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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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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蒋南絮脚步一顿,在他身前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佯装自若的解释道:“我对路不太熟悉,平白在一个地方绕了许久。”

    说话间,她懊恼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

    周玉珩这才想起她今日应当是第一次来弘孝寺,找寻褚家小公子的时候,他不应该和她分开而行,应当陪同在她身侧才对。

    蒋南絮偷偷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并没有怀疑,暗自松了口气,朝厢房内递去一眼,柔声询问:“韫哥儿在哪儿找到的?”

    在周玉珩的解答下,蒋南絮大致明白了,原是韫哥儿睡醒过后,发现身边无人伺候,就悄悄跑出去想要找娘亲,奈何不识路,不小心摔进一个土坑里昏了过去,所幸大夫检查过后只是些许皮外伤,并不严重。

    侯府的人把韫哥儿送到后就离开了,这会儿屋子里都是褚家的人,周玉珩还留在这儿,也是因为担心迟迟未归的蒋南絮。

    周玉珩自知不宜久留,刚准备告辞离开,却注意到蒋南絮发髻中的那根金簪没了踪影,好看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蒋南絮察觉到他落在自己发顶的目光,不明所以地抬手摸了摸发髻,发现原本插着簪子的地方空荡荡的,心下一紧,慌忙道:“许是落在路上了,我这就回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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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没有保管好……”她的眼眶因为愧疚瞬间变得红润,贝齿轻咬下唇,我见犹怜的模样叫人不忍责备。

    “不必了,一根簪子而已,省得麻烦。”周玉珩拦下了她,展眉微笑,似是对此不是很在意。

    经过他这么一安慰,蒋南絮脑海中紧绷的弦平缓了不少,稍稍回想,便知簪子定是掉在周沅白休息的那间厢房了,找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只要周玉珩不怪罪就好。

    可转念一想,若是周沅白捡到那根簪子……

    蒋南絮的脑袋轰的一下,刚平歇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她想像了一下周沅白拿着她的簪子去周玉珩面前告状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后背发寒。

    “可是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蒋南絮喃喃自语,还是想要回去找一找,万一周沅白没发现呢?万一没有掉在厢房而是掉在了路上呢?

    她战战兢兢的模样落在周玉珩眼里,他只当她是怕自己怪罪于她,又或许是太过重视那份礼物,但不管如何,都是她在意他的表现,内心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周玉珩叹了口气,想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可刚刚抬起,就克制地放下,仅是柔声安慰:“别太难过,丢了就丢了,等你入府后,我再送你的别的就是。”

    蒋南絮没吭声,沉吟少顷,最终勉强点了点头。

    目送周玉珩的背影离开,蒋南絮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烦躁地闭了闭眼睛,她怎么就招惹上了周沅白那个疯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从前她只是怕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恨。

    原地站了一会儿,蒋南絮才转身往厢房里走去,屋子里气氛凝重,一众丫鬟跪了一地,床榻上,刚刚苏醒的韫哥儿哭得撕心裂肺,每一声都砸在在场人的心里。

    蒋雯翠坐在床边,亲自替韫哥儿更换脏了的衣物,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模样瞧着极为瘆人,安静的氛围中,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口打破宁静。

    蒋南絮越过众人,走到蒋雯翠身边帮忙,一边柔声安抚着哭泣的韫哥儿,一边按住他的手脚,方便蒋雯翠替他穿衣。

    不远处,姜雪绾坐在圈椅内,单手揉捏着酸痛的眉心,今日这事闹的!

    赵妈妈陪伴她数年,从姜府到褚府,都是她身边牢靠的左膀右臂,有许多事不适合她这个主母出面,大多时候都是赵妈妈出面教训蒋雯翠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妾。

    许是嚣张跋扈的人设演惯了,赵妈妈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她曾经不只一次提醒过赵妈妈要安分行事,但后者偏偏就听不进去,以往任何事她都能替其遮掩,但今日涉及到褚府唯一的子嗣,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哪怕她现在保下了赵妈妈,等回到褚府,褚老夫人还是会出面解决。思及此,姜雪绾的眸子骤然变冷,既然已经确定赵妈妈保不住了,何不杀一儆百?

