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徐助理说着把衣服递给钟遥夕,见对方面色如常平静,便又多延伸了一句,“皮肤白,高个子,头发前日见还有些紫,今天好像变成粉红色了。”
“嗯。”钟遥夕接过衣服进了换衣间。
徐素等在外面,顺便准备好化妆品替钟遥夕补妆。
在她看来,钟遥夕似乎不是想知道司荼白长得好不好看,而是确如她问出口的那般,她想知道的是,司荼白长什么样子。
她在意的不是司荼白美不美,而是司荼白长什么样。
不知缘由的徐素自然不得其解,她也算是很聪明了,看得出钟遥夕想问什么,却不知她这么问是为什么。
为什么?
钟遥夕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也问自己,难道自己还是想把司荼白往小苏同学身上贴吗?
这对司荼白而言太不公平了。
明明钟遥夕是喜欢她的,那为什么这么贪心,还妄想着喜欢的人就是救过自己的人呢?
她已经有过那样一次体验了,她在中学时代被绑架过后,也疯狂地想要确认自己记得的那个声音,那个为自己踹了车灯叫来了警察的声音,究竟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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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时钟遥夕已经慌乱得觉得自己在求救了,而实际上她被死死堵着嘴巴,连呼吸都很困难,怎么可能喊出话来。
所以,会不会连那位说话黏黏糊糊的女孩子,也是她幻想出来的呢?
钟遥夕因为自己无法发声,所以幻想出了一个说话也不清楚的女孩,给自己加油打气,让自己坚持住,重新呼吸,撑到了警察的营救?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见不到救命恩人,为什么家人也不告诉她是谁救了自己?
钟遥夕那时候年纪不大,正是自我意识混乱的时候,她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但她的家人却根本不在乎钟遥夕想见那位女孩的诉求。
钟家人需要钟遥夕从那次意外知道的唯一一条信息,就是不要不守规矩。
是因为钟遥夕自己要破坏钟氏的规矩,去念普通的重点高中,而不是专供权贵后代的贵族学院,所以她因为自己的“不特殊”,“不循规”,出意外了,被绑架了。
记住这一处就可以了,学到这个教训就够了,以后要,听话,守规矩,别想着做普通人。
至于她如何得救的,无所谓,没有意外便不需要被救。
以至于,当两年后的小钟遥夕发现那个说话黏黏糊糊的女孩子真的存在,而且就在她学校里时,她觉得自己那一刻都要叫出声来。
就像
就像是那天去电视台,听鸱羽的粉丝们在台下喊那样,似乎没有缘由,又似乎满是缘由地,发自内心在宣泄欢愉。
是梦实现的感觉,女孩不是自己的幻象,是真的存在,拯救钟遥夕的人从想象落到了实处,从梦里走了出来,是她身边的人,是一个正义,勇敢,高高瘦瘦的女孩子。
这于她意义重大。
而如今,成熟了的钟遥夕发现自己又走着走着脱了轨道,喜欢上了一个造梦的偶像。
她再一次怕自己所梦非实。
可梦本来就难如实,幻梦落地才是偶见,她不敢奢望命运再次眷顾,只是为什么司荼白要再次让她燃起希望。
钟遥夕记得梦中她与司荼白纠缠的体验,今晚不过只是唇上偷欢罢了,却已让她再度沉迷。
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梦又再一次转为现实了,钟遥夕害怕自己赖上这样的幻象投射。
她的脱轨,不守规矩,能不能又一次得到拯救?——
云祉珠宝的午夜酒宴,请的都是自己人。
里面确实有那么几个与钟遥夕熟识,是她家里的亲属。
钟家人多情,对婚姻关系虽然是有道德有素质的一对一认知,但并不怎么看重至死不渝,不爱了就散,腻烦了就换,还纠缠就慢慢纾解,姓钟的都耐心,情绪都稳定。
故而开枝散叶的钟氏家人四海都有,彼此还都关系不赖,撕破脸的非常少,分开了也能常联系。
国内许多城市都有钟氏的企业,亦或是与钟氏有交情的老板,而国外的钟氏,则主要集中在大洋国发展。
