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像李秋屿的亲弟弟。
但他明白,李秋屿却不喜欢跟人亲近,他秉性温和,能力之余愿意伸出援手, 十分好相处,同时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感。除却工作,李秋屿私下几乎无话,季彦平是很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的,李秋屿没有心扉可敞,他喜欢独处,谁也不知道他的什么事,比如家在哪儿,家里有什么人,他社会关系成谜,好像一下子就是个法学生,又成了律师。
季彦平觉得师哥挺神秘的,他觉得两人最终会是亦师亦友,却只做到了“师”,没“友”。李秋屿不冷漠,他知人情,懂世故,不媚上,也不欺下,像高山,也像大树,正正好好的一个人,可他不热情,似乎不需要朋友,你跟他说了许多话,心想,这算是可以交心的朋友了,他不交心,他只听你说,不评判。他的事情,谁也别想打探一点。季彦平意识到这点后,苦闷了一些时候,他需要好朋友,他本身就是肝胆似冰雪的年轻人。
意识到李秋屿的性格,季彦平没法强求,他记得一些细枝末节,李秋屿压根没注意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等他觉得能喘口气,日子稍微正常了些的时候,李秋屿要离开了。
说放弃就放弃,非常平和淡然,季彦平完全不能理解,李秋屿在律所也是一点点打拼上来,吃过苦的人。他要回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市里去,也不说干什么,人家挽留他,他微笑着拒绝了,好像没什么不能舍弃,舍弃的态度非常轻,几乎没有痕迹。
季彦平请他吃了顿饭,吃着吃着,两杯酒下肚,想起这些年的求学路,工作上的艰辛,季彦平呜呜哭了,他以为考到北京就好了,其实路还很长,刚算上道,李秋屿要走,他心里有些忧愁,还有些害怕,他对李秋屿有类似对父兄那样的依赖,留恋,尽管他知道李秋屿对他可能什么也没有,李秋屿是矛盾的,包容万物,又空无一物。
他只知道李秋屿走了,不再做律师,他也没问过成家了吗一类的私人问题,真正成了君子之交。几年过去,季彦平成长了,他变得稳重、干练,有一个马上要结婚的对象,生活顺遂,当初梦想的基本要全部实现了。
只在偶尔一个瞬间,季彦平会想起李秋屿来,不知道他到底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李秋屿今晚的电话一打来,他心里没法平静了,他想起老师的话,说学这个的,别最后自己进了监狱,发现法官还是老同学。
有时世情就是这么荒谬的,季彦平见怪不怪了。
他不知道李秋屿那边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师哥,不为别的,那是师哥,不是旁人。
在电话里是没说什么我相信你这类话,两个大男人之间,太肉麻了,他只要李秋屿等一下,把工作交接安排下,他马上就会赶到他身边。
季彦平坐后半夜的飞机来的,五点多钟,天光大亮了,李秋屿在机场等他。季彦平好几年没见过他,一眼瞅着了,李秋屿个子高,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英俊挺拔,眉头稍稍一压,会有一瞬间的冷峻感,是师哥没错了。
季彦平很激动,跟李秋屿拥抱了一下,他觉得这几年自己不光模样沧桑了些,心也变老了,老得比脸还快,一见着李秋屿,他又成了人家的师弟,仿佛跟着年轻了。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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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屿笑着:“彦平,很累吧?能吃得下早点吗?”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打李秋屿嘴里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好像昨天两个还见着面呢,一点都不生分。
两人找了家早点铺,一块儿吃饭,边吃边交谈,吃完饭又回到车上说话。
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每个环节,每个节点,应该尽快做什么,两人都再清楚不过,李秋屿把自己的事情简明扼要说完,告诉季彦平收集证据的几个方向。
“你意思不止酒店的事?还会有其他人跳出来报案?”