    不久,姜雪绾先发制人地一拍桌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义灭亲地处置了她身边的赵妈妈,以及那几个负责看护的丫鬟,丝毫不给蒋雯翠借题发挥的机会。

    蒋雯翠心里自然是气不过,但也清楚现在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等回了褚府,再找褚老夫人做主,旁的暂且不说,禁足是免不了的。

    *

    弘孝寺外,侯府的下人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回程的行李,静候主子的到来。

    苏扶锳在魏诗妍的搀扶下缓步走下长长的台阶,身后跟着刚刚返回队伍的周玉珩,眼瞧马上就要到马车了,却不见周沅白的身影,她不由皱眉问道:“沅白呢?怎么还没到?”

    魏诗妍敛眸恭顺道:“回婆母的话,儿媳差人去催过了,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这个小叔子性格古怪,素爱独来独往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嫁进侯府以来,就没与之好好说过一回话,除了请安问好以外,说过的话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今日也是,明明该一齐去大殿祈福的,可临了到了殿门口,他就推辞身体不适,早早就去了厢房休息,也不让人跟着伺候,直到快归府了,都没在寺庙里见过他的人影。

    若不是婆母时常挂念着他,恐怕她都快忘了随行的队伍里还有他这号人。

    苏扶锳从鼻腔内重重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骂道:“明明都快到及冠的年纪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她的话听着像是怪罪,但实则是对其无可奈何的宠溺和纵容。

    魏诗妍只是笑笑,安静听着她细数周沅白干的一件件不省心的好事,偶尔帮周沅白说两句好话,努力树立一个通情达理的形象。

    苏扶锳瞧着她上道的样子,满意地挑了挑眉,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等上了马车,忽地想起了一桩事,随口问道:“褚家那个孩子可寻到了?”

    魏诗妍在马车侧方的座位坐下,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斟茶,闻言动作一滞,心里明白她并非在意那个孩子,而是还有后话,但表面还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柔声说:“寻到了,并无大碍。”

    果不其然,苏扶锳轻轻嗯一声后,立马就进入了正题:“对了,等清明过后,你就可以着手准备让那个蒋姓的女子入府了,日子拖久了,总归有碍名声。”

    此话在魏诗妍的意料之中,也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暗示和警告,自己的小动作终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不甘心地抿了抿唇。

    良久,魏诗妍浅笑着往杯子里斟了一杯热茶,莞尔笑道:“是,儿媳知道该怎么做。”

    瞧着她温顺的模样,苏扶锳自是知道她的委屈,态度不由和蔼了不少,特意拉过了她的手安慰道:“这两日的操持你着实辛苦了,回去后好好调理身体,趁着这段时日世子还在府里,你多与他亲近亲近,若是能一举怀上子嗣,便再好不过了。”

    魏诗妍心里愈发酸的发苦,世子不愿留宿在她这,单单她一个人调理好身子又有何用?况且之后接了蒋南絮入府,定会分去世子的宠爱,怀上子嗣之事只怕会更难。

    想起周玉珩那张疏离清冷到难以接近的脸,魏诗妍握着茶盏把手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只觉这个任务艰巨异常,但表面只得连声答应:“儿媳知道了。”

    “知道就好,这些时日见你精神不济,有些话我一直忍着没说。”苏扶锳接过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说:“你是世子的正妻,不管世子以后纳多少美妾,都越不过你,可别因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太过郁郁寡欢了。”

    权贵人家最忌感情用事,情与爱,说是最没用的东西也不为过,为了争夺权势,必要时候连家人都可以算计利用,而女人大多时候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年轻时她与魏诗妍乃至大多数女子一样,将夫君看作是天,像个玩偶一般顺从听话,为他生儿育女执掌中馈,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然而他呢?前一秒还在对你许诺真心,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别的女人的榻上。

    这么多年过去,她逐渐看穿男人的本质,那些莺莺燕燕随他去睡,但正室的位置必须是她的,且容不得半分动摇,何况,那些女人当中,也不见得有几个对他是真心,都是贪图荣华富贵罢了。

    若是丈夫拥有一个女人就难过一次,那她岂不是要变成一个黄脸怨妇?情之一字是可以拿来利用的武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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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绝不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弱点。

