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凝辛夷依然在怀疑谢晏兮的身份。
而他要做的,自然是消除她的怀疑。
“一码归一码。”谢玄衣垂眸,掩去眼中神色,道:“大哥是大哥,左右我也打不过他,就算想要灭也灭不了。若是他对你不好,我最多也只能骂他一顿,希望。”
“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她翻过一页书,“你真没告诉他我是谁?”
谢玄衣摇头:“木已成舟,何况这是你和他的事情,又或者说,这是凝家与谢家的事情,如今的我又不姓谢,轮不到我来说什么。”
“那你来这里见我,他知道吗?”凝辛夷问道。
“……他是我大哥,又不是我娘,倒也不至于管我这么多。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谢玄衣不服气道:“都说我了如今我不姓谢,他更管不着我。”
顿了顿,他才道:“我等下再去找他。”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尤其低,反而真的像是不得不向自家大哥低头的样子。
她方才明明发现了谢玄衣在影子之中,却故意要这样发问,就是要让谢玄衣知道自己还在怀疑,再看他如何应对。
如此三番五次的试探,正反左右的验证,凝辛夷有再多的怀疑,此刻也多少落定。
“长兄如父,怎么能出此言。这里到底是谢府,无论你姓不姓谢,只要你能踏进这里,这里就依然是你的家。”凝辛夷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却有些漫不经心,岔开话题道:“这次来找我,又是因为什么?”
谢玄衣道:“自是有我的事情。”
“看我只是顺便?”凝辛夷提壶,为他斟了一杯茶:“龙溪不夜侯,喝不惯也只有这个。”
谢玄衣想说是顺便,却也算不得完全是顺便,但一腔话语也只得和梅花酥一起滚入腹中而不得言。
他吃完梅花酥,正有些发腻,将茶接过来就一饮而尽了,又看到凝辛夷的眼神,微涩地笑了一声:“吃过苦,方知自己曾经锦衣玉食,奢靡无度。我现在连茶味都尝不太出区别,又怎么会有喝不喝得惯。茶对于我来说,只有解不解渴的区别。”
凝辛夷终于慢慢放下了书,她那双眼极黑,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自然而然就像是有黑色诡奇的漩涡,要将人深深地吸引进去。
“所以,谢玄衣,你真不打算和我说说,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谢玄衣的心重重跳了一拍。
早知她迟早会问这个问题。
但谢玄衣确实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大哥吗?”他抿了抿嘴,稍微移开眼神:“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他多。”
凝辛夷没有移开目光,只道:“我和他还没有这么熟,暂且还问不出口,所以只好先问你了。”
听到不熟二字,谢玄衣眸光微动,却依旧闭口不言。
凝辛夷并不强迫,只道:“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既然我已经嫁入谢家,成了谢家的少夫人,这件事无论你说与不说,我都迟早要知道。毕竟这件事,不仅是我,想知道真相的人,也还有很多。”
谢玄衣知道她言下之意是说,凝茂宏也授意她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却依然微抿着嘴。
因为,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而他甚至不能说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只能缄默。
他沉默了许久,凝辛夷便也看了他许久,然后慢慢道:“让我换个问题。”
“那一日,你在谢府吗?谢晏兮在吗?你们究竟是从那一日的谢府逃生的,还是提前被预警不要回府,所以才逃过一劫的?”
“换句话说,这件事,你们提前知道吗?”
第46章
茶凉了。
凝辛夷并不介意茶凉,再热的茶入她的喉,也不过瞬息而过的一抹温热。
她从不会贪恋这样的转瞬即逝。
谢玄衣甚至没有再多喝一口茶,只是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我可以回答你。”他捻起一块梅花酥,眉梢眼底有了一丝极力压制,却依然流露出来了的躁意,他手下轻轻用力,将那块酥饼碾成了一小片细碎的渣:“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他又很是烦躁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希望凝辛夷能自己从他的语焉不详里听出蕴含的意思,又像是在掩饰什么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是不想说,是不能。
凝辛夷深深注视着他,看着他眉间越来越多的躁意,还想要再说什么,便听书房外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响起了几声有些微弱的敲门声。
是紫葵。
“小姐,小姐,您忙吗?”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出声:“元勘说,姑爷在四方局忙碌一日,回来以后到现在都高烧不退,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凝辛夷上一刻还在细思谢玄衣这个“不能”,到底是哪种不能,下一刻便听到谢晏兮病了。
……病了?
她的神色逐渐浮了一层古怪。
也许是他的剑太睥睨,也或许是他重伤到那个程度也还能将她毫发无损地带回来,短暂休息后,还能坚持完一场婚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总之,真是很难将这个人和病了联系起来。
紫葵驻足在屋外,以她之能,决计感受不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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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衣闻言,烦躁之色还没全消去,神色也有了些说不出的古怪。
他抬眉看向凝辛夷,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去看看我大哥吗?
凝辛夷比了个眼色:他都这样了,你不去吗?
谢玄衣向后一靠,摊了摊手,眼神的意思昭然若是:他管不着我,我也管不着他。你都不着急去看,我急什么?
凝辛夷和谢玄衣对视了会儿。
凝辛夷倏而扬声道:“有满庭在,而且谢家人本也擅医,我又不是医修,我去又有什么用呢?”
意思是说,谢玄衣这个谢家人去了说不定还有点用,她何必要去。
谢玄衣这人从小就最受不起激将法,这招别管在凝辛夷以前认识他的时候,还是现在,都很奏效。
但这一次,却难得失了效。
只要不提及三年前,他的眼角眉梢的暴躁与不耐便也消退了大半,只留下了一脸我就不去,你奈我何的样子。
紫葵哪里知道屋中两人的对峙,只心道满庭和凝辛夷能一样吗?要她去,难道还要她出手去医治什么吗?通常夫妻二人,其中一人病了,另一人担忧陪伴左右不才是常态吗?
