但他和季瑛的接触有过比这过分一百倍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
——是不想看到提出异议的季瑛被冷眼相看,是清楚地知道秦桑芷的诗有问题后的一点怜悯,还是仅仅是为了扮演出对气运之子虚假的宽待,所以要把话题带过?
楚怀存想起在很多年之前。
那时候那人还在他身边,他学诗不久,有时候觉得这些文字麻烦透顶,偏偏捉摸不定,还是更喜欢打磨自己的佩剑,在练武场听霜剑破空的铮铮声,所以又一次逃掉了课业。
但那次不同,因为对方无奈又纵容地找到了他,也没逼他回去,只是闲坐着和他讲诗。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这是《诗大序》的说法,”
他说,“作诗是非常私人的事情,非得心念动摇,确有所感,才可以做出一首好诗。你必须和诗句中的情感彻底共鸣交融。”
他对诗格外认真,楚怀存知道。
卓荦于同辈中人,他的诗作已经能入名士大家之眼。
“写诗最重要的是心,”他笑了,“怀存,我知道这个话题有点枯燥。嗯,总之,你若是不愿意写也没有关系。只是要听先生讲课,否则真要有心声,也缺少辞采来表达。”
这一幕不知为何,在多年以后的朝堂之上被楚怀存重新缅怀。
包括那人的“情”,那人的“心”,那人的“风骨”,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此时此刻触摸起来,却像是尘埃般泯灭在某处,再也拼凑不起来。
第122章 白雪歌
接下来的宫宴进行得顺利, 坐在楚相身边的季瑛莫名沉默起来,只是一点点浅酌着清酒。新上的太湖鲤鱼,鱼肉雪白,酱汁鲜甜, 但季瑛一次筷子也没有动。
他不会生气了吧?楚怀存想, 或许自己不应该碰他。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浮光掠影般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并不需要对一个站在对立面的奸佞这样上心, 更不可能到感到愧疚的程度。季瑛不主动和他搭话,他同样也漠然地享受着饕宴,偶尔应付上前来应酬的其他朝臣。
直到偶然的一瞥。季瑛一直低垂着眼眸,楚相推拒了前来侍酒的宫人, 俯下身亲自从壶里倒出酒浆时,却恰好和他的目光相触。
该怎么说呢?那目光像是刀子, 硬生生要从被注视到的东西上扯下点皮肉。季瑛就好像迷惘而焦灼地和自己抗衡着,他眼中的贪婪时明时暗,却拼命地克制, 不让那些阴暗的情绪像蜘蛛般顺着他一点漆黑的瞳珠蔓延开来。
楚怀存的手悬在半空,停顿了一下, 他知道季瑛的眼瞳中映照出了自己。
久有裂缝的玻璃破裂了。
楚怀存清楚地意识到,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 季瑛眼中本已摇摇欲坠的克制彻底崩塌。
“我在犹豫什么呢?”他轻轻地说。
恶兽缠上了他。
季瑛用力咬了一下嘴唇,随后抬起眼睛一瞬不眨地看他。他嘴唇上一道鲜红的齿痕,大概是方才思索时持续留下的。不知为何, 楚怀存觉得看的别扭,想着这颜色太刺眼,该是啮咬般的刺痛。
他镇静地与面前的季瑛对视,纯黑色的瞳珠丝毫没有被那堆乱七八糟的情绪所感染, 甚至隐隐有压制之势。
本欲上前对楚怀存敬酒的朝臣察觉到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知情知趣地退下。这两人的你争我斗可不能随意参与,容易有粉身碎骨之嫌。楚怀存侧着脸看向季瑛,墨色的头发写意水墨般披洒在肩头,勾勒出一个不为世事所动的仙人模样。
但他越是这样,季瑛就越想要把他拉下神坛。
他这十几年来想的最多的就是“凭什么”三字,有时候恨的人多了,会分不清天日还是混沌。在那些最阴暗的梦境里,他觉得自己最恨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但当楚怀存带着缅怀的语气在他面前提起过去的那个自己时,他又恨自己的恨意如此软弱无力。
“楚相是想做什么呢?”
季瑛干脆放任自己说,“是和我上床之后忽然发现我这个死敌颇有可取之处,还是事到如今觉得深究我这个人很有趣味?”
