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疼痛便被切割成两半,残肢伴着轰隆巨响与碎岩沙尘一同飞上天际!
悲痛的嚎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妖群被这一击镇住,僵滞着甚至隐隐退缩两秒,随即又裹着无边的怒与恨加速冲了过来。
涂山翎看着这一幕,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而后又觉得玄濯疯了:“玄濯,你是担心自己的死相会不够惨烈吗?”
玄濯漠然扫他一眼,没听到似的再度劈落一剑,于兽群中清理出另一片空地。
涂山翎怒道:“够了!!”他猛得挥扇截断攻势,足下将岩石踏出深深凹陷,转瞬飞身逼近玄濯,玄濯亦回身应对。
鏖战一触即发,九霄之上忽而云霏顿开,万千银铠雪亮的天兵天将有如银河飞流直下,沉重铁蹄卷着夜露踏月而来。
为首的苍璃手持两米长矛骑着战马,兴奋地呜呼一声:“哥——!我跟老七来帮你了!”
喊声遥遥入耳,两人皆是一顿。
涂山翎瞥眼过去,片刻,黑沉着脸对玄濯道:“我就知道你有阴谋!”
玄濯:“……”
涂山翎咬牙切齿:“先用突袭乱我阵脚,待我看清你势单力薄放松警惕,又让天兵趁虚而入……玄濯,你当真狡诈。”
玄濯慢慢将视线移回涂山翎脸上,颇为复杂地看了看他。
略一思忖现状,还是放弃了解释。
那厢涂山翎怒意上头自顾自骂了一阵,将将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同样是搬来救兵,玄濯却没有像他方才那样马上露出傲慢或得意之类、让人看了就想踹的神色,反而眼底多出几许深沉的琢磨意味。
“……?”
几乎是同一时刻,妖族也赶到了山巅。
最前方的涂山萸径直冲过去,不知是想拉开两人还是趁势攻击玄濯,见状苍璃风流的桃花眼一眯,顺手一枪轰过去格在两方之间。
长枪掀起的强大气流逼得涂山萸生生后撤数步,苍璃本人紧随枪后乘马降落在地。
“哥,”落地后,苍璃将兵符丢给玄濯,笑嘻嘻道:“打架怎么不叫我们啊?真不够意思。”
玄濯接住兵符,无声良久,“你们不该来的。”
旁侧应桀幽幽道:“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嘛。——再者,这一场总归躲不开。”
“也是。”玄濯低低长叹,目光从肃穆庄严的天兵,转向对面一望无垠的妖群,最后落到丝毫不慌的涂山翎脸上。
涂山翎泰然扬起一边眉:“看来今晚可以加餐了。”
“……”
玄濯只静默走到天兵前。
——打眼一看,天兵数量尚不足三百万。他释放神识向周边探去,层层包围的妖族却约近千万。
金瞳微垂,旋即又抬起,玄濯两手握着剑柄,轩辕剑直插入地,夜色下黑衣笔挺,他沉着开口:“将士们,今夜会是一场艰险的战斗。”
“我们极有可能全军覆灭,死在这片异族的土地,被分食到连一块完整骨头都不剩下。”
无际的沉寂中,依稀有口水吞咽声。
“等待我们的只有两个结果——胜,和败。要么以惨痛的牺牲换取胜利,为余下的生者换取尊严,要么一败涂地,让天族第一道防线就此坍塌。”
话音顿于此,他忽地拔声:“可今夜,也是我们证明生存的意义、扬天族之威严的时刻!我们将以鲜血捍卫天族的荣光,以这具百战之躯守护天族的每一寸土地!——举起你们的剑!”
银光霎时连绵如瀑,照亮了每一张庄肃面容。
“我们今夜或将死在这里,死在敌人的刀剑犬牙下,但这双膝盖绝不会在一息尚存时朝敌人跪下!”玄濯剑指九天,轩辕剑芒熠熠如炬,恍似胜利的辉光,“我会冲锋在你们所有人前方直至这场战斗结束,哪怕敌人咬断我的手脚也绝不退缩!吾等尸身将于今夜埋没异乡,吾等名讳将被铭刻于天族万尺荣誉墙,千秋万代永供世人瞻仰!”
“为了天族!”
“为了天族!!”百万雄兵振臂高呼,声破苍穹!
剑锋之下和平长存,剑锋之上荣光不朽!
