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热闹起来。
鲤伴就笑着坐在一旁看他们忙活。
首领的状态最容易影响到组内妖怪的状态,所以只要鲤伴坚不可摧,奴良组的妖怪们就无坚不摧。也正因此,身为首领即便内心失落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知道他和艾修情况的,没人觉得他真如外表这样毫无波动。
那么,鲤伴自己知道自己在身边人眼里的形象吗?当然是知道的,还是他有意为之。
想要做出改变,总不能是毫无预兆就去提出,这样即便再尊敬他,组里的妖怪们也要闹的。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改变不是吗?
这套路除了滑瓢看出个轮廓,就连艾修都不知道。
当然滑瓢知道就等于璎姬知道,滑头鬼直接在信上就吐槽自家儿子磨磨唧唧、不够果断。
璎姬可不爱听他这么说话。
“这分明是策略。”
长发披散的美丽女子手执毛笔,秀丽的字落在信纸上。
就打个比方,一位商人散尽家财,只为买一个木片,这样的行为无疑是难以理解且荒谬的。但如果这个木片对商人格外重要,重要到失去了它商人就睡不着觉,就郁郁寡欢。
商人明知顾虑,也曾痛苦挣扎,试图克服这种吸引,但他终究难以抗拒,做出一个明知道损害利益的选择。
这样即便是旁观的人仍旧不能理解他的感受,却会变得能够理解他的行为。
写着写着,璎姬忽然想起她和滑瓢。
当初的滑瓢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作为一个纯血的、强悍的妖怪,却娶了一个人类女人,并与她繁衍子嗣。
乍一听也是奇怪的吧?
但他曾为这个寿命短暂,青春薄浅的人类女人,不顾一切地在自身羽翼未丰的时候,抛下奴良组的手下们、独自一妖,决绝地对上那个绝对无法对抗的敌人。
奴良组的妖怪无人能够理解自家总大将对她的感情,却没人会不理解他终生只娶璎姬一人的行为。
这么一想,鲤伴大概是亏在和艾修的感情发展没在明面上,也没父母爱情那么危机重重跌宕起伏,就只能人为制造点波澜。
鲤伴不知道自己分隔两界的母亲把自个看得透透的,回到组里,他拒绝了下属们喝酒吃宴的邀请,假装没发现个别细心妖怪的偷偷观察,摆出懒散躲闲的样子一个人回了房间。
踏进门的一瞬间就好像撞倒什么无形的泡沫,已经熟悉这种被帐纳入的感觉,鲤伴眼睛一亮,几步走到艾修身边,从他背后探头看他画着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要晚回来……在画扇子?给我的?”
“对,给你的,今天任务解决得快。”
艾修嘴上说着话,也没耽误手上给扇面的画收尾。
刚才一进门,看着鲤伴房间里那面光秃秃的墙,艾修忽然就想起这人之前在废墟里心疼扇子的模样。
鲤伴余光瞟到地上的一角,站直身体看过去,只见榻榻米上还摆了好些个扇子,笔触秀丽,或风景花鸟或兰草竹木。鲤伴凑近了托起其中一个,嗅到其中新鲜的墨香。
“你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就在画画?”
艾修笑笑:“给你多备点,省得不小心毁掉一个就可惜得不行。”
鲤伴却已经很了解他。
艾修绘画水平高,却不代表他就喜欢。除非是有需要,画笔他是碰都不想碰的,有空闲时间宁愿躺着发呆或是变成原型打滚。
用来补上上次的扇面安慰他的话,一两幅就够了,后面那些更像是消磨时间。
“心情不好?”
鲤伴冷不丁地问。
艾修惊讶抬头。
“怎么这么觉得?”
“猜的,出事了吗?”