“没有最好,大概率有,而且可能就是这两天,赵斯同要层层给我加码,让我一点点崩溃,他什么心理我很了解,我没时间了,他要的是打我措手不及,你按我说的去做。”
他把手机里导出的一段录音,交给季彦平,如果用不上最好。李秋屿的直觉还没错过,这是天赋异禀,却不怎么想要。
李秋屿说:“万一事情不好,你要去找李明月,叫她别害怕,跟她谈谈,我真怕吓到她,她才十七岁,奶奶刚去世没多久,我现在出事,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念头一动,心里的痛苦起来,缠绞着胸口难受极了,李秋屿面上是很平淡的,“没有她的话,发生这种事,我也许就懒得动了,什么结局都无所谓,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季彦平心里一跳,他明白,李秋屿是随时能离去的人,哪儿都能去,他这话里,好像生命也不值得一提。他现在最信任的人,是自己,季彦平心潮翻涌。
“师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秋屿笑道:“彦平,你成熟很多,生活还舒心吗?”
季彦平道:“都这个时候了,师哥,你还有心情问我这些,说实话,你了解我,我这个人简单,容易满足,我却不怎么了解你。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也觉得不好理解,比方说赵斯同,我刚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他那样一个呼风唤雨的人,为什么揪着你不放,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得罪他什么了?他原来不是很崇拜你的吗?”
李秋屿道:“我没达到他的期望,恼羞成怒了,他没真正崇拜过我,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只是需要个工具,但他自认为对我热枕忠诚,你不理解他正常,他本来就是非常态的一个人。他做这些,是发自内心觉得为我好,是不是觉得很荒唐?”
季彦平也接手过很多案子了,人间百态,什么离奇的人、事,他都能见过,赵斯同这样的心理,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你恨他吗?”
李秋屿道:“恨也没用,我要是对他破口大骂,或者打他一顿,他会又得意又失望的,得意于我失控,他能刺激到我,失望同样是这个原因。他会觉得李秋屿也不过如此,是个凡人,会暴跳如雷,无能狂怒。我预感过他会弄出些事针对我,我躲不开的,不在此时,也在彼时,发生就发生了,迟早的问题。”
“他就是想把你弄到坐牢?”
李秋屿默然了,没法回答,他对赵斯同是有直觉上的一个判断的,但不能赌,赵斯同不甘心,不死心,他那么自负一个人,怎么能拱手把他李秋屿让渡给旁人?他在争夺一个他心里的李秋屿,这些年来孜孜不倦给他塑金身,李秋屿什么也不做,这金片也得加上去,必须是他想的那样。
一塑功成万骨枯。
他要的是个傀儡,金光闪闪的傀儡,万骨算什么,万骨都是他李秋屿身边的平庸之辈们。
李秋屿要做的是让他明白,自己不愿意,他宁肯吃牢饭也不愿意。让他做傀儡,简直是笑话,哪怕没有明月,他也不会做任何人任何规则的一种傀儡,他情感脆弱,但一直有着最坚不可摧的自由意志。
刚到午饭的点,派出所打来电话,两人一块儿过去的,他把车钥匙给了他:“要是二十四小时不见我出来,按我们商量好的做。”
“师哥……”季彦平站在台阶下又喊他一声。
李秋屿回头,季彦平正用一种殷切的,充满鼓励的眼神望向他,他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走了进去。
事情发展非常紧凑,派出所接到一个叫李昌盛的报案,说他非法侵占农村宅基地,同时长期霸占奸污他的女儿李明月。农村宅基地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市里的派出所管,报案得到乡镇去,但**那就是刑事案件了,照理说,也得去当地,但现在李秋屿人在这儿,身上本来就有事,一下就有了几样罪名嫌疑。
立案很快,几件事一块儿调查。李秋屿坐在审讯室里,两名民警在,他看看四周,要求所有问话同步录音、录像,两个民警简单交流了两句,李秋屿的身份他们已经知晓,他在北京干过律师,律师什么流程不了解?上头很重视这个案子,办事民警也有压力。
这就有的问了。
民警觉得这是碰上了老油子,看着斯斯文文一人,不过人不可貌相,一脸老实巴交的还可能是杀人犯呢。
审讯开始两人告诉李秋屿,只要如实交代,就能让他回去。
李秋屿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普通人来这种地方,接受盘问,多少是有紧张的,大部分人心理素质没那么好,警察一问,一股脑什么都说出来,一回不行两回,多数人招架不住。
他没有,他更关心警方的执法程序是否合法合规。
民警问:“你大学学的还是法学?”
