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
索兰如同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上,终于清醒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在黑暗中轻声道:“老路,有时候我在想,你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路长林笑了笑,举起小桌上装着白兰地的细长酒杯和他碰杯:“为了人类永恒的荣耀。”
路回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把自己的脑袋按进冷水中。
冷水毫不怜惜地闯入他的鼻腔、耳道和口腔,濒死感成为了常客。水是冷的,空气是冷的,他的身体也是冷的。
过于好的听力对现在的他而言,却是一种折磨。
那些衣冠楚楚的、位居上流社会的研究员们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依然谈笑风生。前几日对他身上遭受的这些“非人行径”还会产生痛惋的人们似乎已经对他的疼痛习以为常,不再大惊小怪。
“……他还要清洗多少次啊?”
“大概八次,博士说了,像他这样污秽的人类,异种是不会喜欢的。所以每天都要经过三组清洗。这是最后一组了。”
“他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的。我们有好好控制时间。”
“说真的……我有句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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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当说不当说,他都这么惨了,路博士都不来看看他吗?”
“嘘!别说了!小心别人听见,你怎么能道德绑架路博士呢!再说了……这不是路回愿意的吗?”
十五秒过去,路回被人按着的肩膀微微耸动,如同一只瘦弱的蝴蝶,终于张开了翅膀。
冰凉的水液从他的发梢滑落下来,眼睫再也没办法承担起水液分流的职责,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即使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但他仍然不显得丑恶难看。
他像是一只被人仪器在路边的破布娃娃,随着研究员的搀扶,软趴趴地倒在椅子上,水滴顺着苍白纤长的手指向下流动,很快滴滴答答地落在整洁的地面上。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礼拜。
除却最路单的“清洗”,还有每天必要的电疗、生物屏障植入和各项身体检查。
路回明显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系统的加强。
在他穿进这副身体时,就清楚地感受到了原身的孱弱多病,离病骨沉疴差不了多少。
但现在……
他竟然能够经受过这些如同体罚的改造,在休息一会儿之后,还能站起来走路。
……实在神奇。
他就这样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在无人知晓的阴影中,一片黑雾悄悄地裹上了他的指尖,清凉柔和的触感像是吸水海绵,很快将他手指上的湿润痕迹吮吸干净。
路回动了动眼睫,把手指尖往回扣了扣,为黑雾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平台。
小章鱼又来了。
自从他被关在这里的第一个礼拜结束,这朵小章鱼就无声无息的攀上他的衣角,像一只可以随时收缩胀大的宠物,在无人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从某个角落钻出来,企图为他舔舐伤口。
舔舐……这当然被路回拒绝了。但它似乎不太想走,非常固执地留在了他身边。
他屈起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小章鱼圆滚滚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等到他身边的那些研究员们都离开之后,他才低下头,避开了监控摄像头,若有所思地向小章鱼说话:“黏黏。”
“黏黏”是路回为小章鱼取的名字,具体来源是他还在原来世界时玩过的一款章鱼史莱姆游戏。
它很聪慧,听懂了路回的意思,越加殷勤地绕着他的手指尖,“啾啾”两声,像是在撒娇。
带着吸盘的小小的触手翻过来,在空中妖娆地扭了几下,像是想让主人帮忙摸肚皮的小猫咪。
路回用指腹挠了挠它的吸盘,垂着眸,精准地喊出一个名字:“明照临。”
小章鱼扭动的身体凝滞在空中,一下失去了刚才的活跃,几乎把“我是谁我在哪”几个字写在了身上。
路回失笑:“你是谁?”
小章鱼终于想起了一句话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耍着赖,在路回的手上翻滚:“啾。”
……反正不是明照临。
它和路回玩闹了一会儿,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胸前没进去。
黑雾流窜在他的身体里,填补掉那些因为冷水和电击产生出来的窟窿,修复好那层保护路回的屏障,才离开他的身体里,在路回半干的头发上亲昵地蹭了一会儿,依依不舍地从没关紧的门缝溜了出去。
此刻,H市入夜不久。
夜色浓深,极星放射着耀眼的光芒,被云层削弱了大部分光亮,仍然显得明亮。
黑雾流淌过高耸的大厦、空荡的钟塔,轻车熟路地滚进了振江公寓的某一层。
它全然没有了之前Q弹软萌的模样,钻进门缝之后,非常严肃地滚到了卧室里,和被黑雾包裹着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怪物叽叽咕咕的报告了一会儿,像极了在外面被欺负后和家长告状的小屁孩。
在黑雾中央,无数虬结扭动着的触手剐蹭着墙面,留下几道新鲜的墨绿色黏液。
夹在触手之间的那些乒乓球大小的眼珠中生长出红色血丝,几乎在一瞬间布满了整个眼球。
黑雾仍缠在它的身上,触手重塑了形状与人类相似的血肉,毫无章法的堆叠在一起,抢占着主人身体的位置。
最中央,在黑雾缭绕间,一颗浑圆的眼球在眼皮下滴溜溜地震颤着,几欲从眼眶中整个儿脱出来。
半晌后,它终于睁开了眼。
捕捉他!
捕捉他!
