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狗！
……
虽然答应了帮提纳里调查他的老师，但破坏了教令院那么一个大计划，也不知道人家会有什么反应，旅行者短期内并不打算轻易进入须弥城。
先看看情况再说。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闲，旅行者一次次使用了灵氛香，进入世界树的梦境，试图弄清裴娜娜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弄清这件事，他简直是如鲠在喉。
但通过药物进入世界树，似乎会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造成很大的消耗，而为了查清背后的一切，他不顾自己损耗的精神力，一次次燃香入梦，试图寻找破局之法。
但还不等他找到真正的办法，裴娜娜反倒先受不了了。
眼看男朋友的脸色越来越糟，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全副心神都仿佛用在调查那件事上，裴娜娜担心又愧疚，甚至想，要不干脆不管那件事、当做从未发现过算了。
反正她本就生命短暂，现在也没觉得哪里痛苦不适，说不定等她都老死了，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她这样劝说着旅行者，反倒让他越发憋屈来劲，跟赌气似的，跟梦境里的世界树较上了劲。
这两天除了吃饭，他几乎都泡在了梦境世界里，提纳里给了他满满一盒灵氛香，在被迅速消耗，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香郁呛人的烟雾，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一向精神烁烁的冒险家，显露出某种病怏怏的虚弱感。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勉强自己。
裴娜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愧疚又生气，多次劝说无果之后，终于恼了，道，“既然你总是找不到缘由，又一定要弄清楚，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回璃月去找舅舅吧！”
舅舅作为契约之神，也许不了解世界树，但他历经世事沧桑睿智从容，一定有办法劝说他。
“不！等等！”旅行者的脑子这两天被香熏的昏昏沉沉的，隐隐还有一点撕裂的疼痛感，其实娜娜后来嘟哝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有点恍惚了，根本没记她都说了些什么。
但娜娜提起钟离，他却瞬间回神，一个激灵下意识抓住了爱人的手腕，有点无助的白着脸阻止，“别去！”
……那种惊慌的神色，仿佛相对于获得钟离的帮助，他觉得钟离知道这件事会更可怕，更糟糕。
裴娜娜眼神微变，温顺的坐在他身边，温柔的轻轻拥抱住惊吓到的少年，一下一下安抚的拍打着他的脊背。柔声询问道，“你发现线索了对吗？你发现了什么？亲爱的？”
旅行者无法言说，他嗫嚅了两下，又闭上嘴。
他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
虽然梦中世界树场景有限且无人回应，但去的次数多了，他渐渐也觉察出一些不对来。
明明他第一次见到世界树的时候，远处的天空是呈现为红色的，显得阴郁又狂躁。但现在的天空，却越来越偏向紫色，清透又梦幻。
‘是因为那些符文的原因吗？’
旅行者忧心忡忡。
他不认识那些符文，游历过许多世界，学习了数不清的文字，但他依旧从未见过那些极简却仿佛蕴含着深刻道理的符文。如果仔细盯着看，还会感到眩晕。
但他却能感觉到，“世界树”的状况似乎正在好转。
那些符文似乎在治疗祂。
提瓦特很多灾难的根源都在世界树，假如世界树能够痊愈，这当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旅行者也会为祂、为提瓦特的所有生灵感到高兴的。但与此同时，他却又不免担忧，娜娜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看错，那些符文是从那个绿裙子的‘娜娜’身上飘下来的。使用这种力量，是否需要某种代价？娜娜会有什么结果？
而且，世界树外的娜娜对梦境里的事似乎一无所知，那么，她被作为世界树的康复药挂在那里，是自愿的吗？
世界树能痊愈，他当然是祝福支持，但，作为爱人，他也会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伴侣。假如所谓的康复是建立在娜娜的痛苦之上，甚至是类似某种‘非自愿的献祭’，他决不能同意。
也是因此，发现梦境空间里的娜娜不是‘虚空入侵’反而是‘治疗’之后，旅行者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倒更紧张了。
假如被人知道，‘娜娜’有‘治疗’世界树的能力……
虽然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钟离对娜娜这个外来者异乎寻常的慈爱与宽容，但这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庇护。
那些所谓的宠爱，对于那位古老的神祇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举手之劳。甚至对突然退休骤然闲散下来的岩神摩拉克斯来说，也许顺手养成照料两个小女孩也是闲时打发时间的趣事。
就像人们闲着无聊养个活泼可爱的小宠物一样。
……假如你一位很重要的亲人病重，想要治疗需要你用自己养的一只‘小宠物’来换，你会如何选择？哪怕你挺喜欢它？
要知道，他的挚友若陀龙王可依旧还在封印之中呢，为了璃月的人民。现在的钟离宽厚包容，但他到底是守护这个世界数千年的神明，‘魔神爱人’是天性，牺牲一个拯救所有，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当世界树与自己的爱人放在天平的两端，旅行者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妹妹和派蒙。
妹妹为了‘深渊’好像已经疯魔了，他找不到妹妹，也无法判断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可她甚至连他这个哥哥都不愿意认，更何况所谓的嫂子呢？
而派蒙呢？虽然派蒙乖巧又可爱，但旅行者很清楚，派蒙的身份与来历一直很可疑。
他只能相信自己。
所以……
“……不要去。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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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包括钟离，妹妹，和派蒙。明白了吗？任何人都不行！”
金发的少年容颜稚嫩又苍白，盯着她的眼神却极其凝重与认真。
裴娜娜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压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见她乖巧听话，旅行者又疲惫的瘫软下来，睡在她柔软轻弹的大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嗅着那熟悉的气息，为自己汲取安心的力量。
