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酒不是这么喝的。你这样会伤身。”
黎筝一开始还等他接着给自己倒酒,等得不耐烦了,索性抱过坛子,自己往杯里倒:“什么伤不伤身的,这里的酒度数都不高,喝再多也不会醉,说起来,121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讲话了,怎么不叫我——”
她突然停顿了,双眼呆滞,视线笔直,神游到了不知何处。
却是把扶苏的好奇心全部挑了起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女孩面前挥了挥,顺着她的话问下去:“121?他都叫你什么?”
他眯着眼,像只给猎人挖了坑的狐狸,狡猾地等待着女孩开口说出答案。
心底的某个角落,却隐约的有些不开心。
121不像是名字,像是编号,要么是个随意买卖的奴隶,要么是个过分亲近的昵称。
身份尊贵的巫女不应该跟奴隶的关系这般要好,反倒是某个人的昵称更为合理。
但一想到昵称,扶苏心中便更为不快。
女孩终于从发呆中抽离。
抬起纤长的睫毛,波澜着潋滟的眸光,闪过一丝疑惑的同时,还嗔了他一眼。
扶苏唇线抿直。
这是还把他当那个未闻其人只见其名的121呢。
黎筝慢吞吞的道:“你叫我,你不是一直叫我——”
宿主大人?
121向来喊她宿主大人,可黎筝听得也有些腻了,最近正巧心情不好,只想听点新鲜的。
恶劣的趣味随着涌上来的酒意一并升到心头,又或许连人品和节操都为之降低。
黎筝一顿,咽下了即将到口头的“宿主大人”,漾起了坏笑:“主人,你不是向来叫我主人,怎么如此大事都能忘了?快叫一声来听听。”
主人。
扶苏一愣,半点没想到这121竟真是个男奴。
垂下眼,敛住那忽上心头的震惊,扶苏再抬眼之际,坐在对面的女孩忽然到了他面前来。
少年瞳孔一缩。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
黎筝跪坐到了他身边,单薄的身体倾斜,一点点的逼近,将扶苏硬生生的压迫到一个狭窄的包围圈里。
“白姑娘,你···”
吞吐的音节暧昧的含进了舌尖,扶苏脑袋纷乱,目光下意识的定在女孩古典美人风情的面具之上。
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女孩温热的气息都喷洒到扶苏的脸上,扶苏长睫微颤,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浮动,心头除了紧张,竟还有着一丝期待。
明知对方喝醉,作为清醒的人,他应该知节守礼的推拒,可——
扶苏抿紧了唇,视线不自觉的勾勒女孩的鬓发与形状可爱的耳垂,心中已然动情,他不管不顾的阖上了眼。
“121,你闭眼干嘛?”
——121?
扶苏猛然睁眼,不敢置信地想起,少女还在酒中,仍然将他当做那个总是挂在嘴边的男奴。
咬了咬牙,他心头升起一丝被玩弄的恼怒,终是推开了先前还不舍得动一根手指的女孩:“白姑娘,你好好看看,在下并非你口中的121。”
“不是121?”
黎筝疑惑地睁大了眼,所见的世界却仍旧东倒西歪,人影憧憧,左右乱晃。
可少年宽阔的肩膀,有力的手臂,还有那三分相似的脸,不论怎么看,就是121没错呀?
黎筝心有不安,还带着几分委屈,她抿着唇垂头:“121,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先前她确实对自己说过“终于找到你了”这种话。
扶苏皱了眉,若有所思,“这是你到处乱跑,想要喝酒的理由?”
“不,我喝酒是因为——”
女孩声音低落,神情却因为带了人、皮面具而被遮得严严实实,叫人忍不住猜测她真正的表情该是如何。
黎筝纤长的睫毛轻颤,终于揭晓谜底:“是因为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扶苏呼吸一滞,心跳都慢了一拍:“嫁给不喜欢的人?”
