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栖并不急着进前,而是故意说:“咦,太子说的花样子在哪里?赶紧挑完我得赶紧回去了。”
凤杭踱过来,低声笑道:“哪来什么花样子!不过是思念娘子,想请你过府一叙罢了!”
凤栖眉一横,好像有些生气,转身似乎要走。但她的衣袖立刻给拉住了,一只热乎乎的手紧跟着攥住了她的手腕。
凤杭低声道:“难道你竟然不懂我‘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的意思?”
凤栖垂头,半日才说:“我只知道你肯定是耍我的呢……”
凤杭笑着叹气:“真是,我耍你做什么?”
他的手继续向下,终于握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手背光滑,手心温软,让他顿时产生了无限的绮思。
凤栖挣扎开,低声说:“不要这样子。”
欲拒还迎的样子让凤杭有些上头,一时忘形,捉不住她背到身后的手,便挑起她的下巴捏牢,带着三分恼怒地说:“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付之沟渠啊!”
但是垂眸便看见她脖子上一片红紫的印痕,灯光下隐隐觉得是手指掐过的痕迹。
凤栖下颌不能动弹,握住他的手,又似哀求又似挑逗:“你不要这样,我今日来已经冒了很大风险,邻里恐怕也晓得,若是再有什么,回去会被打死的。”
凤杭满心怜香惜玉,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瘀块,义愤填膺起来:“你不要怕他!他明日就要出发了!在外头没本事,却只会在家里打老婆,算什么男人?我都后悔把朝廷的军队交给他!”
凤栖已经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这时啜泣起来:“他仰仗曹将军的扶持,哪里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他微贱时娶的,如今听说他在求曹将军家的小女儿为妻,等到恩公做了他泰山,只能是为他如虎添翼,我又算是什么?”
“他如此厚颜无耻的吗?‘糟糠之妻不下堂’都不知道?”凤杭一叠连声地发问,看凤栖梨花带雨的模样,正是自己拿出正气男儿模样的时候,于是又劝她,“不过你也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高云桐负心男儿,曹铮更是结党营私,其心可诛!”
凤栖欲言又止地抬头几次,但说了几个“我……”,又始终说不出。
凤杭知道他已经哄得这傻姑娘相信了自己,只是她仍有顾忌。
那就不用忙,再加一把柴火,火候自然就到了。
他再一次去拉她的衣袖,把她引到自己座椅边按着坐下,大方慷慨地说:“上最好的小团龙茶!最好的干湿果子!”
“音乐使人清心,”他说,“奏乐。”
家伎们徐徐弹奏起《绿腰》曲。
凤栖先是垂头欲听不听,但稍倾就侧耳,再接着抬头凝望着弹琵琶的那位。
凤杭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只见她睫毛湿湿,在眼帘上投下好大一片阴影,此刻阴影却忽扇忽扇的,俄而眉宇微蹙,好像是不满意。
他趁她入神时,低声问:“怎么,弹奏得不好么?”
凤栖道:“挺好的。”
但随即一皱眉那恰好是个错音。
凤杭说:“我看娘子倒是个通音律的。”
凤栖终于道:“刚刚轮指部分,按弦却偏差了一个调,混杂在一起听不太出来。殿下家中小姐们,已经弹得不错了。”
“我觉得《绿腰》的花音还是不够。”
“花音本来就难。”凤栖本来就精通琵琶,此刻更是技痒一般,“要练到在慢曲里娴熟挑弦,还不影响整个曲子的调性,手指需非常灵活,而节奏又不能跟着跑偏。”
凤杭突然打算再试探她一试,对弹琵琶的乐伎说:“琵琶拿给冯娘子给你们示范一下。”
凤栖略踌躇片刻,就接过了琵琶,侧耳听了听弦音,调了调轸子,然后开始演奏《绿腰》。
一曲罢,谦虚地说:“好久不练了,手生。太子海涵!”
凤杭已经听得陶醉不已,半晌才说:“老天!今天能听见这样的妙音,死亦无憾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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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技艺超凡绝俗,绝不是富贵人家闺中女儿闲来玩玩能练出来的水准。
他不由就呵斥自家家伎:“真是!天上地下!凤凰乌鸦!我堂堂的太子,居然都蓄不到这样才华的姬妾。”
凤栖放下琵琶,好像是对他轻薄言语的无声抗议。
过了一会儿说:“太子殿下,妾该离开了。”
“不急不急。”凤杭道,“并不是把你看作她们一流,只是阿栖技艺高妙,实在衬得她们和泥尘似的。”
凤栖带着冷冷的笑意说:“太子殿下,凤飞于天,亦可落尘。但落于尘埃后,真的就不如山鸡了么?”