这跟钟梅女士当初创办桂冠品牌选在大洋国当然有关,姓钟的人自然还是靠姓钟这个本钱赚钞票容易些,在国外生活的族人多半都在桂冠集团工作。
“恭喜。”
“同喜。”
司荼白与上前祝贺的人碰了碰杯,她记性很好,连对家的站姐都能记得住,这些形象和个性都很鲜明的时尚人士,自然半点困难都没有。
但这一位她从未见过,是个年纪不大,但打扮得有点老成的女士。
此人约莫也就二十五岁,但盘了一个奶奶辈的大背头,刘海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大概是没有换,还是上一场复古风庆功宴的调子。
说来司荼白也不过是换了双更舒服的鞋而已,她亦舍不得身上的裙子,到底是超季的高定,虽然桂冠算不上顶奢,但亦是很有牌面的待遇。
“裙子很合适。”对方仿佛能看出来司荼白在想什么,夸了一句后又道,“我想穿,还不给呢。”
“嗯?”司荼白保持微笑,“这条裙子他们可哄着我说是给我做的,原来还是您挑剩下的?啧啧啧,骗子啊,造型师当真全是骗子呢。”
“很合适,很合适。”盘发女人似乎也不是来讨裙子的,见司荼白这么回答,便没再蛮缠,只是转而介绍起了自己,“钟思乐,星月的创意总监。”
“您好,钟总监。”司荼白默默记下。
星月是桂冠集团的香水品牌,桂冠集团虽是发家于桂冠香水,但因为桂冠玫瑰产量有限,所以相关产品仅桂冠一个,后续壮大起来、挣得最大盈利的其实是后来研发的星月系列,所以香水品牌取的也是星月之名。
桂冠香水的全名亦是星月桂冠。
而目前最最知名的桂冠集团产品,也是星月桂冠,所以星月的创意总监含金量还是非常大的,遑论人家还姓钟。
二十几岁的钟姓星月总监,嗯,司荼白知道这一位得慎重社交,于是又与她多聊了几句。
钟遥夕也在这时候进了场,许多人拥了过去,想要得到一个与之交流的机会,但钟思乐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挪动半步,还反问司荼白,“嗯?你不过去打招呼吗?”
“打过招呼了。”司荼白答了句实话,反问,“您呢?”
对方挑了挑眉,“我就不了,合格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安静。”——
第33章
前任?
司荼白的表情管理紧急上线,到底是压下了脸上的惊愕,只是小幅度地表达了意外,“噢?”
对方不可能是嘴瓢说出的这个身份,钟思乐肯定是故意告诉司荼白,自己是钟遥夕“前任”的。
“可钟总监跟掌权人不是亲戚吗?”司荼白边说边观察对方的神情。
这位钟思乐不知什么来头,但若是刚才司荼白的分析没错的话,钟姓的星月创意总监,该是分量不小的钟家人才是,怎么也不知道钟遥夕跟司荼白订婚的消息?
莫非大洋国的消息这般滞后?
还是说这位自称前任的女士,其实是知道的,却故意装傻,想着试探司荼白这个现任?
好玩,司荼白这般想着,连眼睛也跟着笑了。
“亲戚?”钟思乐听罢只是摇头,看起来倒不像是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不是,姓钟的不全是掌权人的亲戚,很多人其实就是与掌权人同姓罢了,半点血缘都不沾。”
钟氏不管男婚女嫁还是同性结合,后代都姓钟,除非你不想靠家族吃饭,那姓什么自然便是你的自由。
而正常人很难拒绝靠钟家吃饭。
甚至于脸皮厚点的,吃了钟家人的饭,离了婚后再组了别的家庭,生的孩子却依然跟着姐姐或是哥哥姓着同一个姓氏,蹭着根本不存在的亲缘,也算到了钟氏的枝叶里。
这一块亲属,便是钟思乐口中、包括她自己在内的:跟钟遥夕半点血缘都不沾的钟家人。
这般存在的“钟家人”,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总会想着找机会,让自己头顶上的钟姓落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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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机会?自然是“亲上加亲”的机会:与真的有钟氏血缘的族人结婚。
“啊,冒昧了,抱歉。”司荼白自罚了一口酒。
也对啊,是亲戚还能是前任的话,多少有点禁忌了吧?
