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药物是用来做什么的?即便是冒着断头的风险也要运到这里?两个人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继续探索其他的房间。
推开对面房间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面前的房间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可以放平的躺椅,躺椅上盖着白布,应该是一个简易的小床。床的旁边,摆着一排排锃亮干净的手术刀、一把把不同型号闪着寒光的锯子、镊子、钳子、锤子……还有许多没见过的仪器,和泡着不明液体的瓶瓶罐罐。
里面所有的东西应该都用幽火处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气味,各种各样的器具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四处分明都透着叫人作呕的阴森恐怖。
那群孩子究竟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这群人把他们抓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这些事情和所谓的“生产火焰”有没有关联?两个人都在思考这些问题,却又都不敢轻易开口。
看见雪茸的面色又变得不好看,闻玉白伸手把他拉出门:“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在找到真正的答案之前,走马观花也是未尝不可。雪茸转过身来,蔫哒哒地跟在闻玉白的身后。
看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闻玉白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大陆头号通缉犯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雪茸抬起眼睛,还没能收回来的兔子耳朵抖了抖,嘴硬道:“我这是病还没好全!”
闻玉白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好好,带病上岗,真是辛苦你了。”
果然,跟他说两句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雪茸的状态立马就好了起来。
闻玉白侧目扫过他的脸,接着又撤回目光:“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
雪茸回过头来,透彻的眼睛里跳着两簇小小的火光:“嗯?”
“像你这样的……狠人,会为了别人的苦难而伤心难过吗?”闻玉白的声音轻轻的,落在狭长的走道里,像一串洒在井中的铁钉,“比如埃城地下的受害者、薇薇安和贝姬、还有……这些孩子。”
雪茸的脚步顿了顿,接着继续平静地向前迈着:“这是什么问题?”
闻玉白以为这人又要说什么“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诸如此类人神共愤的畜生话,可没承想,他却轻轻来了一句:“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闻玉白有些讶异地望向他,烛光将那人的轮廓描得有些发虚,像是个快融化在夕阳里的影子。
直到这时候,闻玉白才察觉到这人内心有种微妙的别扭——他或许确实是个极度理智的人,会为了目标和利益果断斩除一切情感上的阻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同情心、同理心,更不代表他在做决断的时候,不会感受到痛苦与纠结。
果不其然,一说到这样的话题,雪茸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大自然。闻玉白忽然觉得他有些幼稚,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只是个连自己的情绪都捉摸不透的孩子罢了。
闻玉白决定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于是转过头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兔耳朵。如他所料,雪茸立刻全身僵直,脸到脖子根一下子唰得通红,一边躲着还一边喘着气,睁着眼睛瞪他,眼眶里都快溢出眼泪来。
闻玉白直直盯着他的脸,脑海里很畜生地闪过一句感叹:……好色。
每次摸他耳朵他都是这个反应,叫闻玉白都忍不住面红耳赤,可偏偏每次看到他这耳朵,自己根本就忍不住……
可真是不对劲!
好在一路委屈巴巴护着耳朵的雪茸也顾不上别扭了,步伐都快了些,两个人很快就走过了这条长长的走道。
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雪茸忽然定住了脚步,接着抬手指向一间厚厚的门:“有声音!我听了!是米蒂!!还有其他人!”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很显然是做了很周密的隔音处理,闻玉白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既然雪茸说了,那一定就有。
没想到米蒂还活着,两个人快步走到门前,雪茸低头看了一眼那门锁,眉头一皱:“这锁比较复杂,能开,但是会慢一点……”
话音还没落,闻玉白便站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握住那把锁的两端。眼看着他小臂上的肌肉紧绷起来,还没等雪茸反应过来什么,就听“咔嚓”一声——那人生生将这把铁锁,撕、碎、了。
见他大气不带喘地将那锁的残渣丢到一边,雪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那你刚刚怎么不……?!”