爱人那柔软的身躯和熟悉的香气仿佛具有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他隐隐抽痛的大脑都安定平静下来，越来越昏沉，不知不觉间，竟然又一次睡着了。
这一次，他没有做梦。
裴娜娜也没有叫醒他，她看了看桌案上燃尽的灵氛香，一下下轻柔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心里思考着空先生的话。
不能告诉任何人。
包括舅舅，妹妹，和派蒙。
空先生的发现对她一定极其不利。
他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敢信了，明明哪怕知道妹妹是深渊公主，也坚定不移的相信她的。
此时此刻，裴娜娜是真的觉得，还不如她之前什么都没发现，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完这一生算了。
最起码轻松快乐。
等旅行者从昏睡中醒来，多日的疲惫好了很多，他睁开眼睛，见裴娜娜依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也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在温暖的阳光下浮现出细碎的金。如同美丽无暇的人偶娃娃一般温顺安详又无辜。
让他情不自禁的心生柔软，想要永远保护那安详宁静的睡颜。
他不由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轻手轻脚的坐起来，凑过去爱怜的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柔声轻喃“……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他来到桌前，本想再点燃灵氛香，但打开盒子一看，却见里面空空荡荡。
旅行者，“？”
我记得没用完啊，里面应该还剩下一点的。
“我把它收起来了。”身后，裴娜娜淡淡道。
“你醒了？”旅行者惊讶的回头，有点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事。”裴娜娜用力伸了一个懒腰，轻轻敲了敲有些酸痛的肩膀。
旅行者见状，过来给她捏肩。
酸溜溜的感觉还有一点点痛，裴娜娜“哎呦！”一声，逃到他身后，用力向前一扑，趴到了他的背上。
旅行者轻笑一声，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轻轻向上一颠，就把她背了起来。
裴娜娜搂着他的脖子，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背上，指间绕着他金色的麻花辫，道，“亲爱的，我想好了，咱们不要管那事了。说不定那就是我降临的原因呢？而且说起来，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被人家扣押似乎也合情合理。”
旅行者不赞同道，“你现在看上去虽然没事，但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说不定只是时候未到。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也不用担心，交给我吧。”
裴娜娜想了想，撒娇道，“我直接喊停你大概也不会答应，那这样吧——你可以继续调查，但不能再这么……专注。你这样没日没夜殚精竭虑的，我也很担心。而且，你不是不想被人发现吗？这世上那么多人在盯着你，如果你太上心的话，说不定会让人起疑。
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说不定换换思路，能得到什么启发呢？
你一个冒险家，三四天都没出去了，说不定已经有那机灵的开始怀疑你。”
第197章 雨林里的浓烟
我让你不安焦虑了吗？
旅行者垂了垂金色的眼睫，宠溺的温柔轻笑道，“……好吧，你说的对。我们出去。”
他故作轻松道，“说起来我们还接了提纳里先生的委托呢。也不知道须弥城现在怎么样了，教令院又是什么反应，也许可以去看看了。”
花神诞祭的恐怖故事，裴娜娜已经听小派蒙说过，现在空先生说要回须弥城，裴娜娜又有一点不愿意。
怎么说呢，总觉得有什么陷阱似的。
——那可是教令院！全提瓦特最高学府！换句话说，全世界最顶尖的一批聪明人，大概一半都在那里了。
搞了那么一个大计划，结果被一个外来的野小子给破坏了，人家不要面子的吗，能不想着报复？
越是聪明人，越是恃才自傲！
闲着没事看看《三国演义》就知道，人家聪明人坑你说不定就是‘伏线千里’。
哪怕现在须弥城表面上不动声色，裴娜娜也不相信他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提纳里先生对他们也算帮助良多，又是送药，又是解谜的，现在好不容易委托他们做点事，结果那么两天了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好像又有一点不讲江湖道义。
裴娜娜有点心虚，犹豫了下，小声道，“要不，咱们去找凯瑟琳吧。让凯瑟琳给提纳里先生的老师送封信。或者我伪装一下去找镀金旅团，让他们想办法给搞一份教令院的内部图，然后你去奇袭一下。
……反正傻乎乎大摇大摆的进城，我总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行。”旅行者应了一声，有些无所谓，反正只要不再焦虑就行。
至于他，他不打算停止继续探索世界树，只是为了娜娜的心情考虑，暂时不在她面前进行。
三人出了尘歌壶，外面就是漂亮的禅那园，裴娜娜眺望了一眼，心虚的拉着旅行者和小派蒙从密林里的兽径离开了。
要是提纳里出来刚好撞见他们，然后惊喜的说‘啊我的朋友们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拜托你们的事怎么样了？’那可怎么办啊！
溜了溜了，赶紧从小路溜了。
在须弥的大雨林里，到处都是粗大的树根与茂密的藤蔓组成的‘小道’，老树古藤上还有又湿又滑的苔藓。
顺着树藤爬上爬下，裴娜娜刚开始还有一些探险的乐趣，没走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弄得一身狼狈，她受不了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绿色的青苔立刻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印子。
旅行者忍俊不禁，拿出手帕，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给她擦掉，笑着提议，“要不，你到鸟巢上去吧？”
裴娜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娇蛮又任性，“我不要！我要陪你一起爬！”
两人刚刚才吵架和好，男朋友之前还有一些虚弱，她总想腻歪在爱人身边，半点不想和他分开。
“可是……”旅行者看了看她的裤子，欲言又止。
为了森林冒险，她难得换了长裤，此时裤腿灰灰绿绿的，看上去脏兮兮的，有点可怜。
就像一只一直被精心打理的娇娇布偶猫，被丢进锅底滚了一圈。
但不穿长款更是不行，随便来个巨叶草或者勾过来一个小藤条，就能立刻让她受伤。
脏兮兮总比血呼呼好。
说白了，他娇花一样的老婆就不适合风刀霜剑的野外生活。
他无奈叹气，“上去吧。密林里不好找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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