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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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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来,表兄南下,徐顺义举事,恐怕都与三皇子脱离不了干系。

    她目下能肯定的是,表兄与徐顺义不是同一势力。

    那表兄,会不会是三皇子的人?

    贺之盈思及此处,后背爬上一股阴寒,令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兜兜转转,她还是绕不开三皇子,她还是躲不开前世宿命纠缠吗?

    见女娘沉思,眼中越发寒冷,似还有——几分恐惧?彭掌柜开口唤道:“娘子?”

    贺之盈回过神来,面前温暖的烛火将她从如临深渊的恐惧感略微拉回。

    她此刻,还有重来的机会。既现下知道了此事恐怕与三皇子脱不了关系,她就更应该顺着线索追下去,没准会有什么意外所得,助她脱险。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放弃。

    女娘定了定神,正色道:“再继续跟着,此事凶险,千万莫叫他们发现了。”她顿了顿,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一息后又道:“彭掌柜,此事已牵扯到朝政,非你我之力所能干涉扭转,如今局势盘根错杂,各方实力角逐,实是危险,我担心会牵扯到你,不如过几日你便辞了闻思楼的掌柜吧,接受我手下的其他铺子。”

    彭掌柜没想到贺之盈会提出让她回避,惊讶道:“若我走了,闻思楼这边娘子该如何?”

    贺之盈略一思索,先前她并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局势,大意了未准备后手。所幸她一直为着京城开铺一事做准备,在暗暗地培养其他人手,虽不及彭掌柜得力,但也能勉强一用。

    “你不必忧心,我会找其他人顶替的,虽然不及你伶俐,但也差强人意。”

    “娘子,您不必担心我。我向来清楚,是娘子给了我机会,不顾外人非议和反对,令我能够施展我的经商之能。我对娘子,一直抱着感激,如今又怎可弃娘子于不顾?!”

    贺之盈被她这坚毅之色震得心下一颤,顿了几息,才压着语气中的惊骇,“你不怕么?此事与平日里的商事争斗不可同日而语,若有差错会波及性命的。”

    “我怕。”彭掌柜对上贺之盈清澈的双眸,“但我不能舍下娘子。”

    贺之盈霎时间说不出言语,来表达她此刻的感受,心中煦暖,驱散了先前的寒凉,“好,多谢。”

    彭掌柜扬唇笑了,“娘子,那我便先回去了,我会让他们盯紧徐家的,有消息我立刻向您禀报。”

    贺之盈回以微笑,点点头,扬声唤着守在门外的霜云,“霜云,你亲自送送彭掌柜。”-

    “真是好久未见你,你的手养得还好吗?”

    沈若真一踏入茶楼雅间,便提裙快步朝她奔来。

    贺之盈任由她摆弄着右手,“已经不怎么痛了,不然我今日怎会出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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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真嗔了她一眼,“说起来,你每日琴棋书画的也过了好几个月了,难得空闲,可得好好歇歇。我瞧你现下气色都好了不少。”

    贺之盈笑着,正要打趣几句,忽然余光中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女娘神色大变,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面孔,惊骇得不敢眨眼。

    那人在一条小巷口观望,似在等待着谁。

    “怎么了?”沈若真见她神色不对,出言问道。

    贺之盈无暇多解释,匆匆放下茶杯下楼,“我有些事,真真你先回去吧,我改日去你府上寻你。”后头几个字已是模糊不清。

    沈若真看着贺之盈的帷帽,口中喃喃:“这是怎么了?帷帽都没来得及戴……”-

    三皇子……三皇子的人怎会出现在济江?!

    她想,她永远忘不掉那张脸,以及那人手上的大痣。

    前世三皇子派人来给她送茶点,她对那个温润如玉的未婚夫毫无戒备,放心地吃下了。而给她送茶点的那个人,就是他!

