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2号管事还没有沦落到那个丧失道德与良心的地步,可面对亏损,她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黎筝一翻账簿,里头记载的都是这种卖不出去,很快就要砸在手里的商品。
2号掌柜面有急色:“本来这两样东西的销售量就一直上不去,现在店铺一关,更是没了往外卖的希望。”
她试探地道:“这些也都一起运送到别的地方去吗?”
运送还要考虑人力成本,在本就亏损的局面下,一来一回只会让亏损变得更大。
黎筝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她摸了摸下巴道:“我们在人力方面稍有不足,就算运送也是将运力资源紧着好卖的东西,至于这些——”
本身就不好卖的东西,运走了也不会发生奇迹。
可不运走,又无法售卖,难道真的要烂在手里?
没有被这种问题给难住,黎筝轻轻弹了两下账本的纸页,从容地道:“我记得咸阳最近有个庆典要举办。”
庆典是卖东西的好时候,到时再找几个名人来宣传一波,编几个跟庆典有关的故事往民间一放,不愁东西砸在手里占仓库。
女掌柜“咳”了一声,为难地提醒:“但是我们被停业了,无法将货物售卖给百姓。”
邹氏商铺的生意被停,不单单只是在店铺里贩卖遭到停止,就连改头换姓,装作小贩出去售卖也会被人拦截。
情况是十足的糟糕。
黎筝掀了掀眼皮,仍旧是那副坐得住的模样:“我知道,所以这一回我们不卖。”
少年精致的脸蛋上出现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送!”
“把这些东西分作三个批次,分门别类送到需要它们的人手里。”
女掌柜一愣:“需要它们的人?”
销售产品时,要提前明确自己的目标群体的事她听少东家说过。
胭脂水粉卖给夫人小姐,包装上要精致漂亮,对得起人家掏的价钱;玩具零食要卖给智龄孩童,必须格外注意使用方面的安全问题;武器水酒卖给游侠走夫,售卖的时候得小心赊账和闹事的可能性,最好在周边做好守备工作。
从黎筝这儿学了满肚子生意经的女子双眼亮了亮,以为这回也跟过去一样,可以将“目标群体”的知识运用起来。
但黎筝这回说的又是另外一件事。
女扮男装的红衣少女满身将男儿比下去的气派,勾着唇边清淡的笑意扬了扬,星眸亮得让人心里发烫,她举重若轻地拿起这个无论丢给谁,都能使其头疼不已的问题,谈笑自如地说了起来:“所谓需要它们的人,便是收养孤儿的慈幼局和收留孤寡老人的安老坊。”
黎筝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来:“现在是战争时期,失去父母的孤儿和没有了子女的老人必然有很多,即便朝廷对这部分人群有所补助,建立了慈幼局和安老坊来收留照顾大家,里头的生活条件估计也很简陋,我们的物资送过去,一定能稍稍缓解孤儿和老人们的需求。”
这是来到军营,看到韩国孤儿小韩之后生出的想法。
一场战争,会让多少人失去自己的家庭,失去所有与他有关的社会联系?
而在这些孤单一个被留下来的人里,青壮年会被国家各方所需要的,可年幼孩童跟年事已高的老人又该何去何从?
像小韩这样流落到军营中的,尚且还能有个从军的未来,可其他孩童,就不知去往何方,命运如何了。
如果能够成立稳定的机构,将所有遭遇不幸的人归总到一起,统一照顾才是最好的。
黎筝尚还不清楚秦国这样的机构能为人做到什么程度,刚好能借着这次机会摸一摸他们的底。
女掌柜微微有些错愕地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东西送出去,别人得到了救赎,可她们手里的亏损又该怎么办?
如果有过到现代生活的经历,她说不定能拍桌而起,跟黎筝吼“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头上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的女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可、可是我们需要弥补损失,如果真的将东西送给孤儿和老人的话,这些亏损···”
又要如何补足呢?
