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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低头啃起了面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时，两人就牵着马出发了。

    待老妇人端着两碗稀饭推开那扇小门时，屋里只剩半盆燃烧殆尽的炭灰，和一锭放在木桌中央的银子。

    朔州边城，一座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雄伟城池。

    几百年间，战争和死亡将那巍峨厚重的城墙染成了斑驳的黑色，每一块砌入其中的砖石上都留存着火烧、刀砍、撞击、血液浸染的痕迹，历经风霜，屹立不倒。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城墙上方来回巡逻，垛墙下则堆放着充足的军需物资。

    王朝和北戎两军交战的战场距离这座城还有一百多里的距离，楚峥前几日便被人从前线战场上送了下来，此刻正在城中医馆治伤，陪同在侧的，是他的二徒弟楚河。

    这日天气尚算晴朗，风也不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楚河一身轻便战甲，苍白冷峻的脸上还有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伤口从太阳穴划至鼻翼，为他平添了一分煞气。

    他扶着剑柄，站在城外，目光一直望向远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守城的士兵并不敢多问，只是匆匆忙忙地做着自己的事，在时不时路过这一处时，悄悄抬眼看一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雪路尽头突然冒出了两个小黑点。

    站在城墙上负责警戒的士兵悚然一惊，立马站直了身体。

    楚河也望见了那两个人影，他向后抬手，做了个动作。

    警戒的士兵看到那个手势，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缓缓放松，然后放下了差点吹响的警戒号角。

    两个黑影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楚河看清了，正是他三天前才写信通知的小师弟，如今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目光微转，看向了小师弟身旁的人。

    即便是骑在高速奔跑的马背上，对方的锥帽仍纹丝不动地戴在头上，只有那方黑纱偶然被风扬起时，才会露出

    面具浑然一体，无缝无隙，一如它的主人一样，神秘、强大，那具看似普通的身体中，不知藏着多少神鬼莫测的手段。

    就在他面无表情地思考着的时候，贺石和何玉已经来到了近前。

    “吁——”

    贺石勒紧缰绳，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重重踏下，溅起一片零落的雪块。

    不等它站稳，贺石便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了楚河面前“二师兄！”

    楚河向他点点头“你来了，小师弟。”

    贺石抬手随意搓了一下冻僵的脸，急切开口“师父如今怎么样了？”

    楚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急，师父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贺石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何玉也牵着马走了过来，楚河向她见礼“前辈。”

    何玉颔首。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城吧。”

    楚河转过身，引着二人往城里走去，守卫并未盘问，目不斜视地放下城门，放了三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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