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翻了我的东西你们赔得起吗!”
丘宿鱼笑眯眯地揽过聂更阑肩头,不停朝摊主挥手:“抱歉,我们一定注意。”
然后,拉起聂更阑顺着人流走远了。
聂更阑忍受不了气味各异的人群,再加之是不是被碰到胳膊手臂和腿等,这会儿犯恶心,忍不住踩了丘宿鱼一脚,急忙钻到路边,“哇”地吐了。
丘宿鱼挤挤挨挨过来了:“喂喂,师兄寻思着你不是已经克服得差不多了么,怎么又吐了?”
聂更阑拿出帕子擦拭嘴角,眼角泛红之余狠狠瞪向他,“谁是你的道侣?”
丘宿鱼语气却十分揶揄:“原来师弟是为这事生气啊?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否则和摊主吵起来这条街都没法逛啦,师弟,你莫不是当真了吧?”
聂更阑冷脸收起帕子:“……”
他就不该多嘴问。
索性拔脚就走。
丘宿鱼脸皮厚得跟墙砖似的,又挤挤挨挨跟上去了,“哎,师弟,别生气了,师兄下次不乱说就是了。生气就不美了,毕竟你现在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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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脸……”
聂更阑装聋作哑选择无视。
然后手臂被丘宿鱼一把擒住。
聂更阑冷脸转身要呵斥人,丘宿鱼却对他指了指前方一座名叫“望仙楼”的酒楼,道:“这个时辰城里太拥挤,我们去坐半个时辰,出来便好走了。”
聂更阑确实受不了时不时被旁人触碰,闻言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丘宿鱼笑了笑,带着少年进了望仙楼,在二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热情地上来询问:“两位,本店吃食都是用上等灵谷灵肉制成,美味又能增加灵力,两位看需要点些什么?”
丘宿鱼:“六个招牌菜,酒四壶——师弟,你可饮酒?”
聂更阑蹙眉。
“酒两壶便好。”
“好嘞!客观稍坐,马上就来!”店小二一脸是笑地下楼了。
聂更阑:“点这么多,吃得完么?酒你也喝得了这么多?”
“我食量大,因而才长得这般魁梧,酒么,醉不倒,”丘宿鱼凑过来小声道,“这点酒对化神期就如水一般,师弟莫要担心师兄。”
聂更阑:“……”
酒菜很快端上来。
吃了一会儿,聂更阑才终于出声问:“你在看什么?”
丘宿鱼笑了:“师弟果然关注师兄的一举一动,好了,别恼,原本我也正要与你说。”
他手一指酒楼斜对面一间老旧的茶铺,“看到茶铺主人了么,那对夫妇。”
聂更阑顺着他手扫过去,道:“你怎知是夫妻,或许是亲人呢?”
丘宿鱼灿然笑了笑:“他们是夫妻,并且,是一对凡人夫妻。”
聂更阑看向他。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丘宿鱼得意地转了一圈手里的酒杯。
聂更阑给了个“这种事你也拿来吹嘘”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埋头继续吃菜。
丘宿鱼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那间茶铺在杳鹤城开了有两百多年,是我某次在凡界游历时救下的一对夫妇,不过历经几代,这对已经不是原来那对夫妇了。”
聂更阑终于停下筷子,无声重新望向斜对面的茶铺,半晌,问道:“他们为何一直都是凡人,没办法修炼?既然不修炼,又为何愿意待在对他们而言危险重重的修真界?”