2号管事没想到黎筝口中的“送”真的就是“送”。
不是她不肯为别人做点好事,只是做生意得讲究个持久发展,如果今天做了赔本买卖,赚不回本钱,下一次投入的成本就会缩水,产品规模就会减小,时间一长,还会进入恶性循环,最后很有可能导致关店。
每一次的亏损都需要经营者格外注意,然而少年人却随意开口就是“送”。
女子绞着手帕,满脸的纠结。
她虽心有异议,家里做主的人却还是少东家,所有的铺子、铺子里的货物,乃至她们这些帮忙的伙计,也都是属于少东家的,少东家说要白白送出去的东西,她们怎么敢捏着不给?
古代一言堂的局限性,让许多身处下层的人难以改变上位者的决定。
好在黎筝是极为开明的人,从不干独断专行的事,听到2号掌事的话,立时想起了过去在某个现代任务世界开过的董事会。
在董事会上,一个集团的各项关系到利益的动作都要被摆到桌面上一一,跟大大小小的股东说清楚。
执掌公司的CEO的每个决定是亏损还是盈利,一切的行为都要被股东们所注视,如果能力不行,让公司出现过多的赤子,CEO甚至有可能被当场裁决辞退。
想起那个情景,黎筝一下子端正了表情,将过去跟别人画大饼的架势拿了出来,认认真真地说明道:“并不是做好事,就无法收益的。”
搬出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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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一套经营体系,黎筝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学霸的反光在空中消失于无形:“事关捐赠,那就涉及到一个专业词汇——“慈善”。对于我们邹氏商业集团来说,做慈善绝对是有很大好处的。你可以设想一下,老百姓听到我们将物资,无偿捐赠给生活困难的孤儿和老人,在他们心目中,我们邹氏集团的形象和地位,是不是瞬间就能得到提升?”
“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跟其他品牌,啊不是,跟其他店家拉开了距离?以后客人们抱着同样的需求,跑到商店里看到同样的商品,面对同样的价格,他们是会选择我们邹氏商铺的东西,还是选择别的店铺的东西?”
“慈善,往往并不代表着亏损,而是快速的资本回笼,放心吧,只要按照这个方式去做,我们在停业期间的损失,将以成倍的速度反扑回来!”
第147章
青色石瓦, 镂空花窗,漂亮精致的透光石窗漏格前,一串制式美丽的骨瓷风铃挂于其上, 骨瓷风铃朱红色泽,文鸟花纹,一有风经过,就左右摇晃, 坠链互相碰撞, 发出“叮当叮当”清脆悦耳的响声。
不论是驻足于旁侧耳倾听,还是由远及近将整副画面都尽揽眼底,这清雅茶室中, 镂花石窗伴着骨瓷风铃的优美景致都能称得上一番雅趣。
可并非所有人都懂得欣赏这份雅兴。
一只大手拽下摇曳不止的风铃,狠狠摔在地上。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而至的变故,唯有风铃的主人在一眼瞄见时就紧张地伸出了手,却还是慢了半步, 没能拦下对方暴烈的动作。
“嘭”得一声,赤红色的骨瓷在众人脚下砸开,瞬息间摔得支离破碎。
盯着地上的那四分五裂的风铃,赵佗的面色有剧烈的变动。
这是他特意到赵黎大人家的店铺里买下的风铃。
骨瓷风铃张扬如火的红,就像是那鲜衣怒马少年郎被风吹起的衣摆一样惹眼。
他对这用来睹物思人的铃铛向来宝贝的很, 每日都要好生保养,可现在——
“都这种时候了,还买什么邹氏商铺的风铃?”倨傲的中年人转了头,尖细的下巴高高扬着,两个黑洞洞的鼻孔清晰的暴露在少年人的视线里, 模样格外的招人讨厌。“这钱你拿去,够买四五个新风铃。不过, 记得别再买邹氏商铺的东西了。”
他说到一半,忽而嘲讽地笑了笑:“瞧我这记性,邹氏商铺都已经被封停开业了,想卖东西都卖不了,估计咸阳城里那些开店的掌柜和伙计们,都着急的团团转了吧?”
