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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煜寒脉搏渐渐重合。

    她望着丈夫眉宇间化开的霜雪，突然想起那夜青铜门前，铁盒开启时震落的陈年血痂。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惊醒了栖在桃枝上的冰晶花。

    周香师倒退两步撞翻博山炉，炉灰沾在他月白锦袍上，像极了几日前被玄鸟烈焰焚尽的孔雀石粉末。&#34；妖术！&#34；他颤抖的指尖指着正在抽芽的枯枝，&#34；制香之道讲究五行调和，岂容这等......&#34；

    &#34；周师傅不妨细闻。&#34；苏云澜指尖轻弹，玄鸟残影掠过他襟前，原本焦黑的沉水香灰突然沁出清冽梅香。

    冰晶花苞应声绽放，细碎的花粉在空中凝成星图，恰好与萧煜寒铠甲上的旧箭痕重叠。

    萧煜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被灵泉水浸出的红痕。

    这个在沙场断过十七根肋骨都不曾皱眉的男人，此刻眼尾竟洇着水光：&#34；当年父亲教我辨识伽蓝木时说过，真正的好香该有破茧之声。&#34；

    松涛阁方向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赵收藏家的蛇头杖挑着盏琉璃灯，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得宛如青铜门上的玄鸟图腾。

    老人枯槁的手指划过抽芽的桃枝，新生的嫩叶立即卷成筒状，渗出与二十三少爷胎记相同的金色液体。

    &#34；萧四夫人可听过焚香祭骨的旧俗？&#34；他嘶哑的嗓音惊飞了星图花粉，暗红披风扫过之处，青石砖缝竟钻出带着铁锈味的血藤，&#34；三日后朔月当空，正是重开......&#34；

    萧煜寒的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剑穗上系着的伽蓝木芯瞬间燃成碧火。

    苏云澜顺势将鎏金香球抛向空中，香雾凝成的玄鸟俯冲而下，尖喙精准啄断即将缠上孙姑娘脚踝的血藤。

    少女抱着的竹筒应声而裂，冰片淬取的花露淋在血藤上，竟灼烧出与二十三少爷胎记相同的星芒。

    &#34；诸位请看！&#34；孙姑娘突然抓起把带血的香灰洒向空中，灰烬遇风化作千百只银蝶，每只蝶翼都映着苏云澜调配香粉的配方图，&#34；这才是真正的制香之道！&#34；

    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展台。

    周香师攥着半截犀角簪后退，簪头幽蓝火焰将他袖中藏着的联名抵制书烧成灰烬。

    几个老香师试图用沉香木牌阻挡顾客，檀香却在新抽的桃枝前黯然失色，反倒被少男少女们争抢着当成香囊配饰。

    &#34；苏娘子！我要十盒能让伤口结霜的止血香！&#34；

    &#34；这催芽香我们药铺全包了！&#34；

    &#34；求您收徒！我愿奉上祖传的龙脑配方！&#34；

    萧煜寒低头轻笑，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苏云澜耳畔：&#34；夫人可还记得流放路上，你给我敷金疮药时说，总有一天......&#34；他的话被突然袭来的梅香截断——苏云澜将新制的香丸按在他旧伤处，曾经狰狞的箭疤竟生出层半透明的晶膜，映着月光流转如银河。

    三更梆子响时，孙姑娘提着盏忍冬纹灯笼追到渡口。

    江水将残存的星图冲成碎金，苏云澜望着对岸忽明忽暗的三十六盏天灯，忽然按住腰间玉佩：&#34；这些求购帖你且收着，记住，伽蓝木芯需用晨露研磨，遇午时阳光则......&#34；

    &#34；姐姐快看！&#34；孙姑娘突然指向江面。

    漂来的河灯群中混着盏玄铁莲灯，灯芯燃着的竟是青铜门前的尸油，火焰里浮动的星芒与萧煜寒剑穗残存的伽蓝火如出一辙。

    萧煜寒解下大氅裹住苏云澜时，暗卫送来个沾着血渍的锦盒。

    盒中残页与铁盒里的密信严丝合缝，拼出半幅标注着&#34；二十三&#34；字样的皇陵舆图。

    他剑尖挑起朵顺流而下的冰晶花，花瓣上的霜纹竟与苏云澜新制香丸的纹路完全重合。

    &#34；该收网了。&#34；苏云澜将香丸碾碎洒入江中，馥郁的伽蓝香顺着水纹蔓延，所到之处的河灯接连爆出金色火焰，将夜空照得恍如白昼。

    她倚在萧煜寒染血的肩甲上，望着对岸明明灭灭的天灯化作漫天流萤，忽然想起空间里那株用香灰滋养的并蒂莲，今夜该结第七对花苞了。

    更深的夜色从皇城方向漫过来，吞没了最后一缕伽蓝香。

    打更人的梆子声漏了半拍，惊起群鸦掠过制香集会残破的彩幡，幡布裂口处露出半截玄鸟尾羽，沾着与二十三少爷胎记相同的金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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