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时,最能激起我的情绪。
我为难地抓住自己的手指:
“那个样子,我怎么分得清楚……”
“啊?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他一听到这种对比,就蜕下了刚才羞涩少年的皮,变回了原本生人勿进的沢田纲吉“毒唯”。
“都说了没有人能比得上十代目,还有一件事,我问你,我刚才发现十代目怎么受伤了?他也被六道骸伤到了吗?”
“那个是我在幻境里,不小心让他受伤……”
“什么!”
我和他解释了情况,因为出现了我的boss的幻影,我们在躲避攻击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而被刮伤。
没有改掉关心则乱毛病的狱寺隼人生气地质问我:
“你是怎么搞的!你还分不清楚十代目和他吗!”
“你这样还配做他的下属吗!”
我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而急躁不安,我一直焦虑着该如何跟沢田道歉解释这件事。
他这样的话更是刺激了我的神经。
狱寺一针见血的话让我近乎自暴自弃,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和伪装起的平静被打破。
仰起头,我顶撞回去:
“我是分不清!我从来都没有分清楚过!!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狱寺同样不服地怼回来:“你这家伙!去擦亮眼睛……!啊,十代目!”
我才发现沢田就在我背后。
棕发的少年已经比我高了,但我回头看到比自己更高、更宽阔的肩膀时被吓了一跳。
“……”
我瞪大眼。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突兀,让人无法忽视。
他僵硬地站在我们背后,似乎是打算来劝架。
时间仿佛被拉长,气氛尴尬地沉默了,我们之间的空气紧绷得快要断开。
就在这时,他突然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开口。然而,他却只是什么都不说,就要转身离开。
“……不、不是的!我只是气话……!”
“我没有那样想!”
我慌张地想要开口解释,但沢田就像没听到一样,他直接忽略了我,保持背对我们的姿势,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安抚我们:
“你们别吵了,大家都还要面对敌人,安静点好好休息吧。”
狱寺很遵守他的指令:“遵命,十代目!”
说完,沢田纲吉看也不看我地走了,在光影不好的室内,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你听我说……”
我想要追上去,狱寺却在不依不饶地和我争吵:
“你说你分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你的理想型就是你的boss吗?你这家伙果然对十代目图谋不轨!”
“你放开我!”
我没有力气和他争执了,我的心里只有沢田面无表情扭头离开的样子。
狱寺严肃了脸挡住我:
“我不要,你想追上去是吧?但十代目那样说,肯定是因为他自己也很疲惫了,你不要再去打扰他。”
沢田今天一天都在和高强度的幻术对决,精神和□□上的压力一定都很大。
造成这一点的人就是我。
咬着嘴唇,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
呆在原地的我垂头丧气。
就算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既然我不能跟他坦白,只会增加他原谅我的心理负担。
我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
到底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时间线。
如果我什么都不能改变,那我又为什么要出现?
对讲机传来“滴滴滴”的响声,我接收信号,听里面的反馈。
*
森胡桃找到沢田是在教堂下,他守在门口,警惕敌人随时出现。
在几天前,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国中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作业遇到难题。
作为把他架在危险上的罪魁祸首,森胡桃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愧疚不已。
森胡桃出声叫他:
“沢田。”
沢田看到她的瞬间有些僵硬,而后缓慢地转身。
“……我还想要一个人静一会儿。”
森胡桃直接打断:
“我知道敌人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了。”
他惊讶地瞪大眼。
森胡桃没有看他的反应,同样失魂落魄,断断续续地说:
“所以我,等下要暂时离开一下。”
在她下达命令后,不久就收到了反馈。
他们比森胡桃想得要更训练有素,没问原因、理由,只是让森胡桃再进一步给出点位。
因为是在昏迷中被搬运过来的,她不清楚现在的地理位置,所以想要出门确认。
沢田纲吉有和他们说过,不要单独行动,虽然场面很尴尬,但比起让人担心,她还是想要说明这个情况。
“我要出去一下……”
森胡桃还没说完,就听到沢田纲吉的声音:
“不要走。”
在他痛心的声音下,森胡桃猛地抬头,就像终于清醒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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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睁开眼。
沢田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正在承受止不住的负面情绪。
“我让Reborn不要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有负担。”
“我想要的明明是能够保护你,能够肩并肩站在你身边。”
“就算受伤也无所谓,同归无尽也不后悔,我只想保护你。”
教堂的穹顶高耸入云,仿佛连接着天堂与人间,精美的壁画和雕花在天窗投射下的光影中若隐若现,洒下的月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在额发的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悲伤的声音传到耳边。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的眼角下垂着,是真心的难过:“如果……我是他就好了。”
森胡桃呆住:“……什么?”