鲤伴贴着他坐下。
开心的时候,时间都是过得飞快的,只有心情糟糕或是一般的时候才会需要消磨。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能忽略掉糟糕的情绪。
艾修沉默片刻,无奈:“我在你这是越来越透明了。”
潜意识里刻意不去想有些往事,他自己的心情,刚才其实自己都没太注意到,却被鲤伴看了个清楚。
鲤伴把他捞到自己腿上,握住他的手亲一口,声音慵懒:“说说?也让我有机会当一回体贴人意的解语花。”
艾修失笑,枕在鲤伴膝盖上这么看着他。俊美逼人的青年有意收敛了气势,眉眼温柔唇角含笑,当真有了点解语花的轮廓。
只是艾修才欣赏了一会他不一样的风情,鲤伴就询问地一挑眉,那股与生俱有的倜傥风流立刻溢出了不走心的伪装。
艾修捏住他往自己衣襟里伸的手,似笑非笑:“不是说要当我的解语花?”
“我解的这语不对?”
如果是艾修不想说的,那做点别的舒缓心情,难道就不是温柔小意了吗?
艾修敲了他一下:“说来话长,还是我在大明时候遇到的人和事,你要做别的可就讲不了了。”
鲤伴立刻正襟危坐,一副坐怀不乱的沉稳模样:“你说,我听着。”
实际好奇已经明晃晃写在了脸上,有关艾修的一切,从银杏岛到地狱,鲤伴都已经有些了解。只有大明那一段,包括此前那么亲近的樾,都是半点不清楚的。
只有从偶然过来的青琅那里听说,艾修刚从大明回来的时候,是他第一次见老师受那样重伤势、重到许多年才恢复过来。
第76章 第 76 章
有些事可能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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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时候的自己回想都觉得刺疼的, 但当它可以被宣之于口的时候,大概也就意味着放下。
至少艾修此刻是觉得轻松的,面上还带着笑。
回忆着自己的曾经, 却平静得像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不管是悲是欢都是浅淡的。
鲤伴却随着他的话,一点点难受起来。
就像当初对他说起一只只被他捡到身边的妖怪,艾修回忆起那个叫韩行稳的时候仍旧是美好的居多。
行稳是他的字,韩逖才是姓名。
艾修遇到韩逖的时候已经在大明待了五十多年, 这么多的时间, 足够任何一只实力不差的妖怪在一处地方落稳跟脚。
他比较与众不同,硬是把生活越过越糟。
源自血族的血煞气息一进大明就被察觉, 像晾着血条进了玩家的聚集地。等他度过最初的迷茫, 他的出现却也被传开, 到后来,他就跟许多武侠小说里的魔教教主一样,追杀他是政治正确, 哪怕是一些三流的修士都乐于没事扒拉扒拉他, 好给自己挣个不错的名声。
韩逖祖辈出过仙人, 他生来天赋悟性无一不是绝佳,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入门的高深术法,对他却只是闲暇学来解闷的东西。家族举族相护, 师门全力培养。
“和我当朋友, 大概是他唯一的污点了。”
艾修仍然记得他们初次见面, 他毫无还手之力的狼狈。
但韩逖从始至终没有拔剑, 只是在用阵法将他束缚住之后询问:“华县那次, 你为什么要救人?”
华县,地处陕西, 韩逖所说的,大概是当时半年前的事了。那是一次恍如天灾、几乎要将天地倒翻的剧烈地震。
地震发生在子夜,面对这样可怕的地动山摇,巨大的畏惧让缺乏对这种天灾了解的人即便醒来,也很难冷静做出合适的反应。
救人哪里有什么太具体的原因呢?
