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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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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侧被牙齿碰破,有血腥味传来。接着,额头上又被什么圆滚滚的东西砸中,他妈的,居然是一个红皮土鸡蛋。

    鸡蛋壳碎了,露出白色蛋清。

    他勃然大怒,抬起头,看到肇事者转身想逃的。

    贺屿薇跑几步,下一秒,头皮被重重地扯住。

    原本戴着的珍珠发饰在半空中洁白地四散开来,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重重地按倒在地面。

    余龙飞暴怒的脸出现在她上方,一方面是极度的害怕和紧张,贺屿薇想自己完了,不是面对余温钧时的“完了”,而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一方面。除了耻辱和疼痛,贺屿薇感觉到某种寒意侵胸般的剧烈快感。

    她想,自己应该求饶……吧。

    求饶,才是正确的选项。所谓英雄不吃眼前亏,她能忍受很多事情。

    但贺屿薇张嘴说的第一句话是:“余龙飞,你真的很幼稚。”

    余龙飞已经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但贺屿薇目光雪亮,边咳嗽着却也坚定地说:“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但不光是这样,你几乎对所有事所有人都在找麻烦。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很任性吗?”

    余龙飞反而沉默片刻。

    随后,他淡淡说:“你个小保姆是在蹬鼻子上脸吗?咱俩是同一个阶级的人吗,你也配评价我?”

    “你说的很对,我根本都不明白什么叫‘阶级’,”贺屿薇依旧毫不退缩、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但只要你还能被我影响到情绪,那我们就属于同一阶级的人!嘴上说瞧不起我,但每一次,也是你主动来跟我说话的!我,我才不,唔……”

    说到最后,贺屿薇脖子被越捏越紧,她被迫扬起下巴,眼泪再次飞快地滑过脸颊。

    她很用力地想控制住眼泪,扭动身体:“放开我!放开!”

    “哥和我在马场玩马,永远是他输。但今天,他居然赢了。我突然想到,他以前是不是一直在刻意地让着我。没有被看低的觉悟,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的是很幸福。”

    余龙飞的马靴踩在她耳边的枯草上,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远处是阴沉的天空和云彩,男人俊俏的脸颊却是恐怖的,冷冷的,带着冰冷笑意的阎罗。

    “上次在泳池里没淹死你。那么今天,我直接弄瞎你眼睛好了。只是把一个人的眼睛弄坏,哥应该不会说什么,毕竟,他的底线是讨厌闹出人命。”

    低声说话的同时,余龙飞的手如铁钳般压在脖子上,贺屿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怎么都抬不起来。

    他轻易地固定住她的脸颊,随后举起手里的马鞭,对准她的眼睛抽过来。

    贺屿薇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她恐惧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天啊,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余龙飞!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另外的声音又在平静地低语,随便吧。

    贺屿薇突然明白,昨天看到余温钧给两人照合相时,内心升起的那股奇异的情绪。

    她不希望余温钧留下自己的影像。

    她不仅仅希望,余温钧能在她的人生中消失。与此同时,她也希望,自己不要去影响余温钧或任何人的人生轨迹。

    她,虽然活着却不停地在抹杀自己。她,无法承担任何健康或不健康的感情关系。她,确实是个“活死人”。

    ……而现在,一切对消极人生的反思也该结束了。

    第74章 切变线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巨响。

    火药刺鼻的味道和炸开后的灰尘,让贺屿薇吓得再睁开眼睛。

    脚下坚硬的野草倒了一大片,简直像被狂风吹过。似乎是有人在他们头顶开了一枪。

    但余龙飞真的急红眼。

    天王老子来都拉不住他,他稍微顿了一下,手却没停,非要往这个下等人眼睛来上狠狠一鞭子。

    千钧一发,最先发出吃痛呻吟的人不是贺屿薇。

    余龙飞突然闷哼,扑倒在她身上,贺屿薇茫然地接住他,才发现他后肩处中了一箭。

    箭矢处被剪平,并不是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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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金属头,但携带大力的硬木头从远处就像子弹般重撞过来,余龙飞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长箭劲力未逝,举鞭半条胳膊瞬间就麻了,手里马鞭掉落在地面。

