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顿,看向苏敬仪:“敬仪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江湖经验分析一下。鹤先生是专注学问的好先生,但东华书院近些年忙着追求天下第一,有些过份了。你说苏琮还要继续拜鹤先生为师吗?这嫡传师徒关系就如同父子关系,若是断绝,也会被指责白眼狼,而后恐怕东华书院一系从今后都会视苏琮为敌。”
先帝爷时期,政治晦暗,国子监更沦为争权夺利的工具,乌烟瘴气的。所以私塾崛起。武帝登基十年了,一开始忙着打仗,后来忙着开海赚钱。眼下有军权有钱了,自然要腾出手来彻彻底底收拾文臣。
这些过往,苏从斌想了想,也低声跟苏敬仪分析了。
苏敬仪回想着东华书院在原著中浓墨重彩的描写,毫不犹豫开口:“当然要断绝了!真专注学问,是那一方面的学问?苏琮非但不会种田,连高粱都辨认不出来。所以作为一个百姓,苏琮还年轻,那我肯定觉得是他师父有问题啊。竟然这个都不教导。”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你不懂学问两个字。”苏从斌瞧着言之凿凿的苏敬仪,抬手按了按自己额头,觉得是自己脑袋磕糊涂了,竟然想着听听苏敬仪的意见。
“琮儿,我们走。”
苏琮闻言沉默了一瞬,给苏敬仪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转身打算跟苏从斌一起离开了。毕竟他能听得出父亲言语间的着急,是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这些事情敲定。
换句话说,这一刻他对戴罪一词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戴罪,不仅仅是他要离开家人离开京城,孤独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而是他……是他真的有罪。只是没死而已!
是接下来他要为自己活着而努力。
与此同时,瞧着苏从斌一副对鹤先生推崇备至的模样,瞧着苏琮似乎对鹤先生也挺信服,苏敬仪焦虑无比,直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反手重重关门,而后叉腰看向苏从斌,又扫眼苏琮。他双眸簇着清晰可见的怒火:“我问你们这些官老爷,做学问,是不是要建立在吃饱喝足的基础上?他吃饱喝足的基础哪里来的?他要是带着弟子全都搞学问,那谁带领百姓吃饱喝足?”
猝不及防的质问声一声又一声,跟惊雷一般,响彻书房。苏从斌和苏琮听闻后,齐齐身形一僵,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
这些问题……
说实话,他们都没穷过,所以他们都没去考虑过这些问题。
但父子俩这一刻还是颇为心有灵犀,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曾经半日劳作,挥舞锄头,都超级超级腰酸腿疼,比练武还酸痛!
看着父子俩的手势,像是回想起在石头村一日种田的经历来了,苏敬仪有瞬间遗憾没让两人多种几日。毕竟有些事,跟刀子插在自己身上才疼道理差不多。就连他苏敬仪,受过后世正统九年义务教育的崽,也……也只有自己饿过肚子了,甚至看过……看过把尿节约下来当水喝,才懂农民的不容易。
所以既然遇到这个机会了,那他就必须抓住,必须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对男主叭叭叭的输出:“你们把圣人之言,就孔子还是孟子说的,就那一句仓廪实衣食足好好琢磨好好领悟领悟!”
“你不填饱我们老百姓读书,你做学问给谁看啊?”
“是我们老百姓要交税养着你们啊!养着一群只会叽叽喳喳的废物!”
“是废物就算了,某些废物自以为有学问还指手画脚,乱指点一通,以为农田是棋盘,下不好好可以重来。知不知道一茬种废了,或许一整年,甚至一整块田都废掉,需要重新沤肥重新开荒?从荒田成肥田需要两年甚至三年以上的时间,可老百姓有几块田你们知道吗?”
——小说里,东华书院,尤其是学问派就惹过大麻烦,连累苏琮被贬,去北疆一个小县城。得亏苏琮也算老老实实的,经此打击后能够弯腰种田朝老百姓学习,又算运气好碰到石油,才升回来!
可无数老百姓被学问派害得失去田地沦为佃户,甚至妻离子散,却也是事实!
