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不是，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怎么就突然成了救不救的问题？
很可惜，她的大脑宕机似乎成了太宰将戏唱下去的理由，“日和不说话，日和默认了。”
哪有这样强词夺理的？
小春日和逐渐被不省心的猫猫带跑节奏，开始跟他认真探讨这个问题。
尽管这个问题是无厘头的，单纯是太宰为了吸引她注意脱口而出的。
“……我为什么要分开救，而不是一起把你们拽上来？”
面对她的反问，太宰眨眨眼睛，右手向上举起，伸出两只手指补充道：“两条河。”
“小狐狸不可能跟你离那么远。”
“……那就隔了一段距离。”
“乌拉拉去叼它，我捞你。”
迅速给出好像对，又好像有哪里不对的答案后，小春日和没好气地睨太宰一眼，“但你不是会游泳吗。”
分明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太宰却因此愣了半晌——他似乎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出这一点，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现在的她，明明只跟他相处了半年多。
太宰这一沉默，就叫小春日和回忆起了，足以跟他算账的记忆。
——是可以跟现在已经长大的他算账的那种。
“说起来……你这家伙，还在大冷天故意往水里跳来着？”
“……”
太宰浑身一僵，默默移开视线，眼神飘忽。
只听他略显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么那么，日和要帮我洗澡吗？”
“……啊？”
小春日和张嘴，再次发出疑惑的声音。就连她怀里的小狐狸也被她这句朴实的疑问吸引了注意，从她怀中探出个脑袋瞅她。
她没发现小狐狸的动作，只是在心中暗忖：是她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吗？怎么今天太宰说的话，十句里有五句她听不懂？
事实证明，只要太宰转移话题的速度够快，或者紧挨着的话题足够“炸裂”，就能成功转移小春日和的注意。这法子面对她，屡试不爽。
太宰仔细观察小春日和的反应，趁她不注意，慢慢拉近距离，“那之后，日和不是帮我洗头洗澡了嘛。”
他隔着小狐狸，伸手揽过她，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软乎乎的，“是故意的哦。”
好不容易扯开话题，太宰自己又把话题绕回来了——那件事他合该跟她解释清楚，只是得由他自己开口说，这样逻辑也能通畅一些。
“当时的确想试探日和。”他很少这般跟人剖析自己的内心，“试探结果是，我碰见了一个超级心软的冤大头。”
可如果倾诉对象是她，他愿意。
倒是作为太宰的倾诉对象，小春日和从未想过自己开玩笑般的翻旧账，会得到他如此认真的回答。
……虽然他说她是冤大头，但听口嫌体正直的猫猫喵两句……好像也还行？
太宰的话还在继续。
“让我觉得……稍微再信任你一点，再放纵自己一点也没关系的冤大头。”
揽着她的青年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很抱歉，当时那么试探你。”
他亲昵地拿鼻尖蹭蹭她，说话语气又轻又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还好你愿意管我。”
那次试探的结果，对年仅十二岁，正处迷茫时期的他来说……无疑是重要的。
他在把曾经对她的试探摊开来给她看。
说实话，小春日和那个时候多少也猜到了太宰的试探。
只是她靠着小狐狸，看清了小朋友那个别扭又警惕的性格，再加上那之后……他对她确实亲近很多，她也就没有追究这回事。
捡回来的猫猫总要跟饲主磨合，她不介意。
可现在提起这件事，太宰愿意认认真真地跟她说，她也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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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向来别扭，仿佛没长嘴的猫猫突然长了嘴……这体验着实让她新奇。
然而下一秒——
“所以日和要帮我洗澡吗？”
长了嘴的猫猫如此双眼晶亮地看着她，朝她问道。
……他这嘴不长好像也行。
把到了嘴边的吐槽咽回去，小春日和抬手摸摸太宰额头，“没发烧也没喝醉呀？”
太宰惯会顺着杆子向上爬。
“也就是说，如果我发烧或者喝醉了就可以？”
“……”
小春日和，小春日和屈指，轻轻弹了弹他额头。心里惦记着太宰讨厌疼痛，她也没用力，力道极为亲昵。
但太宰仍是抬手捂住额头，又是可怜巴巴地抽抽鼻子，又是冲她眨眨漂亮的鸢眼，试图卖乖。
“少废话，快去洗。”
“好吧——”
赶猫猫似的把太宰赶去洗澡后，小春日和坐在原地，揉着怀里柔软温热的小狐狸，悄悄松了口气。
小狐狸窝在她怀里看完全程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也不知道到底学会了些什么。
第185章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小春日和窝在太宰怀里, 眼神麻木。
才几天，她就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今天她甚至还觉得太宰身上暖乎乎的，抱起来很舒服, 进而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冬天跟太宰一起睡应该很暖和”。
天知道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小春日和有多震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还没喜欢上太宰呢，怎么身体就先一步被攻略了？
……虽然此攻略非彼攻略，但字面意义上的“跟他睡在一起很舒服”, 或许也是一个加分点？
小春日和木着眼神头脑风暴的时候,太宰正在不留痕迹地观察她。