    可显然,魏诗妍还没有悟透这个道理。

    经过这么一点拨,魏诗妍仍然有些懵懵懂懂,不过最后那句话她还是十分赞同的。

    她出身百年世家的嫡女,心气极高,自然不会让旁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更不会像姜家那个没出息的嫡女一样,放任妾室在自己前头生下长子,侯府的长孙必须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

    至于世子以后再纳妾……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一个“蒋南絮”就够了,再多一个,她怕是无法忍受。

    马车徐徐前行,天色刚刚黑下来,就抵达了侯府的大门。清明过后,府内就清闲了下来,魏诗妍让底下人着手收拾一间院子出来,待五日后,就派人迎了蒋南絮入府。

    这日吃过晚饭,魏诗妍看着正在漱口擦嘴的周玉珩,有意想要留他,便以此事为借口提了一嘴:“我让人把凝香居收拾了出来,留给蒋姑娘住。”

    周玉珩擦嘴的动作一顿,凝香居小是小了些,但胜在冬暖夏凉,花草植被颇多很有雅致,与蒋南絮温柔的性子挺相配。

    “你来安排就是。”周玉珩并未多想,反正若是她住的不满意,到时候再换就是,府内那么多间院子,总归有合适的。

    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魏诗妍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下,看来世子对那个女人也不是很在意嘛,凝香居好看是好看,但是架不住蚊虫多,夏日里可闹心了。

    兀自偷笑,再一抬眸,却发现周玉珩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慌了神,张了张嘴,忍不住试着问了一句:“郎君今晚也有政务要处理吗?”

    周玉珩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眼皮耷拉下来,兴致并不是很足,但脑中又飘过父亲催促他早日为侯府诞下嫡长孙的话语,迈出去的腿默默收了回来。

    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年轻貌美的妻子主动放下矜持,他并非全然没有意动,只是一想到她是魏家送来联姻的筹码,而魏家又与苏家走的极近……

    每每想到自己经历的那些凶险都有苏家的一笔,他就没法正视眼前的妻子,盯着她期许的目光看了两眼,偏过头朝着矮榻的方向走去:“把我没看完的那本书拿过来吧。”

    闻言,魏诗妍欣喜万分,忙不迭嗯了声,一边招呼丫鬟快些把桌子上的残局收拾好,一边前去里屋的置物架拿书。

    周玉珩素来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故而她这里都会备上几本,他看书她就在一旁陪着,有时绣花,有时就看会儿账册,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岁月静好。

    看了一会儿书,屋子里熏的香散发出来,熟悉的味道让周玉珩蹙了蹙眉,诧异地看向对面之人:“你换香了?”

    魏诗妍抬起眸,唇边染上一抹羞赧的笑,解释道:“前两日刚换的,我觉着郎君用的熏香好闻,就擅自做主让人给我换了相同的。”

    闻言,周玉珩意识到了什么,扫视一眼周围,发现魏氏刚嫁进来时添置过的许多物件竟然全都消失不见,就连原本大改的陈设也基本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魏诗妍素来聪敏,很快就注意到他沉默的原因,红唇勾了勾:“郎君之前不是说改动后住着不习惯吗?我就让人连带着把物件都改了回去。”

    “你……有心了。”他想说让她不必如此迎合自己,以自己的喜好来就行,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没必要拂了她的好意。

    天色渐渐暗了,周玉珩主动提出去了净室洗漱,等出来时,魏诗妍已经落了帐,规规矩矩坐在榻边等着他了,朦胧火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纱帐内姣美的身姿。

    周玉珩眸光微沉,唤人熄了灯,掀开纱帐走了进去。

    *

    天公作美,清晨的阳光和煦,悠扬的小曲在院子里飘荡。

    蒋南絮哼着小曲,认真清点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其实这已经是她清点的第三遍了,但苦于无事可做,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紧张。

    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褚家,前往侯府。

    梳妆台的铜镜里,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一身喜庆至极的艳红色对襟长裙,肤如白玉,唇如点朱,一双眼睛明亮而有神,笑起来,就跟园子里刚开的桃花一般,春风拂面,美得让人心动神摇。

    梦月站在她身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相处了几月有余,这还是第一次见蒋南絮穿这样艳丽张扬的颜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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