闻玉白一边推门,一边平静道:“你不是想多发挥发挥价值吗?”
“轰隆”一声,小臂厚的大门被闻玉白生生推开,刚推开一个小缝时,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嘈杂,有哭声,有说话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紧接着还有“哒哒”跑来门口的拖鞋声,似乎是很雀跃地想要迎接进门的宾客。
门再推开时,门内的人看到了门外的脸,一瞬间,跑到门口的脚步声止住了,接着这静默就像传染一般,迅速覆盖了整个房间。
“哗”地一声,门彻底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教室大小的大通铺,通铺里摆了十来张病床,病床上稀稀拉拉躺着六七个孩子,他们有的瘦削得只剩一个骨架,有的被纱布一层层地包满了全身,还有的已经没有了四肢,只剩一个躯干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跑来开门的,正是失踪依旧的米蒂。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手里抱着一只崭新的玩具熊,面色却比先前看起来好些,除了比先前更瘦、脸色更黄一些,身体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大碍。只是看到门口的闻玉白,顿时吓得面色苍白,顿时哭着躲了起来。
而孩子们的旁边,一个面部五官扭曲、身形还有些佝偻的女人,手里正拿着玩具。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门口的来人,似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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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不知该怎么办,直到米蒂哭着躲到了她的身后,她那比目鱼一样的五官忽然皱了起来,继而发出一声愤怒地嘶吼。
眼看着这行动笨拙的女人直朝门口扑来,闻玉白抬手将雪茸挡到身后,全身也同时进入了战斗状态。
正当他打算一个过肩摔将人直接掀翻时,房间的一个隔帘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回来,克莱尔,回来。”
那少年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无力的柔和,但却像一根缰绳般瞬间把女人的动作勒停在了原地。
“咳咳……”一串压抑的咳嗽声从隔帘后传来,接着就是木轮滚动的吱呀声响。
下一秒,一个皮肤白皙、身形瘦削的少年,乘着轮椅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少年弯着眸子,礼貌地向他们欠了欠身:
“你们好,我是塔兰。”
第117章 白骨摇篮117
塔兰?!
闻玉白和雪茸同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两人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疑惑——
闻玉白:塔兰居然还活着??
雪茸:塔兰居然真是个人??
眼前这个在孩子们口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塔兰”,身形清瘦单薄、面露病态,皮肤白得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般,和他嘎吱作响的轮椅、间歇性压抑的低咳一同昭示着他堪忧的身体状态。他的头发是罕见的湖蓝色,眼睛也像湖水一样透蓝清澈,再加上他那温润秀气、不露锋芒的五官,只让人一眼看着便觉得踏实安心。
雪茸又打量了他一眼——他的长相和身形都是十二三岁少年的模样,可他的语气、神态、气质却成熟得像个大人。所以这份踏实可靠落在了这副身体上,叫人怎么看都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塔兰的身上有太多谜题,他的手中正掌握着真相的钥匙,雪茸有太多问题想问,在这个关头反而不知道该先问些什么好。
一旁的闻玉白没有过多的纠结,只冷冷地问道:“档案室布置机关的是你?”
“对,是我……咳咳。”少年慢条斯理地道,“真的非常抱歉,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雪茸刚在心里吐槽,这么多问题怎么就挑这个最无足轻重的来问,下一秒,就感觉到身旁这一路上温和又体贴的萨摩耶身上,一瞬间爆发出了近乎恐怖的强大杀气。
雪茸的脑袋“嗡”地鸣叫起来,对面的塔兰也被这气场压得连连咳嗽,房间里的孩子们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雪茸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人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抱歉……咳咳……”塔兰有些痛苦地拧起眉,接着伸手缓缓转动轮椅,来到门边,“我们可以出去谈吗?我不想吓到孩子们。”
虽然闻玉白并不想让他离开这个房间,但顾及到孩子们的心情、同时又考虑他这副样子不可能逃得掉,便冷着脸朝门口偏了偏头。
转身的当口,快被气场压晕了的雪茸顺势抚了抚他的后背,手忙脚乱地哄道:“大白不气,生气伤身体。”
闻玉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吓到雪茸了,一瞬间那腾腾的杀气也收敛了下来。
离开房间,关上那厚重的隔音门,闻玉白还是毫不客气地看着塔兰,不给他半点儿好脸子:“解释。”
塔兰的表情依旧是平淡且从容的,就像是一滩清水,无论对方怎么刺激,他都是这样温和得毫无攻击性。
他坐在轮椅上,水蓝色的眸子移到了雪茸的脸上,又落到了他一直没来得及缩回来的兔子耳朵,然后笑道:“BUNNY先生,对吗?”