丘宿鱼:“说来话长,师弟,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聂更阑无声颔首。
“那好,让师兄我回忆回忆,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凡界。
从前有一落魄的员外家养有一双儿女,儿子学富五车却屡次没有高中,女儿容色姝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且早已暗暗被府尹家的小公子垂涎。
这双儿女,一个暂且唤作文君,一个唤作文俊。
文君和文俊在八岁那年偶然得知彼此不是亲生兄妹后,便暗生情愫,彼此默许了终身。
只是,员外家落魄,一心指望着女儿文君能嫁个好人家,借此给家里一个翻身的机会。
家里连文俊上望京赶考的盘缠都快凑不齐,那唯一的小厮和丫鬟也眼看就要被辞了。
文俊一直暗中宽慰文君,说将来定会高中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两位依偎在一起的情形被丫鬟撞见,吓得跑了出去,以为少爷小姐罔顾人伦暗通曲款。
翌日,悄悄留下一封书信独自离开,沿路靠乞讨施舍到了望京。
而那丫鬟对主人家感情很深,不想少爷小姐误入歧途,索性狠心把小姐的画像与生辰八字偷偷交到了府尹小公子手里。
府尹大人第二日便带着儿子来提亲,当然,院外夫妇喜不自禁,但文君小姐也吓得白了脸,不敢拒绝。女子闺阁画像与生辰八字若是给了男子,便是对他有意,要许定终身。
若这时反悔,她自己和家人都要被世人口水淹死,一个好好的家会毁于一旦。
而首先不放过他们的,也将会是府尹。
文君小姐忍痛答应了这门亲事,连夜书信送往望京。书信送到望京时,是文俊高中那日,也是文君要嫁给府尹公子的日子。
“君已生两意,望勿念。”
文俊悲痛,带着官身星夜赶回小城,却收到了府尹公子新嫁娘在进门前一日自缢在闺房的消息。
员外夫妇痛哭流涕,交给文俊一封遗书。
文君:“君从未有嫁与他人之意,不愿辜负哥哥,只盼父亲母亲诓骗他说君儿病逝。此生已矣,盼来生再会。”
而丫鬟这时才终于知晓,原来小姐少爷竟不是亲兄妹,登时痛哭不止,道出是自己偷偷送出了那幅小姐的画像和八字。
院外夫妇和文俊当即妇抱头痛哭,凄凉话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文俊自怨不辞而别害了文君,当夜投井而亡。
当朝新官不赴任是为欺君,院外夫妇无论如何都活不成。
于是,员外夫妇替一双儿女办丧事,打算好好送他们入土再双双寻死。
一个还算温馨的小家,在一夕之间倾倒破裂,竟是为了个小小的误会。
那丫鬟第二日便疯了,疯疯癫癫奔到街上啼哭,大叫着呼唤神仙救救她家小姐少爷,凄惨形容令人闻之落泪。
……
聂更阑听到此处,声音低沉问道:“所以,师兄便是救他们的神仙?”
“对他们而言,修士皆是遥不可及的仙人。”丘宿鱼点头。
“师兄救的,可是文君文俊这对有情人?”
“是。”
“可他们不是已经身死,师兄是如何救下的?”
丘宿鱼目光投向那间茶铺,注视着那对夫妻忙着招呼客人,“他们魂魄未散,我身负温养魂魄的镇魂瓶,要救他们不过是耗费些许灵力罢了。”
“所以,这对有情人起死回生后不愿再待在伤心地,跟着你到了流月大陆,从此代代都在这里经营茶铺为生?”
“是。文君与文俊交代子女,只做小本营生,日子平淡过得尚可便好,不求大富大贵。我便求了宗门时不时对这家茶铺照看一二,便也没人找他们麻烦,日子就这么过下来了。”
聂更阑轻轻蹙眉,神色间透着犹豫,“可我听说,修士不得干预凡人的命数与生死,这虽是一件功德,但师兄却也要遭反噬的……”
他停下,忽然不说了。
丘宿鱼嘻嘻笑了,浑话张口就来:“师弟果然关心师兄,师兄甚是欣慰。”
聂更阑:“……”
聂更阑忽略耳根那一点热度,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冷茶,板起脸道:“你说还是不说?”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自然是要说的。”丘宿鱼笑哈哈地举手示弱。
“不过在揭晓答案之前,师弟不妨先猜猜,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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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合欢宗(捉虫修)
聂更阑:“我记得书上说,天道反噬,轻则寿元锐减,重则元神灰飞烟灭。”
丘宿鱼作势扮鬼脸吓唬他,“没错,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正是师兄的魂魄,其实我是一只鬼。”
聂更阑面无表情同这只“鬼”对视。
丘宿鱼:“……好吧。其实我救了那对兄妹之后,后来还救过一个凡人孩童。”
聂更阑不解:“又?”