她身为巫女,将她养大的前任巫女据说也已经过世,照理来讲应当没有什么不可违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对。
难道是有什么人看上她的美貌,想要强取豪夺?
扶苏眉头一松。
若只是如此,倒也十分好解决。
只要寻父王为她赐一门心仪的婚约,便可轻松化解旁人的纠缠了。
毕竟秦王赐的婚,向来是没什么人敢于质酌的。
“这个问题我可以帮白姑娘解决。”
黎筝抬了眼,心底却仍旧不太相信:“解决?何如解决?”
扶苏道:“只要求得父王答应,让父王赐予白姑娘一门心仪的亲事便行了。”
黎筝本来重燃希望的双眼复又黯淡。
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终究目标一旦下发,她和121便只有完成一条路径可走。
121跟她说这种话,是不是在提醒她,不能忘记他们之间的目标。
抿了抿唇,女孩再度抓过那坛酒,直接往嘴里罐去。
浊酒入喉,苦涩像是涨潮的海水在心头蔓延。
“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扶苏眉头紧锁,即是不赞同,又是暗自后悔,或许他不该将人带到酒庄来给了她酗酒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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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黎筝扶苏》 30-40(第9/17页)
他心底的不解也暗自升起,明明都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为何黎筝还是如此闷闷不乐?
用力按住女孩的手,扶苏将那酒水摇晃的罐子隔着她纤弱白皙的手掌按在桌上,却全然顾不上因这短暂的触碰而心神摇曳:“白姑娘,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烦恼?若是有的话——”
黎筝视线垂落,微微阖上眼,认命了一般地道:“没有,你别问了。”
她和121本该齐心协力,这临了头才打退堂鼓的事,又如何说的出口?
任务进展顺利,只要将土豆一事办好,她差不多也该能得到赐婚了。
然而,身周气氛反而显得越发清愁悲伤,连带着扶苏都因此揪起了心。
屋外,阳光普照,不见飘落残叶一抹伤心落红,不见千秋蟾宫一角凄凉残缺,可离人未归,心愿不偿,只教人借酒消愁愁更愁。
第36章
棕黑色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披洒于羸弱的肩膀之上, 古典美人模样的女孩歪着头,乖巧地靠在扶苏的颈窝里,轻微的呼吸打着卷儿吹佛在他的皮肤上。
终于安静下来了。
扶苏单手穿过黎筝的腿弯, 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背脊,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以公主抱的姿态让人坐在他怀里。
醉了酒的女孩难得的安分,让少年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将头抵在了身后的马车背上。
经过多方打听, 他好不容易才知晓了女孩的居所,现在,正要将人送回家。
马车外头的景色在车辆的前进下不断回退, 连带着让扶苏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方才喝酒时的一幕幕景象却闪现眼前。
女孩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里藏着苦闷:“因为要嫁给不喜欢的人。”
扶苏心头落下浅浅印痕,他看着马车外的景物,心道该找个机会跟父王说说她的婚事。
只是, 许配对象是谁又是个问题。
扶苏眸光一闪,不想承认这其中也带着自己的几分私心,迅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关于玉佩····
扶苏缓缓一叹。
他玉白手指懒散的下垂,在少女腰间轻轻一勾,顺着那根挂线便找着了玄黑的玉佩。
女孩对他半点不设防备, 任由扶苏从她鲜艳深红的衣衫里寻出了玉佩,拿在手中把玩。
扶苏漆眸一扫,轻声哂笑。
这玉佩上的玄鸟展翅欲飞,身后拖拽的长长尾翼飘垂下落,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 与他小心收好,放在盒子里的那块儿正是一对。
换言之, 这是齐国公主田筝手上的那块儿玉佩。
探究的目光落到女孩熟睡的脸庞上,扶苏起了心念,却终是舍不得将人叫醒而再度压下。
算了,下次再问吧,反正父王派他们两个一道试种土豆,之后有的是相处的机会。
马车一停,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身边之人前去与门房通报,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府邸内远远传出。
“白巫女,您回来了?”