    贺屿薇用力地滚到一边去。

    余龙飞惊怒回头,却看到不远处的低矮山头,另一匹矫健黑马正昂首在风中。

    马背上,有人戴着黢黑的防风墨镜和草原遮阳口罩,只有通过古铜色的冲锋衣来能辨识出身份。他将刚才的笨重土枪丢到脚下,握着一把传统的蒙古弓,张弓搭箭,对准着他们。

    余龙飞的鼻子刚被手机打出血,后背也痛得像着火了,但此人极其倔强,居然梗着脖子,他站起身,大大张开双臂,挑衅地看着远处的人。

    他倒是要看看,兄长敢不敢射中自己。

    古铜色冲锋衣被风吹起,余温钧稳定地保持着举弓姿势,冷漠地注视他片刻,然后调准了另外的方向,拉

    弓,射出。

    余龙飞很快就察觉兄长的用意,他脸色大变:“绝对不行!!!”

    话音刚落,飞袭而来的箭在疾风的作用力下稍微偏移,却精准地直插进了纯血马腹部。

    这一次,是有金属箭镞的箭,箭尾还在不详的发抖。

    那匹正悠闲溜达的纯血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令人惊骇的悲鸣,

    这时,余温钧的第三支箭已经搭上。

    他毫不留情,继续搭弓射箭。但在过程中又得算好距离。

    首先避免这俩熊孩子受伤,蒙古弓和他平常练习的弓不一样,许多要害处都不能射。其次,他得算着不能让伤马逃跑的方向踢到两人。

    至于那匹价值千万且被弟弟视为掌上明珠的纯血马?余温钧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箭接着一箭,行云流水,动作毫不停歇。锐利的啸鸣声中,每一箭都留下伤痕,而马,持续地发出悚然长啸,但因为训练有素也没跑走。

    马,痛苦得绕着树打转,长长的马尾扫来扫去,它在剧痛下想爆冲,但缰绳还被拴着,只能来回绕着树小跑,躲避着余龙飞,它深情的大眼睛悲哀地注视着主人。暗红色的血已经从哺乳动物的腹部缓慢渗出来。

    余温钧的箭也射完了。

    他手一松,就把长弓抛到丘陵,一踹马腹,眨眼间,就冲到贺屿薇和余龙飞面前。

    “找到你们了。”余温钧也不过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接着再命令,“龙飞退后。”

    不等余龙飞退后,余温钧话音未落,就反手一鞭子狠辣地直抽向伤马的头部。这一鞭子力量极大,马痛得直接跪下,巨大的身躯倒地,三人之间尘土飞扬。

    余龙飞的心已经绞痛到不可复加。

    伤他的车伤他的马,简直比要龙飞少爷的命还难受。

    “余温钧你在发什么疯!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他妈叫你一声哥,你这么对我!你个畜生!”余龙飞好不容易控制住伤马,此刻又不得不松手后退。

    余温钧摘下墨镜,那一张向来与犹豫、恐惧无缘的清癯面容,此刻的眼神却仿佛带有某种奇怪的情绪。

    他说:“你……算了。”

    而从地面爬起来的贺屿薇几乎是做梦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像草原夜幕里流星逐月般的箭矢朝着他们扑过来,她甚至还数了一下,一共射了八箭。

    此刻,余温钧座下的那匹黑马踏着步伐,一双灵透的眼睛傲慢地来到她面前。

    余温钧俯视着她,先伸手拨了一下她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发带那里有一根长长杂草和散落珍珠,她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新鲜的红肿伤口,大概是大力拉弓时拧的。

    “你跑得还挺远。”

    贺屿薇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畏惧着这个男人。她偏头避开他的触碰。

    余温钧再看一眼不远处,余龙飞还在不停地叫骂,却又正扑在伤马前检查伤势。

    弟弟的嘴角和马的腹部都在流着血,形状极为悲惨。

    他再扭头看着她。

    贺屿薇回过神,她说:“我……”

    “原地跳起来。三,二,一——”

    贺屿薇不明所以,但身体已经习惯他的指示,在倒数的“一”这个词语落地,就用力跳起来。

    余温钧弯腰握住她冰冷的手,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抱上马,但没有把她抱到胸前,而是让她坐在身后。

    “抱紧。”他说了那么一句。贺屿薇还没听清,他抖动缰绳,马立刻掉头。

    茉莉怎么办?余龙飞怎么办?这些念头在贺屿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此刻,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腰。

    终于得救了!

