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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好像即将结束，这是神的考验，请闭上眼，聆听最后的希望。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夜色漫进鼻腔时，时言煜正陷在混沌的梦里。

    “时言煜？”

    有人在耳边唤他的名字，像浸了水的棉线轻轻搔过耳廓。他费力地掀开眼皮，输液管在天花板投下的影子正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床脚积成一汪惨白。

    床尾站着个人。

    轮廓被阴影糊成模糊的一团，只能看出是挺直的站姿，像病房里突然多出来的一道承重墙。时言煜的喉咙发紧，麻药过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谁……”

    话音未落，额头上突然落下一块冰。

    不是体温的凉，是金属特有的、带着机油味的寒意，沉沉地压在眉骨中央。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才看清那是枪口的轮廓，黑洞洞的管口正对着自己的瞳孔，能看见里面旋绕的螺纹。

    心脏骤然停跳半拍，血液好像瞬间冻在了血管里。

    “砰。”

    对方的嘴唇没动，这声枪响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气音的震颤。时言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比如闭眼，或者尖叫，剧痛已经炸开了。

    不是额头，是左胸。

    像被烧红的铁棍狠狠捅进去，热流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瞬间浸透了病号服。他能感觉到力气正随着血液从指缝溜走，视线里的人影开始旋转，天花板的输液管影子变成了扭曲的蛇。

    原来被子弹打中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只吐出一串带着血沫的气泡。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表，表盘在月光下闪了一下，像谁在黑暗里眨了眨眼。

    意识沉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下午护士说的话 —— 今晚的月亮很圆。

    迷雾升起，时言煜看着自己站在那钟声之下，前方站着楚以安几人，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沈如的身影，还有单弈的，甚至是没有其他自己队伍的，想着时言煜感觉到一丝不对，刚想着说些什么，钟声敲响了。

    迷雾中，一个浑身满是伤痕的少女趴在地上，像是没有任何的生气。

    “神啊……”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气音裹着血沫从齿缝里挤出来，落在布满污渍的床板上。墙壁上用指甲刻满了歪歪扭扭的 “救我”，有些痕迹已经发黑。 门轴又在 “吱呀” 作响。

    女孩猛地绷紧了脊背，连呼吸都忘了。那双沾着碘酒的皮鞋正一步一步靠近，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悬在头顶。她能感觉到对方停在了床尾，阴影投下来，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时言煜看去，那是一个黑色的人影，看不清面貌。

    “求您了……” 她突然翻过身，朝着天花板上那道唯一的透光缝磕头。额角撞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血珠顺着眉骨滚进眼眶，把视线染成一片猩红。

    “我知道我快死了…… 这具身子早就烂透了……” 手腕上的勒痕还在发烫，那是昨夜被捆在暖气片上留下的。她能数清自己身上的伤口，十七处，每一处都在流脓，散发着腐肉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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