凤杭没有听懂她的讽刺,兼已智昏,只当她耍小脾性,急急解释道:“不错呢!我就是说娘子的技艺和她们相比,她们就是泥尘里的山鸡,而娘子则是天上之凤!”
扭头道:“赏!重赏!”
他的亲随赶紧捧出来一匣珠玉,打开盖子向凤栖炫耀道:“冯娘子请看:这是东海的大珠,颗颗光圆,价值百缗;这是和田的碧玉,润泽如水,亦值三五十缗;这是……”
凤栖看了一眼,淡然笑道:“妾何德何能,以区区薄技得这般厚赏?”
但她又再次端起琵琶,沉吟片刻道:“无功不受禄,那么,再为殿下献上一曲《将军令》吧。”
这首曲子铿锵,指法花色不多,但极其有力,凤杭不想她这娇弱的手指竟能奏出这样穿云裂帛的声音,一时也听得怔怔然。
一曲毕,凤栖收了琵琶放在身旁的椅子上,起身对凤杭微微屈膝。
凤杭长叹一声:“我这前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妾的技艺,还不止于此。”凤栖眸光闪闪,但不是羞涩,而是和那首《将军令》一样,是劲力夺人的锐光。
凤杭只觉得勾魂摄魄,全心全意只在想她是不是有意于自己,现在是不是该把她征服于榻上。
他绷着颌角,笑容没了,目光如狼似虎,好像要把对面这美人生吞活剥似的。
然后挥了挥手,道声:“窗户闭上。”
他身边的人当然了解他的意思,家伎们不言声抱着乐器匆匆退下,几个亲随不言声,进来把窗户一一关好,灯烛被关窗时的风吹动,一闪一闪的。
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面上的阴影也一闪一闪的,眸子俱是深潭般漆黑,反射着跳跃的火光,犹如拉满弓弦的火箭,就差离弦一射了。
等花厅的门也关上,四面通透的花厅顿时成了密闭的一间。
凤杭有些热似的脱掉了外袍,露出一身月白色长衫,然后缓缓进了两步。
凤栖好像也不害怕,只问:“殿下这是何意啊?”
凤杭挑起一边唇角笑道:“冯娘子不要装相了,你还不明白么?不明白你还这么挑衅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试试娘子的‘技艺’了!”
凤栖在他胸口用力一推,把他推了个趔趄,而后冷笑道:“殿下的血气,就是在这些上面么?”
凤杭不免有些恼火,愈发逼近一步,把她逼仄在案桌前:“不然呢?像高云桐一样用在打老婆上?”
凤栖的腰已经弯到不得不靠两手支撑,呵呵冷笑道:“其实他不敢打老婆的,毕竟他高娶了我,总得珍惜些。”
“什么?高娶?”
凤栖笑道:“太子殿下大概在吴地待久了,官话说得不好,也听得不好。每每都叫人家‘冯娘子’,妾寻思着这阳平和去声差异还是挺大的呀?”
凤杭已经从她放肆的笑容里感觉到了一丝上当受骗的意思,刚刚那股子色心突然间消失殆尽了。
凤栖把外头褙子脱开一抛,扔得老远,笑融融道:“太子听见外头的脚步聚集了么?”
他并没有凤栖那样好的耳力,但板着脸说:“什么阳平去声的?你什么意思?”
凤栖解开小衫的第一根系带,盯着他说:“妾是太子叔伯堂妹,姓凤,晋王家四女,得封燕国公主、靖安帝姬。太子三番两次相挑,是意欲乱了伦常不成?这要让宋相公及天下读书人知道了,岂不觉得太子禽兽不如?”
