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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凌韵再次醒来,已经在流云舫上,离火神洲只剩一两天的路程。
她双腿一摆坐在床沿,却见一排人对着她单膝跪地:“道尊。”
凌韵:……
就挺突然的。
但也在预料之中。
曜泽洞之后,她和凝魂境便只隔了薄薄一层,之前在密室吸收大量邪气,瞬间便冲破最后的那道坎。
恢复本来的实力,且修为比之当初突破时更为凝实,凌韵感觉通体舒畅,身体轻得好像可以直接化云腾雾。
而道尊身份何其尊贵,只要没有刻意收敛,那股恍若天道亲临的威压,能够让任何一个修仙界生灵瞬间明晰并臣服,不容任何冒犯忤逆。
……就是这一群老早就和她坦诚相见的朋友和P友,对她如此尊敬,倒还有些令人尴尬的。
凌韵立刻敛了气势,起身先去扶亓枳:“别这样。”
亓枳抬起头,顺势抓住她的手:“反正也不是第一天了,是吧?”
凌韵:……嗯?
齐何辜立即接话:“停云峰的雷劫根本不是我们剑宗老祖宗。”
当初巧妙误导了他的凌韵有点不易察觉的僵硬。
木易卿则柔软天真地笑着:“凡是真心待姐姐的人,早就能看出端倪了。我在合欢宗的时候就发现了,想必亓枳姐姐也是?”
亓枳点了点头,陆鉴庭也点了点头,四个师弟也齐齐点了点头,这次换成齐何辜僵了一下。
他向来把凌韵当成旗鼓相当的对手,修道路上的参照标杆,所以哪怕多次感觉到异样,还是不愿相信那个其他人早就默默接受的事实——他视为对手的人,早就把他远远甩在后面。
某种程度上,凌韵不屑于他毫无用处的高傲和固执,都是有道理的。
齐何辜低着头,眼神有些空茫。
其实站在凌韵是道尊的立场一想,对她来说,他和合欢宗的人确实没有区别,都是蝼蚁玩物一般的存在。他自以为可以和她并肩,自以为高人一等,自以为她应该把他的自爱和自尊看在眼里,才是狂妄得可笑。
木意年则挽上凌韵的手臂,眼睛弯弯的,带着明媚的笑意,却莫名有点危险气息:“姐姐,既然你说了可以和以前一样,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朝颜成了你的道侣?”
先前凌韵只说带着朝颜,是因为他的天赋对她有用。
直到他们需要启动流云舫,然而流云舫的主人是凌韵,没有其他人可以驱使,而朝颜站出来,说他或许可以一试。
他们这才知道,朝颜这小绿茶,竟然不知何时和凌韵结成了道侣!
他们的女神,自己抢不到就罢了,凭什么便宜这个合欢宗的牵牛精!
木意年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煞是可怕。
凌韵和朝颜对视一眼,后者唰地红了脸。
“密室里的事,你没告诉他们?”
朝颜摇了摇头,眼眶忽地一湿,好像为了保守秘密受了不少委屈:“没有。姐姐没让我说。”
“……我们好像也没逼你说吧?”
木易卿分外看不惯他那可怜的小样,暗示地撸了撸袖子。
朝颜缩了一下,飞快求助地看了眼凌韵,气得木易卿更想打人了。
陆鉴庭则忧郁地顺了顺手心里捧着那绺凌韵的头发,凝视着她,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口吻道:“师父说过,我和你之间,注定有此一劫。”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仇恨。什么叫他和她之间?敢情他还觉得自己该和凌韵修成正果?
凌韵冷漠地无视了几人的暗中交锋:
“那么,我们是怎么离开的北幽海?”
亓枳把她昏迷时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朝颜抱着她回来后,传达了她“立刻回火神洲”的指示,于是众人立即准备。很巧的是,鸡嘴鱼王那天也旧疾复发卧病在床,鱼水欢劝了两句,大概挂念着父王病情,甚至没强求见凌韵一面,就派人送他们离开了。
“卧病在床?他还活着?”
