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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可真正安心离去了。”君舟淡淡道,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我心中亦是暖流涌动,离别之情虽在,却再无挂碍。我们来的世界,有值得托付的守护者;我们攀登的高塔,留下了希望的种子。这远比独占一份力量更有意义。
我们最后回望了一眼那扇仿佛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星门,门后是即将探索的未知,门前是已然了却的因果。
“走吧。”
“走。”
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人毅然转身,化作两道流光,彻底没入那浩瀚深邃的星海之门。
身后,通天塔依旧矗立于天地之间,但内部已然播撒下新的希望。塔外,阳光洒落,圣主与洞玄道长相视一笑,新的守护时代,正悄然开启。
身后的星门,如同一个由亿万星辰漩涡构成的巨大镜面,其上传来的熟悉世界的气息正在飞速消退、淡薄,最终化作一层冰冷的水膜般的触感,旋即彻底隔绝。
最后一缕与通天塔、与修真界的联系,断了。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撕扯,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空间震荡。穿越的过程,是一种极致的“静”与“空”。
仿佛只是一步跨出,便已置身于绝对的虚无。
我和君舟的身影自那缓缓消散的星门光晕中浮现,真正踏足了这片传说中的“天外天”。
首先袭来的,是彻骨的冰冷。并非寻常寒气,而是一种能冻结灵力、侵蚀神魂的宇宙深寒。无处不在的微弱能量辐射,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试图穿透护体灵光。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物质,让习惯了大天地灵气充盈的我们,感到了某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窒息感”。这里的空间法则也与塔内、与修真界截然不同,更加空旷,更加“坚硬”,移动似乎都需要耗费更大的心神与力量。
我们几乎是本能地全力运转功法,撑起最强的护身道法。我周身泛起水波般的湛蓝光晕,《太虚秘典》的虚影在识海中缓缓旋转,不断适应并解析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法则,将那股深寒与辐射 subtly 转化、吸收,化为维持自身运转的一部分能量。君舟身旁的太黑双剑自行嗡鸣,释放出淡淡的黑白二气,交织成一个圆融的剑域,将一切有害能量排斥在外,其剑意似乎与这片空寂冰冷的宇宙隐隐契合,显得更为凝练。
稳住身形后,我们回首望去。
来路已渺。
那星门已然彻底消失,不见丝毫痕迹。身后,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深邃得令人心悸。而在极遥远的远方,隔着无法用里数计量的浩瀚虚空,一点微弱的光芒静静悬浮。
那是我们来的世界,是通天塔所在的界域。从这星海深处回望,它渺小得像是一粒尘埃,却又散发着独一无二、令人心安的生命气息与法则波动。那是故乡的坐标,是来路,也是归途的灯塔——尽管我们知道,这条归途,必将漫长而艰险。
一种难以言喻的渺小感与孤独感,悄然袭上心头。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面前,个人的力量,哪怕是登临过通天塔顶点的我们,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但随之而来的,并非畏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与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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