凤杭震惊,而后慌乱间一把掐住了凤栖的脖子死无对证,或许能逃过这伦常大罪。
然而,他的亲信“啪啪”在拍门,着急地喊:“殿下!殿下!高云桐带着太行军围住了里坊,正和东宫亲卫对峙。他说他有要事亲自与太子汇报,不能不立刻面见太子!请太子赐见。”
带着军队请“赐见”,无异于兵变。
凤杭头脑一片冰凉,东宫亲卫人数不及高、曹两人手中的兵力,今日自己泼天的把柄在人家手中,也无法扣“叛乱”的帽子调动天武军勤王。
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凤栖抚了抚雪上加霜的脖颈,依然气定神闲,伸手拨弄着横放椅上的琵琶,“玎玲”之声,仍然是《将军令》。
这时候,外头火光闪闪,嘈杂之声和刀兵碰击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辨了。
第 215 章
凤栖泠然道:“殿下, 你不敢见我夫君么?”
凤杭好容易才冷静下来,问道:“晋王好像有个女儿,被七叔封作公主, 嫁到靺鞨和亲。难道是你?”
凤栖带着冷冷的笑意, 好半日点点头:“是我。”
凤杭很懊恼。
他与父亲听到的关于和亲公主的版本都来自于温凌和亲公主逃亡中被温凌逼自尽。
因而也没有昭告过天下,毕竟对晋王凤霈落井下石,还需要构陷他与冀王为翁婿, 所以才可能相勾结, 若与冀王有杀女之仇,说晋王背国求荣就说不通了。
没想到这条消息竟然是错的, 和亲温凌的公主就在面前, 不知是温凌骗人,还是她在骗人。
他犹自嘴硬,冷笑道:“那又如何?高云桐敢兵变逼宫,一样是死罪!”
凤栖笑得妩媚:“是。不过呢,他现在逼宫的时候你肯定赢不过他,你或求死,或听命, 两条路择一条;而他日后受审,可以大呼一声‘冤枉’,纵使不论夺妻之恨,仅谈伦常之耻, 就可以叫人同情他就不知太子殿下以后如何面对世人,面对史官,面对民间稗官津津乐道的野史?可有脸面登基当皇帝?”
不错, 当皇帝的好色,虽被诟病, 犹自可以把罪过推卸到“红颜祸水”的头上;但历代有那么几个有“乱.伦.常”之嫌的皇帝,几乎都没有好下场,便是死了都是千古万古的笑柄,女人也替不了这个责任。
他还在想能不能杀人灭口,突然又听凤栖掩口笑道:“哦,对了,妾的大名就叫凤栖,冀王温凌对我那是恨到骨子里也算是因爱生恨罢?若是堂哥你杀我,可得仔细将来两军交战时我夫君对冀王说漏了嘴,说我竟死在你的房内!”
凤杭顿时色变。
神色自然亦被凤栖看在眼中。
凤杭咬着牙,咬得“吱嘎”响。想掐死面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堂妹,但她有后手在,外头太行军已经快打进来了,他毁尸都来不及;天武军的将官虽肯听他指挥,但名义上高云桐是领军将军,他一时也来不及布阵,那几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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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服从谁才是;何况还有他的湖绉、名帖和印信在她家中当证据这是早就做好的套儿,步步骗得他来钻,清醒下来想也不是什么妙计,但对付他的贪色和自负刚刚好。
凤杭第一次怨恨自己的爹娘把自己生得这样蠢。
外头他的亲随再一次慌张焦急地禀报说高云桐披甲带兵求见,大有不让觐见就带兵打进来的意思。
“你们到底想怎样?”他终于问道。
凤栖冷冽道:“太子想掩盖这件丑闻,就与我们一起做抗敌的英雄,一举两得,无损于您的英名,还捧您做个护卫国家的太子。”
这话当然不可全信,但权衡利弊,此刻乖乖服从确实可以不用出丑,若高云桐替他打上两场胜仗,也确实能提升自己的名望;至于之前与温凌私下媾.和卖国的种种,现在自己背誓了,和温凌解释起来当然会很困难,但是事缓则圆,还是有机会弥补的。
凤杭只能用力叹口气,拂袖道:“传他进来!只许他一个人!”
他的亲随小心翼翼提醒道:“不过……太子殿下……你的外袍……”
凤杭气哼哼把袍子穿上。
凤栖笑了笑,也系好衣带,把褙子拾起披上。然后远远地坐在太子对面,拨弄着琵琶弦,直直地盯着他。
凤杭不仅寸步难行,而且心慌意乱,焦灼不安。
高云桐胆气惊人,果然不带随从,一个人进到太子行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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