“是不是觉得我嫌命太长了?”丘宿鱼闷声低低笑,“师弟,你还是不知道不知晓结果为好,劝你不要随意效仿,毕竟不是谁都如我这般厉害的,哈哈哈哈!”
聂更阑扯了扯嘴角:“……”
聂更阑视线投向斜对面的茶铺,淡色眸子染上不知名的情绪,“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一定是悲痛到极致才让他们下定决心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生活。”
“在那个故事里,任何一环都是逼死文君的导火索,”丘宿鱼难得恢复正经,“倘若员外夫妇不强求大富大贵逼着女儿嫁给高门大户,哪怕小丫鬟多问一句事情的起因……”
聂更阑:“误会欲巧合引起的悲剧,更令人唏嘘。”
丘宿鱼注视少年,语重心长道:“文君和文俊好在还有彼此,虽然前尘往事悲痛,也还是携手奔赴下一个人生阶段了。”
“有时一个人正是缺了那份继续往前走的勇气,所以始终在原地打转,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聂更阑眼睫动了动,眯起眼盯着对面的人,“师兄想说什么?”
丘宿鱼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眨眨眼:“不过是遇到故人感慨几句,你师兄我毕竟活了几百年——”
说时迟那时快,他笑脸凝固眸色一凛,手臂扬起指尖便捏住一只蛊虫。
“咔。”
蛊虫瞬间爆体而亡,化作烟灰消失。
“哎呀,道友实力不凡,居然毫不费力把本门的释情蛊虫捏了个粉碎。”
那头桌子,有两名女修“啪啪”鼓掌,随后袅袅娜娜向他们走来。
二人极为娇媚动人,穿着大胆暴露,纱衣下是若隐若现的酮体曲线,看似遮掩,但又好像什么都展示于众人眼前,二人的打扮与她们的声音一样,都热情奔放又极尽魅惑。
两名女修一左一右在丘宿鱼身边坐下,将他和聂更阑间隔开来。
离得近了,能闻到她们身上浓烈的香气。虽浓却不惹人厌,反而觉得清新脱俗十分别致。
两名女修勾住丘宿鱼下巴,婀娜曲线紧贴他胳膊有意无意轻蹭。
“哟,焚香,这位道友身材很健硕呢,”一位女修上手就往丘宿鱼胸口摸,笑眯眯地对同伴说,“肤色也将咱们的肌肤衬得白皙,这具身体我可太喜欢了。”
叫焚香的女修嗤嗤而笑,攀住丘宿鱼的肩朝他面上吐了口气,“兰烟姐姐,这种类型的我没吃过,姐姐可不可以让妹妹一次?”
“焚香妹妹,瞧你说的,换个角度来说,咱们就不能一块分享吗,省时省力不是?”
焚香朝她飞了个香吻:“姐姐可真是个妙人儿,妹妹甘拜下风。”
两人嘻嘻哈哈全然不问当事人意见如何,更不顾对面还坐着个穿“女装”的姑娘。
聂更阑不动,丘宿鱼更是稳如磐石,不紧不慢喝了一口酒,而后拎着女修的衣襟事与她们拉开距离,“合欢宗的道友太热情,不过在下并没有在这两年死无葬身之地的打算,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哈哈哈,师兄可真幽默,”焚香扭着水蛇一般的腰再次贴过来,身上的纱衣如同活物悄然缠上丘宿鱼的腰和手臂,口吐幽兰道:“哦?那倘若我们不双修,只是单纯地想同你享受鱼水之欢呢?师兄的身子实在太——”
“啊!”
焚香说到一半,身体骤然摔回椅子里,端端正正坐好。
兰烟见状娇嗔地捶了一把丘宿鱼胸口,“师兄~”
“我们又不害你,你若看上了谁,我们同你结为道侣,永生永世在一起不好吗?”
丘宿鱼叹了口气,没理会合欢宗女弟子,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我已有道侣,就是他。”
“这位道友是师兄的道侣?”兰烟好奇地走过去在聂更阑身旁坐下,伸手就要撩起他的面纱。
聂更阑目光冷淡,手一抬,稳稳将其钳住,兰烟顿时进退不得。
兰烟惊讶极了:“哟,这位女修力气可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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