李秋屿道:“刑诉法一百一十八条规定,公民有拒绝回答无关问题的权利。”
民警说:“知法犯法的还少吗?你是当过律师的人,心里肯定清楚,现在都说出来,不给你起诉。”
李秋屿道:“起诉是检察院的职权。”
民警看看他,转而继续问其他问题。
这场审问漫长不停地问,重复地问,看他每次回答是否一样。过程十分折磨人,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有结束的意思,李秋屿有些疲倦,要求休息,对方态度不是很好,说还会有关键证人会过来配合取证,要他尽快认罪,才会轻判。
李秋屿心里清楚,这是要通宵了,自己二十四小时内难再走出这个门。
一夜没睡的还有季彦平,他躺在车里,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的老做梦,一直到天亮,见李秋屿还没出来,只能先去吃个早饭,到李秋屿家里洗漱一番。
明月今天报道,李秋屿没来,她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了。她在学校待的坐卧难安,谁也没法问,只能打个车急匆匆往李秋屿的小区去。
门没反锁,明月心里一喜,以为李秋屿在家,开了门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换鞋,头发湿漉漉的。
明月以为是进贼了,扭头就跑,要去找物业。
季彦平追着叫道:“你是李明月吗?是李明月吗?”
明月停下,转身问:“你认识我?”
季彦平招招手:“别跑,李秋屿是我同系师哥,我叫季彦平从北京来的,是律师,以前我们在一家律所,你别害怕,我有话跟你说。”他想了想,换好鞋走出来把门锁上,“你看这是不是他的钥匙?下楼说吧。”
明月心里轰然一响,李秋屿肯定出事了。她腿有些软,脸一下叫血涌得通红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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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季彦平避嫌,跟这么……
季彦平避嫌, 跟这么一个陌生的大姑娘独处一室不太好,他找了个咖啡馆,坐在角落里, 安抚了一会儿明月。
“他要是被放出来, 我马上能跟他沟通,如果迟迟不放, 超过一定时限代表得移送拘留所或者看守所了, 要看案件性质。”
明月害怕了:“他会坐牢吗?他不会犯罪的,他要是没犯罪就不会有充足的证据对吧,那怎么判他呢?会不会打他,打得他受不了只能认罪?”
她想起小时候的事, 听说派出所把人打得屎尿都出来了,拿灯照人脸, 人被弄得半死不活,只想赶紧认了认了, 太受罪了。
“现在没有严刑逼供,你想的, 那都是法制不健全时代的事, 别太担心。我现在没了解到全部的情况,要等再见他才行, 如果进了看守所,我作为他的律师是可以见面的, 到时再商量。”
季彦平宽慰着明月,她是个漂亮聪慧的女孩子,一直认真听他说话,有点情绪,但显然是控制住了, 不算太慌张。
警察把明月叫去问话,电话打到学校,学校老师找不到明月,没正式开学,说晚自习应该能见到学生。
明月要去派出所,乔胜男跟她一块儿,她很惊讶,不知道乔老师为什么要去,乔胜男恢复如常,她不打扮了,看起来神情淡漠,冷冰冰的,又是从前的乔胜男了。
乔胜男说:“我也是去配合调查的。”她跟赵斯同分手了,赵斯同提得非常突然,笑吟吟跟她进行了一场长谈,他对她身体、思想,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就是想看看一个老处女怎么沦陷的,一个嘴里骂着男人,身体却离不开男人的虚伪的老处女,其实是没有自尊的。而且他结了婚,也不适合这样玩太久,他跟她说这些时,是很优雅的,一点尖酸刻薄的态度都没有,乔胜男像叫人按进冰窟窿,半天说不出话。她不认识赵斯同了,他看着依旧英俊体贴,是最好的爱侣。他像是惊讶于她的反应,说以为你早知道我结婚了,李秋屿没告诉你?他那样子,像是李秋屿早告诉她实情,毕竟她是明月的老师。
她完全懵然了,一时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走了,对面早就没人了,可柔和的话音,专注的眉眼,古龙水的味道,好像都还在。
仿佛几天后,乔胜男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太耻辱了,奇耻大辱,她简直杀他的心都有了。
怎么到这一步的?
她慢慢想起来了,是李秋屿,李秋屿为什么不说?
那就是李秋屿的错了,乔胜男突然抓到一个人,怪罪旁人,总比怪罪自己来得容易,李秋屿什么都知道,他来找过自己,乔胜男把记忆里的那次对话自动曲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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