深渊种的心中,有另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
最终,香味的来源定格在了路回身上。
这是一个人类,他想。
和他完全不同的,脆弱、无耻的人类。
他是深渊来的异种,人类搅扰了他的存在,群星来到了正确的位置,宿命的召唤将他从梦中惊醒。
更糟糕的是,在那场研究院不自量力的讨伐中,他的心脏丢了。
他跟随着代表着亲缘关系的香气指引,从深渊中的拉莱耶神殿中醒来,成为了“明照临”。
他微微眯起眼,小心的控制着属于人类的指节,想要去触碰路回的手。
只要触碰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空落落的胸膛会随之震荡。
然而,在触碰到那只温热的、白皙漂亮的手掌后,他空洞已久的胸膛并没有因此震动。
……他的心脏,不在路回身上。
一股暴怒从怪物的心底油然升起,一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他似乎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叫嚣着:
撕碎他!
而明照临否定了这个选择。
不行。
路回……很香。
他像是望梅止渴一样,着迷地、低低地嗅闻着路回的味道。
越靠近,越让明照临惊异的是,这股香味似乎是从他身体里传出来的。
难道……路回也是一个和他品类相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异种?
明照临停止了嗅闻的动作,安静地盯着路回。
被褥下,被洁白被子压住的双腿骨节处陡然开裂,蓝黑色的、蒙着淡淡的金属光泽的触手探了出来。
它们似乎能够读懂主人的兴奋,在空中胡乱舞动着,织成一个巢穴,只留下明照临那种英俊的、神色冷肃的脸。
而路回浑然不觉。
他带的肉片汤快凉了。
前几次路回来看望他,也带了煲的汤,然而那几次明照临都是昏迷状态,他带汤来,也只是做戏给监视自己的联邦人员看。
这次却派上了用场。
路回的声音有些模糊的传入明照临的耳膜:
“我为你煲了汤,这肉是我叔叔带给我的,据说很补身体。”
明照临——已经成为“怪物”的明照临嗅觉放大了一千倍,在肉片汤的香气布满整个室内的时候,那些触手更加疯狂地舞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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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路回回过头的一瞬间,明照临的触手变成了透明色,隐匿在空气中。
明照临机械地张了张口:“这是,什么……”
路回发觉了他的异常,紧紧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什么端倪来,回答道:“这是……章鱼汤?”
耳膜和空荡荡的心室一同震颤起来,明照临已经听不见路回的说话声了。
是它!是它!是它!
是他的心脏!!!
明照临透明的触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打翻了汤碗——
当啷一声,内容物倾泻一地。
明照临的呼吸随着路回的动作,一起停止了。
里面的东西是血红色的,小小的血肉上遍布着粉紫色的触手,看上去很是幼嫩。
它们聚拢在一起,像是婴儿一样,娇嫩又脆弱。它本该在他的心室里安眠,如今却……
触手似乎发现了什么,越发疯狂地、杂乱无章地扭动起来,极速的胀大、蜷曲……直至填充满整个302病房。
而明照临坐在扭动无序的触手中,黑色的复瞳挤满眼眶,不安的颤动着:
他的心脏,只剩下一半了。
而另一半……
明照临看向了正在收拾地面狼藉的路回。
路回察觉到这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心中咯噔一声,以为他害怕自己投毒,主动道:“你别怕,我已经吃了一部分,很安全……”
在他的视野中,明照临的面容古怪地抽动起来,重复着他的语句。
无形的触手爬满了整个室内,无形的压迫感倾泻而下,如有实质地压在路回身上。
他头皮发麻,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听明照临喃喃念道:“你——吃——了?”
杨子谈虽然困惑“君朝满”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在沉默过后说:“…不包括。”
他说:“我聊的时候侯香琴不在,她在给孩子们上课。”
路回微挑眉梢,和明照临对视了一眼。
有意思了不是吗?
如果侯香琴和他们不一样的话,那侯香琴就是他们的切入点了啊。
路回很轻地捻了一下自己的耳钉,又扫了眼同样有几分若有所思的闻远水。
得在闻远水之前下手。
路回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梁愁。
【变色龙】和闻远水“纠缠”过,他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性格,所以他和路回对视一眼后,就明白了路回的意思,无声地点点头。
第 402 章 双生10
路回自然是和明照临一间房的,他俩都不需要掰扯,路回就跟着明照临进了他的房间。
关上门的时候,明照临就慢吞吞地问了句:“你觉得他们去做什么了?”
路回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耳钉:“于秋陌的能力是【洞悉】,所以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们才撇下我们去行动了。”
明照临微扬眉梢:“这能力挺好用的。”
路回指他:“你给我留一次次数,我有用。”
5点18分,路回带着明照临走出医院大门。
明照临没有按照医嘱坐在轮椅上,他身上是一件鸽灰色的长款风衣,衣兜平整,围巾遮住了他线条流畅又冷厉的下半张脸,无端给人一种妥帖的错觉。
联邦准时还未到早晨,夜色仍深。
他站在浓郁的夜色中,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路回把车开上来。
路灯稀薄的光亮在晨雾中显出暧昧不明的底色,照得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路回不由回头望他。
在昏暗的灯光下,明照临的眉眼阴沉沉的。
那双眉长而直,压着一双本该多情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浓密,可目光却又沉又冷,让人想起冬日冻结的昏黑湖面。
也许是风太大,路回打了个寒战,收回目光。
这种古怪的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明照临身上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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