    果然,她先前的猜测不无道理,三皇子的人这个时候便出现在济江,定然不是因为她。

    贺之盈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窗外由繁华广阔的街道转向宁静的郊路,道路上人迹稀少,只有匆匆赶路或是运货物的百姓。

    那人上了一辆马车,她也立刻上马车跟着。因怕被他们发现,她吩咐车夫隔着很远一段距离跟着,险些就要跟丢了。

    “娘子,似是要去不远处的庄子。”车夫轻轻叩了叩门。

    庄子?贺之盈观察周围,试图辨认此地。她隐约记得,徐顺义秘密置办的庄子,似乎就在此处。

    虽然先前就有过猜测,但是此刻真正证实,她又觉得十分不真切,徐顺义与她父亲贺廷是同窗,两家也常走动。她没想到的是,徐顺义居然是三皇子的人。

    “在此停车,你离远一些等我。”贺之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

    她先前已经吩咐霜云,若她久久未归,就去找彭掌柜。

    往前走可能就能触碰到前世她身死背后更深的密辛,她才更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此刻没有办法回头了-

    徐家庄子前有一片桃花林,贺之盈小心地观察周遭,顺着车辙痕迹向前。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人声,她心如擂鼓,将呼吸收得更紧,不敢泄露一丝气息。

    随着她的走近,那些模糊的人声清晰了些许,但她仍旧听得不大真切,只隐约听见“殿下”、“圣人”、“装病”等词。

    不止一人,似是有两方在对话。

    贺之盈心跳更加剧烈,仿佛要跳出她嗓子眼来,她用力压着胸口,以桃树做挡,缓缓地试图靠得更近,想听清他们的对话。

    眼前突然闪过一阵银光,贺之盈大骇,险些惊叫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跌出桃树的遮蔽外。

    那把剑寒光刺骨,送入土中的力道极大,剑身莹莹,于日头下泛着冷光,清晰得照出女娘惨白惊骇的一张脸。

    贺之盈抬起头,只见那熟悉的面孔,对她笑了笑。

    而背对着他的那个人,闻声也转过头来,是更熟悉的一张脸。

    第26章   第 26 章

    贺之盈早有预料, 但望见那张好看的脸庞时,她还是怔愣了几息,“表兄——”

    “呵——”那人闻言嗤笑。

    前世奉三皇子命送下/药的茶点给她的那人, 穿着粗布麻衣,背后乌泱泱站了不少人,贺之盈粗略一看,约有十几二十人。

    “那人”止不住笑道:“真是有趣。”

    容惟回首见到她也是神色震惊,一向无波无澜, 少有情绪的一张脸在此刻也有了波动。

    “你怎会在此?”

    贺之盈绕过那把深深插进土里的剑, 用力维持着身体的平静。

    但她每迈出一步,都感觉自己在颤抖, 时间恍若被无限拉长, 似乎过了一刻钟那么久, 她才走到容惟身后。

    而走近才发现,站在“那人”身后的一人,竟也是熟悉的面孔。

    虽然贺之盈方才已经猜到了徐顺义也是同谋,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与他打了个照面。

    而他身后的人, 均着乌衣, 贺之盈凭衣裳质地认出,他们与那日画舫上的蒙面黑衣人是同一拨人,也就是——徐府豢养的死士。

    剑气森寒, 贺之盈感觉他们手中的剑映照着日光, 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心脏狂跳。

    徐顺义见到她, 也是惊了一瞬, 很快便收起神色,“之盈, 原来暗探的另一批人马,是你派出的。既然你今日来了这里,就别怪我不念往日叔侄情分了。”语气听上去还颇为惋惜。

    忽地,徐顺义语气一转,“不过,我很好奇,我早令人将你的人马引走了,你怎么会来?”

    贺之盈掐着手指,痛觉令她保持冷静,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笑道:“我也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见到徐伯伯你。”

    左手被人攥住,手腕处传来一丝温热,她此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激之下,差点未反应过来要大力甩开他。

    那只手察觉了她的敏感,使着劲压住了她的动作。

    耳边传来低沉喑哑的一道声音,“你为何会在此处?!”

    贺之盈盯着他一双眼,那双眸子平日里如寒潭幽静,此刻却似被搅起波澜,有着什么在内里暗涌。

    “我……”

    她也不知如何同他解释,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认得容恂身边的人吧?