    马,疾驰十多分钟,一眨眼他们就回到刚才的牧场之外,重新看到炊烟袅袅和栅栏。

    余温钧突然勒住缰绳。

    “重复。”他用很轻描淡写,却几乎是很低沉恐怖的声音说,“重复一遍你刚才跟余龙飞说的话。你俩怎么吵起来的?”

    他稍微偏过头,她一直紧贴他后背的身体也赶紧离开。

    贺屿薇打起精神,三言两语,把她走丢、捡到手机和与余龙飞发生争执的事情都说了。

    余温钧听完后冷淡地总结:“他当时都肯放你走了,但你动手打了龙飞?为什么要用手机扔他?”

    眼泪,随着他的这些问题再次地涌出来而且有源源不竭的趋势。

    贺屿薇强憋着哽咽:“他问我,是,是不是和你有一腿,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缺心眼儿。”他说,“自找麻烦。”

    余温钧此刻作出的评价,依旧没有任何声调起伏。

    从他的声音里传来的只有冷淡旁观又若无其事,那股无所谓缕缕缠绕深入,最后像是要冻结她的骨髓。

    余温钧未必对余龙飞的每个行为都满意,但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兄弟间就是存在旁人所不理解的深厚感情。

    她可以感受到。余温钧骨子里是一个专制傲慢的性格,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且对“家人”和“血缘”有某种执着。

    就像面对李诀的背叛,余温钧身为老板和表哥,其实很不愿意否定自己的眼光,因此才会一次一次的给机会。

    贺屿薇怔怔地心想,自己明明知道这一切,明明知道余温钧不会对余龙飞的行为训斥什么,但依然忍不住诉苦。

    因为……余温钧确实救了她。

    那种天降神兵的可靠感觉让她想依靠。虽然他们之间只存在最简单粗暴的身体关系。

    她到底在他身上期待什么?她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牵着茉莉在草原上逃跑了。

    贺屿薇低下头,眼泪再次模糊视线。

    草原上的风极为干燥,像刀一样划着泪水滑过的皮肤,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内心的某种隐痛和失落。

    “……对不起。” 她咬了咬牙,把哽咽声彻底地吞下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我。”

    余温钧却还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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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无情地教育她:“何必事后道歉。你大概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才故意说出那些话去刺激龙飞?哼,反正也不存在好的结果。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明白。”

    “别管我!!!”

    明明想说更有说服力的反驳,但此刻,她言语和行为却又像是撒娇。贺屿薇羞耻和气恼地用手心擦着眼泪,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我别管你啊。”余温钧淡淡地重复着她的话,随后握着缰绳,“抱住腰,我送你回去。”

    他始终都没转头看她,只是从容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缰绳,从他后背看不出真实年龄和情绪。

    贺屿薇没办法看到余温钧表情,她愤怒盯着他后背平滑的布料纹路,内心越发抗拒,更不肯再靠近他。

    僵持中,贺屿薇只能瞪着他后脑勺到后颈的那一小段皮肤。

    “难驯的马确实得上点鞭子。”余温钧说这句话的同时抓着她的手,强行让她重新抱住自己。他发了口令,骏马抬蹄飞奔。

    #

    午饭已经等了两个小时,牧场里的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副总给余温钧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五分钟后就回来。

    四分钟后,一阵马蹄声,副总和其他人抬眼一看,余温钧纵马而来,眼前一花,他翻身从高高地马背跃下来。

    余温钧把缰绳甩给另外一个人,再对副总点点头,又跟牧民说:“去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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