非要说,也是只老话常谈,看不下去罢了。
艾修当时是边救人边喊话让在屋子里的人尽快跑出来,还要组织一下秩序、给伤重者进行治疗,就顾不上用帐遮掩自己的气息和行迹。他自知做得明显,震感稍微歇一些就果断传送去了荒凉偏僻的地方窝着。
被看到不算意外,会有人较真才是罕见的事。
毕竟这五十多年里,艾修亦是从没有伤过人的,哪怕是对想方设法要杀他的人,也是能躲避不交手,交手了也不会真的下杀手。
但这些都不耽误那些人继续置他于死地。
偏偏韩行稳是个较真的人。
自负的天才固执地只相信自己双眼所见,不屑俗世的偏见,也不被流言所左右纷扰。那次地震过后,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去调查观察这只见必诛灭的‘上古妖魔的后裔’。
可笑的是,他只是囫囵地查,他的前辈们追杀了艾修几十年,竟然没一个能拿出他确凿该死的证据。
哪怕有个别凶恶的传闻,稍微去了解就发现其中的牵强附会。
就像那个他亲身所见的、艾修一刻不停在救人的地震,都被当时查到他在附近的修士传出‘这场灾难是由艾修引起’的流言。要问为什么,大抵就是‘这次地龙翻身那么严重,总该有个原由’、‘即便灾难不是因他而起,也该是他带来的’。
就像同为上古妖魔的旱魃,所过就会造成干旱。
那时候的艾修也不是鲤伴刚遇到时候那么郁郁无为、谨小慎微。韩逖找上来二话不说先开打,后头又自顾自说要去找他作恶的证据,找到就把他就地斩杀。
他就看热闹一样跟着,看他能查出个什么花样。
说到这里,艾修也有些好笑。
“结果挨个查过去,反倒洗掉不少泼在我头上的污水,又掀翻了许多借着有我顶缸就肆意妄为的家伙。”
年轻时候的韩行稳实在是个认死理的家伙,他没找到艾修伤人的证据,反而翻出不少他救人医人的老黄历,就也不让其他人伤他,为此数次跟其他修士产生冲突,还差点和艾修一起被打成邪魔外道。
艾修不想连累他离开,韩逖都要仗着自身能力再把他找回来,问就是‘你此前没有伤人,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我有责任看着你’。
几次下来,艾修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和他确实应该是友人的。”
如果不是这样,韩逖也不会在艾修被他家人设局重伤过后炼制一堆遮掩气息的器具,他最常用的幻术石盘就是其中之一。
又教他道门法术遮掩自身气息。
韩逖着实是天才,艾修的实力跟他比较就是个渣渣。
但再天才的人类也是人类。
韩逖一点点衰老了,即便修为到他这个地步,从外表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他仍旧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寿命界限逼近。
而艾修仍旧是他们最初遇到的稚气少年模样。
年轻时候的韩逖可以在一众质疑他的人面前包揽下对艾修的监管责任,即将死去的韩逖呢?他要怎么选出另一个如他这般天赋卓绝的人,来做这只尚未成年就已经如此难缠的妖魔的监管?
那时候的韩逖大概已经后悔了,后悔教他隐匿自己、教他避开道家法门。
艾修抿了抿唇,没有直白地说后面的事。
“大明能人异士多,流传出的其实不止是修士,我当初就听说过这样一个训虎人的故事……”
传闻,辽东一村落有一位天生神力的猛士,十多岁时候就能打过虎罴,那些野兽也都乐于听命与他,在他的命令下守卫所在地域安全,就这么安安稳稳又过了快三十年。
直至某一天这位猛士觉得身体不适。
起初没有在意,等病痛难忍去请医时候,病症已经无药可医。
自知将死的猛士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驱赶自己的兽群,他娶了一个妻子五六个小妾,孩子也是生了几十个,却没有一个遗传到他的天赋。
他死后,再没人能制住这群野兽。
野兽们不知道体贴,即便被驱赶也要追回主人身边,为了村里的人的安危,猛士只能一个个药死那些不愿离去的野兽,其中包括那头他自小养育、朝夕相处,也是看着长大的老虎。
猛士对这些动物很了解,被他养大的老虎比寻常老虎体型更威猛壮硕,自小生活在他身边的老虎相比山林也更适应人类的村落。但哪怕他明知道他的老虎并不是真正茹毛饮血的野兽,对人类温顺又亲近,只因为它没了他制约可能会有一天伤人,而这一天到来之际寻常村民都无法反抗。
只因为这个,在他将死之际,这只老虎也是不能留的。
“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是能理解这个人的选择的,仅有的一点点不赞同也只是觉得他其实可以给那只老虎更好的安排。毕竟大明的有能之士那么多,他的病不是立刻就要命,未必不能在这期间找到合适的监护人。”
而艾修虽说杀伤力不大,藏匿和保命能力却是可以说登峰造极,韩逖自己要找人都找得颇费功夫。如果他是韩逖,也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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