“自然。剑君还去探望过。”
齐何辜从打击中回过神,点头:“不是装病,他的气息很虚弱,有点像练功走火入魔,侥幸没事,但免不了要卧床一段时间。”
由于凌韵昏迷前的指示,即便认为这是个调查的好机会,他们还是立即启程离开了北幽海。
凌韵睫毛微垂。
她很确定,在她昏过去之前,鸡嘴鱼王已经断气了。
当然,那已经是他那一晚第二次断气,所以他又第二次活了过来,她也不是十分意外。
让她比较在意的是,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除去变形的时候,他的筋脉、举止都与正常活人无异,连她都从未看出异样。
只是他明显不正常。他有两面,不是文学修饰,而是字面意义的两面——
一面正,一面邪。
他从一开始便是个邪物,却用了正道的那一面,连她都瞒了过去。
齐何辜去探病时,也未察觉异常。他手中那颗玄夜珠很是厉害,哪怕藏得再深的邪物,他也能发现。
可是鸡嘴鱼王……他的邪,究竟藏在哪了?
凌韵脑子里有根弦一颤,与她在密室时,以及昏迷这些日子梦境里的一些感悟忽地共振。
若是有一样东西,藏在身上易被发现,那么该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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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显而易见。天地之大,藏在任何地方,被人察觉的几率都比放在身上要低得多。
而有主的邪气,若是不存储于经脉丹田,而是放归天地……
曜泽洞那颗黒舍利那样强大,发动起来邪网遮天蔽日,可她一开始,却只见一片极致的清白无垢。
藏在天地间的邪气属于曜泽洞,可随时归其调用。鸡嘴鱼王也能号令原本属于他的邪气,让它们随人皮翻转而钻进他的身体。
凌韵猜测,那个血赤糊拉的翻转人皮,不仅仅是掏空肉放进翻面的口袋,更是在掏空体内的力量,将其逸散隐藏于外界,然后将另一个属性的能量——邪气或者玄气——给一点点装进体内,塞入经脉,供修士使用。
只是……一定要这样做吗?曜泽洞可不需要“翻面”才能使用本就属于黒舍利的邪气。
总仿佛有些解法,是她本可以想到却忽略的。
凌韵有一种悟道悟到关键处的感觉,只差一层便能摸到真相,却无论如何无法解开这最后一环。
这题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解,不然邪道不会到了今天还要使用自杀掏心这种血腥痛苦的方式。凌韵也是一样,尽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一整夜,还是没能想通这最要紧的关节,火神洲便到了。
道尊威仪,从混沌域苏醒的一刹那便辐散万里。这一次,妖王率领王宫重权亲随亲自迎接,都城百姓泱泱乌乌跪了十几里,场面甚是宏浩。
……是个能杀死社恐的场面。
不像凌犀高冷浑然天成,凌韵的高冷是一种伪装,出现在人前就要端着演戏,端着演戏让她浑身不得劲。
所以凌韵远远看见,连流云舫都没下,径直飞进宫中自己的寝殿,速度快得简直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没想到更坐实了“无情道主高冷脱俗不沾人气不慕虚荣”的论调,并诡异地引发了修仙界众人对她的空前崇拜。
凌韵:就离谱。
落地后,凌韵第一件事是去看他们捡来的那个婴儿。
虽然妖王承诺会照顾好他,但是鉴于之前整座都城的人都把他叫做“邪物”,远远看到就满脸的恨惧交加,凌韵还是有些不放心。
三个月过去,当初还有些皱巴的初生儿已经大了一圈,五官眉眼也长开,显出些不凡的俊俏。
以至于木易卿一开口不由一股酸味:“姐姐真的要收他为徒?”
“嗯。”
凌韵不欲多解释。她的理由实在不好说出口——身世神秘坎坷、美强惨、气运不凡出生不久就被道尊捡到……集时髦光环于一身的男孩,简直就和她这个天命女主一模一样,仿佛天生就是给她做徒弟的料子啊。
另一层原因,则是因为,到了如今的境界,凌韵很信从自己玄而又玄的感觉。
她第一眼见到这婴儿就觉得有缘,听说他短暂生命的悲惨经历后,那种亲切感觉愈发强烈。
然而,她余光注意到,木易卿木意年对视了一眼。
凌韵淡淡看过去:“?”
