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的都是留给娃娃上大学的钱,但现在用不上了,她吸了口气,然后颤抖着吐出来:“我能养她这么大,我就能养到我死为止!”
那天,李桂梅正准备推着小摊车出去卖,早上,晚上,在学校门口摆摊是最受欢迎的。
以前,李勤勤在哪儿上学,她就在哪里卖粉条,李勤勤饿了,她可以在学校围栏边递上一碗,李勤勤读书从来不会饿肚子,但是青平二中太远了,她也要老了,这车大概还能推十年,那时候,李勤勤也该毕业成家立业,她也就安心了。
“你是李勤勤的家长么?”
那天不一样,是好几个人,来的人穿得体面,里面还有李勤勤的班主任,她摘掉自己脖子上的汗巾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问,“怎么了?”
不知道好坏,她内心是忐忑的,如果是自己女儿做错了事该怎么办?她赔得起么?解决得了么?李勤勤要是不能读书了该咋办?她没有答案,她只能安静地等待。
可她却不知,对方也是一样不安,那些中山装穿在身,斯文得体的老师吞咽着喉咙。
对方说:“你女儿跳楼了,正在医院抢救。”
李勤勤跳楼了。
李桂梅的天塌了。
李勤勤醒不过来了,医生亲口对她说,李勤勤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植物人。
她的女儿再也不会睁开眼,不会说话,她躺在床上,戴着呼吸罩,薄薄的一层雾,李桂梅甚至不能看清自己女儿完整的模样。
李勤勤是自杀的,她自己跳了楼,这事还上了报纸。
很快,有钱人就找上门来,他们送果盆送花,浩浩荡荡的,说了很多夸赞李勤勤的话,后面还拿了一张协议书,说要给她很多钱,那些钱,是她十年都赚不到的数字。
不过有一个前提,她要承认,自己的女儿是精神病。
“我女儿才不是什么精神病!滚!你们都滚!”
来几个,她就打走了几个!
李桂梅能听见外面护士医生的议论声,她是个蛮横无理的泼妇,没人愿意来查她在的病房。
当妈的看着不正常,她女儿心理自然也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想不开呢?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娇气了,就是欠打!
可他们怎么能这样说呢?李桂梅听了,心都在滴血,她老公病死了,工地不要她,她只能卖粉条,勤勤从小跟着她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能安稳地睡在温暖的大床上,在冬天躺在那又冷又硬的推车里,可她从来都不哭,也不闹,贵的东西就算她想要也会先主动拒绝,勤勤懂事又听话。
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差劲,什么也给不了。
李桂梅没读过书,她根本看不明白那些纸上的字,所以她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勤勤被欺负了,所以她才不高兴。
身为妈妈,她却没有发现。
她不能再伤害勤勤了。
李桂梅每个夜晚都在后悔,当初勤勤想要换班,为什么她那个时候不能跪下来去求那些老师们呢?
老师们要面子,学校要体面,可她就是个卖粉条的大妈,李桂梅想,要是她当时厚脸皮求呢,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说点能证明你在的话。”陈鹤年对李勤勤说。
李勤勤张了张嘴,陈鹤年如实转述,“你女儿说,你在她十二岁生日时候给她买过一根麦芽糖,她很喜欢。”
“你怎么会知道?”李桂梅瞪大了双眼,“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鹤年接着说:“你把钱都装在床底下的罐子里,她有一次发现了,那是你给她存的上学的钱。”
这是只有李桂梅才知道的事,这下她就不知道怎么怀疑了。
“对不起,妈妈,我抛下你了。”
而李勤勤已经走到她面前,用手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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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
“勤勤,勤勤!”李桂梅眼眶掉下热泪,她感受到了,她真的感受到了!