伺候女孩的侍女快步走出,迎接到马车跟前,待看到上头抱着女孩的少年,神情微有一怔:“您,您是?”
马车下跟着一起来的隐宫解释道:“扶苏公子刚好遇上了在外喝醉的白巫女,担心她一人在外,遇上什么危险,所以亲自将巫女送回。”
扶苏动作轻缓的将人放落到地面上,让出来迎接的两个侍女把她搀扶好。
睨着女孩面无表情的人、皮面具,扶苏摇了摇头:“她今日喝多了酒,若是半夜醒来恐会头疼,还请提前准备好醒酒茶。”
正要转身离去,扶苏突地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若是她问起是谁送她回来的——”
侍女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看,会意地笑得有几分暧昧:“婢子知道,就说是扶苏公子亲自”
“不,”目光于黎筝脸上的面具打了转儿,扶苏道:“就说今天是仆射(官名)子苏送她回来的。”
女孩显于人前之时,总戴着面纱或面具,叫人无法知晓她的面容、神情与想法,这般相处,只有他一人在猜测,总是不够公平。
是以,他也要给自己换个身份,好让这位巫女姑娘头疼上片刻的来猜测自己。
温润如玉的少年笑得有几分腹黑,他与侍女解释道:“在下与白巫女汇面时各有代号,若是不说“子苏”她恐怕还不知晓说的是谁。”
侍女愣了愣,依言称“唯”。
天光大亮,黎筝在只睡过两三天的卧室中醒来,撑着沉重又疼痛的脑袋,她缓缓从床上爬起,摸索着走到了桌前,摸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巫女阁下,您醒了。”
听见屋子里的动静,早就呆在门外等着的侍女敲门进屋,张罗着帮黎筝穿衣、打洗脸水。
甩了甩脑袋,黎筝问起昨日的事情。
她的记忆有过断片,只知道自己喝过酒,而后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最后如何回的居所,一概不知。
“是仆射子苏大人送您回来的。”
黎筝懵愣抬头:“仆射子苏大人?”
侍女递上一小张书写了酒庄地址的纸片:“这是子苏大人留给您的,说您若是还想喝酒的话,可以随时去这儿与他痛饮。”
黎筝扶着脑袋一阵思索,将朝野中的所有大臣、官员来回翻上了几遍,也没能寻到这“仆射子苏大人”有关的讯息。
她低头仔仔细细看了看纸片上的地址,终是凝眉将纸片握进了手心。
虽说想不起秦国官员之中还有这么一号人,但既然承了对方的恩情,被对方送回了家,那么还是得找个机会,登门拜访,随礼道谢。
心不在焉地穿上她那巫女白专用的白衣飘飘的招牌套装,黎筝忽然想起,今天不是答应嬴政与隗林和扶苏两人,一道主持土豆下种之事的那天吗?
一改慢吞吞的树獭模样,黎筝一扯袖子,三两下的将衣服穿好,随手抓上桌上摆放的几块糕点,着急忙慌地丢进嘴里,挥手朝着两位侍女告别:“走了走了,来不及了,朝食和哺食都不用给我准备了,你们自己吃吧!”
骑马来到了提前约定好的试点田地,三位主事人当中唯缺黎筝一人。
黎筝被所有人盯着,格外不好意思地翻身下马,行礼道歉:“白来晚了,耽误了今日的播种,属实是白的过失,等会儿与百姓们解说这土豆如何下种便都由白来吧,劳烦二位久等了。”
丞相隗林眉头皱得死紧,闻言连目光都不往黎筝身上瞟个一眼,面目严肃,隐隐有着股不喜的意味在里头,他挥了挥手:“赶紧的吧,越快开始越快结束,反正横竖都是成不了事的。”
成不了事?
黎筝没想到丞相会在开始之前就泼冷水。
就连扶苏听了,都感到颇为不适。
温润如玉的少年上前一步,不解地道:“丞相何出此言?为何说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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