迎着苏敬仪猩红的,甚至带着阴鸷,看他们都像是看贪官污吏的眼,苏敬仪猝不及防的又又想到了自己饿着肚子在御河里艰难求生的一幕幕,想到了自己只能用舌头粗浅的分辩盐和糖的一幕幕,因此唇畔张张合合好半晌,也找不出一句话来诉说。
苏琮更是浑身颤栗,觉得自己这一刻愧疚的,甚至都无法抬眸去看苏敬仪一眼。
毕竟哪怕……哪怕在云淡风轻诉说不是他们两个襁褓中孩子的错,可他作为一个不愁吃喝的贵公子被养了十年,而苏敬仪却是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要沦为禽兽,跟禽兽抢食,要……要毫无道德律法的去碰瓷,要去干……
苏敬仪曾经干过的事情,或许都是他这个贵公子曾经高高在上,曾经鄙夷曾经厌恶的事情。
可苏敬仪没有因为这些遭遇,对他苏琮有任何的不满。
却作为老百姓,对像他苏琮这样的不事生产,五谷不分的未来官吏,不满。
就好像……就好像先前在石头村,哪怕有《农经》在手,苏琮还是分辨不出高粱来;哪怕有村长的教导,可苏琮还会想当然的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圆坑好完美,一个又一个的坑很标准很圆,且还一排排对齐,颇有士兵列队接受检阅的架势。
然后一场雨,就见他的理所当然想法摧毁的彻彻底底,告诉他什么叫现实,什么叫拖累。
据闻还得石六叔一家事后起早贪黑的,推平圆坑,重新除杂草。
苏琮光想想,就觉得自己脸火辣辣的疼。
随着苏敬仪和苏琮神色变化,苏敬仪瞧着两人似有反省之意,尤其是苏琮小眼神溢满了愧疚,仿若似又又又想到自己的身世。见状,苏敬仪清清嗓子,强调:“咱们一码归一码,我是作为老百姓给你们提意见。作为苏家未来的继承人,我想问这鹤先生很厉害,以后能够给苏琮提供助力吗?比如让他升官发财,还是能给他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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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真少爷竟被假少爷逼着科举》 30-40(第9/42页)
好媳妇?”
“咱们到底还是生意人,从买卖划算与否的角度考虑,也行!”
语气更缓和一些,苏敬仪看向苏琮,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所以问题关键,鹤先生为什么会收苏琮当嫡传弟子?是因为苏琮是天才,表现的像个做学问的人?可但凡是个京城混的人精,都应该想得到苏家到苏琮是第五代,为了家族,苏琮肯定也要进官场奋斗的吧?”
苏从斌闻言,表情愈发有些僵,诉说过往时候言语都有些吞吞吐吐:“为父在东华书院收徒之前,派人散播了些消息,比如苏琮勤勤恳恳在藏书阁看书半年。我是想着让他进书院跟寒门子弟打好关系,但没想到鹤先生愿收他为徒。当时我只顾开心,还真没想过敬仪你……你……你最后一个问题。”
话语到最后,苏从斌克制不住心跳都加快跳动起来,带着自己察觉的后怕。
对啊鹤先生为什么收苏琮为徒?
苏琮就不是个搞学问的啊!
苏琮迎着苏敬仪好奇的眸光,愈发觉得自己连脖颈都有些隐隐作疼了。苏敬仪倒是能把矛盾把握住,完完全全不像苏琮,当时也只顾得开心,没有……没有细细想。
“我……我……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是武勋子弟,又……又祖母出了名的那个刁钻。倘若把我培养成材,很适合当做宣传的典型,让其他人更为信服,信服教育的力量,能把我如此一个刁钻人子孙后代都教导的翩翩君子。”苏琮说着,恨不得都有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自己这个揣测的,可随着身世曝光,随着生恩养恩的辩论,让他就不得不相信了自己暗中观察总结出来的缘由。
“东华书院太……太想当文臣领头羊了,想要让贡生们也来求学。师父可能是按捺不住他的师兄弟们要求,所以才出面收我为徒的。毕竟,他没有从官场,是真的,闲云野鹤,一生醉心学问。”
“原来如此,都是因为人情,确切说有所图啊。”苏敬仪理解的点点头:“那这样不就简单了。就看你们对自己对自己未来能力的评价喽。”
边说,他缓缓让开自己堵着的房门。
可饶是大门能够畅通无阻了,可听得苏敬仪的话,听得苏琮的话,苏从斌却是有些退缩了:“这师徒问题比娃娃亲还让为父头疼!琮儿,这问题你要自己做决断了。从我的角度来说,要是鹤先生还愿意收你做关门弟子,那为父还是……还是有些心动的。毕竟他是大儒啊,嫡传弟子……”
想想嫡传弟子的名单,苏从斌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虽说好像都是各家富贵闲人,但……但一不留神鹤先生收的清流弟子以及王室宗亲子弟,加起来也有六个了。这徒子徒孙加起来,有点……有点多了。”
苏琮听得这声声带着踌躇,带着利益的权衡的话语,缓缓抬眸看向苏敬仪,喑哑着声问:“敬仪,我……我倘若以后升迁很慢,就是不能让你立刻马上跟着沾光,你会……你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哥哥,好义父吗?”