她慌张地朝周围空气诉说:“你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为什么不醒过来看看妈妈?你是不是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错了。”陈鹤年说:“她说,她没有生你的气,她还想要你签字,收下那笔钱。”
李勤勤说:“跳楼是我故意的,我这个人,既不漂亮,也不高尚,我不聪明还不够勤奋,我每天都活得好累,我又胆小,卑劣,只会逃避责任,所以我决定去死。”
“我死了,妈妈就有机会拿到一笔钱。”
李勤勤知道青平二中很重视今年的评优评选,当时又是报刊的敏感时期,她提前一周就计划好了,只要她死得足够响亮,她就会立马登上报纸。
她死了,学校里的人一定会想要拿钱平复这件事,对于有钱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就是最简单的事。
但是钱对她们来说不一样。
李勤勤不在乎那些人会怎么编排自己,她说:“妈妈,我想你能给自己买新衣服,能变得漂亮,去吃我没吃过的东西,见我没见过的地方,课本上说,这世上有很多很美的地方,妈妈,我想你代替我去享受,你再也不用日日为我担心,这就是我想要的。”
陈鹤年将她的话转述。
“我不信!”李桂梅却吼道:“这又是你们想让我签字的把戏!”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愿意相信她是爱你的么?”
“你的执念影响到了她。”陈鹤年说:“让她的鬼魂入不了地府,从此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这你也愿意?”
“阿姐。”姜皖突然说,“帮她一把。”
黑煞顿时现身,朝李勤勤吐了一口阴气。
这阴气让李勤勤魂体更强了,她动了,环顾四周后钻进了床头柜子上的本子里。
那是她生前的日记本。
日记本从柜子上突然落下,砰的一声,它的纸张开始不停翻动,最后停在一页,那上面画着她和妈妈的铅笔画。
李桂梅惊讶地看着那日记本。
纸上诡异地开始出现黑色墨迹。
——妈妈,我爱你。
刹那间,李桂梅几乎崩溃,这是她唯一能看懂的字,李勤勤教她的,她确定这是她女儿写出的字。
李桂梅弯下了背,捂着脸流泪,“勤勤,勤勤……”她呼唤着,唤过很多次,从一岁到十六岁。
“妈妈,我要走了。”李勤勤在妈妈的耳畔说,她又渐渐变成了虚幻的影子。
李桂梅捡起了那个李勤勤曾经最钟爱的日记本,抱在怀里,茫然了好一阵儿。
随后,李桂梅泪眼婆娑着问:“她要走了么?”
“是。”陈鹤年回答。
“可是妈妈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李桂梅喃喃自语,“勤勤可不可以到梦里来见妈妈?妈妈会想你。”
李桂梅的眼泪都湿糊了纸,她的手很丑,手背上有烫伤的疤,麦色的,指纹上还有黑色的泥垢。
她转过身,伸手摘掉了李勤勤的呼吸机,用手轻轻触摸女儿的脸。
李桂梅低下头,在李勤勤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勤勤,你走吧……去找爸爸。”
李桂梅一说完,病床边的心跳检测仪就发出了声响,李勤勤的心率消失了。
李桂梅什么也不想听,不想做,她就紧紧握着李勤勤的手,反复揉捏,舍不得松开,她记得,在她的女儿婴儿时,手掌才那么点大,只会咿呀咿呀,会笑会哭,可她的勤勤还没完全长大,就已经抛下了妈妈。
她眼泪怎么止不住,无声地掉在了李勤勤的脸上,母亲的泪沾湿了女儿的眼睫。
李桂梅轻声哄着沉睡的女儿:“勤勤,妈妈爱你。”
第35章 鬼节那一夜 陈鹤年没有推开它,也没有……
病房里失去了李勤勤鬼魂的气息, 她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李勤勤这个人,让她魂魄解脱的是李桂梅对女儿的执念, 也是李勤勤对母亲的留恋,鬼会滞留人间,是因为它们会跳动的心虽死,可思念的心却从未停止。
医生护士匆匆赶进病房来,他们戴着口罩可见着急的神情,大力拉开抱着尸体哭泣的母亲,对着一具已经死掉的尸体急救,拥堵的人群和绝望的哭声,两道人影悄然离去。
今天恰好是鬼节, 就算站在太阳底下也会觉得寒冷,陈鹤年戴着墨镜,目不视人走出医院大门,他的头发比姜皖还要长,尾端的小卷发翘了起来,他一只手提着箱子,一只手捋着头发,他显出的神态还是一样,嘴唇平平的, 只会叫人揣测,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该是如何冷漠。