沢田纲吉的情绪不对劲。
她上前一步,想要安抚他:“你怎么了?”
“为什么你不选择和我一起面对呢?”
沢田纲吉蹙眉,脸上的神情不是愤怒而是悲伤,就像在被刀刮的雕塑一样。
“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你的boss吗?”
森胡桃解释:
“不是的,只是我想要先保证你的安全……”
沢田纲吉怒吼:“这样才不是我想要的!”
她惊讶地止住声音。
“我问你,如果是你的boss的话,你也会这样做吗?”
他真的好想不管一切问森胡桃:
——为什么你还是不满意?
——我和他相比还有哪些不足?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森胡桃脸上一呆:“为什么突然讲到他?”
“你回答我。”
“这不能一概而论……”
“你先回答我!”
森胡桃不忍心地闭上眼睛,她回答不出来。
“情况不一样,如、如果是Boss的话,我可能会做出不一样的举动……”
他几乎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了:“所以,当这种时候,你就不会把我们搞混了吗?”
这是第一次,森胡桃在沢田纲吉他脸上看到那样悲伤难堪的表情。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我!”
“那你解释。”
沢田纲吉停下离开的脚步,他回头:“你说啊。”
一双感情压抑得令人吃惊的眼睛看着森胡桃,沢田纲吉眼里其中的受伤令森胡桃无法克制地大喘气。
痛苦地抓着衣服下摆,想要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把心里的躁动都压抑下去:“……你们、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这已经是她能说的极限。
沢田纲吉的压抑的情绪逐渐像死水一样沉下去。
沢田的话语在强烈克制,他拼命压抑住但还是说出口: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成独立的人来看待吗?”
他的声音震耳发聩。
*
我没有把你当成陌生人过。
因为从我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是温柔的你,是奋不顾身的你,是我最喜欢的你。
就算是在不同的时间线与你相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就算你不知道,我还是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但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会让你受伤。
“……”
当看到他难过的模样时,波浪似的负面情绪涌上,瞬间包裹住了我。
地面上涌出的流光和盐水冲过了我的头顶,置身充满气泡的海底,我无法呼吸。
我快被淹死了。
虽然痛苦难耐,想要呼吸却无法伸出水面。巨大的委屈和痛苦还是像海水一样涌入我的鼻腔,无法停止,必须溺死我。
我痛苦地忍耐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让他这样误解我吗?
我急喘气,手指甲在掌心抓出血。
他悲伤地抬起头:
“那你之前和我交朋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都在想谁呢?”
“你现在走,也是因为不信任我吧?”
他的眉头紧锁,脸庞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空洞的双眼,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盛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失落。
我痛苦地忍耐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吗?
一直绷在我脑袋里的弦断了。
心脏像破了一个洞,里面翻滚的泪水从眼睛里涌出,我在极度压力下崩溃,沙哑出声: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我做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在急转直下的告白下,他的表情瞬间呆滞住。
我不管不顾地继续吐露:
“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你!想要尽全力保护喜欢的人不是人的本能吗!”
“在那个幻境里,我一看见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想要追上你。”
“从我十二岁开始!我就想和你结婚!你把我救出火场的时候想!你把我一个人扔到日本的时候还是想!你是黑手党的时候喜欢你,只是普通人也还是喜欢你!”
他救了我无数次,虽然是个废材但总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自己都在害怕还是要救我,他把我列入未来的每一个计划里。
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上他。
我声音颤抖着,全身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痛苦,眼泪和呜咽不受控制地流出:
“我根本没办法喜欢上别人,回到过去了也一样,被你迷得团团转。”
“……只有你,我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
我擦掉模糊视野的泪水,崩溃得发抖,像小孩子一样仰头大哭:
“明明是你不喜欢我的,我都那么努力了你还要拒绝我。”
“为什么要让我回到过去,看着你喜欢上别人,你太残忍了。”
“就算知道你会喜欢上别人,我还是没办法不喜欢你啊!”
沢田纲吉不喜欢我。
他只喜欢那个传说中无情甩了他,抛弃了他的初恋。
将近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保留着她的每一封信,因为她从来不参加任何一场相亲,明明是里世界的黑手党还天天守身如玉。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瞬间就已经失恋了,天天待在他身边的我是最知道他对“那个人”感情之深的存在。
我也不是没想过,如果知道是谁的话就趁现在打断他们的联系,不要让他们交往就好了,反正他不会知道。
但是。
“是个让人头疼,又让人想念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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