她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结果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奇异的沉默。
凝辛夷:“……”
平时也不是没这么听紫葵说过,听多了,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儿了。但今日在谢玄衣面前听到这话,她却蓦地升起了一股不自在。
总不能当着谢玄衣的面露出对他大哥不管不顾毫不在意的表情吧?
紫葵还想再劝,毕竟要小姐和姑爷琴瑟和鸣也是息夫人交给她的任务之一,说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凝三老老实实带在扶风郡,少肖想神都本就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结果话才要出口,她却只觉得后颈一凉,眨眼再睁的瞬息后,竟然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此处。
她顿了顿,摸了摸头,心道是了,小姐还交代了她要每日换藏书楼的符,她才换了两层楼,此事关乎谢家根基,万不可懈怠。
于是扭头而去。
凝辛夷也没想到,自己捏了紫葵的神魂这么久,第一次主动让她做什么,竟是在这里。
等她走远,谢玄衣才好奇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抽了她一缕神魂而已。”凝辛夷根本没有为自己解释的念头,只轻描淡写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难不成你认识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在神都没听说过吗?”
谢玄衣当然听说了。
他入了平妖监后,还没等他计划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凝辛夷如今怎样,就已经听说了她的无数事迹和声名狼藉。
但谢玄衣什么都没说,只是又问了一遍:“真不去?”
凝辛夷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看回了面前的书:“不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夫妻之道……”
“谢玄衣。”凝辛夷终于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我不是来和他做你想象中的那种夫妻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纯粹感情的吗?就算有,肯定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谢玄衣的心却因为她的前一句话蓦地漏跳了一拍。
她不是来和他做夫妻的,那她是来做什么的?
凝辛夷却已经又扬声:“问你事情,你又不肯说,如果来找我只是想要闲聊的话,我还很忙。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的话,就别打扰我了。”
谢玄衣:“……”
这逐客令实在是不太客气。换做是任何其他人,按照谢玄衣这这脾气,可能已经要挑眉冷笑再顺势拔个剑了。
但面前这人是凝辛夷。他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还是强压下了自己翻涌上来的些许脾气。
谢玄衣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凝辛夷没太在意,她的掌心扣一直扣着一片树叶,而今那树叶上的纹路走势都快要熟稔于心,她几乎可以闭着眼睛将它画出来。
正是在白沙堤时,草花婆婆最后给她的那一片叶子。
那叶子上的纹路潦草,如松针乱坠,边缘已经被不知哪种火灼烧卷曲了一小半,剩下的形状看起来,勉强可以猜出这叶子原本应是一个心形,大约巴掌大小。
凝辛夷正在浩瀚书海中寻找这叶子究竟是什么。
若是这个答案无法在谢家的藏书楼里找到,想必天下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解答她的问题。
过去的神都或许可以,但如今经历过一场南渡,不知道有多少珍贵的书卷画轴不得不留在了北地,变成了许多文人此生忆之落泪的肖想。
除却要找到这片树叶相关的线索外,想要学习多一些的草木知识,以便能更好地看懂谢家的账目和货品流转,并非假话。
她记性算不得多好,但她足够勤奋,也足够认真。她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寂静无人的夜里悄悄修炼,自然也可以多翻许多遍书,将这些树木药草的名字记在脑海里。
比如此前她还对谢家的经营一无所知,而今,她已经能流畅地细数出几乎每一只谢家的商队会往在哪些日子,去往哪些地方运输些什么了。
那日她给谢晏兮的账本里,分别记录了长达数年来,谢家最重要的那三味药的动向。
碧海通,鸦啼月,何日归。
这是三种从源头到运输队伍,再到用途全都被谢家严密把控的药草。
凝辛夷的目光落在这三位药草上,倏而想到什么,又将凝九拿来的那一份谢郑总管等人过去三年动向的调查卷轴拿来,摊开重新仔细看了一遍。
谢郑总管等人与刘老三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也很简单。
谢家一夕倾圮后,偌大家业陷入停滞。刘老三兄弟两人不知从哪里搞到了碧海通的种子,偷偷辟了一块田,也算是精心将养了一番。
然而这两人是凡体之人,纵使也曾在谢府做事,却到底只是外围杂役,哪里知道这等药草的培育需要精纯的三清之气,种出来了一大批劣等品而不自知,以次充好。
而谢郑总管等人既然已经在昔日谢家做到了如此核心的位置,自然也知晓这几味药草的来历与种植方法。然而几人都忠心耿耿,本不愿以此为生。
可这世上也确实有太多病人亟待这几味药的救治,所以这几人才遥遥拜了谢府,又走了一趟白沙堤,却也不敢上山,只在山下拜了又拜,这才小心谨慎地做起了碧海通的生意。
凡体之人要去种碧海通,难之又难,只能想尽办法雇了捉妖师来,却又不能让秘密外泄,于是几人又想方设法将整个流程拆解开来,历经重重困难,花费巨大,差点把家底都赔进去,这才堪堪种出了与原来谢家种的品质一样的碧海通。
结果这一来一回,时间瞬息而过,需要碧海通制药的买家在断了谢家的这一条线后,病急乱投医,竟是真的相信了刘老三兄弟俩的胡话,买了刘老三两人的碧海通。
没有三清之气培育的碧海通,自然没有之前的药效,病人们吃了非但没有效果,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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