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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孟初还准备自己动手纺的,玉兰就劝她说府里针线房有纺织的工具在,没那些东西,线出来不一定得用,容易断,孟初在自己不懂的领域十分听劝,立刻就让丰米拿去送给针线房了。
针线房的嬷嬷拆开布袋一看,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袋羊毛,好端端的来纺什么线?
有人为难,“快入秋了,许侍妾还送了布料来做秋裳,这几日便要呢,我腾不开手。”
嬷嬷就对着她嗤一声,“可醒醒脑子吧,就算是你两个窟窿里的东西是摆设,看不清谁得意些,难道良媛与侍妾谁尊谁卑,还要人指点你不成?”
那人立刻便噤声不语,若不是先前收了银子,她刚刚也不会多嘴.
赵祈这些时日睡不到三个时辰,甚至有一次宫门落锁,没出得去,只好报了条子给父皇,去承乾殿住了一宿。
如今京都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永亲王已经回来了,甚至就在宫中,日日与父皇奏对。
圣宸宫侧殿还专隔开一间屋子,让赵祈与永亲王理事用。
手里的粮报已经翻到昭玄三年,竟然还没有和永亲王从乌州带回来的账本对上号,不知被昧下了多少,只是娑道教这三年胃口大了,才被朝廷察觉不妥。
赵祈只是粗略一算,就被那庞大的粮税数额惊住。
永亲王到底是从先帝那会便经历过来的,倒还稳得住,他捋了下胡须,“也真是你立了功,将那专掠女子的夫妇给截到了手里,不然想顺藤摸瓜,我不知还得耗在乌州多久。”
要不是那夫妇生了二心,偷偷想把女儿送出去找靠山,自己匿了行踪,把幕后之人瞒得彻底,对方也不会还以为他俩在给他赚银子,什么防备都没有。
而他们之后想对孟初下手,就是打算将孟初送给乌州知府——便是那日在宴会上,与孟初有口舌之争的东方夫人的夫婿。
那乌州知府早被秘密下了诏狱,听候发落了。
“侄儿还有些疑惑,那大吉祥佛是否为照着真人雕刻而成的,如果是的话,那孩童究竟是谁?”
永亲王眼皮子一抬,见屋外没有太监侍卫,这才对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咂摸一句:“年初太子的幼子出世,本王当时在乌州,还没来得及恭贺呐。”
前朝国号为靖,当年靖厉帝放火自缢,其太子与皇孙逃出,后不知所踪,虽然当时陇朝昭告天下,前朝余孽皆已伏诛,但赵祈身为皇子,这些密事从没瞒过他,皇上还在上书房设了一门由宗亲王爷授课,与皇子们谈论前朝到今,不曾外泄的晦暗之事。
那个大吉祥佛,想来便是照着前朝那个皇孙雕刻的.
等到府时,还仍是霞光满天,不像前些日子,府前灯笼都点亮融了蜡,他才刚出宫门。
赵祈属实是好久没有休息过了,本是想回前院,没走几步就停住了。
“去孟良媛那。”
元德旁边答应一声,他就知道,殿下是只要有功夫,都得去看看孟良媛才舒坦。
夕阳渐渐落于天边一线。
孟初那边怡兰正劝她用膳。
“主子午膳就没怎么用,晚上哪能不吃呢?”
孟初今天终于把一双羊毛手套给织完了,中间不知有多少失败品,不是针眼松了,便是扣错了,直到织好了这副满意的,都丢不开手,反反复复的捧着看。
怡兰也是没想到,主子用两根木签子,竟然真做出来了。
“我没有胃口,等过会用两块糕点便好。”
“不如奴婢让丰谷先去拿膳,也许今日膳房做了些新鲜的?”
就在孟初犹豫之时,外面传来香兰给赵祈请安的声音。
她一下子站起来,手里拿着手套转了一圈,还是塞在了小榻的靠枕后面。
赵祈进来见她还面有慌张,就奇怪道:“怎么了?背着爷做什么坏事了?”
孟初走过去拉着他:“殿下好久没来了,难道是府里又要有新的良媛了?”