他又开始笑,“不论是哪一种,我都不胜荣幸。我不介意继续和楚相发展公事以外的关系,倒是楚相,到时候别担心引狼入室,也莫要嫌弃我没趣就好。”
他肤色苍白,被严严实实掖在深紫色的官袍下,袍上的蛇虺却随着他的话语而簌簌抖动,仿佛活了过来,正在不断嘶嘶地吐着信子,露出毒牙。
楚怀存的理智终于稍稍一动。
季瑛在指尖把玩着那枚被喝空了的酒杯,表面上仍旧含笑望着他,就像是他每一次做那些被世人评为伤天害理事情时露出的那种笑意,而暗地里,他却踢掉了靴子。宫宴的桌子被一层厚厚的绣着金丝的桌布蒙住,桌布下是一片黑暗。
楚怀存雪白的鱼皮靴用的是最好的皮料,上面勾勒出繁复的暗纹。
被他用脚悄然勾住,带有不言而喻的暧昧。
不是他。
在这靡丽的一刻,这个念头如露水闪电般浮现在楚怀存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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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想,才知道那人还活着,转头试探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季瑛从来不穿那人的白衣,他不爱吃鱼,看来也并不容易醉;他言谈举止都与记忆中的人迥异,行事乖张,气质也截然不同。
楚怀存简直不知道他究竟有哪一点让自己仍旧觉得有一线可能,觉得他是记忆里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但直到刚才他才真正说服自己。
因为那个人绝对不会这样露骨地勾引他。
或者说,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亵渎。
他第一次这么想叹气,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期望可笑。楚怀存觉得自己需要和剑单独待上一时半刻,这样才能清一清他胡思乱想的心绪,宴席浮华靡艳的氛围让他微微垂了垂眼睫,那双眼眸对上季瑛,目光和雪镜一般。
季瑛盯着他看了半响,又仿佛转瞬就明白了一切:
“看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他别开视线,语气却仍旧带着笑意:
“若是今后楚相后悔了,我依旧随时奉陪。”
这位朝廷的走狗、听说性格糟糕的季大人避开目光,开始收拾自己越界的痕迹。楚怀存则真真正正地开始审视面前的这个人,归根结底两年以来,自己在今天才真正与他相识。虽然过程不是很体面,但——
楚相不会因为失望迁怒于人。
他客观地评判着。
季瑛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开始条分缕析。这个人比旁人还要敏感固执,满身都是尖刺,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触碰到他的逆鳞;但他又比谁都能舍弃尊严和名声,威势全是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和皇权给予的,千夫所指也无法真正动摇他的意志。
真可惜。
楚怀存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微微怔了怔。
他对季瑛的印象并不像对旁人那么差。或许是因为秦桑芷盗用诗句时,他是唯一提出怪异之处的人;或许因为药物纠缠不清的夜晚还没来得及被彻底忘掉;或许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实在聪明,却常用在不入流的腌臜事上,称得上自污,使他忍不住惜才。
即使不是出于试探,他身上也有许多谜题。
对他那样的人来说,要表露出这样直白的试探其实并不容易。季大人讨厌被拒绝,他一身暗的几乎融入阴影的紫色,像只厉鬼般出现在旁人视野里提出要求的时候,敢于拒绝的人寥寥无几。
他此时不得不收回他有意勾引的痕迹,整个过程弥漫着尴尬和狼狈。
楚怀存忽然说:“季大人,我似乎尚未邀你拜访过相府。”
季瑛一怔,笑容却愈加稠密,
“楚相难不成是想邀请我吗?”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哑,“啊,当然,我没有不知好歹到这个地步。我知道楚相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我不要不知高低,你本就不应该和我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扯上关系。”
随即他用手轻轻一掩唇,颇有点故作姿态的恶意:
“抱歉,我失言了。”
楚相被他一打断,这一套话术行云流水地下来,竟开始反思了下自己的话听起来是不是真那么阴阳怪气。他发现季瑛的恶意不仅向着别人,而且一视同仁地对着自己。
奸佞小人,反复无常,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不是,”楚怀存没管季瑛那一通乱七八糟的脑补,继续说下去:
“我确实在邀请季大人。今日才对季大人稍有了解,觉得尚有不尽之言。若你愿意,可以任意时候来相府拜访。”
*
宫宴后的第一天,季瑛并没有来访。
反而是镇北将军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摸到了相府的门房。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待在轿子里浑身不自在,但京城的街道自是不能容许他骑着漠北的高头大马踏破安宁。
此次平叛,他居功最大,自然是达官贵人的拉拢对象。他前脚参加宫宴,后脚又反复在端王府、太子府接受款待;就连刚刚被写入玉牒的七皇子,也不落下风地邀请他“教授年轻的皇子武功骑射”,硬要给他安排一个老师的名号。
论情还是论理,他都应该先来拜访楚怀存。
楚怀存早就请人相邀,众人看在眼里。但他来的还是晚了,这甚至算得上一种轻慢。就算楚相权倾朝野,他也无法轻易控制距离权力极远,功劳又极大的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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