涂山翎终于反应过来事态不对,然而刹那间一道悍然龙啸冲天而起响彻广袤大地,继魔界之战后,玄濯再次爆发出全部真身,只见高空上难见全貌的黑龙麟如墨玉身长千里,四爪腾云驾雾,吐息间冬夜寒露似暴雨倾盆而下。
涂山翎眼神一戾,眨眼一瞬亦化出原身,九尾白狐一爪拍碎山巅,腾起一跳,直直冲向暗夜中那条灾厄降临般的黑龙。
天兵与妖族铿然兵刃相接,涂山庾试图前去助阵涂山翎,行至一半却被苍璃横来一枪挡住去路。
苍璃微一勾唇:“大公主,别总把注意放在我哥身上嘛——要不看看我?”
涂山庾盯他少顷,冷笑一声:“呵,看你?看你一个万事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还因此害死自己妻儿的废物吗?”
苍璃脸色一僵,笑意转凉,“……公主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你要是再这样,我一会可就不怜香惜玉了。”
“我用得着你怜香惜玉?”涂山萸现在看见天族心里就发恨,事已至此,她便也不再兜着过去那点事,直接拎出来刺还有心思笑语打趣的苍璃:“三殿下,你婚堂上那个侍女,滋味如何?——那可是我涂山一流的魅术大师呢。”
“……”苍璃双眼渐渐猩红:“那个贱人,是你安排的?”
涂山萸轻蔑道:“粗俗。分明是你自己没控制住,怎地还骂上别人了。”
苍璃后槽牙快要咬碎:“玉雪是不是也是你安排人杀的?”
“她不是伤心过度拿剑自戕的吗?”涂山萸戏谑一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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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又像是想气死苍璃一样:“好吧,我承认,是我指使人给她下的暗示,让她‘凑巧’看到你偷情,又克制不住内心悲痛,自裁了。”
苍璃胸膛急剧起伏着,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狗娘养的……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挫骨扬灰,这天族三殿下的位置我让给猪来坐!”
说罢今夜第二道龙啸冲破天际,苍色巨龙轰然压塌数座山巅。
战场登时混乱不堪,上天入地俱是血肉横飞,残月瑟缩着迅速落下梢头,当日夜交接那刻,黑龙一把抓住三条狐尾,前爪血管因用力过度而绷起爆裂,血色獠牙迎着地平线亮起的第一束金色阳光——
厉啸着咬住九尾狐的脖颈,连带整条脊椎一并撕扯出身躯!
第66章 第66章 叶子
祖伊看着水镜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冷灰眼眸光影交错,神色莫辨。
战况在晨曦照耀下渐趋壮烈,黑龙咬碎九尾狐头骨,啖肉饮血,苍龙紧绞白狐身躯,血口迎面呼啸出熊熊烈焰,伴着凄厉的惨叫声白狐灰飞烟灭。
天兵血战不休,竟与数量远超己方的妖族隐隐呈现抗衡之势。
……这场面,真是睽违多年。
沧桑的感慨如潮汐在眼底升涨,漫过泛黄的记忆,祖伊思绪飘游,回溯起自己当年征战沙场一往无前的风光,也想起年少时无所顾忌的任性妄为。
那份些微褪色的豪气短暂盖过了对儿子忤逆行为的愠怒,令他一时恍神。
端坐在高台金椅上的背影宽广而静默,阶下齐列站着的一堆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几位皇子尤甚。
大哥挑起战争,二哥下落不明,三哥违背圣令助纣为虐,素来崇仰和平和谐的四皇子螭渊,当下只觉山一般的压力担在肩头,沉重得让他汗流浃背。
他闭上双眼,希望今夜的一切都是幻觉。
——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螭渊不禁放空了大脑想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互相开解开解,把问题和和美美地给解决了?和平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干嘛就非得动刀动枪……
“父王。”
没等他逃避现实多久,一道颇有些浑厚的嗓音蓦然从身边响起,螭渊睁眼一望,见是赤熘挺着臃肿身躯勇敢出列。
赤熘显见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踏出这一步,手心在质地丝滑的衣摆擦了又擦,交握作揖时依然打滑。
祖伊头也没回:“说。”
赤熘眼睛盯着地砖,仿佛要看穿砖缝,“儿、儿臣请愿,领兵前去……前去涂山押回兄长和七弟。”
镜面血浆四溅,三条化出原身的巨龙已然身负重伤,显出颓势。祖伊看了一会,不咸不淡地一哂:“你是领兵去扣押,还是去助战?”
