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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浅疤宛若新月——那是去年流放途中为护萧煜寒留下的箭伤。

    暮色将朱雀街染成琥珀色时，萧煜寒的剑鞘轻轻压住随风翻卷的账册。

    苏云澜后知后觉地摸到松散的发髻，才发觉嵌着星图的玉簪不知何时斜插在二十四节气厅的沙盘上。

    \"别动。\"

    温热指腹擦过耳后新月疤痕，萧煜寒解下束发的银丝绦。

    他常年握剑的掌心托起散落的青丝，将灵泉水凝成的冰珠缀在苏云澜发间：\"今早钱府送来二十车西域苁蓉，都带着戈壁红柳芽的香气。\"

    廊下铜铃突然无风自动，空间里的药典哗啦啦翻到\"合欢解郁\"的篇章。

    苏云澜顺势倚进丈夫怀中，鼻尖蹭到他襟口沾染的紫藤花粉——正是今晨解毒井边开得最艳的那丛。

    \"四哥四嫂！\"

    萧二十一少爷咋呼声撞碎旖旎，黑猫嘴里叼着串染毒的葡萄闯进来。

    少年袖口沾着西域商队特供的犀角粉，星盘在青砖地面映出七条纠缠的商路脉络。

    苏云澜指尖轻点黑猫额头，灵泉幻化的水雾裹住毒果。

    契约书上的朱砂印突然渗出暗红，她望着自动显现的隐藏条款蹙眉：\"漠北商队和岭南药帮在争苁蓉定价权？\"

    \"何止！\"

    李掌柜捧着鎏金算盘撞开雕花门，防御阵在他衣摆燎出焦痕：\"西域人要现银交易，江南商会却坚持用盐引抵账。

    方才钱大爷派人传话，若明日午时定不下章程......\"

    话音未落，空间里的灵泉突然翻涌如沸。

    苏云澜腕间红绳绷成直线，二十八盏孔明灯映出三街外正起冲突的商队。

    漠北汉子腰间的弯刀割破盐引，岭南药商袖中暗器已淬上孔雀胆。

    萧煜寒的剑穗扫过沙盘，将苁蓉样本钉在\"龟兹古法\"的星位上。

    剑气激得药酒单簌簌作响，最末页的雪蛤突然在宣纸上睁开猩红眼瞳。

    \"劳烦夫君走趟城南驿站。\"苏云澜将淬过灵泉水的白玉令拍在桌面，霜花纹路里藏着能解百毒的冰蚕丝，\"让那群莽夫尝尝戈壁红柳芽泡的醒酒茶。\"

    子时的更鼓惊飞宿鸟，苏云澜独坐在观星台调试新制的合欢香。

    改良过的药铃阵映出各商队安歇的影像，漠北人枕着的皮囊里藏着淬毒匕首，岭南药商帐中飘着能致幻的曼陀罗粉。

    \"少夫人，这是重新拟定的契约。\"

    李掌柜呈上的羊皮卷泛着血渍，防御阵的流光在落款处凝成凤凰图腾。

    当归与苁蓉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苏云澜盯着突然显现的第三十六项条款，指尖的朱砂笔迟迟未能落下。

    ——若遇不可抗力致货物损毁，需以三倍市价赔偿。

    窗棂外飘来西域人吟唱的古老歌谣，空间里的药典突然自动翻到记载\"龟兹血咒\"的残页。

    她抚过耳后隐隐发烫的箭伤，灵泉水在琉璃盏中映出十几种可能的灾祸。

    萧煜寒的脚步声混着剑气破开浓雾，他发梢还沾着城南驿站的紫藤花瓣。

    见妻子盯着契约出神，玄铁剑轻巧地挑开她紧攥的袖口：\"可是沙州那边......\"

    \"夫君你看。\"苏云澜引着他的手触碰羊皮卷暗纹，灵泉突然在契约表面凝出冰霜，\"漠北人用的硝制工艺，带着北疆雪狼的血腥气。\"

    防御阵的流光突然扭曲成蛛网状，二十四节气图上的霜降标记渗出黑雾。

    空间里的雪莲酿不知何时结了层血膜，最西端闪着紫芒的西域古城，在星盘投下的光影里渐渐模糊成团。

    苏云澜将契约收进灵泉空间，看着羊皮纸在泉水中浮出密密麻麻的暗红符咒。

    她取下玉簪轻叩观星台的青铜罗盘，二十八宿方位突然错位三寸，映出沙州方向遮天蔽日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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