可钟思乐却接着便说,“不过同姓又同性,不是更合称了吗?”
“嗯?嗯,嗯嗯嗯。”司荼白硬是点了几下头,予以肯定。
这反应并不算大,钟思乐似乎不很满意,她抬起眼看着司荼白只问,“怎么,我跟掌权人不合称吗?”
怎么算合称?
若是论起身价,谁能跟钟遥夕合称,而若只论外形的话
钟思乐长得自然很美,但远不到可以比肩钟遥夕的程度,遑论她今儿打扮得有些过于复古了,看起来像是小姑娘偷穿了妈妈的衣服。
只是就她说话的古怪方式来判断,这位钟小姐约莫是自己的审美就是如此,不怪别人。
“抱歉啊,那可是我老板的老板,不敢妄议,不敢妄议。”司荼白赔上招牌笑脸。
“老板的老板”钟思乐点点头,“是啊,钟遥夕都不在桂冠了,她去金九了。”
“金九和桂冠不都一样吗?”在司荼白这种小小打工人眼里,桂冠和金九都姓钟,哪有什么区别。
但在钟家人眼里,这两家大概还是有差距的。
“当然不一样,桂冠才几年,才有多少产业,哪能跟金九一样。”钟思乐耸了耸肩。
金九集团根基在国内,是钟氏的老本基业,有几百年的沉淀。而桂冠起家是在大洋国,是钟梅个人发展起来的,历史仅有几十年。
而且目前钟梅女士建在,虽说桂冠集团早就传给了钟遥夕的母亲管,但大家还是默认背后操盘的人是钟梅,是以与钟梅一系不和的那部分钟家人,其实会更倾向金九集团。
然而现在金九又握在了一个二十六岁的瞎子手中,这不消说,又是一番新格局。
人人都在试探,人人都在观察。
司荼白也往掌权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钟遥夕正在跟三两个人聊着什么,虽然闭着眼睛谁也不看,却是最从容自在的那一位。
“如何?”钟思乐注意到司荼白的目光,“给你介绍一下?”
“已经认识过了。”司荼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老板的老板嘛。”
金九娱乐的老板是司荼白的老板,而钟遥夕则是所有金九产业的大老板。
她们的关系,本就是金九大楼八层和二十二层的关系。
司荼白再往上些,也不过是能在十二层有个个人工作室而已。
是一纸婚约把她送到了顶层。
“怕什么,娱乐圈里不都”钟思乐这次的话还算礼貌,没有太过直白,“你不认识点老板,也拿不到这个代言啊。”
云祉珠宝这种顶奢,说实话并不急需一个明星来为自己代言,故而他们集团对司荼白的考察,一开始也不是打算给代言人这么高的头衔。
三料影后卢莹也是封了影后两年之久,才在巅峰期拿到了大使的头衔。
说来云祉给大使还真像批发一样,因为他们的眼光其实很毒辣也很精准,知道这些流量艺人花期都短,不必长时间维持合作,给个大使头衔刚刚好。
既能吃到流量热度,又不至于让品牌掉价,届时若是艺人塌房,还可以迅速撇清关系。
“背靠大树好乘凉。”司荼白举起香槟跟对方轻轻碰了一下,“也是刚好掌权人想要与云祉合作,让我捡了这个便宜。”
“那我建议你扶摇直上。”钟思乐做了个向上的手势,“若是还没跟哪个姓钟的有关系,不如趁现在,找一个。”
又来?
司荼白还真佩服他们这群人的惯性思维,“我家世一般,高攀不起,就是个给集团当门脸的小小齿轮罢了,别的不敢想,您太抬举了。”
钟思乐摇了摇头,“家世?你还说你不敢想,这不是挺能梦的,还考虑起家世了?”
她这话可没给司荼白留情面,踩得非常实诚,是打心眼儿瞧不上娱乐圈的人。
没关系,司荼白见惯了权贵这副嘴脸,娱乐圈的人在他们眼里也确实只是玩赏之用罢了,“见笑了,两杯酒落腹就飘了,您担待。”
钟思乐认真点了点头,还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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