木意年解释:“和大祭司说得一模一样……大祭司曾经说,姐姐会收一个饱受非议的人做徒弟。”
妖族这位大祭司凌韵曾听兄弟俩讲过。按照他们的话,大祭司整日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可他们言语中却也难掩对于这个神秘大祭司的敬畏和重视。
凌韵来了兴趣:“大祭司还说过什么?”
木意年和木易卿又对视一眼。木易卿道:“大祭司还说……那个人,会成为你的劫。”
劫。
凌韵眉头轻挑。
对于劫,修仙界的人通常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
齐何辜正直坦荡,陆鉴庭佛门慈悲,合欢宗人却不管那些道貌岸然的仁义。
亓枳一双可爱又妩媚的眼睛眨了眨,用天真的语气问凌韵:“我把他杀了,你没意见吧?”
“我有。”
凌韵抬手把她按住。
“是劫又何妨?除非放弃道途,不然劫永远会有,除掉一个总还有另一个。现在我们知道它是什么,反倒可以加以防范。”
凌韵一向觉得修仙界的人对“劫”这个东西的态度很偏激。只要修士还想要晋升,劫永远会有的。劫是自己的心魔所化,修士不勤勉修心对付心魔,反而去对付无辜的、被心魔当成道具的“劫”,实在是本末倒置,就像是曜泽洞一个邪窟一茬一茬剪去堕邪的弟子一样,只能衬托人的无能和不自信。
……当然了,修仙界大多数人本来就是这样的无能和不自信,偏要追求自己达不到的境界。失败了,不怪自己心境不稳,反而甩锅给自己的“劫”,久而久之“劫”这个东西就被妖魔化了。
这么想着,只让凌韵觉得那孩子更加可怜,一出生就背上数口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锅。
亓枳在修炼一事上,对凌韵有无条件的信服,闻言叹了口气,只道:“也好,收了徒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们也可以帮你看着。”
于是,凌韵在收徒一事上基本确定下来。
不过在场的人,心里都留下一抹提防,另外还有个隐秘的疑问。
她是道尊,与天同寿,已经没有什么劫可以渡了,除非……
大祭司的预言,是否在暗示,她迟早要踏上自古从未有人成功的飞升之路,狂妄地去捅一捅那无人敢捅的天?
第66章
一去三月,凌韵整日和那几个男人朝夕相处,快乐之余也有些腻烦,说了几句便把人赶跑了,独自一人趴在男婴床边,细细观察那张白嫩豆腐似的小脸。
“不知从哪来的小玩意,无根无源,就叫凌无源好了。”
凌韵伸出一根葱白手指,戳了戳婴儿的面颊,戳出一个小坑,自言自语嘟囔道。
珞矶:【……是否过于草率了。】
凌韵:【至少我没叫他凌无根呀。】
珞矶:?
珞矶看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婴儿,为他捏了把汗。
让凌韵有些惊讶的是,原本在沉睡的婴儿,竟随着她这点化般的一戳,倏地睁眼,晶亮清澈的眸子没有一点差错地直直落在她身上,唇角轻轻弯起,好像因为她的话感到开心似的。
这真是奇了。听照顾他的妖奴们说,这孩子从她走后,便不哭不闹,面无表情,整日多半时间都在睡觉,乖得让人有种惊悚感,仿佛住在那弱小身体里的是某个邪恶的成熟魂灵。
凌韵只当后半句是那群人基于小凌无源传言的脑补。
不过他作为婴儿过于安静却是不假。
可是现在,他是在对她笑吗?
凌韵寥寥无几的慈心动了动,然后用玄力把他嘴角压了下去。
“修我无情道,不可喜怒露于形,你记住了。”
少女清冷的话语里,凌无源唇线笔直,看着表情极为严肃漠然。
【凌韵你真是个魔鬼。】
目睹一切的珞矶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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