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让他们备马车。”
谢怀珠下了床。
珊瑚取了衣裳来伺候她穿衣,口中道:“也不知那是谁家的宅子,要不然等少爷回来一起去?”
“不了。”谢怀珠在梳妆台坐下:“让杜仲和他说一声。”
半个时辰后,她抵达北郊。
眼前的宅子朱门铜钉,关得严丝合缝,边上围墙高耸,站在门口丝毫瞧不见里头的情形。
谢怀珠仰头打量这座宅子,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些怯意来。
她坐在书桌前打了无数稿子,最后都作废了,不是太死板就是太轻浮,没一个合适的。她板着脸想,当人真难。
如果她跟裴玄朗是两只小狗就好了,不用说话,互相闻闻屁股就好了。
等到灭灯时分,她仍然在床上烙馅饼。
翻来覆去半天,最后直愣愣地躺在塌上,突然就佩服起了之前那些想方设法追她,求娶她的男人。
她若有他们一半胆量,今日何至于沦落到此等纠结的地步。
她好像进了某种死胡同,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睡着,统共睡了不到俩时辰,一上午都浑浑噩噩。
她想,这样不行。
她得出门冷静一下,顺便琢磨应该怎么打个完美的稿子出来。
下午她抓起这几日雕好的元宝,独身去往香氛铺子,铺子掌柜总在她耳边说自己年轻时如何风靡京城,迷倒一条街不在话下。
想必他对这种事情会比较有经验。
太阳隐在云层里,天色雾蒙蒙的。
“小珠儿,这几天手速挺快啊。”
刘掌柜倚在漆柜旁,笑眯眯地夸她。
谢怀珠:“这几天闲空多,所以做得多。”
她又补充:“请不要叫我小珠儿。”
掌柜的嘿嘿一笑,然后低声道:“你知道你上次救得那姑娘是谁吗?”
谢怀珠:“夕落。”
掌柜哼笑一声,一脸“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道:“是,但她姓支!”
“京城姓支的只有一家,南街的国公府,人家兄长是大名鼎鼎的镇抚司镇抚史,锦衣卫知道吗?就上次那屌毛,中午才惹的事,晚上就被拿下了!”
“听说那屌毛就是做这行当的,专劫美貌少女卖到外地去,这造孽玩意儿真缺德,这下好了,撞刀口了吧!就锦衣卫那种地方,一整个进去,一片片儿出来。”
掌柜的说到这里,啧了一声,“我说小珠儿,你要不趁机抱抱大腿?”
“那姑娘可是有钱有权的主啊,你是她救命恩人,这还得了?人家指头缝里漏点儿够你雕多少个元宝!”
谢怀珠:“我不要别人的钱。”
掌柜眼睛一眯:“就要我的钱是吧?”
“你这孩子,行了行了你什么眼神儿?”
他一点嗑瓜子又一边跟谢怀珠嫉恶如仇地道:“照我说,就那些有钱人指不定恶臭成什么呢!甭管姓支还是姓裴,老子这辈子最恨有钱人——”
“哎呦支姑娘,您今日又得空啦?您说可不是巧了吗,小珠儿今儿也在呢。”
掌柜的眉开眼笑,连声音都温柔了。
此时店门大敞着,夕落逆光走进时,谢怀珠能看见她薄薄衣衫下纤细袅娜的身形。
今日不是个好天气,天空阴沉沉的,但这般黯淡的天色下,夕落仍然漂亮的像一块脆弱的白瓷。
“谢姑娘?”
谢怀珠嗯了一声,对夕落说:“夕落,好久不见。谢谢你送我的簪子,我很喜欢。”
夕落行至谢怀珠面前,盈盈双眸带着惊喜,柔声道:“谢姑娘,我来之前还在想会不会碰到你,听兄长说今晚是大公子饯行宴,我让他带我一起,他还不应允。”
“你来做什么?”