赵祈眼眸一动,让怡兰他们这些伺候的先退下,等屋里没人了,他才和孟初一起靠榻上。
“新的良媛没有,新的侧妃倒是真要有一位了。”
孟初面上还露出好奇,“是谁家的小姐?”心里已经呵呵一笑,想拿剪子把那手套给戳的稀巴烂,最好连赵祈一起戳!
赵祈如今还不了解她?气得脸都红了,还装自己多不在意似的。
本是件好事,何必让她气一场?他便凑近她耳边道:“是孟家的小姐,小字栖栖。”
孟初脸还是红的,但后槽牙就没再咬着了,好不要脸,不过是随便叫的名字,非要说是她小字了。
赵祈吻在她唇角,呼吸温热。
“之后便会下旨了,等年节,我带你进宫赏宫宴花火。”
虽然情热,但在元德在屋外小声问要不要传膳时,赵祈还是停下了。
今日竟真的被怡兰说中,膳房做出了新花样,呈上了鲜鱼汆豆腐,但孟初只记得味道是挺鲜,随后就没什么印象了,只迷蒙间洗漱好,等她回过神,已经和赵祈在床榻上,帐子都已经撒下了。
见她还带着几分懵懂,赵祈便轻轻抚住了她的脸。
落下的吻炙热难挨,孟初从前只觉得床榻之事,不过男欢女爱,各自寻乐,直到今夜似乎才有些明悟,原来和赵祈一起,那种欢愉是不一样的。
有微风从窗棂入,吹动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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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孟良媛又怎么了》 30-40(第9/14页)
,只隐隐见白雪红梅,鸳鸯成对。
第37章 东珠 爷的眼睛里是有本书吗?
翌日孟初醒来的时候, 想起昨夜还一阵耳热。
怡兰见她心情好,就一边给她梳发,一边把事说了:“……早上殿下起来后在小榻那里穿靴, 把主子你织的那副手套给翻出了。”
打磨清晰的铜镜中, 正映着孟初素白干净的脸,“然后呢?殿下知道那是我送他的了?”
声音越来越迟疑,“殿下知道是知道了,还戴手上试了, 只是……只是殿下说, 等他晚上回来, 来给主子送中秋礼。”
……中秋?什么中秋礼?那是生辰礼物啊, 等赵祈生辰那天她送什么?
孟初惊的一个转头, 怡兰正给她挽髻,直接扯得头皮疼, “嘶——”
怡兰立刻跪地:“奴婢该死。”
顾不得想其它, 孟初扶起她,“哪里至于这样, 是我不小心罢了。”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怡兰带着些惶恐的脸。
多奇怪,明明她们一起从宫中来到府里,又相伴去了乌州, 但怡兰对她反而是越来越像是对“主子”了, 这当然不是怡兰习惯了给人做奴才, 只因为是她的身份在变, 从无名无份被人遗忘在储秀宫的秀女,变成了如今的孟良媛。
扪心自问,如果有一个人掌握着自己的生死, 她的膝盖,又能硬到何日呢,当初进府时,她也是想过只要过得去,不祸及家人,一辈子都那样浑浑噩噩。
既然主子发话,怡兰便起身,继续拿着梳子道:“奴婢今日给主子梳个小盘髻。”
不过时移事迁.
自从乌州之事查到了紧要处,赵祈便不用入宫和永亲王缩在那间小屋子里翻账本了。
书案上摆着的是一对雪白的羊绒手套,赵祈试过,尺寸也正好,他一边感念栖栖对他果然用心,一边又的确不知该回送她什么。
元德站在旁边,用挑剔的眼光将手套里里外外打量个遍,瞧着也不算精致,真冷了不顶用,在屋里有炭盆也用不着,也就看着织的手法还算新鲜。
他把手搭在肚子上,谁让殿下喜欢呢,这就是造化了。
就在这时,不常露面的福由在屋外压低了声音。
“奴才福由,前来面见殿下。”
羊绒手套被赵祈放到木盒中安放妥当,并示意元德去开门。
纵然元德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见到福由那张脸,还是不得不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福大人快请进。”
福由手笼在袖子里,对他露出点笑,“元德公公好。”
元德呵呵一笑,福由见殿下时,屋里是从来不要人伺候的,他只能出来把门关上,心里骂道,好什么好,见到他就是走霉运了!