话音一落,茶室内的人们哄然大笑了起来。
少年眸光一暗。
这是赵国旧臣的聚会,不少从赵国来到秦国的名门望族都参加了这次聚会,连带着同为赵国出身的赵佗也受到了邀请。
不过,若非扶苏公子命他来调查污蔑赵黎大人的罪魁祸首,赵佗是决计不愿跟这些人同流合污的。
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少年牙关渐紧。
扶苏太子猜得不错,这些人对赵黎大人和邹氏商铺的敌意强烈,毫不遮掩,偷偷将纸张塞进奏折堆的人很可能就藏在他们之中。
想起那个只见过几面,就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的少年,赵佗的手缓缓收拢。
如今朝堂上关于赵黎大人的风言风语多得叫人不胜其烦,再放任这些造谣者逍遥法外,那位光风霁月的人物还不知要被抹黑成什么样子。
他必须尽快将犯人从聚会里揪出来!
“赵佗小友,那边风铃碎屑多,容易弄伤手脚,不然到老夫这边来坐吧?”
朽朽老矣,身材枯瘦的男子隔着一张矮桌,对赵佗露出善意的笑容,但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里,却满是阴谋算计。
他轻轻瞥过砸坏风铃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愚昧的蠢货!今天他们为了请这少年参加聚会,不知花了多少气力,可这蠢货居然一上来就开罪于他,先是砸坏东西,再是打发乞丐似的搪塞银两!
将看不起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是!这少年的确出生卑微,职位也尚且低贱,但他可是太子身边的伴读!未来天子的近臣!
如何就能目光短浅,行为粗暴的将人得罪了?
心中满是鄙夷与市侩的男子讨好的将赵佗拉到了身边,伸手轻轻拍抚着少年的背脊,连声道:“别生气别生气,他来的路上喝了点酒,这才大手大脚的砸了小友的东西,对了,说起来在下家里有块上好的玉砚,小友正是得用的年纪,改天就拿来送给小友 ,就当是替这位兄台给小友赔个不是了。”
男子说话带着几分赵国的口音,将他的来处展露的一览无遗。
赵佗被他拍着背,心中还是万般不快。
再好的玉砚也比不上那跟赵黎大人有几分相似的风铃!
可为了完成扶苏太子的命令,也为了还赵黎大人一个清白,他今天必须在这里卧底,跟这些成分不明的家伙们同流合污。
赵佗眉头轻皱,终是在男人的劝说下,喝下了一杯“谅解酒”。
“咕嘟”两声,随着少年人喉结的吞咽,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那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小友之后,万万不可再放在心上。”
单薄的唇瓣被抿成一条直线,眉目俊朗的少年垂下了视线,看着被仆从一扫帚扫走的风铃,心像是抽了一下,他淡淡点头,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自然是这样。”
男人笑嘻嘻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书信来:“那还要麻烦小友你,帮忙将这个放进秦王的奏折堆里。”
这是张被折叠起来的白纸,微微翕开的纸张中写着好些小篆,赵佗刚想将其打开看看里头都写了什么,被对方立马按住了。
“欸,小友只要将其塞进奏折堆就好,用不着看这信里都写了什么。”
说着,他招了招手,从身后喊来一个随从。
随从步伐缓慢,好半天才踱步到赵佗身边,赵佗防备地抬头,发现随从手中拿着一个鼓鼓胀胀的布袋子,走动间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咚”,沉甸甸的袋子被随从放落在地上,口袋一解,露出里头金灿灿的黄金来。
金黄色的光反在少年脸上,晃得他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
“怎么样?”老人家笑得满脸褶皱:“这是老夫给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另外的犒劳。”
赵佗听得忍不住手指抽动了两下。
原来如此,他们就是靠着黄金,高价收买人心,使得陛下身边的侍从也为银钱所驱使,从贪欲中生出了胆子,要做这掉脑袋的事。
“小友,小友?”老人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他唤回了赵佗的心神,不住地催促道:“怎么样小友,这纸张?”
赵佗克制着自己想要直接从老人手里接过重要证据的欲望,控制着自己先往地上的袋子里看了一眼,又响亮地发出一声“咕咚”,而后才咧开嘴,满脸高兴的洋溢出喜悦之情:“好!”
他指尖触上微凉纸张,刚要用力从对方手里抽过来,一个清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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