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多吧。就是一些同事,朋友,家里人,还有你。”常文远道。
春妮惊呼:“这还不多?你这么一说,再人传人传一传,这两三天过去,不得有几百人都知道常先生要离城避祸了?”
常文远神色也凝重起来:“可我伯父毕竟是一校之长,不能说走就走,总要将他离开这阵子的事务安排好吧?不然他若是悄悄走了,谁知会不会横生什么波折?”
这倒也是,常先生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春妮只好说:“那你们这些天记得多留意些。”
“那是自然。”常文远被春妮的紧张情绪感染,无心跟着她闲逛下去,告辞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春妮忙说:“你给我留个地址,若是我有什么事,也好方便去找你。”
即使常文远心事重重,也被这小姑娘逗得一笑:她是真的怕考试啊!怕得都不敢登伯父的门了。
不过这小姑娘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常文远并不排斥帮她,痛快说道:“我在吴江大学建筑系读大一,你去了之后打听我的名字就能找到我。”
春妮默念一遍,常文远此时已经转身,她鬼使神差地叫了他一声:“小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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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来找我。我有门路,可以弄到药品,或是别的——”什么紧俏物资。
常文远这回认真地看了她一回:她知道她说的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吗?现在倭国人管制药品极严,紧俏药连药铺都没有门路弄到,或许只有□□手里有一点,她一个在街上卖馒头的小姑娘能去哪弄药品?
不过他还是谢过她:“我知道了,希望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寻你吧。”
春妮一看就知道这人没往心里去,拽着他到街边一个文具店,找老板要来纸笔,给他写下吉拉太太面包房的电话,又交代他一遍:“你可千万别忘了,也别弄丢纸条。”
现在电话打接都要钱,吉拉太太家除了卖面包,这台电话也是不错的盈利点。只要有人打过来找她,吉拉太太必然会通知她。
常文远哭笑不得,也为她的热心感动:“你也不要过于紧张。我知道你担心伯父,这样吧,我这两天贴身保护他,直到他上船总行了吧?”
春妮心说,我总觉得你这个人不会那么老实,说不定常先生没遇到麻烦,反而是你出了事呢。
春妮没想到,她心里随意嘀咕的这句话的前半句很快照到了现实。
跟常文远告别后的第二天晚上,倭国巡捕房出了事。
说是他们关押的一群犯人有人不知从哪弄到钥匙,打昏狱警之后趁夜越了狱。
因为事发在深夜,这件事直到第二天清晨的交接班时才被发现。
倭国人挨家挨户破门大搜,人找没找到不知道,把海城人倒是折腾得不轻。那些凶神恶煞的倭国兵轻则砸毁物品,重则打伤甚至带走房屋主人审查。
被倭国人带走是什么下场……连吉拉太太都说,她知道的,被倭国人带走的华国人包括白俄人中,还没有一个全须全尾地回来过。要么是从此不见音讯,有钱一点的,交点钱进去,可以赎个尸首回来。
包括春妮所在的,名义上应该是英国辖区,实际还要给倭国交巡捕捐的闸口路也遭了殃。在入住之前,吉拉太太跟她信誓旦旦保证过,说出了事会保护他们的英国巡捕们突然变成了聋子瞎子,一个也没出现。
整条街的居民被那群倭国人折腾得人仰马翻,春妮在去学校的路上,不免要将在出事前一天巡捕房前碰到常文远的事多想一想。
“还在想
那几个倭国人的事?”夏风萍落在后边,叫春妮几回,她都跟丢了魂似的,不得不抬高了些声音。
春妮“唔”了一声,含糊过去。
夏风萍自顾自说下去:“你说,我们跟校长申请,让他另外添置一块铁板的事,他会不会同意?”