“当然不会了!想着沾光,是沾你美名的光环,让全天下都羡慕我。而不是你为权利利欲熏心,让我享受金银珠宝时却要担心什么时候小命没了。”苏敬仪撞见苏琮眼里的权衡,甚至一丝丝的茫然,赶忙开口诉说:“你想想,我现在成侯门少爷了,我缺金银珠宝吗?你缺金银珠宝吗?”
反问一句后,苏敬仪一个激灵:“苏琮,你给我记住啊。苏从斌这个家主不靠谱才导致我们被抱错了。所以我们两个受害者,花他的钱理所当然的!你以后当官可不能因为钱犯傻啊!”
苏从斌听得这声担忧,也吓得脚步一动,与苏琮面对面,甚至还直勾勾的看着苏琮:“苏敬仪说得对啊。你出门在外,你一定一定不要因为钱学了坏!凌家老三就是因为月钱被扣了,所以才愚蠢的跟苏瑜一起犯傻。苏琮,我教你这么多年,可不是想着要你几两银子的事情。”
“为父有多少家底,你知道的。咱清清白白,轻轻松松的,跟着帝王走,海运就能赚钱呢!”
“把那纸条拿出来,立刻马上给我添上不许乱收任何钱。我钱庄的印记给你,你自己取。”
“不行,他万一不取钱怎么办?爹,不是有锦衣卫跟随吗?你给锦衣卫,让锦衣卫每月给他花钱!免得他扣扣索索的,不舍得。”苏敬仪警惕着,提醒道。
“也对。”
苏琮听得满满都是关心爱护的话语,再一次双膝跪地,朝两人重重嗑头:“你……你们放心,我……我肯定会花钱的。我以后努力做官,努力让百姓丰衣足食,让你们以此为骄傲!”
说罢,又重重一磕头。
听得这一声都快把头磕破了的响声,苏敬仪率先弯腰,抬手搀扶住苏琮:“你傻啊,你脑袋那么聪明,你万一磕坏了脑袋怎么办?赶紧起来,磕坏了天才脑袋,你自己都赔不起的!”
苏从斌倒是没弯腰搀扶,闻言看着眉眼间带着决然的苏琮,缓缓拳头捏紧,逼着自己去想想帝王真情流露的不喜声,逼着自己去想“农家娇儿”四个字,他双眸带着一抹厉色:“那就断掉师徒关系!”
“琮儿,你必须听为父的,我做这个恶人,然后你大不了豁出去今晚在鹤先生门前跪一晚!”
“只要种子的事情搞定。你有百姓的赞誉,你有实绩,就不用在意所谓的文人名声问题!大不了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
“你才十岁,你还是个孩子,眼下就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大不了以后不拜亲传师父,你隔空拜神农为师,要不厚脸皮当天子门生,你拜天子为师!再不行科考过后都要拜礼部尚书,你拜镇国公也行。”
“可……”
“没什么可是的,就按着为父的要求来。咱们接下来时间紧迫,走!”
迎着这一声不容置喙的命令,苏敬仪也颇为积极,拽着苏琮起来,拉着人往外走:“苏琮,未来要紧!咱们没实绩,说什么都是虚的!”
“爹,我跟着你一起去,在车里给苏琮洗洗脑。苏琮要是庄稼的事情搞定了,拜什么师啊,他以后自己开山立派,自己收徒不行吗?”
本还踌躇的苏琮闻言毫不犹豫按着苏敬仪:“敬仪,你不用去!我自己可以的!要信你爹——”
作为爹,要保护好儿子的名声,绝对不能让敬仪卷入“师徒断亲”这件事来!
拉长了音调,苏琮拍拍胸膛,一副信我的模样,而后语重心长叮嘱:“你在家乖乖练字,我回来要检查的!不能偷懒想着要休假,要牢记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苏从斌瞧着瞬间气势大变,神神气气,活像是小公鸡,带着些攻击性的苏琮,沉默一瞬,缓缓扭头看向苏敬仪。
好像白捡一个“大胖孙子”也还行。
苏敬仪:“……”
谢谢,你是苏琮义子,过了明路的,全天下都晓得!
第33章 把医术用自己儿子身上,第一次见面就偷摸诊脉,好吗?
目送两人离开后,苏敬仪倒是老老实实展开宣纸,然后也就没有然后。
肌肉记忆,是一时半会改正不了的。
他一拿笔,就想潇洒的签个名!
要知道,苏敬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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