没想到自己知名度已经这么大了,就连塔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都知道自己的名讳,雪茸深吸了一口气,警觉起来。
听到这里,闻玉白挡到了雪茸的前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塔兰威胁道:“你可不会有告密的机会。”
任何一个人,包括雪茸在内,直视着生气时的闻玉白,都无一例外会被他眸中强烈的杀气震慑到,可塔兰似乎是个意外。
闻玉白瞪着他的时候,他也一直这样毫不避讳地抬头直视回去,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雪茸好像从他这张没有攻击性的脸上,也看到了冰冷刺骨的杀意。
但只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塔兰的嘴角便又轻轻上扬起一个无害的弧度。
“我不会告密的。”他轻柔地说着,“因为BUNNY先生和我们一样,都是值得尊敬的无神论者。”
这一句话的冲击力度,不亚于那一句“我是塔兰”。
两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质疑,毕竟,现年头想找个敢公开表明身份的无神论者,大概比在孤儿院找一只真的鬼还要难。可很快他们又反应过来,这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整个古堡内找不到任何机械之心的元素,曾经一楼的圣坛也被彻底拆除拿来当教室,加上他们对猎犬的这般厌恶,都是无神论者的证明。
“那您呢?这位尊敬的猎犬先生?”塔兰又抬头望向闻玉白,语气依旧平缓,却多少带了些锋芒,“像你这样奉命行事的调查人员,却要公然包庇挑衅教会的通缉犯,恕我愚钝……我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您的立场。”
闻玉白一愣——这个问题确确实实问到了他,实际上,他这段时间也怀疑过自己的立场是否足够坚定了。
在闻玉白沉默的当口,一旁的雪茸忽然开口道:“他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这点你无须怀疑。”
这一回,轮到塔兰陷入沉默之中了。
虽然私下相处起来,雪茸这个人的性格跳脱又乖张,但只要他愿意,也可以表演出任何他想要的性格。
闻玉白眼睁睁看着他写满算计的眉目,变得清朗又阳光,转眼便是一副凛然又正直的模样——
“塔兰,虽然你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但听说也是你给我解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得了吧……闻玉白在心底吐槽道,你也不想想你醒来之后骂了那家伙多少回……
雪茸走上前,弯下腰,平视着面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人:“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胁迫的,所以请告诉我真相,我们一定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告诉真相是必须的,讨回公道算是附赠的,雪茸想的什么,闻玉白心里是清清楚楚的。
塔兰抬眼直勾勾地望着雪茸的眸子,继而又侧身掩唇咳了几声,这才叹了口气,轻轻道:“没有被胁迫,我们都是自愿的。”
这句话没有引起两个人的震惊,因为打心眼儿里他们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正当雪茸又企图用花言巧语撬开他的心扉,那人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事实就是,孩子们都好好活着,不是吗?”
塔兰说的好好活着,应当指的是病房里那几个怎么看怎么都谈不上“好好的”那几个病孩子。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不知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也能看到,我们一直在努力掩盖真相,我带着孩子们制作那些闹鬼的道具,又特意把这里藏得如此之深,甚至还在档案室里埋下陷阱,确实都是为了赶你们走……”塔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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