    “这是要叙旧?”“那人”将剑抬起,直指他二人。“有这功夫,不若留着在黄泉路上慢慢说。”

    贺之盈心下一凛,反握住容惟的手,不自觉惊恐地后退了一步,极力保持着脑中的清明,右手悄悄摸上腰间。

    “慢!”容惟沉声。

    贺之盈悄悄扯下腰侧别着的绣着西府海棠的锦囊。

    “那人”正要举起的手一顿,眼中充斥着鄙夷,嗤道:“怎么,你不会以为你的那些暗卫们能这么快解了我的药,能赶过来救你吧?今日你走不掉了,若你有遗言,我可大发慈悲帮你带给殿下,毕竟死在自己——”

    容惟冷声打断道:“你没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那人”身旁的徐顺义已察觉到了贺之盈暗地扯香囊的举动,立刻将剑尖对准了她,大吼道:“她又要使迷香了!大家屏息!”

    众人立刻顺着徐顺义的剑尖,将落在容惟身上的目光转到她的右手上。这些死士经过长期训练,在一息内便可做出反应进入状态,顷刻间就挥动着手里的剑要朝她劈来。

    贺之盈浑身一颤,胸口剧烈震动得像是要把她击昏,右手用着最快的速度摸索锦囊里的东西。

    左手被一股大力一扯,腰间倏地一紧,她鼻尖又被那股熟悉的竹香萦绕上,与她上次在画舫受伤时所闻的丝毫不差,清冽淡雅。

    容惟左手揽着她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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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个人的刀剑,右手抽出腰间的折扇抵挡着。

    锋利的刀剑砍在玉制的折扇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贺之盈心下更急,右手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似是崩裂了,一阵痛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她头颈。

    她紧咬着下唇,抽出那几根银针,像那群涌来的黑衣人射去。

    “有暗器!大家小心!”反应过来的死士大声提醒着同伴。

    但那银针不知是什么做的,不仅细还坚韧得很。

    而最紧要的是——那上面沾着不少她新调的醉梦。

    上次画舫后,她发现洒迷香虽然量大,能迅速迷晕范围内的人,但无法精准击中敌人——上次她救容惟时就顺带着把他也迷昏了。

    而且徐顺义的死士上次在她的醉梦上吃了这么大个亏,他必定会提起警惕,若再洒醉梦,恐怕很难达到上次那样好的效果。

    当她沉思着如何改进时,她看到了霜云放置在桌上的针线筐,她脑中灵光一现,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但是醉梦到底是香粉,她担心刺入血液可能会收效甚微,又研读医书,照着做了些改良。

    并且为保万无一失,她还令这些银针熏了许久的醉梦——为此还不慎把紫锦和霜云迷昏了两次。

    只是今日是她第一次使用,没想到会是用来对付三皇子的人,她不免忐忑起来。

    醉梦刺入体内,顺着血液流淌全身,虽分量不如洒出来那般多,但幸好不影响效果,转眼间便倒下了数个死士。

    贺之盈见状心下微松。

    “好啊,这又是什么新的把戏,给我看看?”“那人”起了玩兴,亲自挥剑朝她砍来。

    对方人数众多,贺之盈右手又有伤,一张手挥出的银针有限,何况她准头还甚是不好。而容惟手中只有一把折扇,纵使他武力超群,也难抵这样多训练有素的死士。

    而她锦囊里的银针也快用完了……

    “给我!”

    容惟将她护到身后,朝她伸出了手。

    贺之盈立即将手中的银针递给他,飞速着道:“小心刺伤自己。”

    因着注意力放在左手上,“那人”寻到了空子,避开他右手拿着的折扇,挥剑划向他的右臂。

    “表兄!”

    身前那站如松的郎君身形晃都未晃,只唇角间溢出一丝闷哼,手中疾如雷电般地将银针射出。

    “那人”立马闪身躲避。

    容惟的准头很好,即使死士们反应迅速,在见他挥射银针时便准备好了闪避,但容惟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们躲避的方位——

    一击即中。

    如此两三次,场上只剩下了手脚最为轻快的几个死士和那着粗布麻衣的三皇子心腹,就连徐顺义,都已昏倒在地。

    “那人”移动着剑尖指向她,“你倒有几分本事,可惜你现下知道得太多了,否则,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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