“……当、当然是扣押。”赤熘干巴巴地哈哈一笑:“顺便也把那帮不知好赖的妖物逼退,省得它们阻挠我天族办事。”
说完这句话,他背后的衣服已从内到外湿了个透。
祖伊长久未言。
正当赤熘以为,祖伊真要就这么放任玄濯还有苍璃应桀死在战场上时,祖伊终于搓着额头,声线微倦地发了话:“去吧。”
赤熘一下没反应过来。
“螭渊,黄吴,你们两个也跟着一起去,”祖伊对四子和五子道,随即转向八子:“虬烈,你去找找白奕,也不知那小子被老三老七弄哪里了。至于九阴——”
昏昏欲睡快要趴倒的烛九阴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一擦嘴角迷茫抬头,左顾右盼两三秒,才缓慢转向祖伊。
祖伊欲言又止半晌,长叹一口气:“算了,你回去吧。”
“?”九阴抓抓脑袋,没明白怎么个事,但还是顺从地作揖告辞,摇摇晃晃出了紫宸殿。
——
噗通。
三下跪地声几乎同时响起,被带回的玄濯,苍璃和应桀齐齐跪下,尚未痊愈的伤口洒了一地鲜血。
赤熘等人功成身退,迅速缩到一边老实站着,肃着神色与地上三人撇清干系。
祖伊轻敲扶手,掀起眼帘:“不说点什么吗?”
玄濯一言不发地理理衣摆,拭去身上血迹,他算是三人中伤势最重的,此刻没心情也没力气出言解释。苍璃见他不说话,自己梗着脖子开口:
“妖族欺人太甚,兄长也是被迫无奈,加之为天族的利益和尊严考虑才会主动出击。”他满怀兄弟情深试图打动祖伊:“儿臣和七弟素来与兄长情谊深厚,今夜才斗胆违抗——”
“我是被强行拖去涂山的。”应桀忽然冷漠道。
“?!”苍璃一下瞪大了眼睛,错愕万分地看向他:“老七你……?”
应桀一脸淡定浑似无奈的受害者,全然不管旁边刚被松绑、后脑鼓包的白奕投射来的阴毒视线,诚恳对祖伊道:“二哥被敲晕,是我干的,但我并没有想跟三哥一道去涂山,都是三哥非拖着我去。”
苍璃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难怪应桀从砸晕白奕到带兵去涂山都表现得如此从容……原来早就想好了让他背锅!!
苍璃忿然转头望向祖伊:“儿臣没干过这等事!分明是老七自己——”
“知道了。”祖伊毫不客气地抬手打断他,“既然如此,应桀,你跟白奕道个歉,然后回去禁足一月。”
应桀:“是。”
罚得这么轻?
仿佛瞧见希望的曙光,苍璃瞬间没了心思再愤愤不平。然而不等他嘴边弯出弧度,就听祖伊又说:“来人,把苍璃打入天牢,没孤的指令不得放出。”
苍璃:“?”
双臂被身强力壮的卫兵霍然架起,苍璃一边被拖行向大门一边满面不敢相信道:“不是,为何应桀禁足一月就行,我就得下天牢?——他甚至还撒谎冤枉我!”
他委屈得像个被丢了一身狗屎又踹进泥地的孩子。
祖伊没搭理他,而应桀,以一种专属于“从小到大都是十分值得信任的好孩子”的骄傲目光,怜悯目送他离去。
苍璃气得浑身发抖,对这不公的世道心寒如结冰。
大门关合前,他发出最后一声悲愤的叫喊:“不公平!!他冤枉我,他冤枉——”
砰。
厚重殿门严丝合缝,完美隔音。
殿内跪着的只剩下玄濯。
祖伊没急着发问,无声看着他,等他自己开口。
“……父王想听我说什么?”玄濯懒怠地抬眸望他,音色被血沫泡得沙哑。
祖伊淡道:“你深夜突袭涂山,私自发动战争,该当何罪?”
“死罪。”玄濯散漫道,“父王处死我吧。”
祖伊面色微冷,起身走下九十九级汉白玉长阶,停在他前方数米处。
“为了那棵树?”他沉沉问。
玄濯没答,权当默认。
——许是因为先前那丝恍神,以及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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