“师父,您坐廊下歇歇,徒弟去给您倒茶。”王禄来赶忙用袖子把地方擦干净,自从王福来得脸和主子一起去了乌州,他在元德面前就没得过几个好脸色。
元德扫他一眼,也没个话,直到他把茶端来,恭恭敬敬的弯着腰举了有一刻钟,元德才接过来喝了一口。
“小禄子,师父教你一个道理,这人呐,若是一辈子差不多,那自然是你好我好,能论个情义,可要是一个站着,一个还爬着,便是天大的缘分,也得散,知道了?”
王禄来眼珠子一转,“师父您放心,小禄子明白。”搁这离间他兄弟两?等他哥上去,他早晚也要让元德来给他敬茶!
元德也不在意王禄来真话假话,反正有他在,谁也别想到殿下面前抖机灵。
屋内自福由进去,便是一片寂静,他没有多说,只是呈上一封密函。
赵祈打开后,便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才放下。
“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福由头还垂着,“能让咱们的人查到,恐怕已不算是秘密了。”
谁能想到顺着乌州的线查,娑道教的事没查明白,反而是三年前吴南府赈灾粮的事有了头绪。
因为没有线索,他们的探子查乌州粮食去向时,只好广撒网多捞鱼,从近几年能运粮的船商,到地处偏僻却有储粮记录的仓库,全都查了一边,谁知查到了吴南府当初贪下的那笔赈灾粮,就是从乌州走山路,拐了个弯运到了齐原都。
赵祈目光一暗,齐原都是太子母族根系之地,一旦查明赈灾粮当初是在齐原都消失,太子便要被泼一身脏水。
他立刻起身,“福由,把人手撤回来,若察觉到其他家探子行踪,将名单记下。”
“奴才遵命。”
“元德。”
门哗一下推开,“奴才在。”
“取郡王服,入宫。”
“是!”
为了不惹人注意,赵祈带上一小箱滋养身体的药材,这才进宫后直奔东宫。
卜安抱着拂尘慢慢走过来,“善郡王,进吧。”
元德留在东宫院里候着,赵祈亲自拿着那箱药材,如往常一样到了侧殿。
东宫中栽种的树都有来头,越往里走,就越是昏暗,等到了殿门稍抬头看,只能从微风吹动的树梢中,窥见一缕天光。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东宫如被树丛笼罩。
殿内已把烛台都亮起了。
“臣弟参见太子。”额头碰到冰凉的地砖。
上方偶尔传来翻动书页的细响,等殿角某个烛台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噼啪,才隐隐听到叹气。
“小六,起来吧,今日是为何而来?”
赵祈的一腔急切之情,早被先前的静默给冷清醒了,他欲言又止,把旁边的箱子向前一推,“臣弟到乌州时,听闻一种药材在别处十分少见,有安神的功效,便来献给殿下。”
四周皆是影影绰绰的烛光,唯有上方太子桌案处一片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先起来,地气潮冷,对膝盖不好。”
赵祈这才起身。
“小六,与孤难道还有何事不能直言吗?”
“……臣弟查乌州线,却于齐原都得到密报,三年前吴南府贪下的涣西赈灾粮竟曾藏在其地,若有人于朝堂上禀,殿下恐难证清白。”
先是沉默,然后太子自己用火折子点燃了案桌上的一豆光亮,烛光照亮他胸前的杏黄色团龙纹,“小六,孤记你的情,此事孤记下了,你回吧。”
话已说完,赵祈留下药材,恭恭敬敬的行礼告退了,只是转过身后,眉眼似乎如有阴霾。
等殿内只剩下太子自己,他才放松了脊背,咳出口血沫。
可惜了,若不是老二步步紧逼,小六这步棋,本该留一留.
孟初本来还想晚上和赵祈一起涮锅子吃,但她屋内太小,味道难散出去,她又不想晚上还折腾怡兰她们把床幔帷帐都撤换了,就干脆随膳房怎么做。
虽然现在对刺绣的兴致已经没那么高了,但她还是养成了没事就想戳几下绣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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