他醒得总是比她早, 因而能多看几眼她的睡脸, 也能多看几次她从睡梦中醒来, 睡眼惺忪的迷糊模样。
就连她这会儿神游的样子也是可爱的。
毕竟她的某些想法过于……新奇？饶是他，有时也不能完全猜中。
要是乌拉拉知道太宰此刻的想法，恐怕要咋咋呼呼地嚷嚷，“说她那些想法新奇都是抬举！明明是想一出是一出，还让人无语得要命！”
但总归无论如何,没有紧迫的上工时间在后面追赶,两人都不着急起床。
周末就是这点好, 想赖床多久就能赖床多久。
直至挨到肚子咕咕叫, 小春日和才快速伸手, 在太宰腹肌上摸了一把，跟昨天一样迅速溜走。
她这不愿吃亏的模样看得太宰一阵好笑。
她还惦记着呢？
而跑到卫生间的小春日和倒没想那么多：她刚刚那一下纯粹是手痒。
她拿过牙杯，打开水龙头，站在洗手台前接水。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她睡得太饱，身体躺懒了的关系。现在站定后, 她总感觉腰有些酸。
以前她那么跑跑跳跳都没问题，现在居然只是多休息了一会儿就难受……“普通人”的身体还真是奇怪。
这么在心里吐槽着，小春日和最终在几个小时后，知道了她腰酸的原因。
——吃完午饭消食时，她骤然感到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热流，便即刻往卫生间跑去。
乌拉拉见她状态不对，几乎在她动作的刹那就跟了上去。
“日和？”
小春日和动作太快，太宰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转眼间，榻榻米房间内就只剩下他跟小狐狸。
太宰看小狐狸一眼，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小狐狸也抖抖尾巴，啪嗒啪嗒地迈开脚步，努力走在他前面。
此刻，卫生间内。
感受着小腹隐隐传来的胀痛，小春日和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看着她这会儿脸色不太好，乌拉拉担忧地问她，“日和？你怎么啦？”
“来生理期了。”小春日和沉痛道出悲剧。
乌拉拉扇动翅膀的频率慢了一秒，“生理期……是我想的那个吗？”
“对，就是你想的，会折磨很多人大半辈子的那个。”
小春日和狠狠呼出一口气，想到家里暂时没有卫生巾，又头痛地按按眉心。
几十年没来生理期，她完全忘了作为“普通人”，大部分女性每月都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她现在申请换个身体还来得及吗？
吐槽归吐槽，现实还是得好好面对。但就她现在这个血流不止的状态，让她自己去买卫生巾是不可能了，所以……
“太宰！日和说需要你去帮她买个东西。”
太宰走到卫生间前，刚想敲门问问小春日和的情况，便听见乌拉拉这样的话。
下一秒，光团子穿门而出，险些撞到他额头上。
太宰眼疾手快地抬手一挡，手里骤然多了个软乎乎、没什么重量的光团子。
乌拉拉刚刚喊的话他听清楚了。
“买什么？”他镇定地反问。
乌拉拉抖抖叶脉纹路的薄翅，干脆坐在太宰掌心，“卫生巾。”
倏然听见这个寻常又有些令人意外的答案，太宰只愣了半秒，又紧接着问它，“日和还好吗？”
“嗯……不太好？”
回忆起小春日和脸色发白的模样，乌拉拉如此答道——至少相处那么多年，它很少见到搭档脸色那么那么难看的样子。
传完话，乌拉拉又急着回去守着小春日和，“总之交给你了哦，我进去陪她。”
“等一下。”
太宰连忙握住手中的光团子，“她有没有常用的牌子？”
“这个……她没说，你看着买就好。”
“我知道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太宰连忙跑去榻榻米房间拿外套，准备出门。
乌拉拉转身，刚想往卫生间走，却又被披上外套的太宰喊住了：“保温壶里有我中午烧的水，一会儿她出来你记得倒点热的给她喝。”
“让她注意保暖，我马上回来。”
“……嗯、嗯。”
乌拉拉刚愣愣地应完声，下一瞬迎接它的，便是太宰的关门声。
动作真快啊。
它这么感叹着，扇扇翅膀，扭头往卫生间走。 -
太宰的确没让小春日和久等。
这其中或许也有便利店和超市离得近的关系，但总归不过数分钟，他就拎着一大袋购物袋回来了。
“乌拉拉？”
刚关上门，太宰甚至来不及换鞋，就从购物袋里取出一只小一些的袋子。
见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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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蹲在玄关边等他，他立刻把袋子递给它，“给日和的。”
乌拉拉毫无防备地接过袋子，却猝不及防往下坠去——还是太宰手快地扶了一把袋子。
“等、等等？！这么多？”
他不会是每种卫生巾都买了一包吧？
也不知道乌拉拉是用哪个部位拿的袋子，它近乎透明的薄翅扇出重影，嘴里还能跟太宰说话。
看出乌拉拉的想法，太宰简单解释了一句，“买了长度不一样的。”解释完，他一面换鞋，一面催促它，“给日和送去吧。”
“好！”
看见乌拉拉拽着这一小袋颇有分量的袋子进来，小春日和愣了愣，却没有多问，而是立刻接过袋子，快速挑选出适合自己的长度换上。
可怕的是，距离她上一次生理期分明过去数年，可她仍然能够凭本能挑选出适合自己的卫生巾。
换好卫生巾，她低头看看购物袋里两种牌子不同，绵长也有些差别的四包卫生巾，缓缓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太宰是怎么细心到这个程度的。
可直到小春日和走出卫生间，她才知道，太宰究竟能细心到哪种程度。
原本整洁的榻榻米房间里，重新铺上了他们睡觉时用的床铺。放在一旁的购物袋隐约露出夜用款卫生巾，甚至是安睡裤的包装。
太宰本人则正站在水槽前接水，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再烧一壶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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