离开时只有两个人, 可陈鹤年却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这条街上空无一人,背后,哒哒地响, 至少有五双脚,那是踮着脚走路的声音。
陈鹤年回到自己的店子里,那医院里带出来的鬼,也跟了他一路,他没管,刚死的青面鬼躲在他的影子里,现在冒了出来,看着他打开店门走进去。
“进来记得关门,要干净地进来,别把店里弄脏。”陈鹤年说,说完,他提着东西直接去了二楼。
青面鬼们正要跟上去,一只手差点没捅穿它们的脑袋。
“哎呀——”姜皖两手不巧地张开,站在门口仰起头,她眼睛在店名上打转,夸张地笑了笑 “我觉得这家店名可以改一改。”
“比起死了么,更适合叫——找死么。”
她逐个字慢慢地说,就那个死咬得最重,周围没有人,她在自言自语,可她偏偏是扭过头来朝着它们的方向讲话的。
“你们说是吧?”姜皖接着问道。
青面鬼没反应过来,它们呆在原地,姜皖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这让它们迟疑不定,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要是她能看得见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一路上也不吭声?
“你们要找死么?”姜皖把每一只鬼都扫了一眼。
飒的一下——
那被拦在门外的鬼魂被吓了一跳,脸上惊恐万分,面前突然冒出了一只又黑又凶的鬼,鬼可是能吃鬼的!青面鬼顿时四散而逃,往墙角里的阴影里钻去了。
陈鹤年交代的事解决了,姜皖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嘁了声,抛掉耳屎才慢悠悠走进去。
大白天,关紧大门,这屋子里都有些偏凉。
姜皖翘着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陈鹤年将箱子放回卧室里后就从楼上走下来。
“今晚可不太平——”姜皖说:“那些从鬼门关里出来的鬼,有家人祭祀的可以吃吃香火,吃不上香火就会胡乱缠人,而你呢,体质又招鬼,就会引得无数鬼魂来找你,那些道上的老头子,就正好借这个乱象把你给揪出来。”
陈鹤年说:“解决方法。”
“是有一个方法。”姜皖说:“鬼也会怕更厉害的鬼,只要到晚上让一只鬼出来镇场子,那些小鬼呢,就知道这家店子不能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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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阿姐身为黑煞,出来时间一长,煞气就会引人注意,所以呢……你得叫你的鬼出来镇场子。”
镜中鬼在这时候冒了出来,露出它那张红腮花脸。
姜皖立即说:“不是这只。”
镜中鬼的脸诡异地凝固了。
姜皖说:“是那个更厉害的它的气息才有用,叫它在夜间守在你的床边,距离近一点,就可以了。”
陈鹤年只是点了下头,但镜中鬼很不高兴:“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陈鹤年对它说:“你自己老实点。”
他清楚,镜中鬼是干不过黑煞的,到时候不得躲进镜子里当缩头乌龟,这影响的也是他的面子。
镜中鬼惊讶之余反问:“我还不够老实?”
陈鹤年说:“今晚想要踏进这屋子里的鬼,你都能吃。”
“说一不二!”
“嗯。”
镜中鬼嘻嘻地笑了起来。
这颗甜枣给得很是时候,“那还差不多。”它乐哉乐哉地飘起来,躺在柜子上。
陈鹤年又上了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他的动静,就一只鬼乐悠悠地躺在这,姜皖只能问它,“他在楼上做什么?”
镜中鬼说,“睡觉吧。”
“睡觉?”
“想死就上去吵他。”镜中鬼说,陈鹤年没睡舒服,睁开第一眼见谁就抽谁。
“好吧……”姜皖有些闲不住,继续和这鬼说话,“那你是什么鬼?”她打量着:“说差似乎也不差,有点特别又不多,没见过你这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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