这姑娘怕春妮叫倭国兵落下心理阴影,在想着法逗她说话。
他们买的那块铁板虽说修修补补能用,但仍是有些许细缝,蜡纸刻到那里,不注意就会被勾破,漏过很多次墨。方校长当时跟常先生约定好交货时付款,昨天第三批教材交工,校长已经拿到了六十块的工料费。
老师们便商量着,跟校长提一提先换块铁板刻印,那块背面刻斜纹的旧铁板可以翻过来,等刻印试卷时再用。
她神思不属,顺着答下去:“会……会吧。”
春妮心里揣着倭国巡捕房的事,跟谁都没法说,又不可能去问常文远,简直要把自己憋得食欲不振。
直到听见夏风萍问她说:“对了,现在天气越发凉快。中秋节之后,恐怕我们的凉粉生意会越来越不好做,你准备好之后做什么了吗?”
这个春妮早有腹案,道:“还是先做馒头吧。”
“做馒头啊?这些力夫们都没什么钱,只怕你做得再实心,也未必肯有多少人买。”
春妮道:“我先拿馒头试试水,看会买我馒头的人有多少。越是天冷,馒头越是经放,卖不完咱们留着慢慢吃也一样。再说,我也不止做馒头,再想些别的花样不也一样?”
“还做甜包子吗?”
“不做了,”春妮说:“甜包子太贵,又不顶饿,他们不会花钱买这个。我预备弄点杂粮来,玉米,荞麦什么的,都弄一点,先做杂合面馒头,把成本先降下来,再看看市场反应再说。”
“真可惜,江浦那边不能再去卖了。”夏风萍叹气。
对已经发生的事,春妮向来不会想太多让自己后悔。她乐观地说:“不能卖就不能卖吧,咱们不也有了码头这种好地方吗?会好起来的。”
“那……你到时候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春妮瞅着她,噗地笑了,揶揄道:“说到底,你是怕自己的兼职黄了吧?”
夏风萍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瞪眼道:“怎么?我还不好意思说吗?我是没钱用嘛。”
她是学校的国文老师,每天的课程都是满的,课时比春妮多多了,可一个月也只比春妮多四块钱的课时费。这点钱在她手里根本不够花,这两个月,她除了给春妮打下手,投出去海量的诗文小说,只有一篇不足十行的小诗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取录,给她汇过来五毛稿费之外,别的都是石沉大海。
这点钱连邮费和买报看报的本都没捞回来。
这下,夏风萍算是彻底信了朱先生说的,现在报社基本采用的是约稿制,除非有特别优秀的散稿,他们会挤出空间刊载之外,大部分散稿都是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比如说版面不够用需要补稿,或是约稿作家临时开天窗顶稿用的。
假如春妮不再需要帮手,她肯定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房租也得负担起来,这开销就太可怕了!
对于她的担忧,春妮现在也没法给出保证,只说自己会努力开发新品种,想出新的经营方式,绝不会满足于只做杂合面馒头,打发她先去上班。
虽说夏风萍是半开玩笑说的话,但春妮听到了心里。除了她,现在李德三也靠着春妮吃饭。若真没有合适的营生,这两人中,夏风萍还好一点,德三想重新回去卖报纸,怕是地盘也早给人占了。
做点什么呢?春妮苦思冥想,真将倭国人和常家人的事给放到了脑后。
直到两天后,春妮在路边卖凉粉,吉拉太太的另一个儿子詹姆斯从弄堂里冲出来,大叫:“顾,你的电话!有人请你救命!”
第33章 033 硬通货
“伯父他中枪了, 止血药消炎药,随便什么药都带过来!你快来,我们在慈仁医院!”常文远在电话里声音完全变了调。
那群倭国王八蛋果然又对常先生下了手!还特意赶在他出国之前, 这是一定要他死!
春妮问他:“常先生现在怎样?”
“他大腿和肋下中了一枪, 在抢救室抢救。”电话里,常文远的呼吸非常急促。
“我马上来!”
春妮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在轻微抖动。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倭国人!倭国人!!
春妮一刻也不敢停,冲到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加了一块钱让差头快点开。在车上,她偷偷将存放了两辈子的酒精, 云南白药和青霉素取出来,撕掉标签攥在手里, 又取出纸笔,在车上写了些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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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念着:快点,再快点!
