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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瞟了一眼楚以安，然后转向时言煜“因为这是她的身体，外面的是她的灵魂，是‘怨’”
沈如简单讲述了一下，又看向了赵希“罪恶的掩盖，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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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望着沈如身后的女孩，眼神中带着恍惚，确定她不会伤害自己的时候开始了讲述。
“我和她是从娘胎里就攥着对方手指的双胞胎，她比我晚出生三分钟，额角有颗浅褐色的小痣，像我不小心滴在她脸上的墨水。
小时候我们总穿着同款碎花裙，坐在门槛上分食一块麦芽糖，她总把黏在糖纸内侧的糖渣舔得干干净净，然后睁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看我：“姐姐，这样就不浪费啦。” 我们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她的脚总像冰块似的往我腿间钻，我数着她后脑勺柔软的发旋入睡，数到第三圈准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高中报到那天，我们穿着蓝白校服站在公告栏前找名字，“你看，” 她仰头冲我笑，梨涡里盛着阳光，“我们连名字都要挨在一起。”
变故是从高二那年秋天开始的。晚自习后她替我拎着沉甸甸的书包，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两只影子的肩膀始终抵着。走到巷口那棵老槐树下，她突然停下来，书包带从她肩上滑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姐姐，” 她的声音发颤，像被秋风吹得瑟缩的叶子，“我好像…… 爱上你了。”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却被她猛地攥住手腕。她的掌心烫得吓人，眼睛亮得吓人，“不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是想和你一辈子睡一张床，醒来看见你就心跳加速的那种。” 她额角的痣在昏暗中若隐若现，“我们是双胞胎啊，本来就该在一起的，从出生那天起就该是。”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巷子里的桂花香突然变得刺鼻。那晚我第一次和她分床睡，背对着她听着身后辗转反侧的动静，直到天快亮才迷糊睡着，梦里全是她额角那颗痣，像滴在宣纸上晕开的血。
之后的日子变得像蒙着雾的玻璃。她依然替我整理皱巴巴的笔记，在食堂把我不爱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但看我的眼神变了，黏糊糊的，像蛛丝缠在我皮肤上。我开始躲着她，课间去厕所绕最远的路，放学故意磨蹭到她被值日老师催着锁门。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雨水浇灭的炭火。
出事那天是周五，下着入冬的第一场冻雨。宿舍楼道里飘着饭菜的香味，我正对着镜子卸眼镜，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窝，发丝扫得我颈侧发痒。“姐姐，别躲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带着哭腔，“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我挣扎着想推开她，她却抱得更紧，冰凉的眼泪渗进我校服的领口。“你看，我们连心跳都在同一个节拍。” 她抓起我的手按在她胸口，那里的震动和我胸腔里的频率惊人地一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镜子里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眼神狂热又绝望，像溺水者抓着浮木。我突然觉得陌生又恐惧，猛地甩开她的手。“你疯了！” 我后退时撞到桌角，课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我们是亲姐妹！”
“亲姐妹才该最懂彼此！” 她扑过来想抱住我，指甲刮过我的胳膊。我像被烫到似的推开她，她踉跄着撞在窗台的暖气片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捂着后脑勺慢慢蹲下去，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水泥地上，像绽开的红梅。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去扶她，她却突然抬起头，额角的痣被血糊住了，眼神里全是破碎的光。“姐姐，你果然是怕了。” 她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来，“可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啊。”
她的话像毒蛇钻进我的耳朵，那些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画面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看着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抓起桌上的铁皮文具盒就砸了过去。
“砰” 的一声闷响后，世界突然安静了。
她直挺挺地倒下去，眼睛还睁着，映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我僵在原地，直到后颈渗出的冷汗流进衣领才惊醒过来。宿舍楼道传来其他班级下课的喧闹声，我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我。我翻出床底装杂物的纸箱，我盖住了她的脸，我害怕看到那张脸，害怕看到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头发从纸箱缝隙里露出来，像水草缠得我喘不过气。我拖着她往学校后门走，雨丝打在脸上像针在扎，湖面泛着墨绿色的光，像一张巨大的嘴。
纸箱沉下去的时候发出 “咕咚” 一声，涟漪一圈圈荡开，很快又恢复平静。我站在湖边，校服下摆还沾着湖泥，口袋里的糖纸被捏得粉碎 —— 那是今天早上她塞给我的橘子糖，说要给我补补脑子。
风吹过湖面，带来一股腥冷的气息。我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那里光滑一片，没有那颗浅褐色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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