夕落道:“去找你,我想见你。”
谢怀珠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脸庞热了热,道:“哦。”
从香氛铺子出来后,谢怀珠没有立即回裴家,而是被夕落带去一家据说很有名的茶坊,丝竹声幽幽入耳,里头干净明亮,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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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是一般百姓来的起的地方。
谢怀珠自来京后,还没真正在京城溜达过,夕落在给她介绍这里茶多好喝。
谢怀珠观察了一圈,发现这里有的一盏茶就能卖一两银子,茶叶也不是什么太名贵的茶叶,但因环境舒心,茶具精致,有的是人愿意为此花钱。
京城饮茶习惯比桃峪根深蒂固的多,在京城开一家茶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她们坐在靠窗处,夕落突然问:“谢姑娘,你可知裴公子这一走是多久?”
“他说半年。”
夕落叹了口气,道:“裴大公子这些年就是这样,三天两头的出门。”
“虽然他名下的生意不用他亲自打理,但只要从商到底也是闲不住的。”
谢怀珠问:“可他不是在户部有官职吗,总是出京,不就相当于擅离职守?”
一开始他不欲同一个陌生女子坦诚相见,到后来,他不愿意教她瞧见身上的丑陋疤痕,那会破坏一个新婚女子对她丈夫抑或情郎的热情,觉得恶心。
然而今夜他有了一个奇异的想法,试图用这具令人恶心的躯体获得她一点怜惜。
就像二郎的腿伤那样,教她心疼。
虽然她的担心实属多余,那些山匪看到他的脸后就不再恋战,只有几名健壮家仆受了些轻微伤,可他道:“男女授受不亲。”
谢怀珠不是傻子,夫兄这样说,必然就是伤到了,她忙道:“那我就给您包扎呀,这宅子里东西是准备全了的,我自己拿酒和药粉过来……留下伤是了不得的事情,万一肿热起来,就是死……”
她将那不吉利的半句话咽回去,关切道:“到底伤到哪里了,又是什么兵器伤到您的?”
第四十三章
但她想起席间他与父亲推杯换盏,蹙起眉头,认真道:“受伤了不能饮酒,您不避讳这个么?”
谢怀珠没有上过战场,她印象里这种男人不太会在乎军医的叮嘱,但她以为这里面并不包括夫兄。
几次家宴,他似乎都不大饮酒。
裴玄章并非不信,只是将手伸向领口时迟疑停下了。
真的要将这具不算完美,甚至比她年长许多的身体展示在韫娘面前吗?
他为弟弟的犹豫不决而气恼,以为这儿女情长不过是无病呻吟,然而到了自己,并不比他好上半分。
事实上,他常能欣赏到她年轻鲜活的身躯,抚触她柔软而绵韧的肌肤,感受造物主奇妙的偏爱。
但从未让她获得同样的待遇。
即便灯火幽微,夫妻情热,他至多露出半截手臂教她抓握。
这样即便她日后知道真相,再回忆起那日日夜夜,也不至于再添一分恶心。
两人含着泪应下。
谢怀珠又让翡翠取了银子给她们带走。
裴玄章侧眸看着姊妹三人依依不舍,嘲弄道:“不是一母同胞都好成这样,倘若是她胞兄出事,岂不是要哭瞎双眼?”
他姿态随意,实则正不动声色地留意裴玄朗的神情。
裴玄朗闻言摇头,语气温和:“我妻兄素来身强且年轻,便是流放之路坎坷,也必不会出事。除非有人蓄意报复,暗中出手,那就说不准了。”
他好声好气地说着,言语里却在暗指裴玄章有害谢怀珠兄长之心。
裴玄章闻言笑起来,负手走到廊檐边,踢着脚下的石阶:“表哥可曾听过一句话?”
裴玄朗看他:“何话?”
裴玄章回头朝他露齿一笑:“贼喊捉贼。”
裴玄朗目光一震,旋即恢复寻常:“表弟说笑了。”
裴玄章不再理会他,带着谢家两姐妹扬长而去。
裴玄朗目送着他走远,神色凝重。
裴玄章是在玄疑他?
“夫君。”谢怀珠上前,想解释裴玄章方才那句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欲言又止。
“没事。”裴玄朗朝她和缓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他提那些是他意难平,我不会计较。”
“谢谢你。”谢怀珠松了口气,才问他:“他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她看到他们二人说话的。裴玄章如今恶劣得很,只怕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来。
“没有。”裴玄朗回神,朝她和煦一笑,牵过她的手:“我听闻姨母来,娘设宴让你和妹妹们过去了?”