数分钟过后,慈仁医院到了。春妮跳下汽车, 直奔慈仁医院抢救室。
幸好她上个月来过一回,还记得抢救室怎么走, 经过卫生间时,春妮想起一件事,钻进去取了好几样止血补血的中药材, 跟酒精,白药和青霉素都放在包袱里, 朝抢救室跑去。
离着大老远,春妮听见一群人痛哭的声音,她心中一凉:莫不是来晚了?
正在这时, 一个人从拐角处冲过来,春妮走得太急,顿时跟他撞了个满怀!
那人看见是她,顾不上其他:“药带来了吗?”
“带了,消炎药和止血药都有,”春妮将包袱打开:“要哪一种药?”
“止血药是哪种?医生说,伯父的血一直止不住,再流下去怕会出大问题!”
春妮拿出白药:“云南白药,快拿去用。”
“文远。”春妮上次有过一面的中年妇人也走了过来,几天功夫,她憔悴得不成样子。
常文远将白药递给她:“伯母,这是我朋友弄来的云南白药,快让医生出来给伯父用上。”
他见常伯母盯着春妮动作迟疑,知道她这会儿成了惊弓之鸟,看谁都像坏人,说道:“伯母,这位密斯顾就是我们同您讲过的,上次给伯父送馒头过来,碰巧救了他的姑娘。”
常太太“啊”地一声,匆匆说句“失礼了”,捧着药瓶就往抢救室里跑:“大夫,我们找来了云南白药,快给我先生用上。”
“有云南白药?给我看看!”
春妮轻轻舒了口气,这才发现常文远眉头微皱,脸上渗满了汗珠。
“你也受伤了?”
常文远指指右臂,引她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这里中了一枪,已经包扎好,不碍的。”
“常先生是怎么出的事?刺杀他的人呢?被抓到了吗?”
“他今天到法租界来办事,刚下电车就被人迎面打了几枪。幸好当时文俊也在我们身边,他追上了其中一名歹徒,已经跟着巡捕去做口供去了。”他口中的文俊是常先生的大儿子。
常文远心有余悸:“幸好我当时发现不对,推了伯父一把,不然后果难料。”
“那他身上的伤怎样了?”
“大夫说,他肋下的那处伤被肋骨挡下,看着险,却没怎么失血。反而是他大腿那处,一直没停过流血,恐怕——”
说到这里,常太太走了回来,就要弯腰给春妮行礼。春妮忙拦住她,连说“使不得”。
常太太没有勉强,歉意道:“遇到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慌了神,密斯顾,要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千万别见怪。”
说完,又拉着孩子们跟春妮道谢。
又过了一会儿,抢救室门打开,常家人急忙围上去问:“大夫,我丈夫/爸爸/大伯怎么样了?”
“血止住了,但常先生目前仍然处于昏迷中,”不等常家人高兴出声,他补充道:“如果你们有门路弄到消炎药,最好准备一点。常先生身上都是枪伤,如果有消炎药会更好。”
常家众人都希冀地看向春妮。
春妮将青霉素拿出来:“用这个吧。”
“这是什么?”医
生接过药,对着光看了看。这种药同样用他们医院常用的西林瓶装盛起来,但这瓶子的澄澈度,以及瓶口的金属盖都比他见过的所有抗生素药瓶都好。这是从哪来的进口药?
上次杨大强爷爷住院,春妮已经打听到,这个年代公认最有效的消炎药是液体磺胺,青霉素还在实验室阶段,华国可能连菌种都没有取得。
她只好说:“给我药的人没说名字,我只知道是消炎药。”
“就是说,这种药成分不明,来历也不明了?”
春妮顿时心生不妙,这大夫果然将药递还给她:“抱歉,来历不明的药品,本院不能使用。”
“这,这……”常太太急道:“大夫,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家先生等着救命啊。”
常家的几个孩子也哭起来:“妈妈,我要爸爸。”
医生为难道:“不是我不帮你们,这药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成分,万一出了问题,我们可担待不起。”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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