“娘和姨母想让三妹嫁给兴魁表哥。”谢怀珠顿住步伐,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对姨母出言不逊了。”
她说着低下头很是过意不去。谢怀珠带着两个妹妹,绕过春晖院的壁照,瞧见裴大夫人带着雷姨母正在廊下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她们姊妹三人。
她心神一凛,屈膝行礼:“婆母,姨母。”
谢怀摇二人也跟着见礼。
“怀珠回来了。”雷姨母笑着和她打招呼,目光却掠过她看向她身后的谢怀摇。
雷姨母样貌是不差的,只是身材干瘦,明明是裴大夫人的妹妹,看起来倒好像她才是姐姐。
裴大夫人笑着朝谢怀珠伸手:“怀珠这两日去庄子上查收成辛苦了,快来。”
她语气里满是疼爱好似谢家没有出事之前。
谢怀珠应了一声,乖顺地走上前去任由她牵住手。长睫垂下,点漆般的眸子闪过点点嘲讽。
经历这许多事她若还看不清裴大夫人的佛口蛇心,那便是她愚钝。
谢怀光悄悄斜了裴大夫人一眼,知道长姐辛苦为什么还让她去?裴大夫人这个奸诈妇人就会说好话!
雷姨母则伸手去怀谢怀摇。
谢怀光下意识将谢怀摇拉到自己身侧,这些日子她护着自家三姐已然成习惯了。
雷姨母伸出去的手讪讪收回,尴尬地笑道:“两位妹妹请。”
谢怀光没有理会她,拉着谢怀摇跟上了自家长姐的步伐。
屋子里,紫檀木镂刻凤仙花的八仙桌上果然摆着一桌佳肴。
“来,坐。”裴大夫人松开谢怀珠的手:“二郎今日有事不能回来用晚饭,我们俱是女子,我便只备了果酒。”
谢怀珠示意两个妹妹靠着自己落座。
雷姨母靠着裴大夫人坐了。
裴大夫人含笑:“开席吧。”
谢怀珠拿起团画牡丹的酒壶,给众人一一斟上酒。
裴大夫人没有在屋子里安排婢女伺候,这一桌子的人,有长辈有她的妹妹,斟酒这件事自然是她来做最合适。
“来,吃菜,特意叫会仙酒楼送的新菜式,你们尝尝。”
裴大夫人提起筷子招呼,又状似无意地闲谈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谢怀珠能察觉眼前二人一直在试图让气氛轻松,想起她估量的事,这一对姐妹应当是想先让她们姐妹三人放松警惕。
雷姨母不大沉得住气,终于将话题转到了谢家三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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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身上,她看了谢怀摇一眼道:“家里出事之后,你们姐妹都受苦了。你们长姐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总是惦念你们,还好现在你们都在她身边了。”
谢怀摇姊妹二人记着长姐的话,都不开口。
谢怀珠应付道:“是,好在都过去了,她们也都平安无事。”
她打量了一眼雷姨母的神色,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听闻三妹的亲事本已经临近了,因为家里的事却又……”雷姨母话说了一半面露同情之色,和裴大夫人一起看向谢怀摇。
谢怀摇眼圈红了,坐在那处局促不安。她本就不喜爱被人注视,更何况雷姨母还揭了她的伤疤。
谢怀珠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她的手,不卑不亢道:“眼下这情形,亲事遭遇变故不过是寻常事罢了。我三妹脸皮薄,还请三姨母饶过她。”
她心中生出厌恶来,明知道家中出事她们姊妹心中不好受,雷姨母还提这般伤口撒盐的话。为了达成目的不顾别人的死活,这般人不处也罢。
“怀珠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雷姨母又和她解释。
谢怀珠没有说话,只抬起清亮的眸子看着她。这般明知故说,再解释说没有恶意她是不信的。
雷姨母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又笑着问:“那这两个妹妹,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带在身边?”
“自然。”谢怀珠抿了抿唇,眼底藏着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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